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风暴-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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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营中尚有近两百人,下官去将他们也招来,再雇上几十头牛……俞公子,下官先告退了。”
俞国振更是奇了,将他唤住来:“不鬼……还不曾谈独孤把总的辛苦钱呢。”
“哈哈,俞公子看着打发吧。”独孤星道。
俞国振点了点头:“既然独孤把总这般爽快,我总不会亏待你和守舢独孤星心中暗喜,他看上去爽快,实际上心里也打着小九九,俞国振这么大方,因此他根本不担心俞国振会不给他赏钱,再加上他嘴里虽然大方,实际上这些卫所兵丁,想要出来干活,总得向上司请假,口头上请假,哪里比得上送些礼踏实!
“不过,有一件事情……还请俞公子明察,那位江先生,其实也就是想来打秋风罢了,公子随意打发些便是,免得他再节外生枝。”自觉能对俞国振有些作用,独孤星陪笑着劝了一句,然后拱手道:“若是公子没有别的吩咐,下官这就去了。”
他这不仅是劝说,还有提醒的意思,那位江师爷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他此次未成,回去没准就要行文广州府总兵官处,那时来的可就不是区区二十余个正规军加几十个民壮了。
所以俞国振现在就应该活动起来,让自己的后台给钦州府施加影响,当然,最好的手段还是包个几百两上千两银子去息事宁人。
“我绝不放过这个狗贼小儿!”
正如独孤星所料,江中流回到钦州,总觉得那些捕快差役和民夫看着自己的目光怪怪的,再无往日的恭敬,心中便是大恨,就连漳州产的瓷器,也给他摔坏了好几个。
还不等他想清楚该如何报复,紧接着便听到有差役来催请:“大老爷请先生去见口“见到袁国衡,江中流犹是一脸恨恨之sè,他心里早就琢磨好了,一定要在袁国衡面前添油加醋,将那俞国振的什种嚣张说出来,jī得袁国衡给广东布政司发出公文,有广东布政司出面,便是俞国振背后再有什么后台,也尽可以扛一扛了。
但还不等他说话,袁国衡便责备道:“舐之,你今日去了那俞公子的寨子了?”
“东翁如何得知?”江中流一惊:“那姓俞的实在……”
“你勿再生事,方才州判已经来过我这,说了此事。”袁国衡喘了几口气:“那俞公子在南直隶颇有声名,莫要惹他,此时是非常时刻。”
“大人,那厮目无王法……”
“舐之你不要再说了……如今缙伸,目无王法不足为奇,眼中有王法的才是奇事。”袁国衡叹了口气,然后又拿出一份公文:“方才州判送来的,朝廷已经准了我的请辞,新任知州……马上就要到了。”
“什么?”
虽然此事江中流早有心理准备,但来得这么突然,还是让他吃了一惊,若真如此,难怪袁国衡责备他生事,这个时候要做的,是将帐目之类的全部弄清准备移交,而不是与地方上的缙伸争斗!
“可是,可是江中流此前曾经希望接替之人早些来,这样他也可以离开这个炎热潮湿的钦州,但是现在,他又有些不满。
“放心,我已经写下一封荐信,待交接完毕之后,你便可以持信拜望新来的知州大人……这点面子,他当会给我,你愿意继续入幕,便留在钦州,不愿意的话,回乡即可。”
“如此多谢东翁了。”闻到此言,江中流大喜:“东翁之恩,学生没齿难忘。”
“交接之事,还要劳你多费心。”
说完之后,袁国衡挥了挥手,江中流便退了下去,有了这封荐信,他就有翻身之机,那新来的知州对钦州情形是两眼一抹黑,想必也会收容一个对钦州情形比较了解的幕客,这样的话,自己借着他不明真相之机,多挑唆两句,必定能让那姓俞的倒楣。
想到这,江中流快意起来,暂且将对俞国振的恨意放下。
新来的知州是四川人,在接到通知的第三日,人便已经顺着钦江乘船到了,随行的人瘦倒是不少,足足有百余人。袁国衡病体不安,勉强拖着身躯完成了交接,几乎是连夜便离开了钦州。
江中流持了袁国衡的介绍信拜访了新来的知州,他当惯了清客,自会察言观sè,一番话下来投其所好,那位年纪不算大的知州果然大喜,当即说要延聘他为幕僚。
“大人如此看中,学生哪能不识抬举,愿意为大人效力,解案牍之劳形。”江中流也是满心欢喜地道。
“本官初来钦州,借助之处必多,对了,江先生,这钦州府可有什么奇人?”
“钦州乃是边陲之地,汉峒混杂,奇人倒是没有,不过……”说到这,江中流微微沉吟了一下,这倒是个机会,他注意观察着新知州的神情,然后笑而不语。
“哦?有什么人物,江先生只管说,本官初临此境,正需要耳目。”
“奇人确实未曾听说,但有一人,桀傲不法,视官府如无物,包藏逃犯,便是衙门里的差役兵丁前去捉拿,也被他赶了回来,而且还将差役的衣裳剥尽,种种羞辱之处,不忍卒言。”
江中流说这话时,一直在注意新知州的表情,新知州最初时还是在笑,后来渐渐面容就肃整起来,听得最后,更是一拍桌子:“好大的胆子,竟然还有这等人!前任袁知州,本官记得他在问地时甚有官声,如何就纵容此等凶徒?”
“实在怪不得袁知州,他体弱多病,并无精力视事,而那厮又有一两百个穷凶极恶的家丁,据说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江洋大盗,本地差役官兵,哪里是他对手。”
“那州判呢,他总没有病,为何也不理此事?”
“州判大人”哈哈,据说与此人交好。”江中流又给州判郭卫摒下了一根绊索:“大人体怒,此人虽然目无王法,侵占良田,不过有着州判大人关照,似乎宜给州判大人留些颜面,毕竟,他在钦州经营已久……”
他是当惯了幕僚的,自然知道怎么样才能jī怒一州主官,最能让这位知州愤怒的,无非是他不是州城里的唯一权力中心,而有别人与他分权。他越是强调州判势大,知州就越不可能退缩,否则今后还如何管事一州事务?
“哼,本官岂是官官相护之辈!”新知州冷笑了一声:“新官上任三把火,本官少不得也要烧上一把了。你说的那厮,姓甚名谁,住在何处?”
“此人姓俞,名国振,便住在城外西南不过二十里处,他侵占田地,自己建了座寨子,名为新襄寨。”
“俞国振?”新知州听到这个名宇愣了一下,然后抬眼看着江中流。
江中流心里一凛:“莫非……这个名字大人也曾听说过?”
“哈哈……”
知州大人笑了两声:“既然有这等人物,本官倒要见识一番……江先生,请陪本官去吧。”
江中流心知有些不对,但总还抱着侥幸心理,那俞国振骄纵轻狂肆无忌惮,见着知州只怕也是同样傲慢无礼,会将知州彻底得罪口因此他干笑道:“大人才到没有两日,便要亲访民情,实在是为官之楷横……不过那俞国振一惯骄横,若不多带些人马,只怕他会对大人不敬。”
“无妨,无妨,你给本官带路就是,本官倒不相信,在钦州府有人会如此嚣张。”
新知州道。
这两日江中流与新知州打交道,觉得此人还算和善平易,因此虽然心中有些疑huò,却还没有太过担忧。知州虽然说不要带太多人,可那也只是说说,他还是带了数十名随从一起。
从钦州府到新襄,陆路只有二十余里,水路要远些,但水路省力,因此他们一行走乘船口当船进入渔洪江,经过长墩岛时,他们便已经看到一座高高的红sè塔楼了。
那是俞国振下令在山顶上建成的一座砖塔,所用的红砖、水泥,都是窑场自产,因为塔是立身于一座山岭之上,所以显得比较高。这座砖塔的作用,很大程度上是充当灯塔,便于夜晚船舶航行。
砖塔所在的小山之下,便是新襄寨,木板的围墙被统一刷了水泥,外观上显得灰扑扑的,但给人一种坚实可靠的感觉。如今窑场每日平均下来,大约可以产出五千斤以上的水泥,其产量已经足够使用了。
“这码头是什么砌成的?”知州一眼瞧到了异状:“还有那路……象是石头,但又有些不一样!”
“这东西被称为水泥,据说是那位俞国振开山炼石所得。”江中流道。!。
一三七、误入五洋捉巨鳖
山岭之上的红塔,除了充当灯塔之外,同时也肩负着了望的职责,而之前建成的四个望塔,现在则已经被拆除了。
当他们的小型船队靠近时,寨中传来了牛角之声,紧接着,一艘小船从码头划出来,船上的是一个家卫少年带着三个明军弓手,这三个弓手隶属于长墩巡检司,在看到城中守兵出来刨食之后,他们也按捺不住过来了。
“什么人?来此何意?”
“回去告诉你家主人,知州大人来了,快快出来拜见!”江中流扬声喝道:“快去!”
他口气非常不客气,在他心中,隐隐有些希望,俞国振能象上回对他一样对待知州大人,这样的话,一个谋反不敬的罪名就可以栽定了,受辱之后的知州,必然会行文广东布政司,让布政司调集大兵前来围剿。
这样虽然他得不到什么好处,却可以出一口恶气!
那船上的少年哼了一声:“知州?在此先落锚,不得登岸,等会儿!”
“大人请看,对方猖狂如此,便是大人来了,也竟然无礼至此!”江中流愤然道:“他船上那三人,分明是长门墩的弓手,就连官兵都不得不受其驱使,此人无法无天至极!”
知州笑了笑,待船靠了岸,他好奇地伸手去抚mō了一下水泥地面和拴着缆绳的水泥墩,然后啧啧道:“竟然真有这等奇物!”
“奇技yín巧,妖术huò众罢了。”江中流口中如此进谗,眼里却满是嫉妒。
从上次离开到现在,不过是七日的功夫。但是他觉得。新襄似乎又发生了变化。
这变化是那些背着简单的包裹前来帮工的人带来的,七天前的事情结束之后,就连知州信重的江师爷也奈何不了新襄俞公子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左近。这是边僻之地,百姓想法比较简单,强者至大,因此原本观望中的百姓,也纷纷前来投靠。甚至周边乡民,有带着田契之类来求庇护的。再加上黄顺也从周边几个县雇来了两百多人,短短七天中,新襄寨里的劳力增加到了六百余人。
因此新襄寨中,不得不又开始建简易木屋,好给这些前来帮工的劳力提供住宿。教导队的诸人,除了齐牛带着模范伙继续护卫俞国振外,其余都被任命为临时伙正,一人带着一二十人,负责在劳作之余。教会这些劳力诸如勤洗漱、讲卫生之类的规矩。
充足的劳力,使得俞国振可以同时铺开几处摊子,比如说,在黄牛岭东南、东北的山谷处。开始用砖石水泥修建水坝。
除此之外,还沿着渔洪江开始布局,准备修建纺织工坊、榨油工坊。钦州盛产棉花、桐子,原料倒是不愁,这些天里,随着俞国振放出风声。已经有不少抱着试试看的商贩将桐子、棉花运了过来。虽然目前数量还有限,可是等工坊真完成开工的时候,那么积累的原料应该可以供给一段时间。
这些变化也是那群兵丁带来的,他们为了俞国振许下的银钱,当真是努力无比,俞国振许下了每垦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