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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你侬,我农-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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徳秀却拉住她,低声道:“耀芬不在红土村,她去年冬天已经出嫁了,婆家在平岭镇的山里面,远着呢。”

德清不敢置信,惊问:“耀芬?嫁了?她只有十岁呢!”

徳秀道:“娘说,耀芬的大哥年纪大了,家里没钱娶亲,便找了一家人家换亲。耀芬的丈夫十八岁、丈夫的妹妹十五岁,是耀芬她大嫂先嫁过来的,耀芬晚了三天嫁过去。说是,先当童养媳……”

耀芬,自己三年未见的小伙伴,只比自己大了四个月,如今竟已嫁为人妇!德清心情沉重,不知道说什么好。

德清沉默半刻之后,转了一个话题:“今日你们都去了姑姑家,是有什么喜事么?难道是二表兄娶表嫂?”

徳正嘴快,抢先答道:“大表嫂生孩子死了,我们去喝酒。姑姑家今日来了好多人,凶巴巴的吵架、抢东西!”

德清顿时觉得透不过气来,转头看向徳秀,徳秀低声道:“三日前大表嫂难产,大人、孩子都没救回来……亲家那边只有一个女儿,很伤心,今日上门来闹……把嫁妆都抬回去了。”

原来,半个时辰前,村口那群奇怪的人,是大表嫂的娘家人。

大表嫂淳朴能干,德清很喜欢她。德清在去先贤祠上学之前,经常牵着德正看她纳鞋底,听她讲大山里的动物、植物。如今,她也不在了。

三年,物是人非:最好的小伙伴换亲做了童养媳,温柔可亲的大表嫂难产而死,德清恨这个时空。

晚上,顾氏把二叔一家请到自己家一起吃晚饭,十来个人围着德清问长问短,德清的情绪这才好了起来。

杨老爹听说陆逸还给德方赠了书,高兴得一口喝干小半杯酒:“真是大好事!陆先生赠了书、又说了‘有缘见面’的话,这是把德方当自己学生看呢。。陆先生是当年的状元郎,阿清你既受了陆先生三年教导,学到的东西肯定不少,好好教教你弟弟。德方也是个争气的,前年初才跟着舅老爷读书,现下也能吟诗、作文章了。如今重开科举,三年后,我们德方也考秀才去!”

德清的二舅舅顾徽诤是元兴二年的秀才,前些年一直在平阳县做笔吏。前年德清的外婆突然病重,大舅舅顾徽愚远在邻县走不开,顾徽诤便辞了差事回家侍疾,外婆病愈之后,他也不再外出,而是在自己家开了个小小的学堂,收了三五个学生慢慢教导,德方便是其中一个。

当晚,德清趁爷爷还没离开自己家,迫不及待地给父母展示了自己的稻种、蘑菇种,跟他们演说了自己种稻子、种蘑菇的经验,并一再强调陆先生给了很多,游说他们今年划一点地方让她试试。

德清增产水稻的办法,一是选用良种,二是进行旱地育秧。

她是了解过乐阳县历年的天气情况才觉得旱地育秧是可行的,她在枫叶谷也成功试验过。乐阳县种的是两季稻,早春水寒,一般到了二月下旬才开始播种;五月中旬正是稻子扬花的时候,却是多雨季节,稻子扬花不好,因此头季稻瘪谷很多,实际产量只有晚季稻的六成左右。如果进行旱地育秧,便可提前到二月初播种,那么就能避过多雨季、头季稻产量大概能提高一倍;而晚季稻也能相应提前半个月播种、收获,这样也能给冬季蔬菜增加半个月的适宜生长时间,增加蔬菜产量。

三个大人听她说得头头是道,再各自结合的种田经验,觉得旱地育秧也许是可行的。但是种蘑菇?听都没听过,颇为犹豫。

德清便道:“种蘑菇不难,爹爹只要给我五厘荒地、帮我搭一个这样的稻草棚便好。”用炭条在地上划了一个“人”字形的草棚。

最后,杨仁厚同意划出半亩水田给她种水稻,半分荒地给她种蘑菇。

接下来的几天,德清画了几幅图,缠着三表哥祖洪用竹条给她做出实物来;又请徳秀跟她上山耙松针,让杨仁厚给她买石灰、搭棚子,让德方、徳正给她拌土、敲土坷垃……全家都被她调动起来。

半个月后,杨家稻草棚里的旱秧长得郁郁葱葱,这时红土村人刚刚张罗播种。德清的蘑菇棚也已经弄好,两垄地撒上了她从枫叶谷带回的油蕈、枞树蕈种子。

又过了半个月,杨家蘑菇棚里冒出了菌斑,半亩试验水田也插上了秧苗,这时候红土村人的秧苗只有半尺长。

红土村人对新事物喜闻乐见,他们一边看热闹、一边打赌杨家能否成功。而有些人,则对杨仁厚的女儿提起了兴趣。

这一日,德清家里来了两拨媒婆。

第21章 021 初绽放蜂飞蝶舞

上午来的李媒婆,是邻村庞家遣来的,问的是德秀;下午来的赵媒婆,是成居河老婆伍氏娘家嫂子遣来的,求的竟是德清。

对于赵媒婆,顾氏只有一句话:“孩子还小着呢,而且头上的姐姐也还没定出去,肯定得过个几年才能议亲,婶子且把礼物带回去。”

赵媒婆其实也知道杨家这个情况,但是受人所托,还是不遗余力为伍家孩子说了不少好话:“孩子今年十三了,是家中的独子,人也长得俊。说来也不是外人,现下正跟着你家孩子的顾家舅舅读书,先生也是经常夸赞他作的文章呢,今年准备下场,中秀才的把握很大……家里也有几亩水田,大人也很和气……孩子嫁过去,只有享福的份……”

顾氏却不为所动:“我家二姑娘太小了,现下还不想议亲,不敢耽搁伍家公子,婶子请回去吧。”

伍家越过当龄的姐姐提妹妹,真是没有规矩,顾氏绝不肯把女儿嫁到这样的人家。

对于庞家,顾氏没有直接回绝,晚上问丈夫的意见。杨仁厚经常到邻村做泥水,一听是庞老五家的大儿子,立即表示反对:“他们家吃饱穿暖是不愁,但是那家的孩子有个毛病,从小喜欢跟人打赌。虽然赌注很小,但是有这种习惯的孩子,多半心存侥幸、不够踏实。如今他父母当家,银钱不在他手里还好,以后成了亲单过,不定怎么样呢!万不可答应。”

李媒婆、赵媒婆铩羽而归,可是她们开了头,隔三差五便不断有媒人上门来,有提德秀的,也有问德清的。对于打德清注意的,顾氏一律当场回绝;对于提德秀的,顾氏则细细筛选。

日子一天天过去,德清收获了第一批人工栽培的油蕈和枞树蕈,除了自己家里留了一些,其余都卖给了镇上的富户,总共得了二两银子,顾氏夫妇和杨老爹都很高兴,但是德清很遗憾,因为她只成功了一小半——只有从枫叶谷带回来的熟土上长出了蘑菇,而新鲜制备的栽培土,因为没有发酵好,把蘑菇都“烧”死了。好在没有全军覆没,菌种算是保住了。

六月初,德清的稻子也到了收获季节,因扬花避过了雨季,稻粒颗颗饱满;加上稻种好,稻穗也比普通种子的稻穗粗长不少,因此,最后的亩产量比隔壁田块的高上一倍不止。顾氏夫妇的高兴自然不在话下,就是红土村人,也打算明年早季稻进行旱地育秧。一时间,杨仁厚家门庭若市,不时有打探育秧技术以及稻种的农人上门。

德清很愿意推广这项技术,杨老爹却多了个心眼,撺掇杨仁厚夫妇提出条件:杨家二姑娘可以帮助大家进行旱地育秧,但是每家每年依赖此技术多收的粮食,必须上交半成——即百分之五给杨家,而且技术不能外传。上门的诸人觉得稳赚不赔——多收了粮食才需要上交,而且只交半成、划得来,因此都签了字、盖了手印。这大概是这个时空的第一笔技术转让协议,德清很是佩服杨老爹。

也有人要跟杨家买稻种,这样德清很为难:虽然她手头有好多个品种,但是目前能够进行大田生产的只有被她命名为杨丰一号的一个,其余几个品种还需要进一步选育。就是杨丰一号,算上今年早季稻新收上来的,数量也只有一百多斤,按照一亩水田十五斤种子的用量,只能勉强供应自己以及二叔家。另外,她发现杨丰一号的稻穗也不是那么整齐,有必要进一步选育。杨老爹把她的难处传达了出去,许诺过个一两年再卖给大家良种,杨家这才平静下来。

杨家因掌握旱地育秧技术和良种,登门求亲的人更多了。双抢过后,顾氏闲了下来,继续给德秀挑人家。

这一日,大伯娘邓氏从前婆家参加完孙子的洗三宴,回家路过德清院门前,看到顾氏正往外送媒婆,第二日便跟顾氏开玩笑:“他四婶,你可别挑花了眼,你家德秀到底什么时候定出去?我可给德清看好了一户人家,孩子人品、学问包你满意,家里人口也简单、好处,只等德秀定了亲就遣媒人上门呢。”

顾氏略想了想,心头一动,笑道:“德秀还不算很大,我还要慢慢挑。德清就更不用着急了,再说了,那丫头主意大,婚姻大事,恐怕得她自己点头才行呢。”

邓氏道:“德清主意大是婶子的福气。她跟我那黎家四侄子一样,都是陆先生教出来的学生,有主意也是正主意。对了,我那四侄子提起自己的师妹,满口夸赞,还说什么‘自愧不如’呢……婶子养了个好闺女……”

晚上顾氏跟杨仁厚说起邓氏隐藏的意思,杨仁厚道:“那孩子我虽见得不多,看起来倒是一身正气,听德清的意思,学问也很好,对人颇为照顾。最难得的是他两人三年同学、自小相熟……我看合适。对了,德秀的亲事你挑好了没有,最近上门的那几家都不错,还是尽快定下一家吧,不然你就要被人议论挑剔了。”

顾氏嗤笑:“我被人议论得还少吗?谁爱议论便议论,我女儿的幸福最重要!挑剔怎么了?我们家的家境不差,德秀又样样都好!家务、田地活、女工,论能干,红土村同龄的姑娘谁比得上她?她的样貌虽比不上德清,可是就算在绿水镇,也是个有数俊俏女孩儿。再说,我家德秀还习文断字呢。说句心里话,如今我手里这几家,真没有一家能配得上她。可惜我娘家没有年龄合适的侄子,唉——”

杨仁厚又好气又好笑:“照你这么说,德秀就不要嫁人了?小心留来留去留成仇,我看德秀这阵子不大说话了呢。”

顾氏皱了皱眉头,道:“女儿的亲事,自有我操心。倒是德正,皮得很不像话,你得对他严厉一点。”

这一阵德秀的确沉默了许多,德清也看出来了,而且,她发现每次媒婆上门之后,德秀的不开心便会加剧。

德清又仔细观察了一月,终于得出结论:德秀有自己喜欢的人。可是,平日里并没有看她跟村上哪个男孩子有来往,德秀的心上人,会是谁呢?德清想不出来。

转眼到了十月秋收季节,顾氏仍然没有把德秀的亲事定下来。但是德清的杨丰一号表现优异,杨家比往年多收了四成的稻谷,全家欢欢喜喜忙着种冬季蔬菜。

这一日,三表哥祖洪娶亲,德清一家照例去喝喜酒。祖洪表哥平易近人、交游广泛,到了正日子接新娘,表兄弟、堂兄弟十来个、加上一大堆狐朋狗友,声势浩大。新娘进门的时候,迎亲的、送亲的挤在一起,热闹非凡,熙熙攘攘中,德清突然瞥见一样东西,顿时兴奋异常。

那是一个荷包,从一个人的袖口滑出来,半新不旧,大概带了一年的样子。荷包的样式德清很熟悉——那是德秀的作品,几年来她的女工都是这种风格。荷包还没掉到地上,立即有人伸手半途捞住了。德清顺着那只手往上看过去,看见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年,少年身材颀长、眼睛亮晶晶,长得很是帅气。

德清一愣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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