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轩江湖怪胎-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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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知何以为此间主人发现?又何以要在这不见天日的古墓中穴居?
心念间,鼻中微闻一阵檀香味飘来,再几个转折,蓦然眼前一亮,现出一间灯火通明的大石室。
石室内,中间供有一座白衣观音佛像,两旁的蒲团上,雁翅般的端坐四个非僧非道,宽袍大袖,面形怪异的长髯老人。
他们似乎正在神游太虚,低眉合眼,不言不动。
假若不是满室通明,香烟缭绕,在如此诡秘的地底之下,恐怕别人全要把他们当成是四具僵尸。
丁秋香此时却神态极端严肃,一走进石室内就“噗通”的拜倒在地,恭敬的道:“弟子已将客人请到!”
她这话一出口,显然方才所称什么戚人,完全是虚伪的托辞了。
柳一鸣一到达石室前,似乎也被这种气氛困惑了,只见他不住的游目四顾仔细端详,好似在搜寻什么事物一般。
蓦然,忽见那左上首的一个,三角脸,朝天鼻,浓眉如刷的老人,小眼一睁,一道慑人冷电寒光,扫向柳一鸣,同时发出低沉的语声道:“贵客请进,恕老朽们未能远迎。”
话声一落,另外三个非僧非道的怪老人,此时也全张目注视。
此时,柳一鸣似乎有所发现,闻言毫不迟疑的,安然自在的趋步进入石室,并且向上一拱手笑道:“在下么学后进,岂敢有此迎迓,只是不知贵教邀约在下前来,有何见教?”
那四个怪老人,闻言之后,依然如木偶一般,大刺刺的跌坐,也不还礼,只有发话的那一位,微一颔首,低沉道:“请坐!”
说着,右手向石室中央一指,说也奇怪,顿时只见光华一闪,一张锦凳,呈现在眼前。
柳一鸣见状,依然面不改色,笑吟吟的道了声:“谢!”并即落坐。
丁秋香适时代主人奉上香茗。
那位浓眉小眼的老人,朝着柳一鸣上上下下作了一阵打量,然后瘦脸上微泛笑意朗声道:“老朽徐槐之,人称闻香教主,久闻柳公子博学多才,根骨绝世,今日一见,果然名符其实。”
话锋一顿,又道:“只是小檀樾,既然身负如此资质,为何不识时务,尤其广结武林中人,排除异己,屡向阿修罗教挑衅,更是不智,是以本教佛母,本着救人救世之旨,于二个月前即传下法谕,饬令为江湖黑白两道释嫌解怨,并引渡小檀樾加入本门,以共沾那大千世界所仅有的无边福泽,进而宏法于天下!这就是我们特命门下召请前来的本意了,希望小檀樾能迷途知返,善体圣恩,勿失此不世奇缘!”
柳一鸣闻言,顿时仰面一阵哈哈长笑,只震得烛影摇红,全洞嗡嗡之声不绝!俊目一扫四位怪老人,道:“原来诸位是唐赛儿驾前的四大护法教主,在下倒是失敬了!”
说着,俊目又斜睨了丁秋香一眼,继续道:“贵教在江湖上独树一帜,数百年来,忽正忽邪,使人扑朔迷离,而且道不同,未通闻问。今日承教,在下才知道武汉三镇,月来到处探花,施邪术行窃,是何人所为。在下虽非完人,但尚能明辨是非善恶,是以奉劝诸位,存天理,去人欲,赶快放下屠刀,那么在下就不虚此行了!”
他侃侃而言,昂然毫无惧色,而且这番话,不止是拒绝而已,尚隐含正邪不两立,还当面揭发人家所犯下的恶行呢!
想那唐赛儿驾前的四大护法教主,平日自恃其邪术无敌于天下,目中无人,岂能容得下一个小少年,当面如此抢白。
闻言之后,那位闻香教主徐槐之,随即嘿嘿一笑,道:“无知孺子!竟敢大胆放肆,既来本坛,已在老夫掌握之中,那还由得了你,且先让你尝一些厉害的手段再说!”
“说”字一落,只见他手捏法诀,口中念念有词,向柳一鸣坐处一扬喝道:“疾!”
顿时只见所坐的锦凳,倏地发出一片熊熊烈火,光射满室,十分吓人。
柳一鸣因有“万化神功”护身,不但未曾受伤,仍安坐不动,而且若无其事一笑,道:
“这点小手法,又能奈何得了我?各位不妨多试试,看看是正盛?还是邪衰?”
四名怪老人见状,不由眼眼相觑,那闻香教主徐槐之,先是楞了一楞,继而阴恻侧的道:“本教主就考考你这小辈,有多大道行!”
话声一落,随即大袖一挥,烛光齐灭,顿时全室幽暗,阴风惨惨,寒气森森,仿佛有许多鬼影张牙舞爪袭来,而且阵阵异声凄厉刺耳,使人不由自主的,冷颤连连,汗毛倒立,心神悸悚。
本来在这座古墓之中,无异身入幽冥,已非常人所能忍受,何况又有这样惊心动魄的现象发生。
顷刻后,又忽然磷火明灭,越聚越多,倏地簇拥出五个红睛绿发,利齿森森,狰狞十分可怖的鬼头,载浮载沉,一齐磨牙吐舌,向中央涌来,实在非常可怕!
柳一鸣见状,立即朗笑一声,道:“五鬼摄魂,只不过是旁门小法,四位是堂堂四大护法教主,怎么也弄一些不堪入目的雕虫小技呢?在下暂先代为清除,请换点拿手的吧!”
说完,运起“万化神功”,长袖一拂,立时磷人恶鬼齐消。
不料就在这一刹那间,陡然石室内大放光明,又是一番景象,眼前四壁满饰香花,牙床衾枕俱全,罗帐低垂,芬芳扑鼻,石室已化为一座撩人情思的春闺。
后方绣幕微开,一位干娇百媚的美人,粉面半露,眉目传情,渐渐的现出全身,一袭轻纱,透出粉弯雪股无限春光。
只见她盈盈一笑,百媚横生,莲步轻移,宛如风动杨柳,尤其丰臀玉乳,微摆轻颤,更是叫人情不自禁,一时之间意乱神迷。
紧接着便翩翩起舞,曼声而歌,呈现出一幅浓艳妖柔,活色生香,荡人心志,蚀骨销魂的妙境。
柳一鸣又是朗声笑道:“徐大护法教主,也未免有欠风雅,现在时候已不早了,但不知是否尚有见教?如果没有那恕在下放肆了!”
“了”字一出口,只见他右手捏剑诀往那蚀骨销魂的尤物一挥,立时将那粉白黛绿的妙人儿,劈成两半。
顿时室内也一暗一明,景物依稀,只不过地下多了一个裂成两片的木偶。
闻香教主徐槐之见状,立即阴恻侧的一声冷笑道:“小辈果然有来历,难怪敢如此张狂!但是今天若想出这赵王寝宫,可就没有那么简单了!”话锋一顿,目注柳一鸣又继续道:“本教信徒遍布天下,奇人异土不胜枚举,个个有通天彻地之能,尤其佛母更是法力无边,岂是你可以抗衡!识时务的,快听老夫良言相劝,归顺本坛,否则就噬脐莫及了!”
柳一鸣闻言,内心不由暗忖:“这种邪教,既与阿修罗教沆瀣一气,狼狈为奸,自应及早扑灭,但是听其口气,此处并非其大本营,究竟应如何下手才是?”
心念及此,略为沉吟一阵,才剑眉倏扬笑道:“在下想要诸位放下屠刀,而你们要我弃正就邪,各执一端,岂非口舌可决。”
说着,俊目扫视众人一眼,又继续道:“既然徐大教主认为这座古墓是龙潭虎穴,在下以为,双方何不以此作为一场比赛,败的一方,就听凭胜方任何处置,如何?”
这场比赛,在主人方面,实在是占了极大的便宜,是以四位怪老人闻言,不由互相对视一眼。
然后仍由那闻香教主徐槐之沉声道:“好!本坛主就看看你的能耐吧!”
“吧”字一出口,倏然大袖一拂,只觉一阵阴风吹过,石室内又恢复了原来漆黑无光的境地,而且对方五人,顿时消失不见。
柳一鸣乍失敌踪,俊脸上不由微微一惊,随即展开“超目神视”,向四处仔细端详,顷刻后,似乎胸有成竹,不慌不忙的向室外走去。
不过此时,室外已非来时景象了,不但邪烟滚滚,惨雾潮涌,一片鬼哭神嚎之声,夺人心志,尤其是歧道密如蛛网,重门叠户,根本无所适从。
但他来时早已有了准备,所经之处,足迹入地数分,如此循此而回,那还有不能出洞之理。
他一路行来,如同轻车熟道,不一刻,便已纵出墓外。
此时,东方已现鱼肚白,凉风习习,甘露如珠,柳一鸣纵出墓外,随即返身向入口传声道:“在下已经安然走出陵墓了,各位请上来一叙!”
一连呼喊数遍,都无人回音,运起“天耳通”的功夫倾听,也未闻半点动静,连院前茅舍,也空无人息。
他不由怒火中烧,内心忖道:“难道这些妖党,已有自知之明,全逃了不成?”
心念及此,只见他身形一闪,重新又飞入赵王陵墓之中。
他再次入洞,对古墓内各种设置,早已了然于胸,是以先到妖人们方寸所坐的石室,但却已人去杳渺了,于是他便按奇门生克,循各宫查看。
当他进入第一宫,立即被他发觉通府台衙门内院的那条通道,恰好碰上女红线丁秋香,正仓皇的想逃出府台衙门。
因此,柳一鸣见状,也毫不留情的将她制住,并且再搜查各处,发现受难妇女,最后才回到赵王陵墓,但已被那四个老贼逃脱了。
赵大人知道此事后,立即升堂审问,据丁秋香供称:佛母教已羽毛丰满,全国遍设三十六处分坛,加上又与阿修罗教取得连系,声势更为浩大,她早在六、七个月前,就奉派来此,夤缘结识赵公子德柱,准备藉知府之刀,暗中包庇教友在两湖扩充势力,那荆山五龙亭炫技之举,只不过是欲求明路,引德柱公子注意之计而已。
而且武汉三镇,早有不少奇案,是由她挟制德柱公子,所动的手脚。
不过对“畸形儿”之能,实在是出乎他们意料之外,想不到总坛四大护法教主,平日自恃神通广大,竟然无法制住柳一鸣,不得不引退暂避。
并说佛母教,以往从一涉足武林中事,一向独行其事,只因月前从阿修罗之劝,佛母忽以唐朝则天女王自居,传谕广结阿修罗教以及倭人作为后援,准备先收代江湖各门各派然后再图大举。
这真是一件骇人听闻的大事,直听得赵大人惊心动魄。
尤其事关其子,假若据实奏闻,那么自己父子,首先就难逃通奸叛国之罪。
因而立即将其子和妖党同时囚禁,然后向柳一鸣问计道:“老朽疏于管教,以致逆子如此不法,一违天意,便有灭门之祸,不知公子有何良策?”
很显然的,赵大人并没有大火灭亲的决心,而县柳一鸣也不愿就此引起官场多事杀戮,因此闻言,立即接口道:“赵公子事出无知,不过是一时为妖女所惑罢了,并且邪教尚未有大恶行,此事亦无庸上奏朝廷,草民以为不妨一面暂释妖人,予以自新之机,一面严加防范,消弭祸害于无形,方为上策!”
话声一落,赵大人立即连声赞道:“柳公子高见甚是!柳公子高见甚是!”
从此夫妇俩,也愈对柳一鸣奉若神明了。
并且不多日,府台衙门来了一道朝廷的旨意,殷殷期盼江湖奇人“畸形儿”,能早日入京面圣。
中山王府坐落在莫愁湖畔,由于中山王的爵位是世袭的,现在的主人是徐延武王爷。
徐延武生平娴熟弓马,也颇好文学,为人尚为方正,现已年过半百,只有一位郡主,名唤婷婷,从小即女扮男装承欢膝下。
自然他们身居官宦世家,终日养尊处优,无所事事,也就不免要多方附庸风雅,以博取贤名,试想他耳闻“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