山有木兮,君是哪棵-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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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忖及此,一个想法就在风陌心底浮现了出来,他打定了主意要这么做,这回,谁也不能阻拦他了。只是,脑海中那忽然浮现出那白玉玲珑台的样子,洁白无瑕的玉台上,躺在那里的那个女子犹如不谙世事的鱼,她的表情终究生生的刺痛了风陌,他又开始怀疑,自己这么做真的对么,大抵是太过自私了吧?
砰砰的敲门声响起来,风陌抬了抬手门就打开了,于是扶摇的身影就出现在那里。
“师父?”莫寻抬头,忽然蹦出这么一句。
“你,你。”扶摇冲过来,低头盯着错愕的莫寻,“你想起来了?”
风陌也是讶异的看着莫寻。
“逗你的,你看你还真当真了,我哪有这么无聊认你当师父。哈哈。”莫寻一脸坏笑着低头继续和桌子上的鱼肉斗争,可是他们却没有看到莫寻眼里闪过的疑惑,她也不明白自己刚才怎么对着扶摇竟脱口而出叫了声师父?
“你这是什么表情,扶摇?”风陌用搭在桌子上的手臂撑着下巴,一脸无恙的神色。
扶摇这才缓缓合上自己的下巴,然后说:“亏你还能这么悠闲的坐在这里,风陌,这回真的完了,你真的是死定了。”
“发生什么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人支持的码字真的好苦逼啊
☆、重回龙宫
“难道是天塌了不成。”风陌漫不经心的笑笑,“就算是天塌了,不是还有你扶摇老者么,我没那么快就死掉吧。”
扶摇听着这句不算是恭维的恭维,一脸的不悦:“仇家都杀到家门口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里说笑,你可真不愧是传说中的酆都大帝。”
风陌哧的一声笑出来,摇摇头道:“是离岸来了么。”
“是啊,他来参加百法会,带着那三个和他一样心狠手辣的护法,指名道姓的要见酆都大帝。”
“扶摇,你猜,他是来跟我算哪笔账的呢。”
“哪笔账不是账。”扶摇说着转头看向一旁吃得正尽兴的莫寻。
“别看我,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连离岸是谁都不知道。”莫寻撕下一条鸡腿在扶摇鼻子底下晃悠一圈又拿回来,笑得格外不怀好意。
“你不记得离岸了?”扶摇大惊,“我看你是肉吃多了糊了脑子了吧!”
“难道我该记得么。”莫寻却像是丝毫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记不记得都无妨,若是事事都要记得,人人都要记得,岂非太劳心了。”风陌抬眼朝窗外望去,抱犊山的雪凉花开得正盛,犹如一场厚重的大雪。
扶摇又看向风陌:“那你,打算怎么应付离岸?”
风陌握起白瓷茶壶缓缓倒一杯茶,修长的手指衬着白瓷上的青花,骨节分明,煞是好看,杯中已满,他便将茶盏放到莫寻面前,一言不发。
“你该不会是没打算去应付吧?还是你根本就应付了不了?”扶摇心里也没什么底,若是从前的那个风陌,就算不能完胜也一定能与离岸比个旗鼓相当 ,可是如今这
“你这么想也无妨。”
“风陌,你永远别让我看见你这么笑。”扶摇看着风陌从嘴角处氤氲出来的笑意,心底一阵发怵,“你一这么笑,我就觉得没有好事。”
“大抵,还真不是什么好事。”风陌摇摇头。
抱犊山是中央鬼帝的统治范畴,在旁人看来,鬼帝所统治的定是个阴森诡异不见天日的地方。可事实上,抱犊山是个开满了纯白色雪凉花的地方,漫山遍野的雪凉花,绵延无边,无忧无虑的盛开,那清香,能让人忘了所有的哀愁。
穿过一重重的雪凉花海,脚下崎岖的小路豁然变得宽阔起来,莫寻伸手拨开一枝低垂下来的枝桠,花瓣簌簌落下来,她低声问风陌:“我们这是去哪里,你不去百法会么?”
“无事,有伍北和伍中在。我现在带你去龙宫找小嘲风,你说好么,阿寻?”
“嗯?”莫寻顿了顿,抬头看着前面一步之遥的雪青色背影,忽然就想,就这么与他同行也是一件高兴的事啊。
她从来就像一株绿色的藤蔓,纵使再疯狂的生长,也还需要一个可以攀附的依靠。倘若只剩下她一个人,或许一切都会变样,她也便会盲目的不知所措了吧。
终此一生,也不过是遇到一些人,同行一段路。
“怎么?”风陌转身,刚好看见她有些失神的眼眸。
“为什么忽然去找故小昔?风陌,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不去龙宫的话,阿寻是不是想跟我回鬼神宫当帝君夫人啊。”
“你”莫寻本想好心关心一下风陌,可是见他还能如此调侃,看来是没有什么大事,于是白了他一眼,快步走到了前面。
这一次,换了他对着她的背影微微失神。
风陌左手握着袖口,指尖缓慢拂过上面的花纹,如水似泓的双眸凝满了雾气,不动声色的逸出一声轻微的叹息。
就在刚才,扶摇还满腹担忧的站在他面前,说:“就算不能带她去鬼神宫,你也可以带她去我的扶摇山啊,为什么一定要去龙宫?”
“虽然离岸并不知道阿寻就是疏音,但是若是他知道阿寻如今在我这里,因为我与他的积怨,他定会寻衅般的来要人,以此做借口让我和他动手,如此,鬼神宫和扶摇山都不安全。”
“你带阿寻去龙宫,可是‘她’还在那里,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你不是一直不想”
“千落在阿寻体内种植的魂魄还在,千落是水族,我想,在海里应该更容易找到方法让阿寻摆脱千落的控制,为何不试一下。”
“那你走了,谁去见离岸!”
“我不想见他,便不去见他,若是他逼得急了,你就幻成我的样子去应付一下,横竖不与他动手便是了。”
“离岸那个魔头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是我假扮的!你还真是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啊,只不过是把我的生死置之你的度外罢了!”扶摇气结,虽然对他们神仙来说,生死本就是虚妄之谈。
“他自然能看出来,也绝不会为难于你,只会当我风陌是个怕事之辈而已。”
从来,风陌都是随着自己的性子去做事,但是他所决定的每一件事事无巨细都已经预想过千万个结果,将任何一种可能都牢牢的握在手心,可是只有莫寻的事情,总有千万个他算不准的结局。
“对了,你那时候会被囚禁在龙宫的东花园里,并不是真的因为和龙宫打架输了的缘故吧?”站在龙宫大门上的金灿灿牌匾前的时候,莫寻忽然想起来,第一次见到风陌的时候,他就坐在那个铁牢里,慵懒的笑着,宛若一朵睡莲。
风陌从怀里掏出一块玉来,守卫在宫门口的虾兵见了这玉便知道这是龙王的客人,于是痛快的放了他们进去。
“连龙宫都来去自如的酆都大帝,怎么会被囚禁呢,风陌你到底有多少秘密。”
白夕曾经对莫寻说过,这世上的秘密有很多,尤其是风陌和离岸,他们之所以是今天这个身份,都有许多不为人知的事情。
“那时候,就算是没有那铁牢,我也一样是被囚禁一般,在哪里又何妨呢。”
“那么。”莫寻似乎是想了很久,终于才开口问道,“我在龙宫一直听到的那个声音,是你在呼唤我么?”
“是我,却也不只是我。”
“那”
“阿寻!”故昔抓着小相跑出来,一眼看见正朝大殿里走来的莫寻,兴奋的叫起来。
“故小昔!”
故昔抱着小相,歪着头站在那里,笑嘻嘻的看着莫寻,一副天真可爱的样子。莫寻快步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然后拍拍小相的壳,小相破天荒的没有躲,滚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莫寻,它跟故昔主仆俩的表情简直是如初一辙。
“我回来了。”她有很多话想说,可是最终说的,也不过是这几个简单的字。
故昔重重的点点头,道:“阿寻你和风哥哥先在殿里坐着,六弟故此在里面呢,我现在去告诉大哥。”说罢便欢天喜地的跑了。
莫寻看见站在门口来迎接他们的故此,忽然回过头对风陌说道:“风陌,你有没有发现,故小昔他们几个的名字都特别奇怪,他的四弟竟然叫故人,然后你看还有故此,故情”
说到这里,故此一脸尴尬的佯装咳嗽几声,吩咐侍女上茶,之后拿起一本书,用一副“我不和你一般见识”的表情交脚盘坐在椅子上看着,不再理会莫寻。
“龙王行事作风有自己独特之处,他所取的名字定然不会是随口说的,大抵,都是有故事的。”
而那故事,恰恰,是风陌知道的。只是不便告诉莫寻而已。
“阿寻你在想什么?”
莫寻端着茶盏一脸心不在焉的表情,听见风陌问她,于是摇摇头,将茶送到嘴边。
呀,好烫。
分明是有心事么,还装成一副无事的样子。风陌无奈的笑笑却也不去点破她。
莫寻心里疑惑的那个问题,说大也不大,说小却也不小。她只是在想,龙宫九子,她几乎都见过,可是仔细算来,却还真真是少了一个,而那个,甚至是连一面都没有见过。
等到晚上莫寻和故昔躺在龙宫的琉璃瓦上面,吃着从故归那里拿来的点心,数着地面上用来照明的珍珠的时候,莫寻终于把这个疑问说了出来。
“你说的该是八弟吧。”故昔托着腮道,“其实不止你见不到他啊,就连我们都很少能见到他呢。”
“为什么啊,难道他平日不住在龙宫里么?”
“对啊。”故昔忽然又想到了什么,顿了顿,又开口道,“其实,他曾经跟老爹吵过一次架,而且吵得特别凶,老爹甚至都骂了他,所以他一时负气就离开龙宫了,从那之后便很少回来,就算回来,也只是见见我和大哥,然后就走。”
“他们为什么吵架?”
“我也不知道,我曾经问过老爹,可是老爹非但不说,还骂了我一通。”
“是么。”莫寻拿起一个贝壳状的点心放进嘴里,脑子里不停的过滤着故昔的话,“对了,你八弟他叫什么?”
“故可。”
故可?若将他们九个的名字连在一起,岂不就是看来龙王给他们起的名字里还真有故事,而且,一定是个埋藏已久的故事。
“故小昔”莫寻忽然又想起来什么,转头看向故昔刚要开口的时候才发现,故昔已经趴在小相的壳上睡着了,长睫毛从发丝之间翘出来,他不说话的时候的确像极了一个稳重的少年,可是一旦开口,那遮掩不住的孩童气息便显露无疑了。
可是不得不承认,故昔是莫寻所见过的人中,过得最快乐的一个。
和小相一起将故昔拖回房间,莫寻退出来轻轻阖上了门,心事重重的往回走,在心里将这所有的事情一点点梳理着,想要理出一个头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