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来又见尘埃落-第2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主上的特征太过明显,即使带了面具亦有可能让人认出。”楚辞又耐心地解释。难怪,我这样害怕商爷,原来怕到最后,还是同一个人。
“染尘还想在宫里住上几日么?”楚辞笑着打量我的宫殿。“哼!”我冷笑一声,“这个宫殿实在是俗气,不是金就是银。”“不是小尘自己说的么,喜欢金银珠宝的。”落秦嘲笑的意味明显。
“你知道造一座金屋让女子住是什么意思么?”我讪讪地说道。他两人茫然地摇摇头。“话说千年前。有一位王叫汉武帝,他对一名唤作陈阿娇的女子允诺,要造一座金屋给她住,并娶她为后,所以有了金屋藏娇一说,明白不?”
我白了他们一眼,进了屋里再躺会儿。“今日我们是来问你明日是否回去。”“回去,当然会去!”我坚定地道,“所以记得来接我。”
这还是我七天来第一次踏进传说中的墨鸾皇宫御花园。传说这座御花园里集炎氏大陆上所有珍贵植物,比之那东郊的彩园是有过之无不及,只是皇宫不是随便谁都可以进来的,而彩园则是任人观赏。所以,这彩园才会如此红。
果真是不同凡响啊,都是一些只在书上看到过罕有的植物。往里走大约小半个时辰,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千朱,墨鸾皇宫独有的墨色千朱,因为不是夜里,所以没有灼灼的光亮,不过仍是极妖娆美丽的,我不禁看呆了。
越过大片的千朱,前面是一片稀世少见的血竹。因竹子呈红色,故称为血竹。血竹林里,坐着一个人。上前几步,发现那人身着黑衣,自然是墨浅吟了。
不假思索,转身正欲离开。身后响起了她冰凉的声音:“金银公主好兴致。”“见过王上。”我僵硬地转身,盈盈下拜。“起吧。”距离她太远,根本看不真切。
“过来。”我欲哭无泪地一步一顿地踟蹰着。
拖拖沓沓老半天,才终于走近,头也不敢台,安静地立于一边。“坐。”她未停下抚琴的双手,平静地看着我,却让我毛骨悚然。
但挡不住我偷偷打量她的决心。皮肤白到不正常的地步,脖颈光洁,没有喉结,真的是女子啊。
“对我很好奇么?”她冷不防地来上这样一句,真是吓得我一颤。“呃是。”在挣扎许久之后,想想还是老实点的好。
今日她黑发未束,随风舞动,给人一种出尘的幻觉,我觉得她定是个大美女。她曲起手指,在面具一侧轻轻一弹,黑色的面具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掷地有声。本来端坐的我在看到她的样子后吓得向后仰去,还连带着挪了几步。
额前零碎的刘海随意地扬起,很白,甚至像一个死人。唇角自然地向上翘起,这大概也是我上次落淑会为什么会看到她笑的原因吧。鼻子很挺,那双眼睛,睫毛很长,微微抖动,眼睛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丹凤眼,所以不是狭长的那种,而是微弯的,让人不禁会想到若她笑起来,眉眼弯弯的样子,定美不似人。
最让我吃惊的是她左眼附近的纹路,一丝丝妖娆地缠绕着整个左眼,若她眨眼,眼睑下垂,会显示出完整的图案,像火焰又像蔓藤,黑色,暗得让人压抑。使她整个人看上去多了些媚色和煞气。
我见过天下十大美人中的诸位,可是最美的姚若梨也不过得她一分而已。这样的美人,成天戴着面具真是可惜了。这样的美人,若不是墨鸾的王,定会是天下最大的祸水。
见我貌似灵魂出窍的样子,她道:“怎么?”仍是没什么波澜的口气。“没没什么,只是觉得您太美了。”“美?”噔的一声,七弦尽断,而她语气淡漠。
这么大反应,莫不是我说错话了?她直直地盯着我,让我恨不得找条缝钻进去的感觉。然后,听见琴被摔落在地的声音,偷偷斜眼看,只见矮几被掀翻了。“美么?!”声音中隐有怒意。你长得漂亮又不是我的错!但是现在心惊胆战的我哪里敢反驳。
许久没有声音,再抬头,除了一地狼藉,我真怀疑我在这里遇见过她。
我怕她秋后算账,匆忙收拾好东西,自己坐了马车就要离开皇宫。谁知刚到大门口就看见了等在那里的墨王随侍,他恭敬地拦下马车,垂首道:“公主,王上请您去用晚膳。”
会不会是鸿门宴?大哥二哥也会在的吧。我抱着极其复杂的心思跟着内侍走进了墨浅吟的寝宫——逆宫,听这个名字就让人生畏。
走进大殿,细细打量起这座略显阴森的宫殿。所有家具摆设全部都是黑色的。外殿的大桌上摆放了许多菜,精致极了,不过我毫无胃口。
我在桌子前站定,等着墨浅吟出现,更盼着晚楚或者落秦哪一个来也好。可是,正在我胡思乱想之际,内侧的珠帘被无声地掀起,一身黑衣的她缓缓飘过来,真的是飘!没有脚步着地的声响,更没有脚走动时该有的频率。
我向后退了一步,极力使自己平静下来:“见过王上。”垂下眼睑,不敢正视她。“公主坐吧。”我极力使自己把她当做商爷来面对。
刚一坐下,扑鼻而来的一阵清香,是什么的味道?很熟悉,是千朱的香气。不愧是美人,身上的香味都非同寻常。她脸上还是戴着面具,可是,下午她打掉的那个面具明明还揣在我袖子里,本打算还给她的。
“公主不吃么?”当我回过神,她已经拿起筷子在夹菜了。“是。”我唯唯诺诺地吃起来,一点也不尽兴。
整个殿里所有的侍从都被遣在门外,屋里只听得见夹筷子碰碗的声音。墨浅吟还是一如既往地吃得优雅,若在商爷的时候,我称之为绅士,可现在,就得改口说是淑女了。
“公主没有胃口么?”墨浅吟突然抬头道。我哑然。“还是菜不好吃?”我还是沉默,她朱唇轻启,冷冷地道:“杀了。”我已经,以为她要杀我,吓得我冷汗直冒,半天才知道说的是那位御厨。“为什么,王上?”我猛地抬头看着她。她未开口,只是瞟了一眼我碗中几乎未动的菜。
这就是所谓的杀人是不需要理由的么?“不是,很好吃,真的。”我赶紧夹了几筷子菜到碗里,道,“这样是不是就可以不杀他了?”几近哀求的语气。“好。”她仍是冷冷的,妈的,杀人狂。
为了防止此类事件再次发生,我很努力地吃着菜,几乎是不顾形象的。墨浅吟也没再故意刁难什么。终于忍受到吃完晚膳,挣扎许久,我不惜尊严地跪拜道:“不知臣女是否可以退下了?”她未理我,我也只得跪着。
半晌,她道:“公主很急?”“不不急。”不急才怪!“那公主就多住几日吧。”说着,还未等我反应过来,已经走出门外了。
天要亡我啊!
美人一定是女人?
第二天又见到落秦进宫,他坐下的第一句话便是:“主上说你要多留几日?”我无力地趴在桌子上,可怜兮兮地道:“恩,我得罪她了。”落秦奇怪地看着我,好像看见什么稀有动物一样。
“你那是什么眼神?”我不满地道。“没有,你和王说话了?”他不确定地问道。“恩。”我实在没有什么可多说的。他不由分说地伸手搭上我的手腕,吓了我一跳。
“怎么了?”我好笑地问。“看你死了没有。”“死了还能和你说话?!”我没好气地道。“这是秘术,可将死人保持像生前一样七日。”落秦舒了一口气,放心地道。
他这么一说,倒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自己当心,知道么。”落秦突然冒出这样一句,却让人倍感窝心。“知道了,我这个人啊,很怕死的。”我勉强地笑着。
他也不再言语,面上隐忍的担忧,最后还是化作一声淡淡的叹息。
御花园是不敢再去了,所以我决定在宫里到处走走,而墨鸾皇宫处处透着诡异。完整的宫殿没有几幢,不过也没有残垣断壁,因为剩下的,都是焦黑的平地,什么也没有。这些,就是当年墨浅吟火烧皇宫的证据吧。
看着这片狰狞的土地,我止不住地发寒,继续参观的兴致也没有了。回到金银宫,这里还是那么奢华,我都动了心念是不是在走的时候磕它几块下来带走。
“公主,王上请公主一道用膳。”又是那个侍从,又是这个要求。我跟在他身后,这样的日子,何日是尽头。
绕啊绕,终于又站在逆宫门口了。虽然点了灯,还是阴沉。走近一看,原来不是灯,似乎是天地石,可是也没有这么不亮的天地石啊,就我房里的那几颗天地石,亮如白昼,更本是刻意扰我好梦。
我还是盯着那两颗石头发呆,竟然有淡淡的檀香味。“檀光。”冷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我倏地转身,墨浅吟静静地里在门口,似乎是在告诉我,我好奇的是什么东西。
“见过王上。”我微福身。“别和我装模作样。”她声音清泠,从我身边飘过。我自然有些尴尬,只好也挪过去,乖乖坐下。今天的菜还是一如既往的多,一如既往的豪华,却没有一样与昨日的重叠。
鉴于昨日的恐吓,我只得装出一副津津有味的模样,其实对着她,根本是食不知味。
这人,像是为难我,又不像是为难我,心思诡异,反复无常。本以为已是最厉害的人物了,却不知在后来,遇见了更厉害的。
“路染尘?”她语气肯定地唤了一声。“王上有何事?”我冷静地问。“路儿”轻得只似喃呢。“是。”我低眉垂暮。被一个女子这样亲昵地叫唤,真有点奇怪。
正胡思乱想着,突然传来她空洞的声音:“公主还当我是女子?”会读心术么?女女子?我呆呆地立在殿中,任四下寂静无声,她,不对,是他,已经不见了。
一整晚,我脑中反复地重复着他的那句话,他,不是女子?怎么可能?!明明就是女子,明明极尽妖娆,若不是身上那股子冰冷的气息,即使是他脱光了让我检查我也绝不信他是男子!
他没有喉结啊,莫不是在骗我?挣扎着,不知过了多久,总觉得天已露白,才昏昏睡去。
正午的时候,晚楚和落秦都来了,见我顶着一双熊猫眼,打趣我:“染尘昨夜莫不是去做偷儿了吧,这金银宫中的东西还不够奢华么?”我没那份心思和他们开玩笑:“墨王是男是女?”我急切想知道的只有这个。
“你见过他的样子了?”落秦大惊,似乎不信。“恩。”我轻声应下,“可是,是他自己给我看的。他长成那样,怎么可能是男的?!”
“王是男子,为什么是这般模样,也是有原因的。既然王让你看了他的样貌,那我们也就不用担心你的安全了。至于那原因,相信王会自己告诉你的。”还是晚楚足够的冷静,只是脸上也没了笑容,神色莫辨,好像很是为难,隐有挣扎的意味。
我颇受打击地盯着桌上的茶盅。“在皇宫过得不好?”晚楚问道。“不是,只是觉得,一个男人竟然长得比我这个货真价实的女人还漂亮,嫉妒呢。”
虽然真的不想呆在宫里了,一颗小心肝,怎么扛得住每天不停的“惊喜”,可是也不想让他们担心、难做。
“呵呵,小尘,我就已经比你漂亮了。”落秦毫不留情地打击我。我白了他一眼。拍掉他伸向我小茶点的手:“哼,比我漂亮的人没得吃。”“”
“公主”他还没来的及把话说完,我已经接口道:“知道了,走吧。”近五日,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