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风暴-第37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意料中的抵抗并没有出现!
原先城头还有几个人影,但当玛瞻爬上去的时候,那几个人影都惊惶失措地不见了,玛瞻站在墙上,初的惊讶之后,涌起的是一种难以遏制的喜悦。
征服!
他到了这里,征服了这座城——虽然亭口镇在大明只是一座小城,甚至说是城都有些勉强,但在靠着捡大明扔下的城池的建虏眼中,这就是座了不得的城市了!
黎明的光照下,整座镇都落入他的眼中,在他眼前,是鱼鳞一般的瓦片、飞翘而起的飞檐,还有铺着青石条狭窄幽深的街巷!
玛瞻眼中先中惊喜,然后是贪婪,再然后就是占有的疯狂。
这是他先登夺取的第一座城,若是今后大清入关,他一定要向皇帝请求,将这座城封给他!
“回报旗主,就说我玛瞻率先登城,已经夺占了东墙!”他回头下令:“走,随我开城门去!”
这个消息很传回到岳托耳边。玛瞻的报告里并没有说城头毫无抵抗,因此岳托觉得,应该是杀散了城头寥寥无几的守军。而且紧接着又有消息传来,玛瞻所部已经入城,开始了劫掠。
“大将军,入城吧!”周围的各部章京都纷纷请令。
“好,好,入城!”岳托也兴奋起来,在经过一连串的打击之后,总算有一个象样的胜利了。不过,他还是不忘吩咐一句:“金银男女,任汝等取之,唯有粮草,都须合拢起来归大军共有!”
有他的许可。诸部将领都是欢呼着而去,和硕图倒没有离开,与岳托一样,他也是多年宿将。而且身份高贵,别人掠夺的自然会送上一份与他,用不着直接去抢了。
“玛瞻总算做成了一件事情。”和硕图低声道:“王爷有些宠他。”
“他运气好。晚生几年,我大清已经安逸下来了。所以用不着他经常上阵。当初先帝在时……”岳托说到这,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说祖父活着的时候有什么意义,传出去倒象是背后在批评现在的皇帝不重视他们这些打江山的亲戚宿将一般。
亭口镇的东门大开,玛瞻已经下了城,自有亲卫给他送上马,他得意洋洋,一马当先便向镇中间闯去。
亭口镇的街道实在算不上宽敞。早有耐不住xìng的建虏开始踹沿街屋的房门,但让他们吃惊的是,所有屋里都是空无一人。
原本还有些人家是不相信建虏会来,非要呆在家里,虎卫不采用暴力,而州丞支使下的衙役们却没有那么多顾忌,只要不抢掠不杀人,一些相应的手段他们是可以使用的。这样一来。他们成了唱红脸的,而虎卫则在唱白脸,动手挨骂的是他们,身为外来者的虎卫倒成了主持公道的人。
玛瞻却不知此事,他抢先便冲向镇中。按照惯例,明国官员的衙署应该在正中横街之北,他现在已经有了先登之功,若是再有斩将之功,此次亭口镇之战,便算是全功了。
亭口镇原本不大,他的战马只奔行了没有多久,便到了镇中间,沿途并未遇到任何人抵抗,也没有看到一个行人。虽然是大清早,但连夫都没有看到,这也太奇怪了。
整座亭口镇,静悄悄的,只有建虏狂暴的声音,却没有任何回应。他们仿佛闯进了一座鬼城,而且其中正酝酿着针对他们的yīn谋。
这个时候,玛瞻意识到,亭口镇中不正常。
他勒住马,皱眉回头,再不正常又能怎么样,对方放弃了城墙这可以凭依的险要,却让他们进来进行巷战?
就在这时,他背后传来呼声:“辅国公,辅国公!”
回过头去,却是岳托身边的戈什哈,跑来应该是带来了岳托的命令。玛瞻拨马正要向回,然而就在这时,在两旁房屋之上,十余杆火枪同时喷出了火焰。
玛瞻绝对没有大意,他的身上穿了两重铠甲,其中一重还是缴获的襄甲。但即使是襄甲,在这不足二十米的距离内,被虎卫丙火枪击中,也唯有穿透的命!
玛瞻的身上,瞬间多出了数个血洞,血从衣裳破口中喷涌而出。
“这……这是……”
玛瞻喃喃地说道,他不大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他皱着眉,努力让自己注意力集中起来,但是他不知道,他连皱眉这个动作都没有做出来。
他身体仰面朝天,从马上栽下,周围的一切,都旋转起来,留在他意识后的,是那一片灰蒙蒙的天空。
辅国公玛瞻,阵死!
随着他从马上跌落,在亭口镇的无数个地方,数以千计的火枪同时开火,那些闯入街巷深处的建虏,面对的是从屋顶、巷头、镂空的墙壁装饰之后等等任何隐秘地点shè出来的铅弹。对于建虏忙着jiānyín掳掠杀戮的满腔之火来说,这就是寒冬浇下的冷水!
他们原本以为,这是个没有防备的镇,在这里只有任他们采撷的胜利之果,但结果却是鲜血与死亡。在胶州城中被屠戮的百姓的魂魄,在山‘东半岛上被劫杀的百姓的魂魄,在京畿阵亡的卢象升与忠勇的大明官兵,正在九幽深之处盯着他们,借助虎卫的火枪,向他们投出了复仇的怒火!
一瞬之间,血浸在半个亭口镇的街巷上,而数以百计的建虏便在这猝然的袭击中伤亡!
(解释一下,这一章节的名字改自韩愈之诗“火维地荒足妖怪”,原意大至是南边蛮荒之地妖怪多,现在就是指建虏多啦。顺求月票(求魔站您的支持,就是我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四五三、火临亭口足妖怪(三)
原创在枪声尚未响起之前,岳托就知道不对了,他到城门口,却一直没有听到意料中的惨叫、哭泣,也没有看到玛瞻守在城门前,那时他便明白,这座亭口镇,十之八、九又是一个陷阱
因此,他立刻派戈什哈去传令,要将玛瞻召唤回来。
戈什哈领命而去,岳托却忧心忡忡,这若是一个陷阱,必定是一个jīng心构筑让他无法轻易摆脱的陷阱!玛瞻身为前锋,只怕要陷入其中,难以自拔了!
“和硕图,你督领镶红旗,在外将亭口围住,我亲自入城,将玛瞻救出来。”他又向和硕图道。
“大将军,不如我去……”和硕图一边说一边使了个眼sè。
入城便是要与可能的埋伏死磕,伤亡必然不小,倒不如让镶红旗去打这个头阵,这样就算有所损失,也不动摇他正红旗的根本。
岳托神sè惨淡:“我亲自来,我们正红旗——先皇建起的第一旗,今rì终不能给先皇抹黑!”
说完之后,一股暴虐之气在他眼中闪过,他又咬牙切齿:“而且,我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话说完,城中的火枪声已经响成一片。
岳托与和硕图等将领早有心理准备,因此并不奇怪,但普通的旗丁则顿时sāo动起来,不少战马,也象是嗅到了空气中浓重的硝烟味,不安地打起了响鼻。
“进城!”
岳托下令道。
“来了,果然来了!”
在亭口镇北一座房屋之上。张正从望远镜里看到,大队的建虏正从门洞中涌入城里。
但再涌入,门洞能同时进入的人也是有限的,因此还有些建虏干脆从城墙上过来,一时之间,群妖乱舞,鬼嚎连连。大半座亭口镇,都成了他们嚣张的剧场。
“少说有……五六千啊!”
大略估算了一下敌人的人数,张正向身边王启年道:“吹号。让大伙准备痛击!”
经过几年的磨练,王启年已经少了几分憨气,多了点成熟。他抓起喇叭。用力地吹了起来,这声音传遍了半座亭口镇。
然后枪声便停了下来。
蜂拥涌入的建虏,看不到一个敌人,眼中只有黝深的巷和密集的房屋,四处除了他们自己人的狂叫之外,再无别的声音。
他们顺着街巷向前,很就看到初时入城的同伴,这些人不是已经死了,就是拖着伤势惊惶失措地逃回。岳托看到自己派来传令的戈什哈也在,而且满脸都是惧sè。一鞭便抽了过去。
“玛瞻呢,玛瞻呢?”他厉声喝问。
“大将军,不好了,辅国公……辅国公他升天了!”那戈什哈哭喊道。
这在岳托的意料之中,玛瞻急于建功。大意冒进,遇到那种程度的袭击,被杀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他yīn沉着脸,看着眼前的横街,大约有百余具尸体,就在他前面。一直延伸到了镇中心。
剧烈地咳嗽起来,他用手捂着嘴,感觉到湿湿的东西沁入了掌中。他看了一眼,手掌里全是一片殷红。
从离开济‘南之后,他就觉得身体不是很好,上回在胶‘州还吐了一次血。但他知道自己此时不能倒下去,若是此时自己倒下去了,也就意味着随他而来的正红旗与镶红旗都要葬送于此。
“杀!”他声嘶力竭地喝了一声,然后突然间眼前昏花,只觉是天旋地转,人也在马上摇摇yù坠。
那戈什哈反应得,赶紧扶住他,但岳托已经软绵绵地无法坐直了。他惊呼了一声,岳托回过神来,厉声道:“不要惊怪!”
他坐直身体,喘了两口气:“下令,全军……出城!”
这个命令传到那些入城准备大杀特杀的建虏耳中,让建虏惊讶不已。片刻之后,便有一个牛隶章京赶来问道:“旗主,为何出城,咱们进来,不是为了粮么?”
“是为了粮,但这既然是一个陷阱,你以为……俞国振会留下粮食给我们么?”
岳托惨淡一笑,他心中暗恨,自己还是太小瞧俞国振了。自从玛瞻中计之后自己就处处被俞国振牵着鼻走,每次看起来有办法摆脱,但结果却是掉进一个的陷阱!
“不要出城,不要出城,占着……半边城,不要硬攻……”他喃喃地说道。
那个牛隶章京也看出岳托的情况不对,他的命令,根本是前后矛盾。他有些迟疑,而在岳托身边的长罗洛浑也愣住了,他扶住岳托:“阿玛,你方说是退出城……”
“方我思虑不周,不能退出,要让俞国振以为我已经中计了。”岳托这个时候虽然头昏眼花,但抛却杂念之后,他用手摸了摸脸,将方咳出的血抹在自己的面上:“俞国振对我如此热情,我总也得给他一个惊喜,方对得住他的步步算计!”
罗洛浑年方十六,初从军伍,跟着父亲入关,原以为和族中传说的那样,他们所到之处,明人望风披靡,他们只要抢夺财物就是。
结果他猜中了开头,却没有猜中结局。
初时倒是顺利,在京畿附近横行,还听说自己的“叔祖”多尔衮杀了被视为大明柱石的卢象升,另一个他们满清多年宿敌孙承宗老东西也被活活勒死。但进入山‘东之后情形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原本唾手可得的济‘南城煮熟的鸭都能飞掉,接着步步为人牵鼻而行,到现在,叔父玛瞻阵亡,自己的父亲也变成了如此模样!
他心中惶急,因此抱着岳托的胳膊,只怕自己一松手,阿玛就倒下去再也站不起来。
消息传了出去。不一会儿,和硕图便赶了来,不过这时,他首先见到的是罗洛浑。
站在一间民宅前的罗洛浑,一脸都是惶然无助。看到这一幕,和硕图心中一凛:“大将军身体怎么样?”
“阿玛累了,正在休息。他说……请和硕额驸暂时将兵马收拢来。好生休息一会,注意防守,勿给明军可乘之机。”
“这是何意?”和硕图愣了。明知中计,那么现在他们重要的,不应该是离开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