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皇商-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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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记得。公子一路小心。”石勇挥手,看着丁强驾着马车载着王诩朝着城门远去了。
冬季的落日红得异样的温柔,犹若女子的淡妆带着贴心的温暖,让人分不清是朝日或是夕阳。
第一百零一章 回到杭州
一辆马车载着满身的风尘自北而来,穿过厚重的杭州城门,直直地朝里而去。
“吁,公子,到家了。”还未等丁强拉住马车,王诩就蹭地跳了下来,朝着自家院子奔去。
“娘子,冉儿。”听见王诩的喊声,正端着木盆的冉儿缓缓地转过了身,看着王诩站在冬日柔软的阳光里,想棉袄一般贴心地笑着。
“哗啦”木盆顿时掉在了地上,冉儿因挂念而变得消瘦的脸上顿时泪花四溢,呆呆地看着王诩,想是自己无数次在梦中梦到过的场景一般。冉儿,伸出手在自个儿的柔嫩的小手上掐了掐,直到一股疼痛传上脑海,才发现这一切都是真的。
“相公!”冉儿连泪水也顾不得抹去,就冲到了王诩面前,一把将他死死地抱住,仿佛这个人像梦里的场景,随时会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
王诩轻轻地抱着着冉儿单薄的身子,心里有无尽的述说,但是最后还是只吐出了几个字,“让娘子担心了,是相公的不是。”
冉儿只顾着呜咽地摇头,却说不上来一句话。
二人默默地沉浸在慵懒的阳光里,享受着只属于二人的时光,王诩不记得他们上一次这样抱着,感受彼此是在什么时候了,若说苏槿儿是带着刺极尽妖艳的玫瑰,李梦瑶是一株稚嫩含苞待放的丁香,那么冉儿就是一朵木棉朴实得简单却又在最需要的时候能够温暖人心,这是这样的感觉让他温馨舒适而放松,走过生死的彼此不需要太多的言语,就能感受到最真实的对方。
王诩和冉儿温存了一会,夏陆就带着夏彦、夏桑还有任远一道来探望了。这倒是让王诩吃惊不小,看来任远的投诚让夏家对自己的家主地位彻底地承认了。
其实,王诩还在苏州的时候,就着马华给夏桑和夏彦写过信,让他们开始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生意上的部属。夏桑也确实开始了纺织院的建设,本来王家的丝绸织品生意买卖就在北方。所以,在原料产地建起纺织院也不是什么难事,同时,王诩还让夏桑去各地开始纺织院的时候,借助行商会调查各地的地理地况地貌以及风土人情和出产等等,要为以后的事做好准备。
而夏彦也选出了几个信得过的钱庄掌柜去了扬州、苏州等州府开设钱庄,王诩同时也给夏彦增添了另一件事,就是注重钱庄印票号以及放贷流程和规范的建立,还有人才的培养。
最让王诩意外的就是任远,之前王诩一直不知道任远掌管着王家的哪一方面的生意。直到今天,他才知晓,原来任远是掌管着金银铺的,不仅买卖金银饰品,同时也收购金银,在北宋金银是允许商人自行交易的,而金银矿也是准许百姓开采,但是要缴纳一定税赋的。听任远说到这些,王诩心思又开始活络了起来,他脑海里产生了一个宏大的构想,他让任远开始把生意的重点放在金银矿的收购上来,并且将开采出来的金银不进行加工买卖,而是尽量大规模地囤积起来。虽然任远不明白王诩的作法,但是已经彻底承认王诩的傲气男子保证自己会不遗余力地去做。
夏陆看着王诩给自己的儿子们安排事宜,就像他当年看到王老爷给这些毛头小子们还有自己分配生意买卖一样。少了当年的一份感激和激动,心里却倍感安慰。
安排好了诸项事宜,看着夏家父子离开,王诩知道自己宏大的商业蓝图已经开始慢慢展现了。金银的储备,纺织业份额的扩大,纸币的推行,更重要的还有技术的革命和对社会变革的一些试验和尝试。
其实,在马华投靠王诩的时候,他就有了一个初步的想法,着个想法随着他自己实力的不断壮大,开始慢慢地构建以至于达到今天的丰满:用学术影响北宋士林,为自己今后的变革提供土壤甚至是人才。游刃于权臣于皇帝之间,在历史的缝隙中找到足以立足于庙堂的位置。脱壳于北宋现有的成熟商业贸易,用后世的经济理念和手段想尽一切方法积累财富,支撑起自己的变革甚至带来资本主义的萌芽。集中引导技术革命和创新,提高生产力改善农业状况,甚至借此抵御夏、辽双夷。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挽救靖康之变,再创一个屹立东方傲视世界的北宋王朝。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这一天王诩要将他一手从历史里彻底地抹去。所以,他做了那么多的事,他也知道这些事的发展以至于完善是需要一个过程的:北宋是一个金银匮乏的国家,金银的储备能够到什么规模还不知道,能不能够支撑起金本位制的货币体系一改北宋缺钱以及滥发纸币交引的现状还是个极大的未知数。而纺织业除了棉纺织一项以外,在商品贸易和运输还不发达的北宋,能够对其他的纺织品有多大的占有多少份额也是不清楚的。抄袭而来的经世致用学术,虽然遇上了一个极佳的时机,但是能不能够登上太学以至成为帝王之学,还要等待时间的考验。技术的革新和农业的发展,同样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所以,王诩没有把一切都想得太美好,虽然这些东西都已经开始悄无声息地进行了,但是春雨润物究竟能不能发芽,都很难说。王诩极力地在小心翼翼地呵护着所有的成果,不惜一切代价和金钱的投入。好在今后的宋徽宗赵佶如今还只是端王,王诩还有一大把的时间。
“老爷,外面有个叫裴健的人,要见老爷。”姜麽很是纳闷,自家的这个老爷失踪了好些天,一出现就是人来人往。
正巧王诩在想着书院的事,裴健就来了,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哦,快快请进。”
“王公子,听说你失踪了许多天,真是让裴某很担心啊。”裴健大笑着,脸上的伤疤都带着一丝喜悦。
王诩将裴健和他带来的人迎进了前厅,着姜麽给二人上了茶。这才将自己这些天的事简单地说了一遍。
“这位是?”王诩见来人陌生,方脸粗眉,穿着朴素,倒很像是裴健一类的匠人。
裴健一拍膝盖,笑着道,“裴某尽顾着和公子说话了,这位是熊七孟纯孟管事留下的人,负责帮忙打理酒坊场的事。”
来人即刻站了起来,拱手道,“熊七见过公子。”
“熊管事不必多礼了。”王诩还礼道,随即又问裴健,“酒坊场拿回来了?”这事他还有些纳闷,本想借着苏州的事给祁裕一个台阶下,也好乘势拿回酒坊场,毕竟黄礼已经替自己交了钱,三年的时间里,就是净赚的利益。但是,奈何要对付更加棘手的白天南所以此事只能作罢,没想到祁裕竟然主动伸橄榄枝。
裴健有些得色地笑笑,“朝廷要和买,现在的酒坊场出不了好酒,他祁裕怎么担待得住。与其死扛,还不如主动联络我们,也算是卖个人情。”
“那价格呢?”王诩不由得俯近了身子,这是他最关心的事,彼时为了榨干黄礼,做了个茧,没想到如今倒真的成了作茧自缚了。他要的不仅是三年的买扑权,而是今后很多年的,所以这个价格就不能由祁裕说了算,要不然以后的上任的官吏比照着来,甚至加上几层,这酒坊场赚钱的生意也就成了烫手山芋,官府舍不得丢,商人们又不敢高价接手。
裴健难道地翘起了二郎腿,颇有些得意道,“两百万贯。”
“两百万贯?”王诩差点惊得下巴掉下来,虽说已经出了一季的酒了,但是价格怎么也不会贱到来个腰斩。这其中定然有问题。
王诩端起茶杯,又放下,复又端起,心头还是打着个结,“祁裕有条件?”
“公子明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今后的酒坊场买卖,祁裕要占一成。”裴健答道,毕竟是在京城待过,而且好歹算是帮官府做过事的人,裴健把这些事看得很淡,这些个官吏,哪个不趁着手里有权,就要为自己谋利,如今朝廷多变,说不准哪天就被外放到崖州。到时候,有田有钱,至少老了致仕能有个养老的保障和归属。
听过了章惇在苏州广买民田,王诩对此也不那么惊讶了,他只是有些担心祁裕会想牛皮糖一样,粘着就甩不掉,甚至会眼馋上王家的其他生意。
“他有没有说要占多久?”
“五年。”裴健张开大手,比出个数字。
看来祁裕的胃口也还不大,都在王诩的接受范围之内,“好,答应他。酒坊场要尽早开工,不能拖得久了。”
“任远任公子已经拟好的契约,就等着公子点头,这事说来,也是他的功劳。”裴健听王诩答应,就将个中缘由说了出来。
“哦?!”看来,这样一想来,王诩就有了另一番推测,祁裕之前就和黄家眉来眼去过,黄家倒了之后也没见祁裕徇私力保,说明二者没有权钱交易,祁裕应该不是贪财的人。虽说也把酒坊场捏在手上有过一段时间,但是官吏一般任期三年,随后就要论资升迁,三年后酒坊场买扑也就没有祁裕什么事了,熬价一说自然就不成立了。应该是任远主动将祁裕拉了进来,虽说任远自作主张走了这一步棋,但不得不说这是眼下最好的选择,而且有夏陆坐镇,他也是很放心的。与祁裕进行权钱交易,今后王家的势力和生意在江南将更加稳固。
“既然公子同意了,我这就让熊七去带个信,好尽早将此事办妥。”裴健立刻着熊七去找任远和祁裕。
见熊七走后,王诩才开口问裴健的私事,“不知裴兄和丁花姑娘……”
裴健脸上一红,倒显出一些不自然,“十有七八了,她执意不肯行我们宋人这套明媒正娶,所以只有作罢。”
王诩听得哈哈一笑,那晚才听苏槿儿说了娶亲的那些麻烦事,裴健倒还躲了过去。
裴健有些尴尬,干咳了两声,把话题引向了书院,“最近书院来了好些人,都是要拜访公子的,史老可忙得不可开交。”
王诩没想到自己的写的书已经开始有些影响力了,“都是些什么人?”
“都是些文人墨客,有求诗词的,有求字画的,有求学问的。哦,对了,文学院和工学院的学生都增加了不少,很多工学院的学生学成之后,都开始授教了。也还多亏了两家报社的补贴,不然肯定是不够支应的。”说起王诩的名头,裴健不由得也有些自豪。
裴健想了想,又继续补充道,“而且,前些日子接到公子的信,裴某已经选取了一些技艺出众的学成学生,准备着等朱主编把苏州的书院和报社盖好就着人过去招纳学生。”
说起工学院,王诩倒很想知道目前工学院有什么成果,还有对于火枪的改进怎么样了。
“裴兄,目前工学院有什么进展?”
第一百零二章 工学院的能量
裴健放下茶杯,坐直了身子,脸上的伤痕都显得异常的严肃,“工学院已经开始接生意了,很多杭州富户的石刻,房屋的修筑都找上了我们工学院。都说我们做的东西不错,而且时间又短。”
规模化生产和制作的优势王诩是知道,但是他更加关心科研院、改良院和编纂院三院的情况。这三个工学院下属的研究机构,才是工学院的根本所在,而一般的生意承接和器物制作,只是为了解决吃饭问题。
“裴兄,那科研、改良和编纂三院的情况如何了?”王诩问了出来。
裴健有些支吾,脸色的神色喜忧参半,“有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