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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巡狩大明-第30部分

小说: 巡狩大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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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在怀疑他们?”史总捕瞠目诧道。
  段飞说道:“就算不是凶手也要找来,有些事情不能再拖了,我要给他们下最后通牒!”
  史总捕匆匆走了,段飞目光一扫,瞧见有一个丫鬟哆哆嗦嗦地倒在一个中年仆妇怀里,还在呜咽着,段飞向她一指,喝道:“你们两个,给我过来,刚才是谁发现尸体的?”
  那中年仆妇扶着丫鬟上前两步,代她答道:“大人,刚才是小月第一个发现尸体的,可把她吓坏了。”
  段飞向两人走去,说道:“小月?嗯,抬起头来,告诉本……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那小丫鬟微微抬起头来,偷看了段飞一眼,又慌乱地垂下头去,低声说道:“是,大人,我刚才经过的时候就看到有人躺在地上,我还以为谁喝醉了,就凑近去看了一眼,我……我的妈呀……”
  小月想起那可怖的画面,浑身剧烈颤抖起来,话还没说完便又扑到那妇人怀中抽泣起来。
  “阿财,你死得好惨,我会为你报仇的!”王德全恨声说道,霍地一转头,望着段飞,沉声道:“段捕快,你可找到什么线索了么?”
  段飞摇摇头,说道:“抱歉,凶手没留下什么线索。”
  王德全脑门青筋跳了几下,他强压怒火,蹬蹬蹬几个大步走到管家王财的尸首边,目光在地上一扫,似有所觉地快步指着草地上的一处不正常凹陷,叫道:“段大人,这里有个很深的脚印!”
  段飞并未阻拦,他快步走过去,说道:“不错,我刚才已经看到这个印痕,不过我倒不知道它是脚印……”
  王德全断然道:“错不了,虽然只有小前半个鞋印,不过已可判断出凶手至少高有六尺五,这个脚印是他加速冲向阿财时蹬出来的。”
  段飞拿着火把往脚印上一照,沉思起来,王德全目光在四周巡逡了一下,然后快步走到围墙边,在地上看了一眼,随后抬头向上看去。
  段飞紧随其后,在围墙下他找到了另一个脚印,这个脚印浅得多,前深后浅,段飞心中浮起一串画面:凶手从墙上跳下后立即加速,一跃丈余(一丈约等于三米三三),随后脚猛一蹬地,闪电般冲到王财面前,一刀劈下……
  “段小弟,我老眼昏花,看不清上头情形,要不要叫人搬个楼梯过来,你爬上去看看?”王德全问道。
  段飞点点头,说道:“好,另外请一位懂得画鞋底纳鞋样的大婶来,将这几个鞋印都拓一下……”
  王德全豁然回首,大声喝道:“来人啊……”
  梯子搬来了,刚才与段飞答话的那个仆妇就懂制鞋,她从外衣底下拿出一条短绳,在凶手留下的脚印上横竖比了几下,嘴里念念有词,有人拿来剪子与纸张,她拿起剪子嚓嚓嚓就剪了个鞋样出来,往那脚印一对,竟然分毫不差。
  案情终于有所进展,段飞也很高兴,他笑着向王德全拱手道:“老爷子,多亏你目光如炬,找到了凶手的线索,小子佩服得五体投地!老爷子若在衙门里做事,哪还有咱混吃的份啊!”
  王德全苦笑一下,说道:“岂敢岂敢,熟能生巧耳,要知道这一大家子也不好管啊,若不懂点察言观色寻根究底的本事,上欺下瞒非得乱作一团不可。”
  “原来如此,难怪有人说治家与治国是同一回事呢。”段飞笑着恭维了几句,话音一转,问道:“老爷子也练过武吧?老管家也是个练武的,照我看王家上下多半都练过武吧?”
  王德全也不隐瞒,答道:“不错,当初举家在关东的时候就有全家练武的规矩,那是因为关外时常兵荒马乱,盗匪遍地,若不懂点武艺,简直不得安生,来到江南之后本以为可以安享余生,没想到江南的倭寇比鞑靼还要凶狠,卫所的官兵又……唉,每年开始吹东北风的时候,我们王家便会召集儿郎,组织人手到城头上帮忙巡逻看护,与倭寇拼杀……”
  第〇四五章 【一滴血】
  王德全充满骄傲的话语渐渐哽咽起来,眼睛里也浮起一层薄雾,他悲怆地继续道:“我们王家哪年不死人?战场上死在倭寇的刀下是他们的光荣,在家里被人卑鄙的暗杀……他们死不瞑目啊!”
  “呜呜……”
  王家沉浸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然而每个人的眼神却同样的坚定,骄傲与怒火交织,汇聚成一股无坚不摧的洪流……
  段飞也不禁肃然,他掷地有声地说道:“王老爷子,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不把凶手捉住我就把这颗脑袋交给你!”
  话锋一转,段飞继续道:“王老爷子,我再问一次,你们王家可有仇家?”
  王德全缓缓地摇了摇头,道:“我王家的家训头一条便是以诚待人,不得与人无谓争执,据我所知,我家上上下下都严守家规,宁可亏了自己,也绝不坑害别人,因此……”
  王德全沉吟起来,段飞随即说道:“既无仇人,莫非是倭寇所为?”
  王德全还是摇头,道:“那也未必,我们以诚待人,别人未必买账,就拿去年来说吧,倭寇横扫登州、莱州、青州、淮安、扬州……直至福建临海诸镇,山西、江西、广西、河南诸省匪患严重,湖广、南直隶又闹蝗灾,粮价一路飙升,我们王家坚持平价售粮,虽然救活无数人,想必得罪的人也不少,我不放在心上,焉知别人会不会恨我入骨?”
  “商场之争还不至于连环杀人吧?除非害人家亏得倾家荡产甚至卖儿鬻女了……”段飞沉思着呢喃自语道。
  王德全神色微微一变,正巧史总捕领着那十四个人快步走来,段飞移步上前迎去,王德全忍住了,跟了过去。
  面对诸多高手,段飞拱拱手,说道:“想必总捕大人已经与诸位说明原委了,再次烦劳大家赶来,实在是没办法,请问诸位一刻钟之前在什么地方,可有人作证?”
  昆仑游侠霍玉朗冷哼一声,道:“你有完没完?竟然还在怀疑我们!”
  段飞淡然道:“这个案子有颇多疑点,我不得不反复求证,请诸位见谅,霍大侠,一刻钟之前你在哪里,可有人作证?”
  霍玉朗哼了一声,说道:“我酉时末的时候买了一壶酒和一盘卤花生,坐在屋顶看风景,没人知道。”
  段飞盯着他说道:“既然如此,你可看到了凶手?”
  霍玉朗耸耸肩,冷声说道:“远远地看到了个影子,赶过去的时候早跑得没影了,不信你可以问那位大师。”
  霍玉朗指着的是少林圆通大师,见段飞望过来,圆通合十道:“不错,我当时正在屋顶轮值,先是听到尖叫声,然后看到一个黑影正在逃窜,追过去的时候碰到了霍施主,当时黑影尚未跟丢,因此霍施主应该不是凶手。”
  段飞怀疑的目光望向少林诸僧,圆证大师合十道:“出家人不打诳语,圆通师弟的话我可以作证,斋饭之后圆通师弟就上屋顶轮值,而我们四人与诸弟子们都各自在房中修炼,听到惨叫声我们都立刻追去,可惜都迟了一步。”
  史总捕也悄声道:“没错,阿飞,我半路遇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差不多都在一块,都是听到惨叫声追下去的。”
  段飞望着大伙儿,说道:“那好吧,最先追上去的是霍大侠以及圆通大师,对吧?然后呢?接着是谁?圆通大师,请你按照顺序把名字告诉我,还有,谁是在黑影追丢之后才出现的?”
  圆通大师看了看自己的大师兄,圆证大师向他点点头,他这才低眉合十说道:“第三位与我们会合的是武当清雨道长,其次是华山贺施主及严文成严小主,当时后面陆续追来的人不少,我紧盯着前面的黑影,具体情况要问我师兄。”
  圆证大师道:“阿弥陀佛,人命关天,我不得不说了,当时我紧追在后,曾经抽空观察过追来的人,广施主,当时老衲可没见着你的身影……”
  广丹松冷笑一声,道:“我孤家寡人又不是神仙,怎可能一直呆在屋顶守着?等我听到声音追出来的时候你们都一窝蜂地去了,我懒得凑那热闹不行吗?”
  段飞淡淡地道:“这么说只有广大侠没有不在场证明咯?不知道广大侠当时在什么地方做什么?可有人证?”
  广丹松哼了一声,傲然道:“无人作证又如何?”
  段飞毫不犹豫地道:“无人作证就说明你嫌疑最大,广大侠,请把你左脚鞋子脱下交给我。”
  “我还想抓住凶手拿赏金呢,我跟王家无冤无仇,杀人对我有什么好处?你……你要我鞋子做什么?”广丹松一面辩驳一面疑问道。
  段飞拿出那只鞋样在广丹松面前一晃,说道:“这一次凶手留下了清晰的足印,我要看看你鞋底是否沾有可疑的草屑泥土,并与那个足印对比一下,倘若你没有杀人,就请主动配合我们洗脱你的嫌疑吧。”
  广丹松发现在场捕快已经将他包围起来,其余武林高手以及王家的人也隐隐对他形成了包围,在这种情形之下广丹松不敢再顶撞,他怨气冲天地提腿将左脚鞋子取下,向段飞胸前丢去,怒道:“好,拿去吧,你们简直是在浪费时间!”
  段飞接住鞋子,这是一只经过特制的抓地虎皮靴,光是鞋底用的料子就有四层,胶在一起的千层布上下两层包裹着一块薄薄的铁板,下面再钉上一层生牛皮,密密麻麻的缝针可以确保鞋底稳固且防滑,既轻便柔软又有足够的强度,超强耐磨,大力蹬在尖石头上也不怕硌脚,在场的武林人士几乎人脚一对。
  段飞先用那个鞋样比了比,大小着实差不多,段飞淡淡地看了广丹松一眼,史总捕暗暗对捕快们做了个手势,大家都紧张起来,手按在朴刀上,就等一声令下了。
  广丹松额上已经开始冒汗,但是他依然怒目圆睁地环视一周,大声喝道:“巧合,巧合而已,瞪着我干啥,我又没杀人!”
  段飞喝道:“火把拿近点!”
  骤然听到他的声音,几个紧张的捕快擦地声就拔出了刀子,广丹松也把手手回了袖子里,史捕头喝道:“不要紧张,都给我把刀子收起来!”
  段飞没有理会他们,从怀里掏出放大镜,在火光映照下仔细观察鞋底,只要发现一点草叶的新碎末或是还没干透的泥印泥点,都可以加重广丹松的嫌疑,在这个时代没有办法化验泥土成分和对比草叶的DNA,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若是能找到血迹就发达了。
  可惜,仔细看了一遍,再次检查一遍之后段飞依然没能在鞋底找到他想要的东西,他只能将鞋子还给广丹松,说道:“虽然你的鞋底没有可疑痕迹,但是你的鞋底大小与凶手的相差无几,所以还是没能洗脱你的嫌疑,现在请你先站到一边……”
  段飞越过广丹松对大家说道:“若是只针对广大侠一个人会让他很不服气,现在请大家把左脚抬起来,阿斌,你拿着鞋样对比一下……咦?!!”
  段飞突然惊疑一声,目光落到了广丹松的肩上,在靠近腋窝处有一小点暗红色的东西,广丹松穿的是青黑色的上衣,现在又是晚上,若非段飞现在与他靠得比较近,绝不会注意到这么一小点东西。
  “火来!”段飞头也不回地招招手,还没收起的放大镜连同自己的脑袋都向那小点儿凑了近去。
  段飞的动作叫广丹松吓了一跳,他紧张地叫道:“你在干嘛?”
  段飞只一眼便认出那是一小滴才干涸不久的血迹,他抬起头,他脚下飞快退开,同时朝广丹松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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