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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部分

明末风暴-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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袋,我也将之拧下当马『尿』壶了!”
    张溥微微皱眉,时人重孝,若是辱及父亲,那倒当真难以化解,除非俞国振正式赔罪。他看了俞国振一眼,自思与俞国振『交』情匪浅,还是在盛泽时两人就认识,他得了使『女』如是,自己还从中撮合。因此,他向俞国振道:“济民贤弟,吴将军为国守边,劳苦功高,贤弟出言不逊,当向吴长伯致歉才是。”
    俞国振神『色』淡淡:“西铭先生何必多言,此人『欲』走便让他走就是,至于要我致歉——其父先向关外枉死于大凌河的大明男儿致歉再说吧。被我骂两句不会死人,其父贪生怕死葬送的可是成千上万大明好汉!”
    时人多重宽恕,讲究君子绝『交』不出恶言,俞国振这话语,当真是赤『裸』『裸』地打脸,吴三桂一语不发,甩开张溥的胳膊,转身便走。而张溥也脸『色』不豫,顿足道:“济民,你好生糊涂!”
    说完之后,他便追着吴三桂而去,方以智三人面面相觑,没有料想事情会成这个模样。
    “西铭先生……为何如此重视那人?”三人心中都觉得奇怪,按常理说,张溥与俞国振『交』情不薄,怎么反倒跟着那人走了?
    俞国振微微笑了起来,张溥会和吴三桂一起来,让他觉得,自己一直怀疑的事情似乎有了头绪,若真是如此,那张溥在谋划的……倒真是一件大事。
    原本的历史之中,他便谋划过此事,但时间在数年之后,或许是因为自己的到来,让他将这个计划提前了!
    吴三桂走得极快,直接到了会真馆去牵马,听到身后张溥的呼声,他犹自没有停留,直到离了会真馆,听到张溥还在叫,他才驻马。
    回过头来,他看着张溥,神情仍然愤怒。
    “长伯,何必如此之急?”张溥气喘吁吁:“俞济民无礼,听我骂他一顿就是!”
    “家父此次遣我来金陵,一来是复职后回原籍祭祖,二来是为了西铭先生的邀约。”吴三桂凛然道:“家父理会周阁老与西铭先生忧国之心,才冒着莫大危险行此事……西铭先生却带我去受那厮之辱!”
    “噤声,噤声!”张溥脸『色』顿时白了。
    吴三桂略带轻蔑地看着这位士林领袖复社盟主,虎丘之会的事情他也听说过,当时张溥伸手一招,数千人喝声如雷,连带着江南乃至天下震动。可实际上这厮的胆气却不是很大,特别对厂卫可谓畏之如虎!
    他竟然写出了《五人墓碑记》这般的文字!
    “长伯,今日之事,是俞济民之错,我必会责他,让他道歉。”张溥脸『色』恢复了些,看了看左右,秦淮河畔人来人往,他看哪一个,似乎都象是厂卫,因此他将吴三桂拉到一边,低声道:“我们行事,牵连甚大,须得慎重。俞济民别的或许不行,可在诡计多端上,却是远胜常人,有他造声势,我们的事情便能遮掩!”
    “造声势……此事我也会啊。”吴三桂扬起眉:“不就是『弄』个什么秦淮八『艳』评选么,我倒要看看,他俞国振能『弄』出什么样的声势,能不能与我吴长伯相提并论!”
    “咦?”张溥愣了神。
    “大把银子洒下去,还怕什么声势制不成?”吴三桂冷笑:“况且我与此人斗气,也可掩饰行迹……否则我为何还在金陵久留?”
    听他这样说,张溥觉得也有道理,只是想到吴三桂洒出去的银子,原本可以派上更大用途,他心中未免有些可惜。
    “西铭先生,你回去与那个姓俞的小子说,关外之事,非他一家雀土『鸡』能揣测,大凌河之事,若是家父有罪,朝廷岂有不明正刑典之理!”吴三桂又道:“我不与他这守户犬一般见识,但他若胆敢再胡言『乱』语,就是我不教训他,自有别人会代我出气!”
    “咦,长伯似乎意有所指啊?”
    “我不知道他如何得罪了左都督总兵官刘鹤洲,我与他争端起时,便是刘鹤洲的族侄刘继仁在旁挑唆。”吴三桂又冷笑了一声:“非是我怕了他,只是不愿意与这等蠢货认真!”
    说完之后,吴三桂便驱马而去,跟着他来的伴当迎了过来,望着他们的背影,张溥陷入深思之中。
    刘继仁来南京,同样也与他的大计相关,吴襄也好刘泽清也好,都是他通过周延儒请来的,他所谋甚大,计划也极长远,因此这两位手绾兵符的大将,是他计划中的重要环节,绝不能生出什么意外。
    但这二人竟然都与俞国振关系不睦,这倒是件奇事。在张溥看来,俞国振与吴三桂的矛盾,不过起于口角,在街头争风罢了,这是武人骄横之处,根本不值得追究。但刘泽清之侄刘继仁,此人甚得刘泽清信任,否则不会派到南京来,他挑唆得吴三桂与俞国振相争,是一个什么用意?
    一边想,他一边回到,来到岸边时,却看到会真舫已经离了码头,行出都有数十丈远了,他在岸边大呼小叫,舫上船夫才看到,然后画舫缓缓靠岸,将他又接了上去。
    “诸弟为何不等我!”上船之后,张溥埋怨道。
    他是妾滕之子,自小受家中仆人歧视,因此极为敏感,最恨就是别人瞧不起他。陈子龙熟悉他脾气,笑着道:“是小弟命船工开的船,兄长快来,听听济民说如何评那秦淮八『艳』!”
    “既是品评八『艳』,愚兄我少不得要当个考官!”张溥『精』神一振,但想到吴三桂分手时的话,他正『色』道:“只是……济民,今天之事,你做差了。”
    俞国振目光幽深看着他:“小弟何错之有,可怜大凌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大凌河之败,吴襄当为首祸,朝廷轻治其罪,西铭先生执掌舆论清议,却如何与这等人物『混』在一起?”
    听到他反而指责起自己来,张溥『胸』中怒气翻腾,双目一张:“儒子知晓何事,此乃朝廷大事,岂是尔能妄言之!”
    这话语里训斥之味甚浓,座中气氛顿时又紧张起来。俞国振浅笑了一下,正要发作,张溥却离席拱手:“济民,是愚兄失仪,还请济民勿怪。”
    这其实不是失仪,只怕是他心中真正的想法,朝廷大事,自然由他们这些士林清流来指点评价,俞国振一介武夫,说好听点就是杂学大家,说不好听点就是不读圣贤书不入科考『门』的浊流,哪有资格来点评天下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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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一一、执政之后满门抄斩
    不过至少表面上,张溥道了歉,俞国振倒不好直接发作。他看了看张洪、也不避礼,只是笑了起来:“西铭先生,小弟听一位泰西僧人说过一事,倒可以说与西铭先生和诸位挚友听。”
    “请讲。”
    “泰西诸国中有一国,其国执政,为仕林所诟病,指摘其堵塞言路,未能与士大夫共治天下。”俞国振一边说一边微笑:“其中责骂执政最切者,甚至凡执政说言之事,无论对错,尽斥为谎言。一日执政说太阳升自东方,其人顿时痛批,说日原是出自西方,只因执政堵塞言路,故此ォ自东始。有人面刺说执政上台之前,日便自东方出,那人闻言大怒,说他执政之后,定然要将所有说太阳自东方升起者满门抄斩。”
    此语一出,众人皆是暴笑,唯有张博,一脸苦笑。
    他再度离位向俞国振拱手:“愚兄方ォ错了,贤弟给愚兄留下三分面吧。”
    他们都是读书人,脑里带着无数拐的,当然知道,俞国振所谓的泰西僧人的故事,实际上是在婉刺张博方ォ那句“此乃朝廷大事岂是尔能妄言之……”。
    若是俞国振不能妄言朝廷大事,他们复社诸,大多布衣,又有什么资格妄言朝廷大事!
    “哈哈,西铭先生知过能改,近乎道矣。”俞国振这一次避席让礼。
    他知道自己与东林、复社最后肯定是要分道扬镀的,但现在他还要暂时利用一下东林复社在典论上的力量,在他掌控超越其的力量之前,能维持面上的友好,还是要继续维持下去的。
    “济民,方ォ愚兄jī怒,实在是因为……吴三桂与愚兄说了一番话。”张漓沉吟了一下:“大凌河之事,吴总兵虽是有错,却也有苦衷,此前吴三桂单枪救父之事,贤弟也应当知道,当时祖大寿坐视不救,吴三桂唯有带二十名家丁冲阵。”
    “以sī怨而坏国事,此父必成大明祸患。”俞国振淡淡地道。
    见俞国振始终不肯放过对吴襄、吴三桂的批评,张洪心中也动了气,不过这次他没有在面上表lù出来,反正是他们双方的恩怨,俞国振这般不知好歹,难道说他以为他有三百家丁,就可以去硬扛人家一个总兵官?
    何况后面还跟着一个刘泽清!
    想到这,张博便没有提刘泽清之侄的事情,他转言其余:“济民贤弟说的秦淮八艳评议之事,你们商量得如何了?”
    “只等兄长来决断了。”陈龙又道。
    “此事发起者乃是方密之,经办者乃是俞济民,克咸、卧从旁相助,至于愚兄,近来风声甚紧,据说当政诸公有不利于愚兄者,所以还是罢了。”
    “哦?”众人相望了一眼,然后都看向俞国振。
    “我?诸位瞧我做什么?”俞国振有些莫明其妙。
    “济民,你当初在无为怒杀州判之事,最后如何不了了之了?”方以智道:“你不是说,那州判背后,乃是某公之弟温育仁么?”
    “这还不是托了诸兄之福,你们因《绿牡丹》一戏之事,闹得督学大人缉拿温育仁之仆,他焦头烂额之下,哪里顾得到小弟!”俞国振笑道。
    去年虎丘大会前,温体仁之弟温育仁有意加入复社,却被张博断然拒绝,于是温育仁寻人写了一折戏《绿牡丹》嘲讽复社之中尽是弄虚作假的伪ォ。后来复社通过典论清议,再加上张博的影响,浙江督学副使黎元宽出面,禁演此戏,还捉了温育仁家仆抵罪。
    众人大笑,深以为然,对张洪来说,那是他身居草莽却成功击破当朝宰辅攻击的一件得意之事。
    唯有俞国振自己ォ清楚,温体仁放过他的原因在于,他将养珠技术献给了崇祯天,宫内的大钻太监,有人向温体仁施加了影响。
    不过此事若是说出来,一顶阉党的帽不知何时便会被扣上,因此俞国振从不告诉别人。
    “济民贤弟要准备多长时间?”张博将话引回正题:“十天够否?”
    “若是想将声势弄大,十天远远不足。”俞国振道:“一个月,也方便远近人物前来赴会。”
    其实一个月犹嫌不足,但是俞国振在南京能呆的时间有限,现在是三月初三,他最多呆到四月中,就要前往钦州,因此只能如此筹备了。
    “既然如此,那就定在一个月之后!”张博嘴上说由方以智主盟,实际上却当仁不让地做了决定:“四月初四,如何?”
    “好,便依天如兄所言!”
    众人商议定了,俞国振知道孙临对南京熟悉,首先便问哪儿有比较大块的空地。孙临奇道:“要大块空地做甚?”
    “声势越大,空地就得越大。”
    “那不如玄武湖,既可游湖,观山光水sè,又有大片空地。”陈龙道。
    “不妥,不妥,还是在秦淮河畔寻一处所在,城外毕竟偏僻。”方以智摇头。
    论及交通便利,城外毕竟是比不得城内的,众人商议的结果,还是借用秦淮河旁的一处空地。
    这处空地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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