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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部分

温瑞安杀人者唐斩-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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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贫贱自知跟他们很不能一致行动,中心很是歉然,便解释道:“请三师兄释怒
我,不敢扫大家的兴只是,只是小弟天生蠢钝,学不来”
    盖胜豪也没好脾气,在旁加了一句:“那你不是洁身自爱,把我们给比下去了吗?”
他天天酗酒狂嫖,觉得一股志气,无处宣泄,但这样作下去,心里又暗骂自己不识自爱,
所以看见五师弟把持得紧,自得其乐,心中很不是味道。
    大凡人若不知检点,见旁人洁身自爱,乃是最无法忍受之事。关贫贱想想,自己确
与众不合,难免为众所忌,便道:“小弟确没有妄自清高的意思只是小弟觉得这趟
下山来,很多该做的事都没有做好,有虚此行,心里很不好过所以才没心情”
    徐鹤龄瞪了他一眼,不耐烦地道:“谁好心情了!”以前他曾被关贫贱击败过,心
中早有不忿,但关贫贱对他谦恭始终如一,徐鹤龄虽是纨挎子弟,但为人心地还不坏,
也就算了。说来说去,还是因为关贫贱不肯与他们同乐,他才瞧不顺眼的。
    关贫贱听了,心里十分难过,牛重山重重一捶桌子,没好气地喝道:“算了,算了,
别难为了小贱了。他是古板脑袋瓜子,不是瞧不起咱们!”牛重山为人厚道,说话也较
有分量。徐虚怀是长门大师兄,他心中却想着另一回事,楸然不乐,便叹了一声。
    关贫贱期期艾艾道:“徐大哥,有什么事,您骂小弟好了,别自个儿唉声叹气”
    徐虚怀拂袖道:“这不关你事。”
    寿英却挤眉弄眼道:“我知道徐大哥想的是什么事儿。”
    盖胜豪奇道:“哦?”
    寿英道:“徐大哥想的是:咱们这次下山来,说什么行侠仗义,却大功儿没立一件,
这样去参加‘武学功术院’,成什么体统!——这叫大志不得舒展,是不是呀?徐大哥。”
    寿英这一番话下来,众人都静了下来,脸色甚是难看。
    这时鸨母黄婆又带了两个女子前来,一面笑得龇牙不见眼地道:“哎呀,诸位少爷,
今个儿又来了两位姑娘”
    忽听“砰”地一声,牛重山一拳击在桌上,震得酒杯齐跳了起来,只听他喝道:
“滚出去!”
    
 侠少 
四 帮派堂院墙



    一时间,场中诸人都缄静了下来,气氛窒息到了顶点。那老鸨这时早吓得退了出去。
    好一会,寿英又努力着要将气氛搞好,强笑道:“我们还有两个月才期满回山,还
有些摘头”
    滕起义接下去说:“其实我们一路上来,确也曾行侠仗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见义勇为了好些事呀。”
    牛重山怒道:“住嘴!”
    滕起义噤声不语。
    徐虚怀叹了一口气道:“对别人也许可以吹吹大气,但我们自己肚里明白,在牛镇
那桩干事,只是两个地痞流氓偷了六姑两只鸡,我们七八个人,揍了两个小泼皮一顿,
就扬言是锄强抉弱,这,这,唉”
    “又岂止于此,李家村的那桩事,更是窝囊:“盖胜豪忿忿地道:“我和大师哥、
二师哥接了一单事情,以为是‘岳起镖局’的人被劫了镖,跟人打了半天,才知道交手
的对方是‘岳起镖局’的人,他他蚂的王八笨瓜脑袋,敢情是石灰做的!——居然
还以为我们来劫镖的呢!你说嘛,这,这不是滑天下之大槽,荒天下之大谬吗?真是!”
    “甭提了。”徐鹤龄也说:“这趟下山,太平无事,我们本想作番大事,又怎奈偏
偏哎!”
    “却也不是无事。”徐虚怀不同意他弟弟的话。”现下武林中有‘一帮一派一堂一
院一墙’搞得天翻地覆的,你若想做些大事,尽可以挑上‘江湖派’、‘武林帮’、
‘意思堂’。”
    大家住了口。
    好一会滕起义才干笑道:“徐大哥言重了。那一帮一派一堂,哪里是我们惹得起的?
就算倾尽咱们青城的五位师父齐出马,只怕只怕也”“只怕”了半天,还是说
不出来。牛重山用手重重在桌上一拍,喝道,“吞吞吐吐作甚?!咱们青城,不过是
‘学术院’的十一大支柱之一,哪里惹得起这三大势力!”
    原来所谓“一帮一派一堂一院一墙”并称“天下五大”。这“五大”,便是“武林
帮”、“江湖派”、“意思堂”和“武学功术院“与“振眉师墙”。“武学功术院”和
“振眉师墙”是凡武林人都认可支持,但却没有真正的实力十一大门派名义上是鼎力支
持,实质上还是先扫门前雪。只有“武林帮”、“江湖派”、“意思堂”横行天下,有
人说,“武林帮”,“江湖派”,“意思堂”三大势力加起来,声威已绝对不在当年的
“权力帮”和“朱大天王”之下。
    这样的帮派,就算是牛重山这行人吃了熊心豹子胆,又哪里敢去招惹。
    徐鹤龄仰脖子灌下一杯酒,道:“我们别尽谈这些不快的事了。这趟下山,是
行侠仗义,造福武林来的,总不能空手而回呀。”
    关贫贱禁不住说:“其实我们出来旨在学点江湖经验,掌门师伯也这样说过反
正天下太平,是好事咧,咱们也不必太沮丧。”
    寿英横了关贫贱一眼道:“五师弟,你自己没出息。别扯到你师哥头上来。咱们这
番干不了大事,要进‘武学功术院’么?别妄想了!——咱们无论如何,都得要做几件
让人刮目相看的大事!”
    滕起义枪着道:“对,对,我赞成寿师兄的话,这番下山,谁不想出人头地!”
    盖胜豪无精打采地道:“那又如何出人头地?”
    徐鹤龄睨了他一眼,道:“我这里有个消息。”
    盖胜豪、寿英一齐喜道:“你说来听听!”
    徐鹤龄道:“听说这南昌城里这几天闹偷窃,咱们晚上去大富人家那儿埋伏,说不
定可以抓一两个大盗回来”徐鹤龄年纪较小,一双眼珠游转灵动,似小孩玩到精彩
处,甚是兴奋。
    盖胜豪一听,却索然无味。“这是什么玩意嘛。咱们几个‘青城派’少侠,去
捉几个毛贼,没意思得紧嘛!”
    他这番话说得极是大声,因隔壁阁里,来了儿个阔客,在酣饮猜拳劝酒狎妓,吵得
不亦乐乎。
    徐鹤龄给这一番抢白,觉得很是泄气,他恼怒道,“什么什么玩意,抓贼也是行侠
的事呀!”
    盖胜豪没好气地道:“是,是徐家二少爷,富甲一方,去抓穷得没饭吃的小毛
贼,这是行侠的事儿嘛?嘿,嘿,哈,哈哈!”盖胜豪因同门不同师,对这徐家两兄弟,
本就没好感,何况他在去年的比试中,还在徐虚怀下落败过。
    徐鹤龄涨红了脸,跳起来怒道:“别扯我们徐家!再扯我扭断你的脖子!”
    盖胜豪变了脸色,寿英也是富家之子,偏生排场役徐家兄弟的大,早已受了不少闲
气,而今见二师哥出面,便壮胆了起来,抢先作道:“唷——扭断二师哥的脖子?!—
—看你,人头鸭颈,究竟谁扭断谁的,你还得问过二师哥的‘九死一生’空手入白刃短
打拿拳法哩!”
    徐鹤龄站起来大声道:“就算盖老二真的有几下子,也还不是我大哥的手下败将!”
    徐虚怀轻叱了一声:“龄弟!”
    盖胜豪已变了脸色,“砰”地一声,他踏前一步,桌子便被他精壮的躯体撞了一下,
竟撞飞出六八尺,桌上酒菜四溅,徐鹤龄却也不怕,一挺胸道:“也不过是一身牛力而
已!”
    这个“牛”字,忒也激怒了牛重山。牛重山不但姓牛,而且自小便被孩童们讥为
“大水牛”,而今乍听之下,以为徐鹤龄暗中故意损他一句,心中恙然大怒。他们同一
派中,不同师承,在每年竞技时,打得极不痛快,早想较量一番了,于是大步踏了出去,
推了徐鹤龄一把,喝道:“你说什么?”
    徐虚怀本来正想喝止弟弟与四师叔门下起冲突:“龄弟,不可无礼——”话才说到
一半,徐鹤龄便被椎得往后一跌,徐虚怀引手一扶,只觉对方力道十分霸道,而这一扶
之下,也被震了半步,弟弟的身子瘦弱。要不是自己扶一把,可能吃不消这一跌。
    徐虚怀首先电射过去,只见牛重山怒气冲冲的看着自己兄弟,像要吃人一般,这下
可谓佛都有火,徐虚怀一步挡住他弟弟,戳指道:“怎么,牛重山,你牛高马大,我徐
某可不怕你。”
    牛重山那一推本来在盛怒中出手,也尽可收了六成力,怎奈他力大如牛,而且没料
到徐鹤龄步桩如此不济,这一推之下,心中倒有三分歉意,但徐虚怀这指名道姓的一喝,
登时旧恨新仇,全涌上心头。
    原来当日牛重山曾数次为徐虚怀所败,他对徐虚怀的武功总和算服气,但师兄弟之
间发言既多,颇有为他不忿之意,他听多了,也心里有气,而今徐虚怀这一喝,便压根
儿不把他给放在眼里了,牛重山的脾气跟他老爸牛耕田,脾气性子像了八分,当下虎吼
一声道:
    “好,不怕,不怕便来试试看。”
    一面恨得牙嘶嘶地,忽闻“啪啪”连声,原来身上所罩的锦初、竟给他运起气功之
下,生生涨破,他的身子,也全身肌肉绷紧,比平时还壮大半倍!
    徐虚怀知道此人一身牛力,在未进青城练武前,早跟他“天狮镖局”的老爹得“老
牛犁沟功”,不是可以小觑了的,当下打醒十二分精神来应付。
    这时他们闹得席翻桌倒的,夹杂着伸长脖子来看热闹的妓女之惊叫声。隔壁酣呼畅
喝的那桌人,也静了片刻,有一人大骂了一句:“哪个娘没生屁眼的家伙,吵什么吵!”
    牛重山和徐虚怀一听,脸色俱变了一变。但两人在对峙中,各一手按剑、谁也没有
先动。
    关贫贱一个箭步抢过去,情急地道:“大师兄,徐大哥,请一言:大家都是同一派
的人,在外尚未好好对敌过,便同室操戈,却是何苦?”
    牛重山沉声道:“没你的事,滚开一边。”他向来寡言,但每句话都说得重。
    徐虚怀曾败在关贫贱之手,知道这小子很不好惹,但念及他也是四师叔门下,一旦
斗将起来,定必打这边的碴,所以言下就越发不肯示弱,叱道:“你少管闲事!”
    滕起义伸手揪住关贫贱背后衣领,要将他抓回来,寿英叱喝道:“大师兄,打,打
呀!好让他们徐家知道牛家的厉害!”
    牛重山一听,呼吸登时沉重了起来,这一战关系到师门与家门二者的荣辱,徐虚怀
也青了脸色,他脸色转青时,煞气极重,连牛重山心里也为之一震。
    关贫贱实不愿见二人相斗,便大叫道:“牛师兄,徐大哥,使不得,同门相残,叫
人笑话啦——”
    忽听轰隆一声,那屏风隔间竟被推倒,有几人大步抢出,一面粗声喝骂道:“什么
牛哥鼠弟的,竟敢打扰大爷们寻欢作乐的雅兴,敢情是活得不耐烦了么!”
    这一下子,牛重山和徐虚怀一齐霍然回头,只见三个锦衣公子,衫服轻新,还有几
个大汉相拥了进来。
    只听在边的左眉高右眉低的青年一眉高一眉低地漫声道:“哦——嘿嘿,看来是要
真打起来了也,喂,咱们先看看这对活宝儿闹些什么虚玄好不好?”
    这人是对跟他并立的二人说话,那二人点头示意,并未作声。
    牛重山可光火了,喝道:“何方小子!竟敢在这儿胡言妄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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