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狄龙子-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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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箭样,挨着一点刺骨生疼,肌肤欲裂。眼看师父和那男女长幼三位异人就在庙外两三丈之隔,非但无法上前相见,连想再看两眼都办不到。人家小小年纪,立在罡风酷寒之中若无其事;心生惭愧,方觉自己还是文弱无用,以后真非格外用功不可,否则恩师只有我一个徒弟,休说应付强敌,连一阵大风都挡不住,岂不为他丢人?
正在寻思,猛瞥见一条人影宛如随风而来,凌空飞人殿内,落到地上,定睛一看,乃是一个年约十七八的少年,并非庙外立的幼童,手持一丸丹药,见面笑说:“太师伯说周师叔入门不久,居然到此境地,毅力坚定更是难得。恰巧弟子随同师父来此拜见,身边带有六阳丸,刚刚追敌回来,太师伯命我送上一粒,请周师叔吃完先不出庙,等到药力发动,今夜大雪山那面吹来的寒潮也自过去,天已大亮,请周师叔再往洞中相见便了。”
文麟大喜,便问:“师兄贵姓?”少年躬身笑答:“小侄洪渤,家师比太师伯小一辈,请周师叔不要这样称呼。家师命我向太师伯求教,今午还要随同回山,无暇久留,少时再领教吧。”说罢,转身往外走去。
文麟见那少年貌相英俊,来势绝快,对面接谈却极从容,门前月光斜映,越觉那人珠颜玉貌,长眉星目,英光焕发,雄姿冷秀,左边眉梢挨近鬓脚,似有几粒形如谷穗的小点,也看不出是红是黑,斜月光中这样颗粒分明,日里看去必更显目,走时礼貌也极恭敬,一点没有因为本领比自己高,露出丝毫轻忽之意,先深施一礼,退到门外二次举手作别,道声“再见”方始转身,只一纵便穿庙门而出,到了外面,随同冰如等长幼四人,一路说笑,往庙后越崖而去。
这时风力越猛,当中门前已无法立足,满殿堂的乱石都起骚动,飞舞不停,人已无法立足。因见风力太大,惟恐万一吹倒不是意思,特意避在离开门侧两尺远近的铁柱之后,就这样,衣服仍被风卷起,呼呼乱响,前半贴紧身上,背后鼓起一个大包。
因那六阳丸乃御寒灵药,曾听师父说过,来人又在催吃,不等人去,已先咽入腹内,药性自然还未发作。冒着奇寒大风对谈了几句,见他穿着一身白色短装,外披一件斗篷,头上一顶壮士中,并未戴有风帽,那么猛烈的风力,只管所披斗篷被风吹得比人还高,前面衣服似被狂潮逼紧中,杂有无量压力,如换常人早被吹倒,寸步难行,他偏走得那么从容,缓步闲行,若无其事,等到转身纵起,竟和冲风惊燕一样,身后斗篷也平铺开来,宛如片云飞渡往前射去,还未看真,人已落在庙外四人的身前,身法之灵巧神速,以前直未见到,又是逆风而行,好生惊奇。暗忖:、世上异人真多,此人小小年纪已有这高本领,我是他的师叔,本领差这许多,他师徒未听说,不知是何来历,少时相见,定要和他结交讨教,不可放过,偏是这样大风,不知何时才停?人都站立不稳,如何往见?”
心正盘算,盼风早停,忽觉胸腹问似有一股热气,冷也稍减,比方才好得多,先不料药力这快发作,以为天色将明,寒威已退,仔细查看,风力还是那么猛烈,如非前人造这一座庙宇时深知地理天时,运有巧思,整座庙宇均是铁制,后墙上并有许多大小通风之处,方向又与风的来路稍微偏斜,右边一角殿房并有弧形尖角,不似别的庙宇那样方方正正,四面一样,先当庙已残破,经主人重行修补,限于物料,没有补齐,此时大风一吹,见那许多随风吹来的断树残枝、冰雪碎块只管满空飞舞,激射到了殿门前面,相隔一两丈定必侧转,顺着那弧形缺角斜飞过去,打得旁边铁瓦铜墙地跄乱响,密如擂鼓,只管殿门大开,风往里面倒灌,至多有点碎冰残雪卷将进来,都堆在西北角上,转眼冻结,那些附有冰雪、满空飞舞的树枝断干都往侧面掠过,一根也未打进,殿内风力越来越紧,不消片刻,殿中那些柴炭和自己所卧铺盖被褥、零星用具一齐被风刮倒,满地飞滚了一阵,也一齐被风力逼在西北角上,连被褥看去都是那么僵硬,知已冻结,天气冷得怕人,身上却是越往后越温暖起来,才知是药力所致。
师父曾说如仗药力去往银光顶与敌人斗寒,并非难事,本身功力不济总难持久,敌人阴谋甚多,一个不巧必受其害,最好先充实自家功力,等到练成本领,不畏酷寒威胁,本身先不怕冷,再加一点药力辅助,决无败理。方才那样酷寒业已试过,并非不能忍受,就说银光顶要冷得多,此后还有半年多的光阴,照此勤习用功,自信断无不成之理。见风未停,方才房顶瓦缝中还有月光斜射,好些地方都能照见,这时月影西沉,殿中光景越发黑暗,连外面也是一片纯黑,风声宛如山崩海啸、万马奔腾,猛恶之势有增无减,师父命到天明之后方往洞中相见,又有远客新来,天还未亮,冒风前往恐有不便,素性谨细,从不冒失,便就方才殿角避风之处坐下等候。眼看外面老是沉沉昏黑,由窗隙中吹进来的罡风,已不似方才那么刺面如割,正等得心焦,想起一夜无眠,开头打坐,又因天太寒冷,虽然悟出一点道理,没有把那一套功课做完,跟着庙外有了动静,惟恐天明见师有什吩咐,精神不佳,时顾虑大过,重又用功练习图解。
哪知这粒六阳丸本是御寒圣药,练功夫的人服将下去,更有极大益处,文麟先不知它妙用,等到把方才悟出的道理,按照平日用功方法从头做去,猛觉周身阳气充沛,与平日有异,运行之间也更流畅得多,随意而行无不如愿,并极自然,先是周身越来越热,那么冷的天气竟会出汗,练到后来,头上热气蒸腾,周身热极,自知功力大进,又得药力补助,就这短短一夜的光阴,比起平日又加了好些进境。先颇高兴,忽然想起师父平日打坐,不同冷热,老是那么神仪内莹,道气盎然,手脚始终微温,形态自然,并没有这满头大汗的境象,心疑功夫做错,重又把气沉稳,静心体会,渐觉真气起发凝炼,已到返虚人浑自然流转地步。同时寒收热止,周身温和,舒畅非常,身外寒热已无所感觉。
初次经历,虽不知它的妙用所在,照此境象,当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因觉心乱不得,念头一杂,本身真气便失调匀,不听自己运用,于是一念不生,专心一意,按照师传练将下去,果然功夫越来越纯,又悟出许多道理。只顾用功,也忘了天时早晚。
后来听出身旁有人走动,甚是轻微,文麟不知道一夜工夫,功力精进远出意料,虽还未到炉火纯青之境,相去已不甚多,此时院中便有雪花飘堕也可听出,因觉来人似从外面走进,到了身旁立定,不知何事,没有开口,回忆昨夜经过,忙睁眼一看,天光已早大亮,身旁立着昨夜所见少年洪渤和那幼童,风已早止,一轮朝阳照在四外冰雪上面,白如银玉,分外光明,上空云白天青,天色十分晴朗,从来少见。未等开口,对面二人业已口喊“师叔”,上前拜见。
文麟自然谦退,匆匆还礼一问,才知他们都是侠僧轶凡嫡传弟子许钺和许妻女侠邹奇女的门人。洪渤业已见过,另一幼童名叫萧天来,都是人家孤儿。天来更是怀抱之中便被许氏夫妻由恶人手里抢救出来,从小随师,均由五六岁起开始勤练武功和侠僧轶凡嫡传剑术。
乃师起初原是带发修行,后与邹奇女患难相逢,彼此倾心,奉有师命,特许还俗成婚,共只收了这两个徒弟,甚是钟爱。因听人说简冰如暂时隐居在此,并还破例收了一个门人,正在传授剑术,想令明年重阳后,赶往大雪山银光顶去赴异派敌人斗寒之会,特意带了门人赶来求见,就便领教。先不知冰如隐居崖旁山洞之中,只当师徒二人均住在崖后玄都观内,不料到时遇见雪山寒潮,惨雾昏茫中,瞥见庙外走来两男了女。
彼时寒潮初起,罡风尚未发动,崖后一带均在冻云冷雾笼罩之下。对面三人均是异派余孽,偶听同党传说青城山金鞭崖昔年矮叟朱梅故居崖洞之中,还留有好些珍奇的丹药和三口好剑,知道近十余年金鞭崖已无人居,连两个久居当地的青城派第三代徒孙也都移居,隐往别处深山之中,虽觉人言未必可靠,反正路过,意欲就便一试,便赶了来,没想到当夜大雪山的寒潮突然潮涌而来。三人自恃本领,身边带有热药,虽觉天气寒冷,并不在意。因是初到当地,以前不曾来过,只知崖后还有一座通体铁制的道观,宝剑丹药均藏观旁崖洞之中,各人服了一粒御寒的热药,一路往崖后寻去。
崖后一带地方广大,树木颇多,到处冰封雪压,一白茫茫,那座玄都观正殿顶上积雪,虽经文麟闲中无事将它扫去,四外却被冰雪堆满。两扇观门本来大开,外面虽是一片平坡,但有疏树遮蔽,上面也是满布冰雪,本就挡住目光,不到庙前近处看不出来,寒雾又重,一望迷漫,虽有雪光反映,也只看出几步远近,还未走到,又遇罡风骤起,碎冰残雪打在人的身上宛如石弹,如换常人,休说不能立足,早被打倒。
内一女贼,人最轻狂,正和同党说笑,还未寻到观前,刚看出前面雪堆作正方形,当中塌下一片,疑是道观所在;许钺师徒四人也恰赶到,正想往观中走进,忽然瞥见罡风大作,冻云寒雾囚下分散中,月光照处,观旁走来男女三人,一见便认出那是异派中人,内中一个正说银光顶斗寒之事。许钺刚说得一声,邹奇女和洪渤都是性刚疾恶,不约而同往前纵去。
三贼由崖前转来,先见前山静悄悄的,只听悲风怒号,雪浪排空,由远而近,声势越来越猛,此外崖前崖后连一丝灯火影子都看不见,来时又早听说崖上敌人均已走光,越发放心大胆,做梦也想不到,正走之间,对面会来了四个强敌,为首一个并还以前遇过两次,曾吃大亏,这一惊真非同小可。内中两狗男女还不知道厉害,妄想迎敌,刚一出手,便被邹奇女将剑斩断,人还受伤,断去两截手指,内一吃过苦头的同党又在厉声警告,令其速退,这才知道厉害,慌不迭飞身纵起,一同逃走。
邹奇女和洪、萧二人还要追去,许钺回顾简冰如由后面赶来,忙将邹、萧二人喊住。
洪渤因对敌时女贼口出不逊,又用毒针暗算,不是师父在后警告,几乎受伤,一听三贼来历,正是师父以前所说异派余孽,内中一个姓褚的更是万恶,连他华山派的本身师长都认为是本门败类,将他逐出门外,淫凶狠毒,无恶不作,性又狡猾机警,极少人前露面,专在通都大邑之中,假装富商和各种行业以作掩饰,稍有警兆立即逃走,哪怕所疑心的仇敌只是作贼情虚并无其事,也决不肯回顾,外号“十面曹操、计多真人”,自称金银女色身外之物,凭我本领心计,随时随地均是手到取来,有什舍不得处?一个放它不下,遇见强仇大敌,便是杀身之祸,因此他那姓名装束、表面行业,随时随地均在改变,被害的人不知多少。因其诡诈多疑,善于逃避,滑溜无比,向例偷偷摸摸暗中下手,成功之后,不问奸淫杀抢,照例远走高飞,又不大留活口,多么美貌心爱的妇女,好抢到手,至多两三月便日久生厌,去旧取新,能保得性命、被他遗弃山野之内,或在本人家中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