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舞大唐春-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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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凌雨波连登上好几个山顶,却都没有发现一丝火光,只有月光下延绵的群山,和黑黑黝黝的山谷,时已近秋,夜风带着寒气拂过山林,发出沙沙声响。明月见坠,眼见就是后半夜了。
又登上一个山顶,两人游目四顾,仍是没有丝毫发现。小羊同到底躲在什么地方?
凌雨波沉思道:“看来他知道我们会追寻他,是以在夜里不敢生火取暖,怕火光招人眼,被我们找到。”
我凝思摇头,“这么冷的夜风,你我尚且觉得寒冷。他重伤之躯如何能挡,就算躲在那个背风的山谷,这寒气也不是他的身子所能承受的,它很可能和我们一样,处在不停的运动中,可不敢快停下来疗伤。他那受伤之躯岂非更承受不了?”
凌雨波听着我的话思索着,“他会不会已逃出山外,白天打斗中我们没发现他身上有食物饮水补给,而这山中我们走了这么久也没发现一条山溪或一棵果树,则小羊同无法在山中获取食物饮水,那他定得设法逃出山中。”
我心中一亮,沉声道:“对,与其在这山中苦寻,还不如到他可能到达的山外小镇守候,他不可能在这山中捱多长时间。张仁愿那儿的那张地图你还记得吗?小羊同最可能逃到那个镇子上获取饮水和食物呢?”
两人立即想到了曲营,那本来就是大小羊同的目的地,从这山中穿过,到那儿虽然远了一些,但小羊同只要有毅力应该可以撑到那里的,两人立刻展开身法朝曲营方向奔去。
太阳初升时,赶到了这个叫曲营的小镇,这个镇子很小,只有百十户人家,中间有一条街,街上有小行脚店和茶肆。到茶肆里打听,那小二听了我对小羊同的描述,一挠脑袋道“这个人呀,公子你们早点来就能碰到他了。他不得了大病吗?今天一大早才从这里离开。”
我听得一阵兴奋,小羊同竟然先于我们到达这个小镇,他身上带伤,在山中穿行的速度不应该快过我和凌雨波的,看来他对这儿的地形有一定的了解,是一进入山中就直奔这个小镇而来了。根本未在山中作丝毫停留,怪不得张仁愿他们搜捕到他的一丝影子,我和凌雨波大半夜也没找到他一点踪迹。
“他是怎样离开的?朝那个方向去了,离开有多久?”我连声问道。我很怀疑小羊同遇重伤之身在山中穿行一夜,还能步行离开,怕他在这小镇上找到代步的工具。
果然不出我所料,那小二答道:“今天一大早,镇东头的录先生就来找我家掌柜借马车,公子你们说的那个人就是和录先生一起来的,录先生说是他朋友,得了大病,要用马车送到洛阳找好大夫医治。我家主人就把马车借他,然后他们就立即上路了,到现在有一炷香的时间了吧。”
“那录先生是做什么的?”我问。
“是一个坐皮货生意的商人。”小二答道。
我和凌雨波对望一眼,知道这个录先生很可能是吐蕃人安插在中原的奸细,大小羊同来曲营就是为了找他。
“这个镇子上那儿还可以找到马匹或马车?”我又问。人家既然已经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我和凌雨波都是从前天晚上到现在就没休息过,昨天恶战的劳累也一直没得机会恢复,再用两条腿去追追上的可能性就很小了,必须也找代步的工具。
“到镇长家看看吧,这个镇子上就我们掌柜和镇长家有马车,那录先生只要马没有马车。”小二答道。
我们未敢再做耽搁,问了镇长家的方位,匆匆去了。心里打定主意不和这个有马的镇长罗嗦,他要敢不答应我就只好强抢了。谁知到那儿一看,那个镇长倒是和气,但他的马已经被人借走了,让我们抢也没得抢。问是谁借走的,他说是录先生送一个重病的朋友上京看病借走的。
我心里大恨,算来这个录先生是用三匹马驾车送小羊同逃路的。以后有机会再找这个录先生算账。问在镇子上还能不能找到马匹,那镇长说不能,只说他们家还有一头驴子,可以卖给我们。但一看那小毛驴,刚到我腰部,我和凌雨波两人若骑到这样一头驴身上,那还没有我们步行快呢。
无奈之下,只好再展开身法,也顾不得路上有人看到吃惊,朝茶肆小二指出的小羊同逃离方向疾速追去,将近中午也没有见三匹马拉着的马车的影子,这也难怪,我俩的速度虽然快,但想追上一辆由三匹马拉着的马车却是可能性不大,除非那马有毛病。好在正午时在一路边行脚店处碰到几个用马驮货的小商人,便不和其主人商量,掀了两匹马身上的货物,和凌雨波飞身骑上继续往前追。那马主人从店里冲出来喊叫,凌雨波甩手扔了一袋银子过去。
又追的一段,到达一个小村庄,向路边地里一个正在干农活的村民打听,说是确有一辆三匹马拉着的马车从这里路过,还向他打听最近的颖水渡口怎么走。
我一看凌雨波,心里明白了,小羊同是嫌马车颠簸不便他疗伤,想换乘船只走水路。向那村民问了渡口的位置,便策马朝那儿急赶。
卷三 洛都风情 第二十六章 一路追踪
不一会儿,便见到远远的一辆马车迎面驶了过来,那三匹马毛色各不相同,一看就是临时凑到一起的,驾车的是一个中年人。接近时我便对中年人试着喊了一声:“逯先生!”他唉的一声攸的抬起头望向我。但迅即又低下头,装作什么也没听见的样子,继续赶车想开溜。
我知道找对人了,那容他离开,在马上一腾身,落到他车上,撩开前面的车帘一看,里面空空如也,不见一个人影,仅有一床绵被。
“唉,公子你干什么?”那逯先生做出满脸惊讶状向我问道。
我将马车勒停,冷哼一声,“逯先生,别装了,快说你将小羊同送到那儿了?”
“什么小羊同?”他仍想抵抗不承认。
我怒哼一声,身上发出强大气势向他逼去,“好好的一个汉人,竟去做吐番的奸细,你可知你刚送走的那人是在洛阳刺杀朝廷重臣的吐番贼子,你竟敢护送他逃跑,我带你去见它,纵不诛你九族,夷你三族是肯定的了。”
这个小商人立即被吓怕了,哭道:“大人你饶了我吧,我也是被逼的,我只知道他是吐番人,不知道他犯了这么大的事,我是在蜀地做生意时认识他们的,他们帮过我,我早知道他们不是好人,可没想到他犯了这么大的事。我本来也不想再和他们来往,可他们那么凶、、、、、、”
“好了!”我振声打断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向他喝道:“我不是官府的人,只要你告诉我我把他送到那儿了,让我找到他,我就不检举你私通外番之罪。”
“渡口,渡口,我把他送到渡口,给他租了一条小舟,他沿颖水南下了。”小商人立即说道。
“带我们去!”我喝一声,帮他拉转了马头。
这个颖水渡口不大,供出租的小舟也没几只。颖水东南流,风正南吹,此时在颖水上行舟可谓是顺风顺水,想追到小羊同乘的那艘小舟,殊为不易。
放了那个小商人逯先生,我现在没时间和他这么个小人物计较。向渡口的船夫们打听,为小羊同摆渡的那个操舟手竟是他们中公认最好的,问他们谁有把握赶上前面的小舟,竟没有一个人敢应承。我心里暗急,这小羊同一路逃来,竟是思虑周密,处处领先我一步。
“一从操舟赶不上,两人呢?”凌雨波在一边说道。
这些被我叫到一起的船夫们一直对她惊若天人,听得她天籁之音如是说,其中一个五十几许,带点花白胡子的老者便嗫嚅道:“我们试试吧,不过公子你们看这风向,向南行舟是顺风顺水,人力其实对船速起不了什么大作用,阿力的小舟又已经走了这么长时间了,起追上、、、、、、”阿力是为小羊同摆那船夫的名字。
“好了,老爹,你就叫一个你信得过的人打帮手,载我们往下追,只要追上那阿力的小舟,公子我必有重赏。”我打断这老者的话,说着先将一袋银子递了过去。
那老者便招呼我们上了船,叫过一个年轻小伙子,两人一起操舵,小舟似离弦之箭,急速向下游赶去。
我的理性告诉我这小舟的行驶速度已经够快了,因为顺风行驶,而面向下游站于船头的我竟敢到了劲风扑面,但我心中的焦急却让我不断催促两个船夫再快一点。
月亮又升起来了,照的颖水水面上一片银光,河水的腥气随风扑鼻,可我现在那有心情欣赏这些,对身后雯雯的担忧与焦虑,对手刃造成雯雯重伤的仇人小羊同的迫切,在我胸腔里交织着,我只是一声声的催那两个船夫再快点。
两人早已是汗流浃背,气喘吁吁。那个年轻的终于承受不住,将舵一松,仰身躺在甲板上喘息道:“不行,我受不了了,给再多钱我也不干了。”
心情焦急的我,看他这样,心中的火气腾的就上来了,怒目一瞪,就想用武力去威胁他。凌雨波轻扯一下我袖子,平和的声音响起,“那小哥你就休息一会儿,我暂代你操一会儿舵。”说着自己走上去操舵,却是显得十分生涩。
我的心攸的冷静下来,知道现在这船速已是这两个船工的极限,我确是不能再对他们苛求什么。看这凌雨波那优美的身影,生涩的操舟动作,我心里生起丝丝感动。接着就想起真正的操舟好手关玲,可惜她不在身边。不知她知道了雯雯的情况会怎么样,雯雯向来对她颇为爱护,在沈小蝶和她吃醋时,雯雯一直护着她,她也早把雯雯当做了可以依赖的姐姐,若知道雯雯现在正生死未卜的躺在名剑山庄,心地纯真善良的她当也会如我般伤心吧?唉,雯雯,自从星星谷出来以后,面对这花花世界的千媚百娇,主子我是有点乎视你了,现在才知道你在主子我生命中的地位是无人可以替代的。想及雯雯往日的种种,我的心口又是一痛。
那老者看凌雨波这天仙般的人儿到他身边去帮他操舟,又惊又恐,连声向那年轻船夫喝叱,那年轻船夫也觉不好意思,忙强撑起身来抢过凌雨波手里的舵,拼命划了起来。
我向凌雨波轻声道:“谢谢!”声音有点凄涩。
凌雨波点点头,“我理解公子现在的心情,但公子也莫要太心急了,我们早晚能追得到打伤雯雯姑娘的仇人,而雯雯姑娘也肯定会平安无事的,她体内那丝佛门罡气虽然微弱,但其中的生命力却是旺盛之极,相信雯雯姑娘会复原的。”
我点点头,心道但愿你的吉言能够实现,唉,神秀,你在那儿呢?
“照这速度,我们应该追到阿力了啊,怎么还不见他的舟影?”那老船夫喃喃道。
我心里思量也是,那阿力再操舟好手,毕竟一人,他也不可能像我这两个船夫一样拼命的给小羊同划船,除非小羊同知道我和凌雨波正紧追在他身后,用某种方法逼迫那个阿力也像我船上这两个船夫一样拼命的划。
凌雨波眼利,突然指着远处岸边草从里道:“那有一艘小舟,过去看看是不是?”
我顺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小舟的舟尾。现在已快后半夜,水面上很少其它船只,这儿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岸边横卧一舟就惹人起疑了。我的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两船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