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君-第2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本小姐看不上。”
这样一位傲慢到极致的天之骄女终究还是在十七岁生辰那日遇到了能让她怦然心动的人。只是雨势倾盆时一把伞的邂逅,却足以让她愿意放下所有的自尊与骄傲,只求他唇角一丝动容的笑。
那个人,称谪仙,唤无暇,天下第一宫少宫主。
所以,当舒大小姐穿上最喜欢的衣衫,梳了最满意的发式,执着那把他曾借予的纸伞,兴冲冲跑到谪仙君子暂住的缘客居时,顿被眼前的情景灼红了眼。
秋日阳光下,白玉无瑕的玉少宫主正屈着身,任由一名女子慢悠悠地爬到背上,在她一声“驾”中缓缓起身,缓缓踱步,嘴角的温柔笑意是她不曾见过的鲜活生动。
那个女人,相貌平平,态度骄横,浑身上下没有一点能配的上天下无双的谪仙君子。可是,却是传说中的玉无瑕的妻子,舒雪沫。
舒夕颜又妒又恨,转身便走,走了几步忽又顿住。逃跑,不是舒夕颜会做的事!于是,她回身,忽略那背上的人,望着玉无瑕,笑意盈盈。
“玉公子,好久不见。”
玉无瑕微微蹙眉,许久才微笑颔首,道:“舒小姐。”然后,侧脸对背上雪沫轻声说:“舒夕颜,舒昊阳大侠的女儿,是你的……”
“我知道,”雪沫点点头,又拍拍他的肩膀,示意要下来,然后快步走到舒夕颜面前,笑得欢喜,“夕颜你好,我是……”
舒夕颜却径直从她身边走过,似是未见到她一般,雪沫愣在原地。
“玉公子,上次谢谢你,这把伞……”
玉无瑕眉头蹙得更紧,许久才以一种莫名的表情看她:“舒小姐莫不是记错了,玉某好似从未见过小姐。”
颔首致意后,上前牵起妻子的手,声音与方才的礼貌疏远截然不同,温柔而宠溺。
“困了吧,上来,继续午睡。”
“嗯。”雪沫点点头,手却始终紧紧地抓着他的手,像抓住大浪中的一根浮木。
待走出很远,雪沫突然睁眼,嘟囔的声音在玉无瑕耳畔回响。
“这样子和美人说话,真没君子风度。”
“她伤害你,若不是她姓舒……”
“姓舒又怎样,”雪沫敛容,“能伤到我的只有亲人,而她,伤我,便不是亲人。舒雪沫,本就是个凉薄的人。”
“沫儿……”玉无瑕叹息,凉薄是么,真是如此么。
“话说回来,还不是你的错……”雪沫突然咬牙切齿,玉无瑕暗道不好,只觉得腰间又狠狠受袭。
“你说你长这么好看做啥,干脆我调剂药将你也弄得跟我一般丑好了,丑夫丑妻,省我不少麻烦。”
“只要沫儿愿意,我自是没有意见。”玉无瑕立即答道,一本正经。
雪沫嘴角一抽,除了动手,无其他方式表达心中情绪。
“舒雪沫,你配不上玉公子!”
这是舒雪沫与舒夕颜的第二次见面。
而此时,玉无瑕正被武林盟主请去叙谈,雪沫一人百无聊赖地在漫卷山庄花圃内寻找草药,听到这句话,不禁挠了挠耳朵。
又是这句话,真没新意。是谁规定了,只有相配才能相爱?即便是有规定,舒雪沫也向来不是个守规矩的人。但基于寄人篱下的觉悟,她还是有礼地微微一笑,与玉无瑕平时无二。
“舒小姐说的是。”
舒夕颜对于这个回答始料未及,一时无法下接,倒是她身后一众红颜耐不住了。
“既然有此觉悟,又为何还要霸着谪仙君子不放。”一红衣女子挑眉道。
“玉少宫主少年奇才,翩翩公子,断不能被你这个悍妇毁了前程。”黄衫女涨红着脸接口。
“舒姑娘,玉哥哥娶你怕是有什么苦衷,你……你便放过他吧。”有一个长得颇为讨人喜欢的小姑娘泫然欲泣。
唧唧复唧唧。
一句又一句,一声又一声,在雪沫耳边嗡嗡作响,雪沫有些受不了,又不能当众挠耳朵,只能将注意力转移到欣赏眼前这一堆姹紫嫣红的鲜花身上,看她们的衣着打扮,想是皆出自名门,再看舒夕颜,于众口开合中静谧不言,颜如玫瑰滴露,身似杨柳扶风,更是有如鹤立鸡群。
嗯,不负舒氏血脉。雪沫最后总结,而那群淑女们许是说累了,喘着气望着她,那眼中的希冀令雪沫觉得不说点什么实在对不住她们的苦口婆心。
于是,雪沫清了清嗓子,做反思忏悔状。
“诸位说的有理,”接下去怎么说,戏文里应当怎么唱来着,“容小妇人回去与夫君商榷一番再作定夺,告辞。”
雪沫刚行几步,便被人围在中心,舒夕颜正对她,美目盛怒。
“你这女人,好不要脸,竟然想去告状!你这般无才无德,又无貌无礼,实在是辱没了玉公子清名。我告诉你,玉夫人这个名号,你不配!”
“我不配,难道你配?”雪沫突然很生气,人生苦短,她竟然要因为这么无聊的人,无聊的事浪费生命。
“除了我,这天底下怕无第二人选。”舒夕颜扬眉,精致的脸上毫无愧色。
就冲着这份舒家人特有的自信与磊落,我姑且忍你一忍。雪沫暗道,侧身面朝另一边,微笑着,亲和地说:“这位姑娘,可否让让,雪沫的药正熬着,正急着去看火。”
“哼,胆小怕事,谄媚对人,你可真叫人看不起。”舒夕颜的声音清脆脆地传来,雪沫叹息一声,忍无可忍啊。
“其实,我那药里还差了一位味药引。”雪沫抬起手中刚采的草药,在鼻尖嗅了嗅,回眸直视舒夕颜的眸,在这里,值得她正视的只有她。
舒夕颜一惊,在那双看似平静无波的眸中她竟看到了浩如烟海的盛气与风华,自己在她眼中忽的变得那么渺小可笑,她紧握拳,压下后退的冲动。
“这味药,叫做断肠草,正是我手中这株,”雪沫环顾,成功地看到群芳惊恐的表情,“雪沫其实是怕不小心误‘毒’了各位,所以,现在可否为雪沫让条道出来,这断肠草可毒的很,我万一……”
“妖女,你这妖女!”众女惊叫着后退几步,眼中满是鄙夷与厌弃。
舒夕颜拔剑向前。
“传言舒雪沫乃毒姬紫姬瑶师侄,我一直未敢相信,如今看来,却是属实了。”
雪沫看着她,但笑不语,在舒夕颜眼中,便是有恃无恐。
“妖女,”舒夕颜怒斥一声,剑指雪沫鼻尖,“玉公子怕是被你下毒了,今日我便为玉公子,为整个武林除害,杀了你这个妖女!”
“到底是为玉公子,还是为武林?”雪沫正色。
“你……”舒夕颜剑尖一颤,被瞬间冷却下来的清眸一照,原本已被压下的畏惧又涌了上来。
“到底是为了玉公子,还是,为了整个武林?”雪沫重复道,语气越发凌厉,“请你坦然面对自己的心意,舒家人,不屑口是心非、道貌岸然!”
“你……”那一瞬间,舒夕颜有种被当众解了衣衫的羞愤,怒红了眼一剑刺出,如果一开始她只是做做样子,那么现在她的剑已真有了杀气。舒夕颜,自出生以来不曾这么狼狈过,被一个她妒忌的看不起的女人揭穿了心底的肮脏。
剑未到,剑气先来,冰冷刺骨。雪沫忽然有些心慌,她不想死,不能死。
但是,若让她再选择一次,她还是会这么问。舒家人可以嚣张跋扈,可以盛气凌人,可以遗臭万年,却绝不许不光明磊落,敢作不敢为。
作者有话要说:修文来着,中秋节好好收拾一下这篇文……
公子南翔温若阳
“住手!”千钧一发之际,视野中出现另一柄剑,耀比暖阳。
舒夕颜的剑势被阻,人被迫后退几步,跌倒在地。她抬着泪眼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执剑而立的男子。
“南翔哥哥?!”
“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出手,可是舒家人所为!”舒南翔腰杆挺得笔直,浑身上下散发的浩然正气让舒夕颜垂了眸。
见唯一的妹妹委屈的模样,舒南翔心顿时软了下来,叹口气上前扶起她,轻轻地掸去她身上的尘土,温声软语道:“以后切莫再这般任性了,剑是用来守护重要的人和物的,不是用来伤人的。况玉公子和玉夫人是我们漫卷山庄的贵客,你伤了玉夫人,我们要怎么向玉公子交代。”
“可是她……”舒夕颜收了刚才的不可一世,顿时变成了拉着哥哥衣袖撒娇的小妹妹。
“方在我在不远处听到了玉夫人的话,她说的没有错,”舒南翔回头对雪沫微笑,表示赞许,“我们舒家人有所做就要有所当。快去向玉夫人道歉。”
“哥哥你也帮她……我才不要向妖女道歉。”舒夕颜愤愤地瞪雪沫一眼。
“住口,”舒南翔喝道,“是不是我们平时太纵容你了,这般傲慢无礼!”
舒夕颜扁扁嘴,眼泪又决堤,舒南翔无奈,只得弯了剑眉,拍拍她的肩,柔声安慰。
“好了,回去把脸洗洗,再换身干净衣服,瞧这脏模样,哪里还是我们美丽不可方物的舒家大小姐。我给你买了芙蓉斋的芙蓉桂花糕,放你房间了,去吃吧。”
“真的,我就知道南翔哥哥最疼我了。”舒夕颜破涕为笑,一转身便跑得没影,当然临走前还不忘怒瞪雪沫一眼。
那一眼,雪沫明白,是“你等着瞧,我们没完”的意思,可是她无暇理会,那一句“贵客”叫她的心狠狠地痛着,是啊,客,终究是客。
“颜儿这丫头叫我们宠坏了……”舒南翔扶额,一副懊恼的样子,这种“不客气”的致歉方式却叫雪沫心头一暖,这是对“自己人”说话的方式啊。
还未来得及作出反应,喉头一热,一口血喷出,雪沫跌倒在地。虽未中剑,但以她的身体状况,方才那一刹那的生死攸关足以让她体内的毒血摆脱药血的压制,只是她不能倒,那样的情况下,她的骄傲不容许她那样狼狈地倒下。
“你……没事吧!”舒南翔迅速上前扶住她,手不由得有些颤抖,这种心慌与无措是他以往对敌时都不曾有过的。
雪沫深吸一口气,微笑道:“老毛病了,无妨,哥哥不用担心。”
又是哥哥?舒南翔不解,眼前的女子明明未曾见过,却总是口口声声叫他哥哥,而自己竟然会莫名有一种熟稔之感。
“玉夫人,你在做什么?!这……这不是断肠草?!”眼见着雪沫生生地将整株断肠草塞入口中,舒南翔惊得说不出话来。
“哥哥还是叫我沫儿吧。没事的,对沫儿来说,这世上任何解药都是解药,任何毒药也都是解药。”说着,便将手探入怀中准备取醉心迷迭香,掌心却一痛,原来指尖还握着三枚银针。
刚才她不是不能还手,只是……亲人不是亲人,就真的不是亲人了么?
“哥哥,沫儿走不动了,可以抱沫儿去找白玉呆瓜么?”还是不要用醉心迷迭香好了,白玉呆瓜生气起来很可怕。
“好。”舒南翔微笑着点点头,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屈身将她抱起,小心翼翼得如同抱一个初生的婴儿。什么男女有别,什么流言蜚语,都抵不过此时的心疼。
“哥哥的手,哥哥的心口,哥哥的怀抱,好暖……好暖……”雪沫靠在他的心口,不知是醒是睡。
怀中的人儿轻得如同一袭纯白的羽衣,那般纯洁又那般脆弱,仿佛风一吹便会散去。舒南翔没来由的觉着心酸极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为什么,他湿了眼角。
玉无瑕很生气。
望着床榻上苍白如纸的容颜,玉无瑕五指紧握,纯白的纱帐在他手心化了云烟。天知道刚才在见到舒南翔怀中恍若即将化去的冰雪一般的人儿时,他真有种冲出漫卷山庄,带她离得远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