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宪名臣传-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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硪氚这小命苦的哟!
心里碎碎念,耳边絮叨叨,未几,收拾停妥。
绿衣阿姆扶着蕴月左瞧右瞧,心里欢喜:这臭小子,大热天里躲在屋里头闷了个二十来天,反倒越加白皙起来,一副小身板,这回也该叫颀长,这秋香色夏衫一着,隐约便有了玉面玲珑的意思来。转头再一看阿繁,眉目生动,娇憨可爱,两人这要是并肩一站哎哟!风流煞人!
绿衣阿姆看着两人,正要发狠剐蕴月两句,却又听见世子豆子在隔壁互吼:“你少给小哥东嫌西度的,你一日不打,上房揭瓦是吧!”
“你!你给我滚蛋,谁爱让你伺候着!”
阿姆大叹,抬脚就走,人未到,声音先飚了起来:“一大早哪来的枪棒!就晚一步,折腾什么呢!”,不一会隔壁一把大嗓门就教训开了:“小哥!他好歹也是个主人,你一天到晚的耍横,你道人人都是小爷好脾气容着你!哪天吃了亏,你就晓得厉害!”
话音刚落,豆子还没来得及反驳,阿姆又接着教训:“世子也是,整天像街上的斗鸡,动不动就脸红脖子粗的,小哥还没做火药引子呢,你就先成了炮仗!你也学学王爷那点气度,长点儿威严!”
天地寰宇,霎时安静的只隐约听见沐盘里哗啦啦的水声
阿姆一出马,公鸡也要收了翅膀!
阿繁和蕴月两人一听,相视一笑。下一刻阿繁却兀得想起她还应该在生气,又连忙别开头冷哼一声。
蕴月撇着嘴,伸手去拉阿繁,低着声音:“做什么又生气?”
阿繁闻言嘟了嘴,心里软了下来,却又不忿,只恼怒蕴月榆木疙瘩,偏偏连自己为什么恼怒还搞不清楚,一副样子足让旁边的江蕴月人心猿意马。
只可惜江蕴月虚长了差不多二十年,平日里见过的女人寥寥可数,见过的爱情模式只有老爹那样的温柔缱绻,眼下阿繁这样娇俏的欢喜冤家,只觉得手心冒汗,却不明所以,苦恼啊!哀怨啊!只得手上紧了紧:“不是闹着闷要骑马?小爷带你去,你还要闹脾气啊!”
好在阿繁不是别扭的人,听了蕴月的话,咬着嘴唇看了看蕴月,发现他满脸的无奈,想想小贼也算是迁就自己,便也笑开,任由蕴月牵着。
江蕴月见状又气:横竖人人知道他脾气好,没事都来他跟前抖一抖脾气,他接着不算,还得哄着!哎,天生受气小媳妇
等几人收拾好出门,江小爷赫然发现赵恺那只牛鼻子这回不朝他喷气了,转而同豆子做双面人:这个看左边,那个必然是看右边
呃~形势逆转啊!江蕴月坐在马车里小心小肝都得悠着点儿颤,生怕车外骑马的两人擦枪走火、火拼之下殃及池鱼。
不过蕴月低估赵恺的情商了,人家赵恺明知打不过豆子,还能去捋虎须?也不过是还没适应蕴月园里谁的拳头硬、谁的嗓门大谁就打横走路的奇异规矩,斗斗气权当适应新环境罢了。但蕴月也没啥功夫再琢磨赵恺了,在他眼里,赵恺这回进了他老爹的局,也没什么机会再给他找麻烦,反倒是朝中也不知道他这回出手,朝里面又有些什么平日里不吭气的大王八悄悄惦记上了。
旁边阿繁从小玩到大,人生里才没那么多的狗血天雷剧情呢!眼下马车外天空高远澄清,高挂的艳阳,简直是立体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无处不干爽澄明。阿繁被闷了二十余天,这下出笼莺雀,嘤嘤而鸣:
“艳阳照影行,天在手心底。天上有行云,人在行云里。
“高歌谁和余?昊天清音起。非鬼亦非仙,一曲桃花水。
蕴月没有说话,头靠着车壁,满耳的洒脱惬意,不由得喟叹现世安稳,便又只盼来日静好,也未必定要求个小舟逍遥、江湖余生。
安稳处,新建的厩马东营在望。
四人才进得大营,旁的都顾不上,便只看见一方大大的跑马场里这回马蹄飞扬,不少兵士打扮模样的人都在欢呼着。
阿繁蕴月远远看去,只见跑马场里一黑一枣红两匹神骏正在疾驰,上面一白一淡黄的身影,正扬鞭驱策,你追我赶,咬得正紧。
四人看的目不一瞬,不为意旁边迎上来一名灰衣男子拱手行礼:“小的是小侯爷亲卫孔连昭,恭迎几位!”
阿繁等人看去,眼前这位颇为高大、面目颇为粗糙、衣着利落的男子正爽朗笑道:“几位想必是江大人、景怡王爷世子了。诸位来晚了,景怡王家的二公子同文枢密使大人家的公子到了有一会了,挑了马,这不,就赛开了!”
这位孔连昭甚是有礼,偏让人觉得一股子利落气息扑面而来,豆子、阿繁这样心无戒备的当即有了亲切的意思,阿繁更是连忙问开:“哥哥,阿爽也早就到了么?”
后面蕴月又翻白眼,臭丫头,真就是见着个人就叫哥哥!自己的教训就是耳边风!
赵恺看在眼里,只撇撇嘴,没说话。蕴月眼角一扫,堪堪瞧见,心里又把赵恺问候了一回,臭小子,又是个背后编排人的!
那边孔连昭看见阿繁容貌灵动,早有了几分好感,又听见阿繁问话,醒悟过来,连忙引着他们往马场里的高台走:“咱们的阿爽么?早就到了,文家的小姐也在上面喝茶了。”
阿繁听见孔连昭都直呼赵爽为“阿爽”,不免笑开:“怎么个个都唤她阿爽?”
“呵呵”,孔连昭乐开,颇有些风霜感的一张脸分外质朴:“阿爽打小跟着小侯爷一块长大,她呀,是个不爱红妆爱武装的脾气,又常说她爹赵将军本就是王爷家的奴才,她才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因此总让咱们唤她阿爽,日子久了,弟兄们都习惯,也就喊开了。”
一席话让阿繁也笑开了,回头拉着蕴月:“小贼,孔哥哥几句话,阿爽啊,就站在我跟前似的,阿爽真就是这个脾气!”
蕴月胡乱答应了阿繁,便顺手把阿繁牵到身边来,面上跟孔连昭打着哈哈,心里连连腹诽:难怪赵爽这样糙,常年累月混在兵士里,能成了温香软玉?臭丫头本就无法无天了,别把她带累的更坏了才是!
蕴月暗自不爽,豆子却高兴得很,早就赶前两步,三言两语的就同孔连昭哥两好,把三人落在后面。
赵恺耳聪目明,江蕴月用在女人身上的那点心思,落在他眼里简直是幼稚得一塌糊涂,别的话不敢说,只蹦出一句:“笨蛋!”
一句“笨蛋”偏让阿繁、蕴月都听见了,两人对望一眼,异口同声同仇敌忾:“上回世子摔得是鼻子啊,怎么连嘴巴也摔坏了!”
赵恺又歪了嘴巴,气不打一处来,扭开头喷气。
不一会上了高台,当地里李存戟略歪斜着身子靠在椅子上,一身简素,却是文人打扮,右手随意搭在椅子扶手上,手上一只玉扳指,又握着一柄七星宝剑,果真是手持剑腹藏书、非文非武、允文允武,两相协调,宛如遗世独立的神仙。他原本留给诸人一张刀削一般的侧脸,目光若有所思的追着奔腾的骏马,听闻声响转过头来,随后站起来,一抹令江蕴月厌弃的自来笑不加不减,声音略有低沉:“江御史、景怡王世子!真是赏光!〃
旁边原本在紧张观战的赵爽、文采之也都站起来,一一见礼、述话。
不一会三个姑娘就凑在一块嘀嘀咕咕,不时眼光往蕴月、存戟身上扫。
李存戟、赵恺安之若素,唯独江蕴月一见了文采之,又有点犯迷糊:话说,文采之那小模小样落在哪处都是雨过天青云破处的意境,真是个镜花水月,美得真作假时假亦真,只可惜不敢轻易去摸!
然而江蕴月不知道,文采之这回心里的泡泡冒的跟肥皂泡也差不离了!李存戟那身风度,在这文风鼎盛的天朝里,只怕是举世无双,哪个怀春的姑娘家没有半点儿星星眼?饶是文采之内敛有涵养,也扛不住眼前的这尊大神。
高台一片旖旎中,场上的两人赛马已见分晓:文采瀛到底赢了半个马身。两人将马交给侍从,并肩远远走来,看样子也相谈甚欢。
李存戟见状扫了一眼诸人,又对赵爽招手:“阿爽,你同连昭陪着世子、文小姐去选马吧,”说着眼光在文采之身上一转,又对孔连昭吩咐:“女子羸弱,该选温和的小母马。”
一句话虽未针对谁,但偏谁都知道李存戟意之所指,文采之闻言无限娇羞,难以言状,看的江蕴月又是一阵阵的心肝乱颤。
连一群人什么时候走的蕴月都有些迷糊,直到豆子搂着他的肩:“小爷,小哥也挑匹马去了,闷了二十天不见天日,我这脸皮都白的跟娘们似的!”
蕴月撇着嘴,挥挥手:“去吧去吧!瞧着些世子臭丫头,臭丫头可是骑毛驴的,小母马再温顺也不能让她玩疯了!”
豆子切了一声:“德行!”,闪人。
李存戟看着几人走远,一直不说话。江蕴月一直摸不准李存戟的心思,只好嘴上打哈哈道:“小侯爷好风度!哎呀!下官瞧了心折不已啊!”
李存戟转头看来,眼睛精光大盛,却只对蕴月做了请字。
蕴月眉头一挑,心道李存戟这架势要说啥?当地里也不啰嗦,与李存戟并排坐在椅子上,等着看小存戟怎么舞大刀。
沉吟半响,李存戟道:“禁军三衙!”,说罢直视江蕴月。
就蹦了这句话?江蕴月拧了眉,心里却透亮:京畿禁军有三衙,一衙侍卫亲军殿前司,都指挥使是先帝的大哥睢原王赵惜,但听萧老头的意思,赵惜也就挂个名头,眼下是小皇帝手下的内侍管着;一衙侍卫亲军马军司,最后一衙叫侍卫亲军步军司,头头都叫什么来着?哎!反正吧,这两衙都跟兵部的袁天良有些纠葛,而且得是大瓜葛,不然慕容凌也不至于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袁天良手握三十万禁军了。
眼下李存戟提了禁军三衙,这就是要在禁军动刀子了?哎,算算时辰,也该了!只是袁天良跳起来也是肯定的了,但这刀子怎么动才叫又快又狠?哎呀!头疼啊!
不过——话说,这头疼也该是李存戟和小皇帝头疼,与他江小爷什么干系,了不起管管赵恺那只顶风臭十里的死鱼脸罢了,当下里打太极:“嘿嘿!小侯爷高才,什么事儿不是手到擒来!”
一句话出来李存戟抬了眉,眼光转出去追着不远处的赵恺:“存戟不才,但有世子这样的天之骄子,自然总该是无往不利的!”
呃~怕什么来什么!
江蕴月当场石化,又立即被小存戟那把小戟劈成石碎:臭小子,红果果的玩威胁啊!哼哼!道是李青鹤安得什么心眼,没事吹吹小风,三两句话就把世子那春心啊吹皱得展都展不平,原来全在这里等着呢!得,照这理,赵恺也早被算计了,连带他江蕴月也被算计了!黑啊!真黑!这都什么世道啊,想过两天安稳日子都得提防着这一尊尊躲都躲不赢的大神!
撇撇嘴,江蕴月没着急搭话,心里先把往日看过的禁军文书过了一遍。
帝国伊始便对侠勇之豪强、游民忌惮,历来招募以防民变。说白了就是,你不高兴种田?行,没问题,我养着你,你别给我造反就行。两百余年下来,民心思稳,文事日兴,当然更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