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坑-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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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认同,表现在银行提出的标准化身份管理,在人大上全票通过了。
这个管理方式说起来很简单,就是每个人只允许有一个唯一身份证号。而这个身份证号也就是这个公民的唯一代码。无论是申请银行账户也好,还是申请各种其他经营权也好。每一个人都只有这唯一代码。而这又引申出官员的财产公开透明化,以及信用体系的建立。
杨柳作为制定全面计划的主要负责人,心情自然是非常愉悦的。这个计划通过之后,共和国的经济指导权,已经很大一部分落入了他领导的央行手里。行政系统对经济的控制权被极大的削弱。甚至可以说,行政系统已经彻底沦为替银行为代表的金融资本体系服务的角色。
在自己的时代,受够了官僚体系刁难的鸟气,终于在今天得以抒发。杨柳手指敲着那份厚厚的计划书,甚至有种唱歌的冲动。以后,唯一能够对他发号施令的只有人大一家。包括总理在内的官僚体系,也绝不能够动员行政命令来对他进行约束。资本的羽翼终于挣脱了行政的束缚,可以一飞冲天了。
当然,如果官僚们使用官僚主义来对抗金融资本,也不可小看。所以,杨柳对土星共同体的核心秩序——“对党的服从”,是绝对支持的。如果没有了这个纪律,资本的麻烦也就随之而来。,维持党内的团结和纪律,对于资本来说也是绝对必要的。
历史上49年建国之后,由于中央当时的经济实力还弱,所以不得不和民族资本有些妥协。但是现在的党已经是中国第一大工农业资本,杨柳深信当年的窘态决不会在自己身上重演。新的中国将有新的秩序,如果民间资本能够聪明的加入新秩序,那么还有他们的活路,如果和新时代抗衡,那只有死路一条。
怀着欢欣的情绪,杨柳召集了自己的手下,开始讨论起山西钱庄的命运了。
“张代表,还没有联系上沈老总么?”
在杨柳开始决断山西钱庄命运的时候,山西钱庄的掌柜们也在为自己的前途拼命。几个掌柜的正围着一个士绅模样的男子,急切地询问着消息。
张鼎元的身份理论上比较接近沈茂的岳父。之所以说是理论上,是因为沈茂曾经把他的老婆寄养在张鼎元家里。张鼎元还记得那时候,沈茂满脸杀气的一手按住腰间的短枪,另一只手把五十块大洋排在他家的桌上。
“我回来之后,看不到人。就杀你全家!人没给我照顾好,你也等着好看吧。记住,要让这孩子上学。”说完之后,沈茂锐利的眼神紧盯着张鼎元的脸。
张鼎元也不是没见过市面的土包子,他虽然心里面惴惴不安,但依然大声说道:“这位老总,我家不缺这点钱。你要是让我帮你养这个孩子,也不是不行。但生死之事,谁也说不了。你要是一定要说毫发无伤,我可打不了保票。所以,您还是把孩子领走吧。”
对这样强硬的态度,沈茂没有生气,他倒是饶有兴趣的问起了张鼎元的条件来。
张鼎元后来想起来,那时候之所以最终决定寄养这个孩子,一方面是沈茂也的确是他惹不起的对象,更多的是沈茂当时颇有见识的谈吐,让张鼎元很有好感。
沈茂来迎娶新娘的那天,张鼎元作为“娘家”,上上下下都有着一种终于攀上高官的欣喜。倒是张鼎元却暗自担忧。土星共同体六亲不认的作风,给他留下了颇为不祥的预感。
张家在山西一家钱庄有股份,在人民银行在山西快速膨胀,不断吞噬山西钱庄阵地的今天,山西钱庄的掌柜们,得抓住每一个机会来为自己的将来打算。他们和陕西高官没有什么瓜葛,所以张鼎元成了不少人巴结的对象。
“现在不兴叫什么老总了,沈茂是湖北省军区政委。应该叫做沈政委才对。”张鼎元一面巧妙的卖弄着自己的见识,一方面挨个打量着面前的这群人。
“是!是!沈政委。”有人连忙说道。
“张代表,这湖北军区政委是个什么官职?”有人凑趣地问道。
“就事湖北军区排名第一的长官!大家也知道,红军,哦,是解放军每个军区,政委是最高长官。”张鼎元微笑着说道。
“比省长还高?”那人接着问道。
“至少是平级才对。现在这世道不太平,军官的地位绝不在文官之下。”张鼎元较为含糊的回答了这个问题。作为西安市政协代表的张鼎元,对土星共同体的编制还是有过研究。他省略了沈茂湖北省人大常委的官职。倒不是他不想炫耀,而是像面前这群钱庄老板解释清楚土星共同体的编制,并非张鼎元本次的重点。
“这也是封疆大吏啊!了不起!了不起!”钱庄老板们齐声赞道。
“诸位老哥哥叫兄弟我来这里,我知道大家的意思。而且,我想来想去,现在土星共同体马上就要坐天下了。我们此时不赶紧找好门道,等着土星共同体来收拾我们么?”张鼎元开门见山的说道。
“张代表,我们也是这个意思。但你很清楚,我们这几个钱庄都很小,总共没多少钱。而且土星共同体现在强制推行人民币,我们以前用的大洋,还有晋票都不再通用。而且土星共同体扶植农民分地,给农会的钱数不胜数。现在乡下放贷的同行们叫苦不迭。一年多来,几乎没有开过张。农民都去农会贷钱,现在农会贷钱不收利息。这不是要了我们的命么。”说道钱庄的业务,这几个钱庄里面一半都是在农村放贷的。一年多来伴随着土改,他们生意萧条的很。
“行商的也是如此。现在土星共同体的工厂自己不缺钱,他们直接从人民银行贷款。这些厂的货铺天盖地的卖,在山西只收人民币。做买卖的也不从我们这里贷钱。而且人民银行还出了信用证,支票,做异地票行买卖。这是要了命了。”另外一些做商业贷款的钱庄同样叫苦不迭。
“是啊,张代表,我说你能不能和沈长官通融一下,你也知道,这人民银行的钱实际上是用那些布匹,铁器做抵押。他们工厂厉害,造这些东西跟玩一样。加上土改,谁敢说人民币的不是?可人民币利息这么低,我们比不了啊。这不是要了我们的命么?再这么下去,钱庄肯定开不下去。”大家用恳求的眼光看着张鼎元,张鼎元已经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各位老哥哥,如果你们想让我通过沈政委说情,是想都别想。他们土星共同体不讲这个。我这次来也是想和几位老哥哥谈这件事。我有两条道,一是我把股份给退了。大家看意思,想给点就给点,不想给,我也不说什么。”张鼎元大大方方的说道。
“张代表,你这话说的。我们钱庄讲的是信用。什么叫想给点就给点!你要是想退股,那么该给您退多少就退多少。”张鼎元参股的那家钱庄老板立刻起身说道,“不过,张代表,您哪另一条,也先给我们说说。”
“另一条道可不好走,我给几位老哥哥说在头里,这条道走了未必不会死,不走的话,那大家肯定会死。”张鼎元说完,也不等其他钱庄老板说话,接着说了下去, “就是我们联合其他钱庄,组建一家银行。所谓众人拾柴火焰高。虽然我们每个人手里的钱都不多,可一旦联合起来,这个钱可就不是一点半点。我们联合起来,做一个大钱庄。”
听了张鼎元的计划,一多半的钱庄老板都面露苦色。张鼎元也知道大家的担心,他慨然说道:“我知道,大家都担心一件事,这土星共同体会不会分给我们这杯羹。按理说,他们的确不该分给我们这杯羹。但是,几位老哥哥,我斗胆说一句话,这几年,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就是得相信土星共同体。”
钱庄老板们面面相觑,摸不清张鼎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家三个儿子,老三33年就投靠了土星共同体。我族里有三十多口年轻男女都加入土星共同体的政府或者工厂。他们年轻人学东西快。我那养女嫁了沈政委之后,沈政委事情多,南征北战的,她调回西安之后,干脆搬回我家住。我跟着她学了不少东西。特别是土星共同体的经书《资本论》,我这几年是读了读,获益匪浅啊!”
“那书里讲了什么?”这几位钱庄老板生意都不大,见识自然也低,《资本论》这个名字听都没有听过。
“讲得云天雾地的,我也没有太明白。我看明白了一件事,就是谁有资本,谁就是老大。土星共同体比别的军阀强就强在,他们有资本。机器啊,包括土改。这都是土星共同体聚集的资本,地里产粮食,这粮食被聚集起来,供养工人和军队。工人生产市面上流通的各种货物,军队攻城掠地。这就是越战越强。以前土星共同体缺煤缺铁矿,拿下山西,他们就不缺煤和铁了。土星共同体以这个为根基,发行人民币。他们其实根本不在乎我们手里的真金白银。他们霸着市场,市场里面只让用人民币,我们的金银有什么用?所以说,不能把金银变成资本,我们总不能吃这些金银吧?”张鼎元说道。
“你的意思是,让我们也投资工厂?”有钱庄老板明白过来了。
“不是投资工厂,我们谁懂搞工厂的?山西那些工厂现在被折腾成什么样,我想大家都看见了。现在自己投资工厂,这不是寻死么?”张鼎元对钱庄老板的理解力相当不满。
“那张代表的意思是?”
“我们买土星共同体的债券,他们用这笔钱来投资什么我们不管。他们只要卖债券,我们就把债券买来,收个利钱。”张鼎元答道。
“你说是贷钱给土星共同体?”钱庄老板们惊讶的说道。
张鼎元点点头,“而且这规模还不能小了。如果仅靠我们几家的这点钱,那肯定是不行。我们想赚钱,那就得尽量吃土星共同体的债券。就我所知,土星共同体准备放几笔债券。而且现在不太平,人民币再好,很多地方也吃不开。他们还需要真金白银。我觉得趁现在人民币还没铺开,我们能联合一大批钱庄,买这债券,利息上也好商量。再说,此时买债券,土星共同体为了自己的名声,怎么都得给我们面子。如果等以后,那就难说了。等他们羽翼已成,那时候怎么收拾我们,我们就得怎么听。”
“可土星共同体要是秋后算帐呢?”有钱庄老板担心地问道。
“土星共同体坐天下这是迟早的事情,我们买了这么多债券,总要能够混些出身才是。而且我们能够说动的,也不过是些有钱的主。土星共同体对这些有钱的主,可不是那么客气的。这土改不就是个例子。”张鼎元的话里面带了点恐吓的味道。
之后的半个月,大大出乎张鼎元的意料之外,他本来也没有真的认为山西的钱庄老板会真的想投资土星共同体的债券。他甚至认为自己这个建议根本不会得到什么认同。但十几家大小钱庄都表示有合作的意向。但这十几家钱庄提出,要张鼎元拿出一个切实的方案出来。
张鼎元立刻返回陕西,前去拜访央行行长杨柳。
西安现在已经算是中国的首都,至少是中华共和国临时政府的暂定首都。众多工厂、学校的建立,让这里的繁华程度已经不亚于中国任何一座城市。当然,各部委的高官们,偷偷进行工厂迁移的政策是不会向下面的人透露。张鼎元迈进杨柳办公室的那个下午,杨柳刚结束了为下一步全国过工作筹集金银的工作会议。
听完了张鼎元准备用金银向央行购买债券的建议之后,杨柳摸了摸下巴,竟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