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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2部分

黄易小说之覆雨翻云-第4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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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眼。”

韩柏又生兴趣,招手再要了酒。竖耳聆听。

众人忽然沉默起来,显然都在驰想着秦梦瑶的仙姿玉容。

李洪忽道:“那“浪子”韩柏,“快刀”戚长征,“红枪”风行烈三人怕都不会比秦梦瑶差得多少,只不知谁个厉害一点呢?”

韩柏一拍饭桌,大笑而起道:“浪子韩柏,说得真好。这一餐就算我的了。”

掏出一小锭纹银,掷在桌上,大步朝楼阶处走去。

众大汉愕然看着他,其中一人叫道:“好汉高姓大名”

韩柏一拍背上鹰刀,长笑道:“自然是浪子韩柏。否则怎会这么大方请客。”再不理他们,离开酒楼。

他给撩起对秦梦瑶的思念,回客栈取回灰儿,立即出城,进入山野连绵的黑夜世界去。

两天后,几经辛苦,才找到秦梦瑶所说通往慈航静斋的山路,远远看到那个写着“家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的山门。心儿不由强烈跳动起来。

收摄心神,放了灰儿在山脚下休息吃草,才步上有若直登青天白云处的山道。

韩柏心中涌起一股微妙的感觉,就是自踏入山门后,秦梦瑶就知道他来了。

这微妙的感觉使他心花怒放。因为他一直恐惧着的事并没有发生。好梦瑶仍安然无恙。

山路迂回,清幽宁恬,林木夹道中,风景不住变化,美不胜收。

韩柏拐了一个弯后,景物豁然开朗,远方耸拔群山之上的雄伟巨寒处,在翠云舒卷里,慈航静斋临岩角山,巧妙深藏地溶入了这令人大叹观止的美景中。

“当!当!当!”禅钟敲响,涤尘滤俗,化烦忘忧。

韩柏一片清宁,加快步伐,朝目标进发。

往上穿过了一个美丽的幽谷后,才抵达静斋所在的主峰山腰。山路愈行愈险,危岩削立,上有山鹰盘旋,下临百丈深渊,山风拂过,有若万人啸叫,似正离开人世,渡往彼岸。

静斋随着山路迂回的角度时现时隐,说不出的诡秘美丽,如仙如幻。

险道尽处,山路转为平坦易行,林荫盈峰,清幽宁逸,朝阳下透出林木之上的静斋翘角凌空,殿宇重重,闪闪生辉,却自有一股实无华的动人情景。

在花香弥漫,雀鸟啼唱声中,韩柏终抵达天下两大圣地之一,慈航静斋枣红色的正门处。

“咿唉!”一声,不待韩柏叫门,大门被两名年轻的小尼打了开来,一位貌似中年,脸容素淡的女尼当门而立,她背后的广场珀无人迹。

女尼合什低喧佛号,淡然道:“贫尼问天,韩施主你好!斋主正在后山听雨亭等候施主。”不待他回答,掉头领路前行。

韩柏糊涂起来,不敢和这不沾人间半点烟火的女尼并肩举步,堕后少许紧随着,奇道:“梦瑶当了斋主吗?”

问天尼没有回头,通:“敝斋斋主仍是靳冰云。”接着声音注进了少许感情,慈和地道:“放心吧!梦瑶当会见你一面的。”

韩柏提起的心放了下来,不敢多言,随着她由主殿旁的碎石小路,往后山走去。

左方传来奇怪的嗡嗡声。韩柏看去,原来是个养蜂场。

左转右折,总见不到第四个人。

不片晌韩柏随着问天尼经过一个大茶园,香气袭人而至,地势豁然开阔,山崖尽处,一个小亭在一方突出的危岩处,险峻非常,此刻只见亭顶,看不到亭内的情况。

亭子下临无极深渊,对面峰岭磋,险崖斧削而立,际此仲夏时节,翠色苍浪,山花绽放,宛若人间仙境。

左侧远方俨如犬牙陡立的峰峦处,一道飞瀑破岩而出,倾泻数百丈,奔流震耳,水瀑到了山下形成蜿蜒而去的河溪,奇花异树,夹溪傲立,又另有一番胜景。

韩柏看得目眩神迷时,问天尼忽然停步,吓得他猛然刹立,否则说不定会碰上她不可冒渎的身体。

问夭尼柔声道:“斋主就在亭内,韩施主请过去见她吧!恕贫尼失陪了。”

韩柏依着听雨亭的方向,穿过一片竹林后,蓦然置身于后崖边缘处,群峰环伺脚底,峰峦间雾气氤氮,在淡蓝的天幕下,那还知人间何世。

在突出崖边孤岩上的听雨亭处,靳冰云修长优美的倩影映入眼。

她正坐在亭心的石桌旁,手提毛笔,心无旁地于摊开在石桌上的手卷书写着。

秀美的玉容静若止水,不见半点波动变化。

她虽没有抬头,却知韩柏的来临,轻轻道:“贵客远来,请随便坐。”

韩柏心头一阵激动,想起当日相遇的情景,大步走去,拱手一揖道:“韩柏见过靳斋主!”这才在桌子另一边的石凳生了下来,定神一看,为之愕然,原来她写的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古怪文字,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文字?”

靳冰云直至此刻仍没有往他瞧来,淡淡道:“这是天竺的梵文。”

韩柏默默看了一会,虽是不懂她在写什么,但也感觉她的字体轻重缓急都恰到好处,笔尖所至,有若行云流水,意到笔到,像变魔法般化出一行一行充满书意的文字符号,不由心神皆醉,忘记了时间的流逝,也暂忘了到这里来是为了见秦梦瑶的初衷。

笔倏然停下,原来到了手卷纸沿尽处。

韩柏惊醒过来,一拍额头道:“我真糊涂,差点忘了此来是要见梦瑶哩!”

靳冰云拿起座卷的两条书镇,韩柏以前服侍惯人,忙为她拉开卷轴。现出未书写的部份。

斩冰云再压好书镇后,一边提笔醮墨。一边仰起俏脸瞧着他微笑道:“师妹就在茶园内的静室里,她留有说话,要你去见她,请吧!”

韩柏恨不得插翼飞去,不过想起风行烈的嘱托,有点战战兢兢地道:“我还有一件事嘿!”

靳冰云玉容回复冷静,淡淡道:“说便说吧!为何要吞吞吐吐?”

韩柏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觉得眼前这美女跟外面的尘世再无半点关系,自己实不应扰乱她澄明如镜的心湖。废然道:“我只是庸人自扰,实在都是些不打紧的事。”

靳冰云大感兴趣,把毛笔先往清水浸洗,才搁在砚台边沿,两手支着巧俏的下领,微笑道:“何不说来听听。”

韩柏正犹豫问,她又写起字来。

他叹了一口气道:“实在没有什么,行列嘱我代他向你问好请安。”

靳冰云如花玉容丝毫不见波动,全心全意专注在笔锋处,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说话。

韩柏奇怪道:“靳斋主听到我的话吗?”

靳冰云这才停手,抬起清澈的美目看着他,漫不经意道:“对不起!替我多谢他好了。”微微一笑后,继续笔走龙蛇。

韩柏呆了一呆,道:“他现在到了塞外去,可能不会回来了,但我知在他心中,永远都忘不了靳斋主的。”

斩冰云仍是那淡泊自然的模样,像听着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人事般,微一点头,没有答话。

韩柏呆瞪着她好一会后,颓然叹了一口气,蓦地站了起来,道:“我还是去见梦瑶好了。”

转身走了两步,靳冰云唤住他道:“请留步!”

韩柏转过身去。

靳冰云放下毛笔,离座往他走来,韩柏才注意到她原来赤着双足。

她到了韩柏左侧,望着茶园内绿油油漫山遍野的茶树,秀目射出沉醉的神色,柔声道:“师妹回来后,便到茶园石窟坐枯禅,你见到她后切莫大声呼,只须轻轻报上你的名字,然后耐心守候,她自然会回来见你最后一面。”

韩柏虎躯剧震,失声道:“最后一面?”

斩冰云轻描淡写道:“人总是要走的,只是看怎么走吧了!若师妹不是有心事未了,早离开了这无边的苦海哩。”

韩柏深吸一口气,压下胸中激汤着的情绪,点头道:“我晓得了!”

靳冰云仍是以她那平静的声调道:“请恕我善忘,刚才你说的那位行烈先生,究竟是谁人呢?”

韩柏呆了一呆,不能置信地瞧着她道:“你忘了他曾是你的丈夫吗?”

斩冰云缓缓摇头道:“我看你是弄错了。”

韩柏手足变冷,低头看到她的赤足。心中一动问道:“你那对绣蝶鞋子呢?”

靳冰云随者他的视线也瞧着自己白玉无瑕的双足,嘴角逸出一丝笑意,淡淡道:“送给了清泉啦!由那天开始,我再没有鞋子了。”

韩柏感到她语句里隐含玄机,呆瞪了她好一会后,才试探地道:“靳斋主记否那双鞋子被冲走时,我也在场呢?”

靳冰云收回目光,往他瞧来。歉然一笑道:“是吗?”

韩柏从心底里冒起寒意,苦笑道:“原来斋主把我都忘记了。”

靳冰云脚步轻移,盈盈步入繁树生香的茶园里,停了下来,背着跟来的韩柏道:“看你的样子,我们间真曾发生过很多事,可以说给我听吗?”说罢在一处青草上盘起双腿,闲雅地坐了下来,还指示韩柏坐在她对面。

韩柏有些失魂落魄地盘膝坐好。在她那宁恬的眼光下,一五一十把风行烈、庞斑和自己与她的关系交待出来。

靳冰云留神聆听着,当他说及拦江一战时,才轻轻道:“到时我去看看好吗?”

韩柏讶然道:“你竟还有兴趣?嘿!不怕见到庞斑吗?”

靳冰云像个局外人般道:“见到他又如何呢?师傅还有封遗书要交给他哩!”

韩柏给他的缥渺难测弄得头大如斗,顺着她口气道:“应该没有问题吧!要我陪靳斋主去吗?”

靳冰云轻摇螓首,柔声道:“我惯了一个人自由自在。”接着盈盈而起,眼中掠过一丝凄迷之色,檀口轻吐道:“韩施主刚才说的那个故事非常感人,谢谢你啦。”

韩柏站起来时,靳冰云合什为礼,转身远去,再没有回过头来。

第29卷月满拦江第七章天人之道

第29卷月满拦江第七章天人之道

韩柏苦笑摇头,转身举步,忽又骇然停下。

原来太阳早移往西山,缓缓落下。

时间为何过得这么快呢?自己来时是清晨时分,只不过看靳冰云写了“一会”字,说了几句话,竟就过了一个白天?韩柏糊涂起来,搔着头往茶园深处走去。

这茶园面积广阔,占了半遐山头,中间有块达四丈的巨岩,应该就是秦梦瑶用作潜修给挖空了的石窟。

他的心霍霍跳动起来,想到很快见到秦梦瑶,又担心她不知是否仍留在人间,不由手心冒汗。

绕到石岩的前方时,一道只容弓身钻进去的铁门出现眼前。

韩柏提起勇气,两手轻按铁门,往前椎去。

铁门纹风不动。

韩柏醒觉过来,试着运功吸扯,“咿唉!”一声,铁门做了开来。

终于见到了心中的玉人。

秦梦瑶神态如昔。

一身雪白麻衣,盘膝冥坐于石窟内尽端唯一的石墩上,芳眸紧闭,手作莲花法印。玉容仙态不染半丝尘俗,有若入定的观音大士。

韩柏心颤神摇,来到她座前,双膝一软,跪了下来,热泪夺眶而出,像个孤苦无依的小孩寻回失散了的母亲般,凄凉地轻唤道:“梦瑶!梦瑶!我来了!”

忽然间,他感到人世间所有名利斗争。甚至令人颠倒迷醉的爱情,均是不值一晒。

这明悟来得绝无道理,偏又紧撄着自己的心神。

想起自己自幼孤苦无依,全赖韩家收养,几经波折,成了天下人人景仰的武林高手。

可是这代表着什么呢?纵使拥有艳绝天下的美女,用之不尽的财富,但生命仍不是头也不回地迈耆步伐流逝,任何事物总有云散烟消的一夭,回首前尘,只是弹甲般刹那的光景。

生命仿如一次短暂的旅程,即使管像朱元璋般贵为帝主,还不是像其它人般不外其中一个过客,历尽人世间的喜怒哀乐,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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