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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飞花青离传之刺客传奇-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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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一月前开裂了,最近府上多事,并没顾得上修,要从妾身的库房拿东西,并不一定要妾身手里的钥匙不可。”
    这应该不是谎话,不然也太容易拆穿了。
    “再者,妾身看现在地上那件白衣,似乎是海外来的洋缎,妾身一向土布棉衣,库房里从不曾有那些东西的,侯爷也知道。”郑夫人继续说道。
    谁最爱洋缎?
    如果有人问这个问题,回答一定异口同声:管亦香。
    管亦香在破庙里的时候,她的库房应该有人可以打开。
    “好鸦儿,你未免也想得忒清楚了。”昭阳侯坐回座位,拿起青瓷茶盅,将杯盖在杯口磨了一下,冷冷道。
    这一瞬间内,猎人与猎物的关系似乎掉了个个。
    人群中响起了“原来如此”的声浪。
    ‘
    “奴婢,奴婢不过是合理推断罢了……”韩鸦儿慌了神,忙跪下道。
    “本侯记得你并不识得几个字吧,为何知道与郑夫人有关?”
    “……是,是净儿告诉奴婢的……”看这情形,韩鸦儿哪里还敢隐瞒。
    “什么白衣黑衣也是她说的?”
    鸦儿刚才还唯恐人不知道自己的聪明,此时却恨不得全推在别人头上,叩头连声称是。
    “鸦儿姐姐,夫人死后,我当你是在这儿的依靠,你怎可这样栽我?”,“净儿”忙也出列下跪,哭诉道。
    昭阳侯眯起眼睛看看地上的两个丫头。好歹他也是几十岁的人,有些基本的判断能力,以他对韩鸦儿的了解,怕她是被人当了枪使。至于净儿,是两个月前新近入府的,一进来就发生这么多事不说,平素的样子,也似乎有些深藏不露。
    于是他问道:“初三晚上,你们都在何处呢?可有人作证?”
    鸦儿供称说一直是与另外一个丫头一起当值,可那个丫头前天刚上吊死了。
    净儿供称说子时左右与大伙儿一起看到那女鬼向西行去,可大家都太惊愕以至于没人能明确为她作证。
    简言之,两人都没有不在场证明。
    “对了!”净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下站起身来,显出娇小的身材,“那女人长得高着呢,大伙儿看我怎么会是?”
    不错,前面交待了,韩鸦儿个子很高,吕小沐却玲珑纤细,于是暗流涌动的舆论似乎偏转过来,因为大家印象中,白衣鬼的身形颀长。
    “净儿”的面具下,吕小沐暗自发笑,谋划还算周密,这个包袱还叫得响吧?
    应该可以结束了吧……
    ‘
    她稍微犯了一点错误,或者说,她也许欠了一点运气。
    韩鸦儿突然恍然大悟般扑上来,抓着她的衣领,目眦尽裂地吼道,“不是蒙着头,是缩着头!因为没头,才高啊!”
    人心里转过的东西比语言描述得要快不知多少倍,这是句逻辑不通的话,可当一个人想明白了,差不多所有人都明白了。
    将黑布蒙头的思路稍微一变,可以想见,把整个人都在白袍中罩着,也就是说头部藏在外衣肩部的位置,同样可以达到远看“无头”的效果,而且由于人们的心理定势,计算身高时是连头算的,一个小巧的女子就可以让人感觉很高。
    小沐的脸上有些白了。
    这样的话,她就跟韩鸦儿又站在同等嫌疑线上——不,以多年的了解,人们恐怕会猜到,鸦儿有这个心,也没有设局的功力。
    纠缠下去,只怕大事不妙……
    怎么办,怎么办呢?
    ‘
    就在这节骨眼上,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一个满面尘灰的女子顾不得礼数,从门外扑进大殿,抱着她的腿呼道,“净儿,初三晚上你不是去给北院秦夫人送描花样子去了?怎么不告诉侯爷呢?”
    小沐立时一愣,她是给秦夫人送过东西,不过不是初三,而是初二晚上,若叫来对质,岂不全露馅了?那青离这么说是何意思?帮她还是害她?
    “这是谁!”她还没来得及答话,昭阳侯先问道。
    “净儿的姐姐,跟净儿一起进来的。二妹妹赐了名‘慧儿’的烧火丫头。”上面大奶奶从容发话答疑,倒把小沐青离都吓了一跳:来时根本没看她睁眼睛,居然也会记得。
    “因为我回来时,已经看到白衣女人,足以说明我不在场,前头的事情就没提了。难为姐姐还记着。”小沐镇定回来,强笑着回答,这会儿怎么说她也不能跟“姐姐”唱起反调来。
    “你回来都子时了,之前那东西闹了好一会儿呢!若秦夫人能作证那东西出来时你在她那儿,岂不更好?”
    昭阳侯沉吟一下,道,“把秦玉颜叫过来!”
    吕小沐的手脚开始冒出冷汗,她跟秦夫人不过送东西那一面之缘,青离更可能见都没见过,总之是一点准备工作都没做,秦夫人不可能故意帮她掩饰,一对质岂不什么都完了?
    她低下头去,恶狠狠地盯住身旁的人,心中很想掐住她的脖子大吼:柳青离,你恨我也不用这样!我们始终还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这么干自己不也要玩完么!
    然而,她对上一道三白眼内射出的狡黠而带点威慑的目光……
    大约顿饭工夫,秦玉颜来了,她穿一领素白的衣裙,在这寒日显得有些单薄,也衬得脸色越发苍白,她的手非常漂亮,十指细嫩修长,指甲用凤仙花染得均匀,这双手只要搭在琴筝上,本身已是一幅绝美的图画。
    “秦夫人,您告诉侯爷,我妹妹净儿初三的亥时,是不是给您送花样子去的?”青离表现出一个担心妹妹的姐姐应有的样子,跪着抢上去问道。
    看秦夫人樱唇微启,吕小沐的心都快跳出来了,怎么能这么问!回答当然是否定了!
    然而从樱唇里吐出的字太出乎她的意料,以至于明明是有利的回答,却让她有闪着腰的感觉。
    那是一个淡淡而坚决的“是”。
    秦夫人为何要帮她圆这个谎呢?
    “真的么?你确定是亥时?”昭阳侯追问道。
    “妾身还记得那时看了更香,应是亥时不错。”
    初三那夜,从鸡人刚刚报过亥时到子时二刻为止,白衣女子一直出现在人们视野之内,因此若与人在亥时内有交往的人,必然不可能去扮神扮鬼。
    “她送给你什么花样子?”昭阳侯仍觉奇怪,不死心道。
    “回禀侯爷,净儿她送给妾身一幅蝶恋牡丹图样。”
    “她与你说了什么话?”
    “回禀侯爷,并无太多的,妾身留她小坐,她说天色已晚不就留了。就这些。”
    小沐听得发愣,这些都是事实发生过的不假,不过在初二,不在初三,难道是秦夫人记错了日子?
    初二初三,本都是平凡日子,秦夫人既然这么说,谁也找不出破绽来。
    净儿的不在场证明宣告成立……
    所以,另一个就倒霉了。
    ‘
    至此,青离与小沐的任务彻底结束。
三十二章 红粉化灰夜夜哭(六)
    欲迎天子看花去才下金阶却悔行
    恐经失恩人旧院回来忆着五弦声
    ——'唐'王建《宫词》
    ——————————————————
    围绕昭阳府邸的有两条河沟,这时河面已结了冰,在明月照耀下闪闪发亮。
    虽然还是夜里,倒是青离入府以来见到的最好的月亮,疏朗安宁,不似多风多雪的前些天,不是被乌云遮住就是笼上一圈血晕。
    青离将粗麻外衣脱去丢在岸边,在冰上破个洞,撩了两把冷水洗去黑灰的面具。
    今天她犯了点小错,被罚举着水盆跪在雪地里两个时辰。
    本来嘛,若要自尽,好歹得给个理由。
    没人会跳下冰河去打捞一个烧火丫头的尸首,他们会拿着这件外衣与这个理由上去交差,然后很快将“慧儿”从记忆中抹去。
    这正是青离想要的。
    ‘
    布置好这一切,她估摸一下院墙的高度,打算飞身出去,不过这之前,似乎还有点事情可做。
    她回头,身后立着一个同样玄色的女子,朗月之下,一双眼眸明润过天上的疏星。
    “来干什么?我老了。”
    “姜是老的辣。”对面的女子低了头,轻声道。
    青离满意地笑笑,毕竟奉承话谁都爱听。
    “七爷还在嫌我波及无辜么?”
    “各人有各人的行事方式,再说我若约束你,也不过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小沐沉默了一会,继而又道:“我沦落青楼的原因,即使七爷也不知道吧?”
    “……不知道。”
    小沐眼神开始有些失去焦点,越过青离落向远方,声音却依然坚定:“我的娘亲,原来也是这等大宅子里的夫人……所以我来到这里,就忍不住想起小时,看到那些争风吃醋的女人,就忍不住爬到她们头上去,也不在乎往多了弄死……”
    “……”
    “七爷能明白么?”
    “我明白。”
    “要是七爷会怎么做?”
    “把那男的捅了。”
    小沐哑然。良久,凄凄笑起来,“还是七爷一针见血。”…
    “好了,没事我走了,还麻烦你回去跟妈妈交待一声。”青离裹紧身上的夜行衣,开始摩擦双手。
    “等下——小沐还有件事情要问!”
    “你说。”
    “七爷何时与秦玉颜攀上关系?”
    “别说关系,那时我见都没见过她,可也不得不赌一把。”青离回头,道。
    “那她怎会如此卖力地帮我们圆谎?若是赌,七爷的注在哪里?”
    “小沐没听过一个词,叫‘礼尚往来’么?”青离狡黠地笑起来。
    小沐闻言如醍醐灌顶——她只从自己这面来想,却从未揣测到秦夫人的心理。秦夫人独居北院,一样没有不在场证明,现在没人怀疑她,是因为她没有被怀疑的价值,可若一朝春风反照,那可保不住有人旧事重提,说不定她也正因此事烦恼,而这时有人给了她一个机会——如果她说与净儿见过面,那她本人当时也必然是不在场的——她岂有不抓住的道理?
    “这么说……”半天,小沐才又开腔,眼中充满狐疑,道,“这单的主顾……说不定……是秦夫人?”
    “我们做这行的,认得银子就好了,你管谁是主顾?”
    “猜猜不行么?别说你没猜过。”
    青离笑起来,说了句让小沐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话,“‘乌木雕成无艳色,不唱菱歌唱佛语;只在功德无量处,一心一意事菩提’——小沐觉得这诗迷如何?”
    “这不是大奶奶的灯谜么?她一心向佛,连灯谜也做得这样。”
    “好个一心向佛!小沐又可听过‘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啊呀!”小沐叫了一声,对比便知,什么一心一意,求取功德,根本就不是真有佛心之人说出的话。
    青离又道:“你见过郑夫人睁眼么?”
    小沐摇头。
    “我想她也不敢。”青离笑起来。
    “为何?”
    “那时殿上我跪着,所以瞄见一下,好家伙,寒得我半天掉了冰窟窿似的……”
    小沐骤然睁大了眼睛,半晌,才说,“七爷到底棋高一着。”
    “那又如何呢……”青离笑得有些苦涩,隐去的后半句是“还不是混成现在这样”。
    而变成这样的原因里,毫无疑问地有小沐一份,这点小沐也自然明白。
    人是复杂的,在前些日子,她认为青离压制了她的怨恨还强于与青离多年相处的感情,而此时两股势力又有些反过来了。
    “小沐还没多谢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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