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钩斜-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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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元波停止脚步,望着此人。他不须询问,也能判断得出这个斯斯文文的人,正是冲着他而现身的。
果然那人走到距他只有五六步之远时,也停下来,上下打量他几眼,才道:“公孙大侠真有神鬼莫测神通,连薛大人劳师动众,四下搜捕,也捞不到你的影子。”
公孙元波一时真瞧不出此人的来历,心中纳闷,忖道:“他好像不是厂、卫中人,但亦不是我们同路之人,只不知他这一路人马又是哪一个集团?”
只听那人又道:“敝上对公孙大侠实是心仪万分,特地派出在下等多人,竭诚奉请侠驾前往一谈。”
公孙元波皱皱眉头,道:“假如我不前往呢?”
那人笑了一笑,道:“公孙大侠如果随在下前往,一定可以暂时避过东厂及锦衣卫的耳目。如若不然,在下等不再替你掩饰行藏,只怕侠驾不易出得京师。”
公孙元波“哦”了一声,问道:“贵上是哪位?居然敢不把东厂和锦衣卫放在眼中?尊驾这话未免太玄了一点啦!”
那人徐徐道:“公孙大侠到时自知,目前何须多问?但敝上曾经吩咐过在下说,若是公孙大侠不愿前往相见,切不可勉强。”
公孙元波冷笑一声,道:“贵上虽然不勉强,但尊驾想就此走开,却没有那么容易。”
他欺前两步,突然掣出缅刀,登时一股刀气涌出,侵肤刺骨,强烈之极。对面那个长袍人禁不住退了一步,面上微微生色,道:“公孙大侠功力绝世,难怪连薛大人麾下高手如云,也困不住您了。”
公孙元波严厉地道:“贵上是谁?尊驾说是不说?”
那人应道;“在下只能透露一点,那就是敝上乃是江湖上相当著名的一个大帮派的领袖,至于他的姓名和帮派底细,怨在下暂时不能奉告。”
公孙元波收起缅刀,道:“尊驾早点作此透露,兄弟就不必得罪啦!你贵姓啊?”
那人松了一口气,道:“在下杜弘.在江湖上籍籍无名,但敝上的名头却是天下皆知。
公孙大侠此行,定不后悔。”
他拱拱手,转身带路,只走了两支许,便转入一条胡同内。公孙元波对这杜弘以及周遭的情况,不停地细加观察。
又走了十余步,杜弘突然回头瞧着,只见公孙元波已迫近身后,相距不及三尺,不觉面色一变。
公孙元波冷冷道:“杜兄若是稍有异动,莫怪兄弟的利对无情。”
杜弘忙道:“公孙大侠为何突然出刀威胁在下?”
公孙元波的缅刀提高了一点,威胁之力更强,才道:“杜兄的武功造诣,显然已达高手之流,但处处装出稀松平常的样子,直至我消隐了步声,迅即嚯然回头时,才露出了马脚。”
杜弘赔笑道:“就算在下正如公孙大使所料,没法隐藏起功力火候,但这也是人情之常,算不了什么罪状呀!”
公孙元波即道:“住口!这条胡同,已显示责上不是什么帮派的首领了,你还骗我!”
杜弘惊疑四顾,问道:“这条胡同有何异处?怎见得已显示敝上不是某一帮派之主?”
公孙元波的刀尖已距对广胸口不及一尺、原来他在对答之时,不知为何已推出缅刀,杜弘居然不曾察觉。等到发现时。已经完全受制,当真无法逃得出他刀势笼罩的威力范围了。
他面色一沉,道:“这条胡同的地面乃里新近铺设的,然而当中却清晰留下无数蹄痕车辙,可见得乃是因为每日车马流水价不断所致,并非时日久远之故,我倒要问一问杜兄,假如贵上乃是某一帮派之主,他的居处岂有车马不绝之理?你可别忘了,此地乃是京帅,任问帮派之主都不宜公开露面。更何况频繁无比的应酬。”
杜弘大有哑口无言之态,又由于他不敢动弹,故此看起来十分尴尬。
公孙元波又道:“贵上既然公开露面,又每日都有无数车马出入,可见得身份特殊,纵然不属厂、卫,一定也不是厂、卫嫉视之人。”
杜弘道:“公孙大侠猜测至此,不知有何打算?”
公孙元波哂道:“对兄既敢为贵上作说客,诱我前往,自然早就把生死置于度外,又或者是决心以一死报答主思。本人今夜就成全你的心愿。”
杜弘骇然道:“公孙大使打算杀死我么?”
公孙元波道:“你猜对了。本人虽是心慈面软,但诛杀对头之时却辣手得很!”
他的缅刀一吐,尖锋抵住了杜弘的喉咙。
现在杜弘更无法反抗了,只有等死的份儿。
当此性命交关之际,杜弘反而惧色尽消,狞笑道:“你纵是杀死了杜某,也难逃一死。
动手吧!杜某若是皱一下盾尖,就不算是男子汉大丈夫!”
公孙元波在视着对方眼睛,察觉他眼巾闪动者疯狂似的凶悍光芒.一望而知他当真不怕死。
这种入他曾经见过.念头一转.猛然醒悟。忖道:“是了,杜弘这一类人,正与大悲庄中的人,特别是燕云十八铁犄一样。不错,他必是镇北镖局之人无疑。”
杜弘若有所觉,眼中微露惊讶之色,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公孙元波掣回缅刀,道:“带我去见贵上。”
杜弘见他已经收回利刀.显然是千真万确的了、不禁十分疑惑、但另一方面又十分庆幸自己捡回了性命。
他默然转身行去,来到一座高阁的府第之前。只见侧门走出一名佩刀大汉,迎上来躬身道:“敞上恭候侠驾多时。”随即向杜弘道:“老爷现下在秋爽阁中敬候贵客。”
社弘点点头.带领着公孙元波从侧门进去、也不知穿过多少曲槛问廊,转出一座花园中,但见一间敞轩建在宽广的水池中,池中莲荷盛植.景色优美。
公孙元波忽然发觉这座水阁内外灯火处处,是以四下照得相当明亮.可是这些灯火都藏置得十分巧妙,叫人不易发觉是在灯火照射之下。公孙元波看了.不禁大为惊叹。
水阁中有几个人一齐出迎,当先的一个年纪不到四十.面皮白皙.五官清秀,却自有一种端凝庄肃的风度、其余尚有三人,两个是武人打扮.佩着大刀;令一个是六旬上下的老妇,满头白发,手扶拐杖.微见龙钟之态。
杜弘为双方引见,介绍当先的那位中年秀士道:“这一位就是敝上。”
中年秀士微微一笑,道:“公孙人侠惠然驾临,无疑已猜出了陆某人的来历,是以无须隐瞒了。”
杜弘忙道:“公孙大侠还未曾猜出。”
中年秀士向公孙元波道:“杜弘井蛙之见,还望公孙大侠不要嗤笑!”
公孙元波于是应道:“陆局主好说了,但这也怪不得杜兄,因为在下起初真没有猜到。”
他一面说,一面更细心打量这个突然崛起于镖行中,建立了天下第一庞大的“镇北镖局”的奇人陆廷珍。
陆廷珍道:“容陆某引见一下。这一位女史姓洗,向来居住在岭南,罕得到江湖走动,手中的乌蛇拐有万夫莫当之勇,但武林中知者却还不多。”
白发老妇道:“陆局主的夸奖,老身愧不敢当。”
公孙元波道:“洗女史说得好一口官话,如果是陆局主不说,晚辈决计想不到你竟是久居岭南的。”
陆廷珍指住其余两个中年大汉,道:“这两位俱是敝局的镖头,这一位是倪贤兄,这位是樊奉山兄。”
这倪贤和樊奉山的名头,公孙元波都听过,恭容道:“原来两位就是南北镖行公推为五大高手中的两位,今夜实是幸会得很。”
倪贤、樊泰山都拱手谦逊了几句。当下众人一开走入水阁,分宾主落座。霎时两名俊秀小童奉上香茗。
公孙元波呷了一大口热茶,润过喉咙,才道:“陆局主使人传召,还设法使厂、卫方面之人一无所悉,此举对区区是凶是吉,殊难预卜。”
陆廷珍微笑道:“公孙大侠虽然未知陆某用心,却飘洒光临,这一份胆力,实在世所罕见。老实说,公孙大侠逃出大悲庄之役虽是得手,却也费了不少气力,谅也不至于小看了敝局的力量?”
公孙元波道:“区区当然不敢小看贵局的力量,相反的我认为贵局比东厂和锦衣卫还要难应付得多。”
倪贤和樊奉山都泛起欣然之色,敢情他们本来认为公孙元波瞧不起他们,方会大胆孤身前来,是以暗中憋了一口气,敌意甚为强烈。
洗女史道:“听说公孙大侠智勇双全,今晚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公孙元波道:“洗女史好说了。区区只是浪得虚誉而已,其实却是初生之犊,不甚通晓进退之道。”
他的目光转到陆廷珍面上,突然精芒如电,锐利似剑,笔直瞪着对方,道:“陆局主放心,你今夜杀死了我,大悲庄的秘密就永远不虞泄露了,因为区区自大悲庄逃出之后,迄今尚未向任何人透露过,包括无情仙子冷于秋在内。”
陆廷珍道:“公孙大侠乃是义烈之士,所说的话陆某句句相信。假如你肯把问以不泄露大悲庄之秘的原因奉告,陆某就更为感激了。”
公孙元波道:“区区忠心大明朝廷,只要大悲庄不会危害到国家,区区何必与陆局主过下去?再说陆局主这一股庞大力量,既然不与厂、卫同流合污,危害志士,则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必有制衡的作用,是以区区在公在私,都不愿败坏了陆局主的事情。”
倪贤、樊奉山固然大见宽慰,连陆廷珍亦有欣愉之色,额首道:“公孙大侠此一看法,陆某十分动心。实不相瞒,目下我对公孙大侠的敌意,已消灭了一大半了。”
公孙元波瞧瞧天色,道:“既然陆局主信得过在下,敌意已减,何不趁现在天色夫明.让在下离去?”
陆廷珍“晤”了一声,道:“这话可以考虑。”
倪贤大惊道:“同主万万不可纵他离去!”
樊奉山接口道:“纵虎容易擒虎难,局主若是没有十分把握.还望三思而后决定。”
他们这么一开口,公孙元波立时晓得了一事,那就是这倪、樊两人虽然名义上是镇北镖局的镖师,事实上却是陆廷珍的左右手,不但能够参与机密.而且还是勇武过人之士,才会留在陆廷珍的身边。
白发苍苍的洗女史道:“老身也不赞成纵放这位公孙先生离去。”
她的声音冷冷,显示出她是个性格严酷的人。
陆廷珍摆摆手,道:“诸位不必多言本人自有打算。”
公孙元波仰天冷晒.道:“诸位的话听起来好像已经把在下拿住了似的。在下有点不服气.只不知陆局主自何决定?”
他弦外之言,已告诉对方说.如果陆廷珍不予留难,那就罢了;如果要留难他.那么他也不客气了。”
陆延珍道:“公孙大侠闯出大悲庄之役.充分显示了实力,尤其是有诸般宝物护身,威力更是强大不过。”
公孙元波慨然道:“彼时众富悬殊,在下不得不利用宝物相助。假如堂堂之阵,以一敌一,在下亦可不用任何宝物”
陆廷珍道:“公孙大使豪情逼人,使陆某更添敬慕,如果你是敝局方面的人,陆某情愿效力麾下!”
公孙元波目光一掠倪、樊等人,但见他们俱有讶色,便知陆延珍的活乃是临时有感而发。虽然如此,他仍然认为这是线索之一,可循这条线索找出镇北镖局何以花了这么巨大力量掩护他逃来此处之故。
他迅快忖道:“看来陆廷珍好像有意罗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