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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部分

明朝第一国师-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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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经您的手上荐,若是传将出去……嘿嘿,须知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您就不怕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么?”
    “王大人所言极是汪尚书阅卷时不用心,搜落卷倒是颇花了一番心思,偏偏又从数千落卷当中,搜出了这么一篇文章来,诸位请看,此文除了破题还算得体之外,满篇皆是阿谀之言,言辞却又浅白得可笑,若说此中没有情弊,谁又能信?”
    考官的规格高,场面自然也激烈,左都御史王廷相正和张景华一同围攻汪鈜,质疑的目标,就是一篇搜出来的落卷
    正常情况,阅卷的考官共二十人,十八房同考官,加上正副两个总裁官,构成了阅卷的主题每个同考官身边还会配一个监官,一般是厂卫或者内官,专门监督考官有无情弊
    十八房同考官是第一道门槛,这些人将所有墨卷均分,以总裁官出示出题者拟定的程文,也就是标准答案为模板,加以评阅若见到中意的卷子,就用青色墨笔圈点,作为过关的评定,转交副总裁官,这叫荐卷
    过了第一关,被取中的希望就很大了若副主考看了也中意,便会在荐卷上批一个‘取’字,然后送与主考总裁官这就是最后一道程序了,只要在他这里通过,金榜题名就成了定局
    这个流程很难作弊,除非将所有考官都收买了在如今的大明,派系林立,就算当真有些权势,也不可能做到这样的程度,何况,本次会试,为了刘同寿,各派系的大佬都已赤膊上阵,小弟们自然也不能落后,多方制衡之下,谁也不能一家独大
    不过,在正常的程序之外,还有一个搜落卷的环节一般来说,初审时,考官们会尽量提高标准,稍有瑕疵就会落选,到初审结束,名额往往凑不足于是就有了复审,也就是搜落卷,即所谓:真求遗珠,以示公正,实际上就是为了凑数
    在这个环节中,就有很多动手脚的余地了
    王、张二人与汪鈜争执,正是缘由于此,他们几乎已经确定了,汪鈜搜出来的这张卷子,就是刘同寿的那张
第185章 李代桃僵
    面对都察院两大重量级人物的攻讦,汪鈜也是不甘示弱,何况,他也不是孤身一人,帮他摇旗呐喊的大有人在
    汪鈜看都不看王廷相手中的试卷,而是从已经评定好的一叠卷子中,拿起了最上面的那篇文章,“此卷被取为会元,经过了各位大人的一致同意,各位还记得理由吗?”
    这个问题与当前的话题似乎有些不相干,不过仔细想想,汪鈜的意图却也不难猜张景华暗叫一声不妙,就待措词反驳,想着至少要带过此节,只可惜,反驳比附和复杂一些,饶是他念头转得极快,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精选出来,准备呈于御前的十二篇文章,都是字字珠玑的上佳之作,无论从文笔功底,还是立意思想上,都无可挑剔俗言道:文无第一,若非科举中必须得分个上下先后,又怎能强分?然则规矩就是规矩,吾等考官为国取材,也只能强自为之了”
    说话之人是兵部侍郎钱如京,科举跟兵部没什么瓜葛,不过此人还兼了个左副都御使的头衔,又是汪鈜的死党,所以也被列在了考官名单之中
    “会元卷何以脱颖而出?‘夫周道善而备’,开篇明义,与题意恰合,故而取之;次卷说仁及礼,也属上乘,但扣题不如会元卷,故而次之;再而三,三而四,皆是以此标准评判,汪部堂以此标准拾遗,又有何不妥?以本官看来张御史你一力反对,才是真有情弊?”
    会试的卷子,皇帝也是会看的,不过他不会把三百篇文章都看一遍,只会看考官们精选出来的十篇左右普通被取中的文章,可能只经过三个考官的评审,但上呈天子的这十二篇无一不是经过所有人讨论的,文章的质量当然都是很过硬的
    文章难分轩轾,评判标准就很重要了一般来讲八股文最重要的就是切题,众考官的心思又没怎么放在这上面,于是就用了这个比较通俗的标准
    谁想到此时却被钱如京拿出来说事儿一时间,张景华也是无从辩驳没办法,那标准可是组织决定,个人哪能轻易推翻,一个不好,没准儿就惹到人了他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王廷相,后者也是彷徨无计,干脆拿眼去看夏言,想从对方那里得到点启发
    夏言不肯接招,直接转向黄锦问道:“黄公公你从宫中来,是不是皇上有旨意?”
    今天这事儿,以清流自诩的御史言官可以闹,只要不触及雷区,闹大点也没事反正清流本就是要跟皇帝对着干的,嘉靖当了十多年皇帝,这点小事还是可以容忍的但他夏某人却不能跟着闹,他只能做幕后推手
    不然的话,得罪了刘同寿事小,得罪了皇帝甚至被划归为清流一党,那才是真正糟糕呢老夏虽然很重视名声,积极拉拢朝中的清流,可他本身却不是清流
    所谓清流,就是养望扬名的跳板,到了夏言这样的地位,中庸才是王道,不能表现得那么偏激,否则就是无法团结大多数同僚,失了为相的气度,本来触手可及的阁臣位置,也许就要打水漂了,他怎肯因小失大?
    黄锦有些摸不透夏言的意图,只能将嘉靖的原话复述了一遍:“皇上有口谕:请诸位大人搁置争议……”
    “既然如此,不如这样好了,干脆将这篇文章也稍上,请皇上圣裁,未知诸位意下如何?”夏言来了招顺水推舟,看起来像是放弃了的意思
    张景华一听就急了,正待出言反对时,却被人给拉住了,他回头一看,正见王廷相冲他使眼色呢顺着后者的视线看过去,张景华惊讶的发现,汪鈜,钱如京,乃至张孚敬竟是齐齐的皱起了眉头,倒像是这个提议对他们很不利似的
    仔细想想,他方才恍然
    很显然,皇帝若是铁了心要取刘同寿做进士,那是谁也拦不住的,不过,嘉靖打算借着这事儿捞点名声,于是就有了弱点围绕着这篇文章,考官们已经争论了一整天,嘉靖若是力排众议,直接取中,清流们便可以顺势将争论宣扬出去,皇帝就只能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现在,压力转到了张孚敬身上
    若是按照夏言的提议行事,压力就会转嫁到嘉靖那边,风险变高了不说,还容易惹得皇帝不高兴,做臣子的,怎么能把压力推诿给天子呢?若是反对的话,又显得心虚,还有抗旨忤上的嫌疑,清流这边只需寸步不让,就可以坚持到对方自行瓦解了
    不愧是入阁呼声最高的夏部堂,于纷乱的局势中把握到了关键,然后轻描淡写的反击,便将对手逼得进退维谷,实在是高明啊
    张孚敬冷着说道:“夏尚书既然如此说法,老夫也不能独断专行,不如让在场的各位表决,支持将考卷上呈天子的,请站到夏尚书下首”
    老张在政争中败给夏言,实乃非战之罪,他坐在首辅那个位置上,就注定了他要顾全大局,因此只能防御,无法反击就算他斗倒了夏言,同样无法挽救他的政治生命,所以,张、夏之争中,他才落在下风,并不是他能力有问题
    夏言的攻击很有力道,张孚敬的反击同样犀利你夏言不是不想在皇上心中留下结党的印象,尤其是不跟清流结党么?我偏偏就要造成你结党的事实
    考官的构成,跟朝局差不多,张党和夏党,各占半壁江山,其余大多是中间派,而在中间派当中,清流又占了大多数翰林院和都察院本来就是盛产清流的地方,权责又重尤其是在科举当中
    夏党加上清流,轻而易举的占到了多数席位,但夏言的脸色却比刚才差多了站过来的都是清流,而他最想拉拢的那些中间派,却都原地不动,张璧和蔡昂都是如此,没有比这让他郁闷的了
    清流只能利用而不能收为党羽,一则皇帝不喜欢,二来收这些人做党羽的成本也很高清流的官职普遍较低提拔他们要花费很大的代价,相反,驱使他们对付敌人就简单得多了
    张璧、蔡昂这些人才是最值得拉拢的若不是已经有了足够的声望,并且简在帝心,又怎么会被提拔为会试考官?没有刘同寿的话,这二人就是主考官,怎同寻常?
    现在完了
    从考题中就可以看出来,张璧有放水的意思,不过,他碍于名声,也不敢做得太明目张胆,当清流和张党起冲突时他们顶多就是不偏不倚而现在,张孚敬连消带打,在夏党和张党之间划出了一条界限,直接就把张、蔡这样的骑墙派给拉过去了
    看起来,夏党依然保持着强势可夏言却是有苦说不出,懊丧不已
    比夏言郁闷的,是黄锦
    胖子察言观色很在行,但对朝中的这些勾当就很生疏了,嘉靖对宦官管得太严,就算是黄锦这样的红人一样没机会参与,自然也没啥经验他只知道,皇上眼下有点焦躁,这考卷若是呈上去,不一定会惹出什么乱子呢
    “这不太好?皇上的意思是,让各位尽快商量出个结果来,而不是要亲自判断,事事都要麻烦皇上的话,又要咱们这些做臣子的何用?”黄锦这话说的已经很重了,要不是真急了,他是不敢这样冒犯大臣的
    张孚敬倒是从谏如流,他认真听黄锦说完,点点头,向夏言问道:“黄公公这样说了,夏尚书,你意下如何?”
    “既然有了公论,就不必再出尔反尔了,就依照前议罢”裂痕已经产生,夏言当然不会就此作罢在他看来,张孚敬和黄锦分明就是在唱双簧,否则张孚敬反击的时候,胖子干嘛不在第一时间提出反对意见,而是等投票结果出来了,才跳出来?
    “也罢,便依夏尚书”张孚敬果然没有激烈的反对,看起来像是见好就收了
    表决也表了,两大巨头也发表了意见,另外一个重量级人物李大学士看起来又没什么立场,众考官自然别无话说,当下一齐出门,奔紫禁城去了
    “张阁老,您这是干什么啊?把卷子给皇上御览,您这不是给皇上添堵么?”上了路,黄锦也顾不得避嫌了,上了张孚敬的车,连声埋怨不已
    张孚敬轻笑道:“黄公公无须担心,你只消转告皇上‘秉公办理’四字即可”
    “秉公办理?”黄锦将这四字在嘴里反复念了数遍,突然心中一动,瞪大了眼睛问道:“难不成……可是……”
    “老夫那弟子,还是有些手段的”张孚敬捻须微笑,笑容中满是欣慰和得意之情
    群臣的到来,果然给皇帝添了不少堵
    大殿中静悄悄的,只有纸张翻动的‘哗哗’声在回响着嘉靖面如寒冰,锐利的目光不时在考卷和众臣的脸上扫视着,似乎在犹豫着,到底拿谁开刀好每个被他看到的人,都是头皮发紧,心底生寒
    乾清宫的气氛越发的凝重了
    “这篇文章……”嘉靖抬了抬手,然后又放下
    这篇文章除了破题和内容,其他都是狗屁不通,行文风格倒是很符合刘同寿的作风,八成就是他的答卷了
    嘉靖有心直接取了,可想到到手的好名声飞了,他又觉得很是不甘;但不取也不行,原本无所谓的事,现在已经上升到盛世祥瑞的层次了,他又怎么舍得?
    思来想去,他咬咬牙,打算先取了再说不管怎么说,这次的祥瑞也比之前的那些白鹿、白兔的强,名声差点,总比没有强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衣襟被人轻轻拽了一下他大吃一惊这种感觉,他已经很多年没有经历过了,他是皇帝,谁敢拽他的衣襟?何况,他背后的位置,也不是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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