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翼大明-第2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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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置,大可堂堂正正的去争,不用这么遮遮掩掩,这般遮掩,唯一的解释,就是为了防止和他同样在宫中说得上话的锦衣卫中人,同时在宫中发力,生出什么变数了。而宫中有依仗的锦衣卫中人,似乎除了眼前的自己这个年轻的东翁以外,锦衣卫中再无其他人了。
“不会!”张彩再一次和唐寅唱了反调:“若是寿宁侯或者是建昌侯要做这锦衣卫指挥使,弘治年间他们就做了,那时候,只要太后一句话,先帝能到还有不允的么?可这两兄弟实在是有点不成器,他们除了正经事情不干以外,什么事情都干,以先帝和太后之间的感情,也不敢将他们两人放在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上!”
“只怕,他们还是为了扶持肖恩!”
张彩一句话,直接将这寿宁侯建昌侯两人的性情做派给概括进去了,“除了正经事情不干,什么事情都干!”这要是怎么样的奇葩才会有这样的作为,你还别说,历史上张太后的这两个弟弟,还真是这德行。
《明史。何鼎传》有云,何鼎,余杭人,一名文鼎,性忠直。弘治初,为长随,上疏请革传奉官,为侪辈所忌。寿宁侯张鹤龄兄弟出入宫禁,尝侍内庭宴。帝如厕,鹤龄倚酒戴帝冠,鼎心怒。他日鹤龄复窥御帷,鼎持大瓜欲击之,奏言:“二张大不敬,无人臣礼。”
从这何鼎的传记中,就可以看出这两兄弟到底是个什么货色了。他皇帝姐夫和姐姐在宫里设宴,皇帝上厕所去了,他们居然仗着酒意把皇帝放在一边的帽子往自己头上套,尼玛,这是帝冠啊,还是在皇宫里,这是得多么没心没肺的人才会有这样的举动?后面的“复窥御帷”这个更不消说了,反正只要脑袋正常的人,大概都不会有这样的举动。你这是想看你皇帝姐夫和你姐姐办事呢?还是想看看你皇帝姐夫和别的妃子办事情?史书里没说,但是很令人浮想联翩啊!
这样的人,皇帝敢把掌管数万之中的锦衣卫交给他吗?就是连张太后,只怕都不好意思向弘治皇帝提吧!
换个角度来看,当初张鹤龄兄弟是皇后的亲兄弟,正儿八经的外戚,若是他们人稍微争气一点,只怕后面这锦衣卫指挥使也没牟斌什么事情了,但是现在,钱无病几乎和他们是处于同样的地位,虽然不是皇后的兄弟,但是也是宠妃的兄弟,假假算起来,也算是皇亲国戚了,而钱无病本身出身锦衣卫,而且,他这人似乎办事能力,还算过得去,这名声在朝野,也不见什么恶评,比起当初的张鹤龄兄弟,可是要强许多了,可见张鹤龄兄弟忌惮他,似乎也是清理之中。
三双眼睛盯着微微有些出神的钱无病,三个人俱是各怀心思。慕天秋的身家富贵全在钱无病身上,而唐寅的前程,也需要依仗钱无病,至于张彩就更不用说了,若是钱无病做上锦衣卫指挥使,那天下无孔不入的缇骑还会那么没完没了的将他作为追捕的对象吗?
所以,可以说,钱无病的决断,和他们有着直接的关系。
钱无病定下神来,别说他早就打算争一争这锦衣卫指挥使了,就算他没这个心思,眼下知道了是寿宁侯在其中搞七搞八,他也得在中间横插一竿子,做个搅屎棍,就算自己不成事情,总不得让他如意就是了,如果真如了对方的意,恐怕以后自己的日子,就没现在这么好过了!
“肖恩眼下在哪里?”他开口问道。
“属下立刻把人撒出去,牢牢盯住他!”慕天秋精神一振,这是钱无病下定决心了。
“给指挥同知刘大人去个帖子,说我明天府中设宴,请过来过坐坐!”
“不错!”张彩赞赏的点了点头:“那刘同知是牟斌心腹之人,牟斌若是不在,此刻心中必定有些惊惶,大人将他拉到大人这边来,许他这同知的位置不变,这刘大人好比就吃了一颗定心丸!然后,有了他的支持,锦衣卫内部想必不会有多少反对的声音了!”
“难道寿宁侯那边不会拉拢他?”唐寅摇摇头,“此刻去做,怕是已经迟了,牟斌一死,只怕有人就会动心思到那上面去!”
张彩笑了笑:“不会迟的,不要忘记了,我们大人虽然身处南衙,但是他可是牟斌一手提拔起来的,从这一点上来比较,这位同知大人和咱们大人,都是牟斌一党,比起寿宁侯等人,可以算是自己人了,这个时候,自己人不抱团,难道还腆着脸去抱外人的大腿么?”
他回过头来:“不过,这一切只是安定人心,消除异声,所谓的功夫在棋外,真正下功夫的地方,那得靠咱们大人自己了,如果眼下寿宁侯没有说动太后的话,大人或许还有几分机会,若是寿宁侯已经说动了太后,那事情就有些难办了!”
322。第322章 功夫在棋外
太阳高悬在头顶,将它的热情不管这地上的人们受得了受不了,肆意挥洒着,整个京师仿佛都被这过于热情的日头,晒得有些蔫蔫的了。这样的天气里,若是没有必要,很少有人愿意在这街面上奔波行走,贩夫走卒们有两个小钱的,寻一处茶铺,喝点茶水躲避日头才是正理,而手头困窘或者舍不得那几个小钱的,也在大户人家的墙角或者是胡同口的大树下寻点阴凉的所在打个盹,等到日头下去了,再重新去做自己的事情。
不过也有意外,至少,在豹房里,就看不到这般懒散的情况,一支支水龙被穿着宦官服色的小宦官们拖着抱着,在职司高些的宦官的指挥下,正一个个精神抖擞的朝着豹房大大小小的殿堂的屋子上喷水,水柱高高的扬起,在空中还拉出几丝霓虹的色彩,然后化作一阵阵水雾,附在在那巨大的瓦片上,有了这些水将屋顶的热气蒸发带走,哪怕外面日头再毒,屋子里也是阴凉无比。
还有一个个小宦官们,拿着长长的粘杆,正在宫殿四周的树木中,将那些呱噪的夏蝉儿一个个变成死蝉儿,这些厌物没完没了的呱噪,可不大讨那些贵人们的喜欢,更别说这是皇上亲自下的旨意,他们敢不用心?
朱厚照坐在阴凉的大厅里,微微有些出神,他手上拿着一支笔,眼睛却没有放在眼前的奏折上,在他的身边,用箩筐装着的奏折,一摞摞整齐的放在那里,那是还没有批复的;而已经批复了的,全部在他的龙案上,不过看起来,这已经批复的奏折的数量,未免有些羞涩。
这些天,朱厚照简直是痛而快乐着,刘瑾伏诛,除了从刘瑾府中抄出出的财货,让内库大大的充盈了一番,更让他收获的,是臣子们对他有些畏惧的眼神。这才是帝王之乐,那种坐在龙椅上,仿佛外人一样听着内阁群辅们将朝政处理一样的感觉,哪里有这大权在握万事一言而绝来得令人畅快。
但是,随之而来的,就是没完没了的政务了,尽管这送到他面前的折子,已经被内阁先就解决了一大部分,但是就是这剩下的一小部分,他也感觉有些吃不消啊!
司礼监眼下是名存实亡,昔日炙手可热的掌印太监,秉笔太监的位置,现在成了谁都不愿意去的地方,刘瑾都伏诛了这么久,这掌印太监的位置,一直就这么悬着,悬得现在连朱厚照自己都有些开始有些恼火了。要是有个掌印太监,再有几个秉笔太监在哪里替他批红,他哪里需要现在那么辛苦。
“钱无病来了没有!”他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腕,将手中的朱笔往龙案上一丢,对着外面问道。
“回陛下,钱大人还未到!”门口传来小太监的回话,他看了看外面的日头,站起来转了两个圈,有有些悻悻的坐了下来。
钱无病这厮办事情也太不得力了,上午可比现在凉爽多了,凤儿好不容易答应来豹房看朕,你一早就应该护着你妹子过来啊,拖延到现在还不见人影,到底是搞的什么鬼,要是热到了凤儿和凤儿肚子的孩子,哪怕你就是凤儿的兄长,我也得给你点苦头吃吃!凤儿也真是的,朕派人去都不行,非得要钱无病护卫着,这般性子,以后进了宫,难道还能让钱无病割了进宫伺候着么?
朱厚照想到这里,噗哧一笑,翻开手里的奏折。
他的一手字写的很是好看,尽管李凤儿老是笑话他,但是不可否认,他在太子的时候,听见读书就头疼,但是,这一笔字倒是练了出来,像眼下,他在奏折上的批复,就一板一眼,颇有皇家气度。
“允!”
“可!”
“循前例即可!”
一个个奏折被他丢到一边,有的奏折里的内容,他甚至都没仔细看,他这是纯粹拿这这些奏折当字帖练字呢,反正都是已经有内阁筛选了一遍的东西,他也不担心出什么岔子。
“咦!”他手中的笔慢了下来,陛下的奏折上出现了他熟悉的名字,这让他忍不住仔细看了看这奏折。
这是御史台一个监察御史的弹劾折子,朱厚照甚至没看这位御史的名字,直接就冒了过去,俗话说的好,阁老手下没御史,放屁那都不好使,这个朱厚照连名字都不想知道的御史,很明显是某个内阁阁老的急先锋,而这封折子,能够出现在朱厚照的案头,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引起朱厚照注意的,是这位御史弹劾的,正是他此刻口中念念不忘的钱无病。
弹劾的内容很简单:钱无病贪鄙,钱无病跋扈,压榨商人,从中渔利,商人们苦不堪言云云。
卧槽泥马勒戈壁!朱厚照将折子狠狠的丢到地下,尼玛你弹劾前好好打听下不成啊,就这么瞎放炮,这字里行间无一不是指着钱无病经营的四海楼,这哪里是弹劾钱无病,这是在打朱厚照的脸啊!
对于四海楼,怎么经营,怎么赚钱,朱厚照不怎么懂,但是他知道这楼子每月给内库至少要送进来十万两银子,这样能下蛋的金鸡,其实你一个御史可以随便可以弹劾的,我弄走了钱无病,你给我赚钱啊,别的不说,这威武大学堂你叫户部给我拨银子啊!
难怪朱厚照生气,别看他是皇帝,富有四海,可他真正能用的钱,也就是内库的这些钱,户部掌管天下赋税,有钱是不错,但是他若是从户部伸手去拿钱,那非得被朝廷百官甚至天下人骂死不可。那是天下人的钱,天下钱可是用于天下人的,可不是给你皇帝一个人享用的。
听起来很奇怪是不,可大明就是这规矩,朱厚照多苦啊,修这豹房还得当时刘瑾从矿税里贪墨来的银两来修,他的那内库,真是耗子进去都得含着一包眼泪出来,好不容易这刘瑾倒了,内库里刚刚有了起色,这些御史们又盯着他唯一来钱多的四海楼了,尼玛,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啊!眼下内库是有点钱不错,那大部分是刘瑾那厮贡献的啊,这大头还是户部拿走了呢!大明朝不可能每年都倒个刘瑾这样的家伙了,你们这是见不得我过点好日子啊!
就拿这次册封李凤儿来说,他虽然是皇帝,但是皇家的体面还是要的,总不成单单册封李凤儿一人,这从那些品级低的嫔妃里,总得抬举起来几个,李凤儿掺杂在她们其中一起册封,就不怎么打眼了,这样的话,朝臣们也不会有那么多鸡蛋里挑骨头的怪话了。
但是尼玛,这册封一个和册封几个,要的银子可不同啊,这些银子花费,都是从内库里出的,户部的那些官儿可不管你内库有钱没钱,你要找他们开口,直接就两字:“没钱!”若是朱厚照再啰嗦,那对不起,大臣们就要开始给朱厚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