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舞大唐春-第3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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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苦笑一下,这儿还有一个麻烦。做揖遥拜一下,安乐看到我身边的张说和宋憬,也不为甚,点下头,放下车帘,行驶了过去。
众臣在上林苑门外停了下来,皇上皇后带着相王太平公主等一众皇室贵戚送了则天女皇进去,其它诸臣只行到门前,没让入内,等不长时间皇上皇后便又带着一众皇室成员出来,只是没有了相王和太平公主。
送皇上皇后回宫后,众臣便自散了。我与张说行在一起,向他告了入京后没有去拜访他罪,谈些别来境况。但问及他对当前朝廷局势的看法时,他却绝口不谈,只说晚上听听姚相的看法。我是很佩服他的眼光的,早在一年前他便分析若太子继位,主弱后强,必有内宫当政。今天看来,不得不佩服他的长远目光,便他现在既然不想说,我也不便勉强。
看天色已晚,两人便一起在街上找间食肆吃些东西,然后一起前往姚府。
“张大人应该已看出了我今天所为的用意吧?不必谦虚,说出就是!”姚府书房里,姚崇向张说笑道。
张说微笑一下,“若下官没看错,是姚相并不看将来朝廷的动向,故意找借口离京,以避祸乱吧?”
卷七 风云变幻 第十七章 韦武合流
我和宋憬皆是神情一愕,望向姚崇,姚崇脸上露出一丝哭笑,“张大人不愧当朝才子,目光如炬,目光如炬!”接着长叹一口气道:“唉,我也是不得已啊,二张虽除,武氏尤在,我若不早做打算,怕来日死无葬身之地啊!”
姚崇竟将局势看得如此悲观,我不由得心里一沉,因为姚崇绝不是那种危言耸听之人。
宋憬也疑惑道:“我看还不至于如此糟糕吧,姚相林生你们与张大人他们有拥立之功,皇上必然重用,武皇都已退位,武三思与其武氏家族纵有势力,姚相你们不铲除他们已是他们万幸,他们焉还能奈姚相你若何?”
姚崇望向张说,张说沉声道:“功高惹君忌!”
我和宋憬都是心中一震,我是亲身参与了昨晚的政变的,迎仙殿里女皇说张柬之等是贪拥立之功,而坏皇家母子感情,不管正确与否,因为女皇这句话,已在中宗心为张柬之等一干神龙功臣留下了贪拥立之功的印象,一定机缘下必会在心中生出猜忌。女皇还真是杀人不显痕迹啊!
但张说与姚崇看的显然比我要更深了一个层次,只听姚崇道:“今天我细思之下,才明白昨晚皇上与韦太子妃为何坚决反对我诛除武氏的建意,绝不仅仅是因为韦后与武三思之间的私情,而是韦后在昨晚,也就是政变成功的那一刻,已经开始提防一干朝臣了。皇上懦弱,谁都能看出来,对韦后而言,从女皇退位那一刻起,她与皇上最大的敌人已不是武氏家族,而是我们这一干有可能功高震主的权臣。”
宋憬明白过来,点头道:“有道理,早在二十多年前中宗第一次登基时,韦氏这个女人就表现出了强大的权利欲,她自然不愿皇上被朝臣架起,那样她就失去权利了。”
“所以,皇上是绝不可如张柬之所愿那样自己去拨除武氏的,既然皇室最大的敌人变成了一众臣,那么他还要利用武氏的势力来牵制朝臣势力呢!”姚崇说道。
“如此说来,武氏,韦氏,皇上隐然已成联盟了,而对象就是朝臣一系尤其是我们一干神龙功臣?”我问道。
姚崇点点关。
我一时间心乱如麻,我本来想女皇退位,韦氏的明宗借中宗势力上升,能和月宗好好斗上一斗,这样我就可以解除悬于我星宗头上来自月宗的威胁,可现在看来,我虽解除了月宗太平公主这支的控制,但明宗与月宗武氏这一支竟要走向联合,这对我的威胁反而是更大了,而且武氏与韦氏恐怕没有女皇与太平公主那等肚量或者掌控我的自信,容许我与我的星宗存在。
众人相对无语,书房里气氛一时陷入沉闷,过了一会儿姚崇叹口气道:“今天下午当众流泪,虽有做戏成分,但我却是真的怀念女皇了,女皇在时,虽然骄纵二张,但对我等这些臣属还是全力保护的,因为她老人家对是非看得明白,对二张骄纵是骄纵,却绝不会让他们危及国家大政,以至我们能够多次收监二张,虽不能给其论罪,却也让他们不敢对我们放肆,尤其是宋中丞,张氏兄弟对你可谓是惧怕之极。”
宋憬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姚崇接着道:“但现在不同了,韦氏与武氏不会再像二张那样小打小闹,有事时当今皇上也没有女皇那份眼光与魄力来护住我们,所以为了自身安全,咱们还是早做计较为好。我已决定尽快离京,回北疆军中,正好这两年东突厥势力渐大,需严加防范,再加上今天下午那几滴眼泪,相信不日内就可以离开京城这事非之地,林生你也要早做打算啊!”
我点点头,“师兄放心,我根在江湖,自保是绝无问题的。”我当着张说宋憬的面啊他师兄,是在心里把两人当自己人。
姚崇点下头,转向张说和宋憬,“至于张大人和宋中丞,韦氏武氏及皇上主要顾忌的是参加神龙政变的功臣们,你们没有参与政变,只要行事小心谨慎,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张大人我不担心,只是宋中丞你的耿直脾气要改改了,今上不比女皇,懦弱之人的耳根子都是软的,你那得罪人的性情很可能惹祸上身啊!”
宋憬手握茶杯,发了一会愣后叹一口气,“几十年养成的脾气,岂是说改就能改的,我看我也学姚相找个外放的机会离开京城这是非地吧。”
姚崇点点头,“这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天下大势在李唐,不管是武氏还是韦氏,都闹腾不了多长时间的,我们只是要躲过这阵风头。唉,本来还想劝张柬之张相及桓大人他们注意形势,该退的时候就退下来,但看今天张相他们的态度,这些话是没必要对他们说了,说了他们也不会听。”
几人一起点点头,张柬之等以神龙功臣自居,头脑正发热,见姚崇因女皇退位而伤感流泪尚且不悦,更别提让他们听进这些对时势悲观的话。
“张大人你有何打算?”姚崇问张说。
张说微微一笑,“我吗,一直都是一个不为人注意的小人物,只须见机行事就是,谁还会注意到我!”
张说的微笑里带有几份苦涩凄凉的意味,姚崇叹了口气,我也在心里一阵黯然,在坐几人,我与张说结识最早,交情也最深,深知他一身经国纬世之才绝不在姚崇之下,然自当年因牵入魏元忠一案而遭贬谪,后虽得赦回京,却再也没能进入朝廷中枢政事堂。
宋憬安慰道:“今天皇上不是有意召回因二张而被流放在外的魏相吗,诚如姚相刚才所言,皇上,韦后对张柬之等神龙功臣忌惮,那么魏相回来后,必当大用,钳制张柬之等人,到时候张大人你一起受重用的可能性岂不很大?”
张说苦笑一下,“姚相,宋中丞你们尚且不愿在现今这局势下趟朝廷这趟浑水,纵然朝廷有意重用张某,张某也不敢应啊!魏相也是个耿直脾气,他若真被召回,我还真为他担心啊!”
姚崇和宋憬一起默然,看来对魏元忠被召回重用的前景并不看好。
末了,姚崇微笑一下,道:“只要你我做到知时势,明进退即可,别人的事暂时那轮到咱们来烦心?对了,林生,你和锦婕的婚事准备的怎么样了,原来接到消息,你们打算在新春结婚的。”
我知道姚崇不愿再谈朝廷中事,有意把话题引开,遂点点头,“有这个打算!”
宋憬这时忙问道:“那碧瑶呢,她现在不是跟你在一起吗,她怎么办?”
姚崇一听这话,疑道:“碧瑶?那个碧瑶,箫仙安大家?你们已经在一起了?”盯着我的目光就有点不对劲了。
宋憬也死盯着我,要看我对他干女儿的安排,一边张说扭过头去,装做没看见我的尴尬,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唉,这个,师兄啊,安姑娘是已经和我在一起了,不过这事锦婕是知道的,这个、、、、、”
“不用跟我解释,待会儿跟你嫂子说,她可是谢师的义女,锦婕的好姐妹,我离开京城后,她会回扬州去陪谢师暂住,若对你的花心看不顺眼,坏你婚事可是轻而易举!”姚崇说着,哈哈大笑起来,宋憬和张说看着我尴尬的样子也一起大笑起来。
我只好也跟着讪笑两声,书房里因对朝廷局势担忧而生的沉闷空气一扫而空。
是夜,外面因为新皇登基,宵禁查的格外严,我和张说没有那种特制的配给政事堂重臣夜间通行的玉牌,便一起留宿姚府,我不免要被姚崇的夫人唤往内室询问了一番谢锦婕和谢家的事。
第二天一早,姚崇张说相携去上早朝,我则回自己家中。这是我这次回洛都第一次回自己的家。
雯雯正在院里练剑,令我惊击的是家里竟有几个下人仆妇,早餐已经备好了,问及雯雯才知是阿尔善派过来帮我看院子的。于是早饭后便携雯雯去拜访了阿尔善,感谢他帮我照顾宅院。
阿尔善这个外国避难王子对朝廷时局不大关心,只是过自己的平静生活,反正朝廷局势怎样变,一个泱泱大国是断不会为难他一个过来寻求避难的小国王子的。看到他一家上下自得其乐的宁静生活,我心间竟升起一阵羡慕。
这让我心里一惊,才出道江湖不到两年,我的心就已经疲了吗?从昨晚姚崇分析出朝廷里韦武两家有可能合流起,我的心确实感到了一丝疲倦。
新君初立,李唐初复,朝廷里万相更新,诸事烦杂!虽然根据姚崇的分析,皇上已经对张柬之等神龙功臣有了贪拥立之功的印象,心中有了猜忌,但现在看来朝中诸事主要都还是委与张柬之等一干神龙功臣的,毕竟暂时除了这一干人,也没有熟通政务之人可用。
只是没想到武三思摇身一变也成了神龙功臣,还入政事堂拜了相,说是政变当晚统金吾军于外城,不让宵小趁机做乱什么的,理由听上去倒也冠冕堂皇。
接着一件事就是张柬之等为国本稳定考虑,要求中宗立储。张说给我分析说这是因为武三思入相,以及这几天中宗与韦后一起临朝,且且事事信赖韦后这些现象让张柬之等心生恐慌了,有个皇储,一来绝韦武两家对皇位的野心,二来可以以之为中心,对抗韦后和武氏。
只是不想韦后竟积极赞成此事,还提议立相王为皇太弟。得到消息后,姚崇与张说皆一下子面色苍白,大骂韦后歹毒,欲置相王于死地。如相王接受这个皇太弟,则立即成为对中宗皇权的最大威胁,再加韦后挑拨,兄弟之间必生嫌隙,那时相王将成所有野心之人的众矢之的,再加上相王生性淡泊,不善权力场之勾心斗角,早晚死无葬身之地。
两连夜密谒相王,请相王坚辞皇太弟不受。第二天我问张说结果,张说微笑道:“我和姚相多操心了,相王本来就没打算接受这个皇太弟,而且在我们去之前,相王三子临淄王李隆基已经向相王剖析了韦氏此举的险恶用心,相王是绝不会接受这个皇太帝的。”
后此事因相王坚辞而做罢,改立中宗第二个儿子李重俊为太子,中宗与韦后所生之长子于数年前因言二张与武皇淫秽事被武皇赐死。
然韦后并未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