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暴女丞相-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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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沧遗微红了脸,含糊道:“我从她那里偷偷弄来的”
“谁?”宝湘屈指轻敲着桌面,神情若有所思,因此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随口道:“可是从太子那里偷描的?”
“嗯。”李沧遗垂眸,掩去眼底光芒。“公公,这会是传说中的藏宝地图吗?”
“唔。难说。”宝湘又用手指在纸上描画了一遍,“这像是地图,又像是一种古怪的文字。传说中的宝藏地图,据说乃是最古老的族群血族遗留。他们的传承方式,乃是将地图用特殊的药液刺于传人的身体之上,只有在特定情形下,才会显示,常人很难得窥其奥。”
顿了顿,“甚至有传说,要找到宝藏的秘密,必须将那人的皮给剥下来就不知李君照哪里弄来的这副图?莫非,还真是扒了人家的皮?”
剥皮?李沧遗神色微动,想起那日眼中所见的一片大好春光,不禁抬起头来瞥了宝湘一眼。原云意的女子身份,他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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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 春心萌动,暗潮汹涌
宝湘很敏感,抬头捕捉到他的目光,“怎么?莫非杂家脸上开花了,殿下盯着瞧?”
李沧遗连忙低下头,小声道:“我只是、想起了右相姬允祯,觉得有些可惜”当初宝公公也曾想过笼络姬允祯,可惜她不吃那套。
“哼!”宝湘弹了弹指甲,不屑道:“那个虚伪的女人,有什么值得可惜的,给杂家擦鞋,杂家还嫌弃呢!倒是原云意,素来与奸佞为伍,倒与杂家臭味相投。可惜,就是冷冰冰的,不好靠近。不过,自从襄城回来,他倒是转了性子,不然杂家也算计不到他头上!”
“也是。沧遗受教了。”李沧遗谦虚地道了句,暗里却藏了别的心思。一番旁敲侧击,看来宝公公果然并不知晓原云意的女子身份。如此,也好。日后若有必要,还可以利用这点,与原云意周旋一二。
宝湘若有所思地睨了他一眼,卷起图纸,“这幅图,杂家先收着好好研究一下,若真是藏宝地图,就真是天助殿下。”
李沧遗微笑有礼道:“如此,有劳公公了。”正欲告辞,忽然一名小太监急匆匆地进入密室,“长孙殿下,主子,奴才得了消息,左相府刚才发生大火。”
“起火了?”李沧遗紧张地站了起来,迭声问:“火势如何?如今可都扑灭了,左相有没有受伤?”
宝湘翘着兰花指,似笑非笑地瞅着他:“殿下还真是尊师重道的好典范哪,竟如此紧张原大人!”
李沧遗俊脸微红,低头呐呐道:“我、我这不是怕她死了,影响公公的计划嘛。”
宝湘闻言但笑不语,转眸看着小太监,“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小太监小心翼翼回道:“奴才也不甚清楚,只知道左相府进了贼人,丢了东西,那贼人还放了把火,烧了几间屋子。火很快就被扑灭了,倒没听说造成太大损失。还有这个——”他从袖袋里摸出一个纸卷,恭敬地呈给宝湘,“这是刚才顺天府收到左相府送的什么寻人启事,说让明儿一早张贴在官府的公告处。”
宝湘将纸卷打开,李沧遗颇为急切地凑过去,只见上头写着“寻人启事”,再仔细看内容,却是要寻找左相府新纳的小妾,并附有画像。
“啊?左相大人什么时候纳妾?”李沧遗很是惊讶,尤其是得知原云意是女子却娶了亲,还有过孩子,已经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眼下竟还纳妾?
宝湘则呵呵一笑,口中直道:“有趣,有趣!这女子的失踪约莫与今夜的大火有关。也许,那贼人偷的不是东西,而是美人。只是原云意向来只好男风不近女色,这次怎么为了个看起来不怎么样的女人大动干戈?莫非这里头还有杂家不知道的故事?”
抬头,看见李沧遗定定看着画中女子发呆,心思一转,顿时笑眯眯道:“瞧殿下这样出神,呵呵,必是动了春心。是奴才疏忽了,明天就给殿下安排几个美人,也让殿下知道什么叫敦伦之好,鱼水之欢。”
“呃——啊?”李沧遗蓦然瞪大眼睛,吃惊地摇头:“不、不是。我只是觉得这女人看着有点眼熟我不是那个、我不要”
“呵呵,殿下不必害羞。男子到了这个时候,也该是知人事了。”宝湘叹了下,似无限惆怅,“当初听说太子开蒙,还是我父亲安排的美人”
宝湘口中的“太子”乃是李沧遗之父,被处死的先太子,提及先父,李沧遗亦不由黯然神伤。
宝湘沉默了一阵,复又笑起来,“罢了。都过去了,还提他做什么。对了,殿下既然害羞,不若奴才先给殿下准备些好东西,保管殿下看了,自己哭着求着向杂家要美人儿!”
李沧遗被他这么一打趣,伤感之情去了大半,赧然地低头,耳朵尖都红了。随着宝湘吩咐,不一会有小太监抬了一个尺余长的木箱子来,宝湘甩了下手帕,朝李沧遗眨了眨眼间:“长孙殿下看看吧!”
小太监打开箱子,李沧遗狐疑地弯下腰,拾起其中一本书,翻开一看,只见两个没穿衣裳的男女合抱在一起——轰地一下,浑身一热,脸红得似要滴血。怔愣了好一会,像被烫着般将书扔回箱子里,连忙退回位置上,将脑袋埋在胸前。
“呵呵,那可是杂家的珍藏。殿下何必视之如洪水猛兽!”宝湘饶有兴味地盯着羞臊不已的李沧遗,笑得花枝乱颤。
边笑边道:“人少,则慕父母;知好色,则慕少艾。此乃人之常情,殿下何必羞臊。想是不好意思在杂家面前看,也罢,杂家偷偷让人送给你过去,晚上你躲被窝里看吧!”
“这书留着给公公看吧!”李沧遗有些恼羞成怒,冲他丢下一句,逃也似地夺门而出。
宝湘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笑得乐不可支。好一会,停了笑,离座蹲在箱子跟前,随手捞起一本春宫画册翻了几页,再将箱子底的几尊欢喜佛拿出来把玩了一番,神色之间,悲喜莫辨,口中喃喃自语:“杂家、还用得着这些么”这些东西本是父亲给他准备开蒙之用的玩意,可惜,自父亲决意将他送入宫中当太监的那一日起,这些玩意儿就成了扎心窝子的东西。
他被送进宫的那年,才几岁?宝湘想了下,苦涩一笑。记忆似乎已经太久远了为了成全他对主子的忠诚,连亲生儿子都可以牺牲的人,他为何还要想着他念着他呢?
“呵呵,父亲,父亲”宝湘笑着将手中的欢喜佛往地上狠狠一摔,四溅的碎片,一如他当初被父亲践踏的心,再也不复完整。
“主子?”守在外头的小太监探进脑袋,被宝湘喝退:“滚!”
沉默半晌,宝湘深吸了口气,缓缓站起来,眼底的悲伤已经褪去,脸上又复昔日阴柔的笑颜。
过去已成云烟,他发誓,只有他操纵别人,谁也别想再操纵他!
*
翌日一早。官府发布公文的地方破天荒地贴了别的布告。一起寻人启事,顿时在各个州府掀起了轩然大波。
左相心爱的小妾失踪之事,顿时成为新闻,被人们添油加醋互相传告。
这样香艳的权贵秘闻比什么缉拿江洋大盗之类的公文布告更令百姓感兴趣。而那失踪的“小妾”更是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左相新纳的小妾,究竟是何方神圣,又去了哪里?
身为主角的百里烟此刻正在大发雷霆,将所有能摔的东西都摔了个稀巴烂,两个贴身伺候的侍女跪在角落,浑身是伤,血流如注,恐惧地瑟瑟发抖。
“啊——”百里烟将最后一件摆设给扫到地上,门忽而被人推开,百里嚣走进来,“小烟,怎么回事?”看了眼满屋子的狼藉,他有些不悦地皱眉。
百里烟回头,顿时一头向他扑去:“呜呜,哥哥,我的脸怎么办,我变成了丑八怪,你是不是也不喜欢我了?竟然凶我!”
“小烟。”百里嚣颇为无奈地叹了声,轻轻拍打她的背部,软声安慰道:“别哭了,你的脸大夫已经看过,只要用宫中的百花玉液露按时涂抹,很快那伤口就可以痊愈,且完全不会留下疤痕。”
“呜呜,我不要。那些都是庸医!”百里烟不依不饶,粉拳不断捶打着他,“你快将无暇公子请来,他才是真正的神医!”
“不行。此人居心叵测,皇兄眼下乃是秘密出行,怎可暴露行踪?”百里嚣想也不想地拒绝,眼底掠过一丝寒光。那年小雅无意中救了个少年,那少年正是玉微暇。玉微暇也不知怎地,四处派人找寻小雅。若非他暗中阻挠,他早就找上了小雅。
阴错阳差,因为姬允祯喜欢醉流颜,偷偷拿了配方,抹了那香,导致玉微暇错认。他于是吩咐姬允祯将错就错可惜,到头来,反被玉微暇摆了一道,姬允祯身亡,而他的布局前功尽弃。这样的危险人物,又怎么可能请他来给小烟治伤。
“不要,我就要玉微暇!”百里烟拧着性子,狠狠道,“你不将他请来,我就死给你看!”
说着,竟一头往墙上撞去,百里嚣伸手扯住她,正头疼怎么劝解,忽而听到手下来报:“主子,大事不好。”那护卫快步上前,“快看这个,今早从官府布告那里揭下来的。”
百里嚣接了告示,展开一看,顿时脸色大变:“原云意好大胆,竟敢将小烟的画像公诸于众。还敢口口声声污蔑小烟是他的妾侍!实在欺人太甚!”
百里烟听得此言,连忙将告示夺过来,低头快速看了一遍,已是脸色发白,嘴唇颤声道:“怎么办?上面竟有我的画像!”
“哥哥!”她无助地看向百里嚣,“若是被人知道上面的人是我,我的名声可就全完了!哥哥!”堂堂一国公主,为人做妾,且那人还是臭名远扬的奸臣贼子。一旦消息传出,不但是她,就是百里哥哥也会沦为天下笑柄。
百里嚣耐着性子宽慰她,“别担心。哥哥绝不会让他的奸计得逞。”原云意此举,无非就是想破坏小烟的名声。小烟身为大燕的公主,平日居住深宫,见过她容貌的人仅限于大燕权贵。如今最重要的是,不能让画像继续流传。
“来人,速速派人将所有的告示揭下来。”
“是。”
“呜呜,哥哥。你一定要替烟儿报仇!”百里烟见百里嚣泰然自若的样子,慌乱的心神不由定了定,抱住他的手臂,仰起小脸,可怜兮兮恳求道:“哥哥把那可恶的原云意抓来给烟儿好不好?”
百里嚣低头看她,何曾不明白她那点子心思。无非想将原云意折磨得生不如死,以泄心头之恨罢了。对于这个妹妹近乎扭曲的性子,还有背地做的那些阴毒之事,他并非毫无所觉,只是,当初为了弥补心底的歉疚,习惯了纵容。如今想要改变她,已然不可能。
心中暗自叹息,对于不依不饶的百里烟感到几分无奈,“原云意自身武功高强,此刻我们又身在他的地盘,要抓他谈何容易?”
“我不管。他竟敢污蔑本公主是他的妾侍,简直罪大恶极,本公主若不惩戒,岂能消我心头之恨!”百里烟神色狰狞,咬牙恨声道,心头已经想了数百种折磨人的法子,恨不得原云意就在眼前,狠狠折磨一番。
“你先治好脸上的伤吧。”百里嚣着实有些心烦,当即撂下一句,“你们好好伺候公主。”不顾百里烟的无理取闹,拂袖而去。
他的心情着实沉重。好兄弟生死未卜,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