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是许文强-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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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他重重地一拳擂在桌子上,砰地一声,在暗室里闷雷般响起。
“对不起,同志们,我太激动了!”
道歉之后,他继续说道。
“对于这样的党内新军阀,我们应该怎么做呢?我们铁血青年团成立的宗旨,就是为了让我们的国家富强,没有剥削,压迫,所有的民众都能享受真正的平等,自由,博爱!民众觉醒了!国家强大了!那些列强就不敢再欺负我们了!以前国家遭受的那些屈辱就不会再来!要达到这个目的,我们必须紧紧跟随我们伟大的党的领袖,只有他才知道怎样才能挽救我们这个暮气沉沉的国家,怎么才能唤醒我们的民众!所以,任何反对他的人都是这个国家的敌人,都是我们的敌人!对于敌人,我们要送给他的只有子弹和鲜血,在正义和邪恶的斗争中,没有退让和软弱!”
说到这里,他微笑着坐下,目光落在许文强身上。
“这次,新军阀陈玉明派他的得力干将回来,准备把大总统用做北伐的资金挪到他的军阀部队,幸好,定言兄英雄虎胆,艺高人胆大!单身一人把革命投机商人,工人阶级的剥削者,大资本家张东松处决了,帮大总统的北伐事业闯过了一道难关!大家鼓掌,为定言兄叫好!”
说罢,他带头鼓起掌来,那两人也热烈地拍着手掌。
许文强笑了笑,他的笑很谦逊,很温和,让人不由得心生亲近。
“我做的事情没什么了不起,最主要是情报部门的同志们,如非有精确的情报提供,我也不会这么顺利就完成任务啊!”
“说得好!说得好!定言兄说得太好了!我们铁血青年团之所以能成长和壮大,离不开各位同志的精诚合作啊!”
铁血青年团是一个成立不超过一年的组织,团员们都是些年轻人,而且他们都是民党党员,他们在民党中偏向右翼,认为只有武力和牺牲才能救国,在革命斗争中,不讲究妥协,一句话,非此即彼!
在他们中间流传着一个说法:即使最黑暗的手段,只要为的是最光明的目的,它也是光明的。
刺杀,爆炸,秘碟,女间,所有在常人看来无法接受的手段,他们都经常使用,因为那样达到自己的目的将更快,更直接。
他们不害怕牺牲,甚至,对牺牲无比欢迎,为了自己的理想去死,还有比这更美丽的死亡吗?英雄主义和革命浪漫主义充斥在这些年轻人的心中,即便面对死亡时,他们的眼中仍闪耀着幸福和炽热的光芒。
本来,许文强也信奉这样的理念,并且为此在奋斗着,他的确相信,自己所做的一切一定能救自己的国家,自己正走在一条正确的路上,现在虽然被黑暗所笼罩,总有一天,他能见到光明!
然而,做了那个奇怪的长梦后,或者说,在梦里度过了一次奇怪的人生后,他对世界的看法完全改变了。
他也想把那些在原来的自己认为大逆不道的想法抛弃,他也想重新回到那个单纯热血的许文强身上,他也想继续相信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
然而,他无法做到!
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也不是梦里的他,他成了两个人格融合之后的一个全新的许文强。
铁血青年团现在还是一个小团体,还没有以后那样的赫赫威名,他的组织核心就是在座的四人小组。
先前讲话那人是青年团的组织者辜兆明字青松,他在政府里挂着一个职,是广州市市政府宣传科的一个干事!在民党,他是负责培养预备党员那一块里的一个主将,青年团的许多成员就来自于那里,他特长是演讲,热情澎湃,富有感染力。
许文强是青年团的元老,他从美国回来没多久,就结识了辜兆明,怀着救国救民的理想,他在辜兆明的介绍下,加入了民党,因为有着相同的想法,所以一起成立了铁血青年团,他身怀武功,身手矫健,在团里负责行动这一块。
另外两人是后来才加入的,负责情报那块工作的人,坐在许文强左侧,土生土长的广东人王德华,表字刚强!他个子矮小,其貌不扬,然而性格刚毅,也有着广东人特有的机敏劲,他和许文强的关系很好,可能是因为两人的工作需要他们相互沟通吧。
另一人和许文强的关系就比较疏远了,湖南人谭彬,表字元丰,他少言寡语,是个信奉行动胜过语言的人,他负责新进团员的训练。
现在他们还是地下团体,没被相关部门登记在册,当然,他们做的那些事情也上不得台面,不过,他们所做的事情,对党内的某些人来说,却是必须的!许文强有时会触景生情,想起梦里一个伟大人物说过的话,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他暗暗在后加了一句,革命就是革掉不革命的人的命!
赞成我的,跟我走的,就是革命的,而反对我的,不跟我走的,是什么呢?
自己只是某些人反对另一些人所使用的一条枪而已!专门为他们做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不管口号喊得有多响亮,事实就是这个事实!无法辩驳。
怀着这样的想法,许文强对自己所做的一切由衷地感觉到了厌倦,但,自己已经无法退出了,他知道得太多了,如果不想以往的同伴拿出自己常用的手段对付自己,顺带给自己贴上革命叛徒的标签,他能做的只有隐忍,等待机会而已。
他们这次聚会的目的是总结上一阶段的工作,布置下一阶段的任务,除此之外,辜兆明还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一直在背后支持他们发展的大人物,大总统身边的红人,总统门生江苏人陈自立要正式与他们见面,感谢他们为大总统,为党,为民主的解放事业所做的一切!
然而,这次会面没有许文强的份,陈自立在上海联系了一位北方军阀手下的师长,那个师驻扎在上海,他承诺北伐之时反正,现在需要一个人到上海去负责联络,准备诸多事宜。这次行动很危险,需要一个精明强干的人去,辜兆明布置这个任务的时候对他还有一点歉意,因为这样他就无法见到那位大人物了。
在以往,许文强肯定会觉得失望,而现在,他没有丝毫的感觉。
“文强,这次任务很危险,你要小心啊!那些当兵的丘八都是些有奶就是娘的角色,一定要小心,任务完不成没关系,要保住这条命啊!革命事业还需要你!”
许文强和辜兆明最后离开,他们沿着仓库前的马路慢慢向前走着,黎明前的这一段时间总是很寂静,只偶尔传来一两声狗吠。
对身边的这个人,许文强是报有愧疚的心理的!他明明知道他们走的是一条错误的路,明明知道他们只是某一些人手里的工具,他却不能对他说。暗杀和阴谋能救一个国家,真是笑话啊!
“我知道的,青松兄,你也要保重啊!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突然间,在梦里那个世界的国父说过的一句话从他嘴里溜了出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说,反正,就那么说了出来。
“文强,你说得真好,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两人缓缓向前走着,沉默着,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马路电灯微弱的光突然熄灭,原来,天已快亮了。
第四章 海上日出
第四章 海上日出
女皇之光号是一艘万吨级客轮,三年前下水,生产于大不列颠王国南安普顿造船厂。两年前来到大唐民国,由上海一家英资船运公司所有,航行在上海和广州之间。
船舱分为五等,越往上等级越高,头等舱是一人一间,二等舱则是两人一间,三等舱分属四人,四等舱能容纳八人,至于最底层的五等舱,一共有十二个人像罐头里的沙丁鱼一样挤在一间狭小的舱室里。
女皇之光号上的头等和二等舱原则上不招待唐国人,这是一个非常有人情味的规定。不要说让文明社会的上等人和那些愚昧,肮脏的野蛮人身处一室,就算是呆在同一个楼层上,也是不能容忍的!所以,女皇之光的最上两层甲板禁止唐国人涉足,并且,在三等舱和二等舱连接的舷梯前,竖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四个唐字:唐人止步。
西历一九二一年十月七日,女皇之光号从虎门港外起航,许文强就在这班船上的一间二等舱里。
他之所以能买到二等舱的船票,是因为他持有合众国护照,从法律意义上来说,他是一个标准的美国人,虽然他自己从不这样认为。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要住进不准唐国人涉足的二等舱呢?
并不是他不能容忍下层甲板的拥挤和嘈杂,也不是他贪图享受和方便,而是他想更进一步地观察这些文明人。
在做了那个奇怪的梦后,他的民族主义思想并没有因此而削弱,反而更加高涨了,只不过,在他心中少了一些盲目的热情,多了一些审视的冷静。
对于敌人,我们不应一味仇恨和漠视,我们首先应该做的是学习,学习敌人的优点,并真正地为自己所吸收,这样,我们才能变得像敌人一样强大。只要等你真正强大以后,如船上舷梯旁的那块牌子才不会在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出现!
另外,他也想借海上航行这一段时间,好好想想自己以后的路。
他已经在迷惘中徘徊得太久了,他不能容忍自己继续这样在浑浑噩噩,随波逐流中活着,他必须先想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然后,才能决定该如何去做。
海风迎面吹来,许文强把白色围巾在颈上再缠了一圈,大衣的扣子虽然全部扣上了,仍然觉得阵阵寒意,即便如此,他仍没有回舱室的打算。
他手扶着潮湿冰冷的甲板栏杆,执着地望着东方,现在是凌晨时分,他的视线中,除了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到。
他在等待日出,等待光明从海面一跃而起,趋散黑暗的那一瞬间,他渴望着那一刻的到来,他不想错过那一刻,因此,就算现在的他身处在冰冷刺骨的寒风中,他仍站得笔直,眼睛始终盯着光明的来处,即便,那里现在仍然一片黑暗!
许文强现在身处的位置在客轮的右后甲板,就在他凝神等待日出的时候,一串脚步声在他左侧的舷舱通道响起,然后,在他左方几米处停下。他没有理会,不曾往那里看,应该也是想来观赏海上日出的同好吧!
不一会后,从那里传来了两个人的交谈声,起初许文强没怎么留意,直到那两人的声音越来越大,语气也越来越激烈,他才开始有所留意。
那两人说的是日语。恰巧,许文强懂得日语。
在哈佛大学念书时,他认识一个日本留学生渡边,那是一个谦卑,内向的家伙,因为同是亚洲人,在美国已经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他,帮了这个初来乍到的日本人许多忙。两人因此成了好朋友,常常相互交流语言,所以,他听得懂日语。
回国之后,他曾经为一个现象困惑过,那就是在合众国认识的日本人,大多谦恭有礼,善良热情;而他回国后见到的日本人却大多是些粗鲁无礼,傲慢自大的家伙。难道日本人有两种遗传基因,一种是人,一种是野兽。
这个问题,他一直没有找到答案,做了那个梦后,他想,他找到了答案。
其实,答案很简单。打个比方吧,如果你到自己的上司家里去做客,你自然会把自己最好的一面表现出来,然而,要是你做客的场所换到了下属家里,或者在你心中,干脆就认为下属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赋予的,那么,你的表现自然可想而知了!
日本人就是这样的人种啊!对强大富饶,自己不敢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