渌水依荷起微澜-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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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才让麦冬以此为借口出府办差,引得旁人的注意,便可趁此之机,让好奇这桩的众仆役们纷纷来探。”
“先前咱们怎么就不曾想到,这等借力的好法子!何况如今我们二房一众人等,也都被摆在明面上,想要有所动作也需防那暗中窥探究竟的耳目。如此一来,倒是替咱们省事了,有哪许多存心打探之人在旁搅乱旁人的视线,蔺管事才好脱身而出,顺利将那人的财力依仗查实出来。”
于是第二日起,自卢府二门上起,到看守大门的老苍头都已是获悉此事。二房那两位主子怕是还有不妥,熬药也是在主事太太的特许下,搬至了正院的西厢内。
“我还听着更怪异的哪!你们可晓得为何那二等丫鬟,每日便往府外去?听说,不但是给两位主子采买药材,还将前一日煎药剩下的药渣,送了去与那大夫验看一番?”
“啥?验看药渣莫不是二房那两位的病情还有反复不成?”
那知,这急忙接了一句的小厮,才刚脱口而出,另一边凑上前来的他家老娘,已是很铁不成钢的照着他手臂上拍了上去:“你个没眼力劲,这哪里是有反复,只怕那药渣里有蹊跷才是真!”
有了这般的议论纷纷,时间一长自是再瞒不过,正院内的那几位主子们耳目去。主事太太虽是早在起初之时,就曾听得次子的请托之言,说是只为尽快赶在入冬之前再恢复几分。但此刻俨然也有些不安了起来:“难道真如下人们议论的那般,府内的采办之人动了那不可告人的歪心思?”
听得这旁太太的喃喃低语,一旁的鲁妈妈不免,亦是神情难堪的低头反复思量了片刻后,才低声应道一句:“怎么能够,想必也是下人们无事胡沁的罢了。”
好歹这负责采办府里一应日常用度的管事之人,正是她鲁妈妈的大儿,若是此刻不帮着圆上两句,却是万万不能。听得她那般神色尴尬急着一提,这旁太太王氏,也不由的瞥了一眼,才摆手道:“这府里再有旁人信不得,对鲁妈妈我自是一百个放心。”
无需多言,仅此一句,再看那旁的妈妈已是长出一口气,满脸欣慰道:“老奴自当为太太您分心才是,只不过那负责采办的管事,到底是。”
一见鲁妈妈再度开言,这旁的太太更是出声打断下来:“临渊本就言明是为了便利大夫换药方子,才如此费尽心思,让丫鬟每日往返去到药铺问讯的,与采买不利并无关联。”
显然这太太的一番安慰之言,并没起多大用处。自觉心有愧疚的鲁妈妈当晚才一到家,便寻了大儿是一通责问。那西厢两主子的汤药究竟是出了何等的纰漏,为何另寻了丫鬟,每日送还药渣验看再三?
本就不是隐秘之事,何况二房两位又是刻意为之,自然是闹得众人皆知,才能尽快见效。只是,他一个负责采办府内日常所有物品的管事,又怎么会将其小事摆在心上。
此时,被鲁妈妈一通劈头盖脸的发问连连,方才慢慢回忆起当初这单小事来。近些日子来,先是忙完了仲秋节庆要事;又在为接下来的年节各项奔忙不停;再加之老爷来年级有可能还要回京复职,他更是几乎都没在府内呆。
对于此番因那小事引发的议论纷纷,自是不曾获悉分毫。其中自然有他手下之人刻意隐瞒之实,当然更为要紧的手头大事,都不曾处理完毕,谁又会太多留意其余诸事?
由儿子口中未曾得知任何不妥,也愈发令身为太太左右臂膀的鲁妈妈,分外的不安起来。这究竟是什么情形,往日里不说一旦府内有任何的风吹草动,她鲁妈妈便会一一获悉,而今却到了如此地步!
不但被太太问起之前,自己是一无所获,而且儿子那头看来也是有人刻意瞒得严实。有此这番作想后,更是倍感不安,犹如芒刺在背不得不使其警惕万分!
“与其在家枯坐,胡乱猜测,到不如索性寻了西厢的两位主子好生问上一回,才是正经。”倒是身旁冯掌柜一语惊醒梦中人,直击要害提醒一句。
看着她忙不迭起身怔怔望向自己,冯掌柜却是微微一笑,再度提醒道:“瞧你这一整日都是魂不守舍的,不晓得实情的,还只当是府里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原来不过是下人们的私下议论,且不说解铃还须系铃人,问过才能更为稳妥的辨明是非曲直,更何况二房那两位也都是明白人,哪会对你心存芥蒂?”
就在这旁老夫妻俩,商量起此桩的解决之法时,另一旁,他们口中西厢内的两位主子,也在前一刻听得了,方才悄无声息转回府来的蔺管事带来的最新消息。
“正如主子们所料那般,奴婢的爷爷已是打探清楚了,位于城东集市旁,那条巷子口往里第三家铺面便是。”
☆、第四十五章再添助力
由袖口内取出一小块样品来:“二奶奶瞧,店中经营的就是以这上好的细棉布为主,还另配了几种粗、细麻布在旁。想必也已是有些年头了,看那样子生意并不差,只守了半个时辰,就瞧他们连着做成了三、四单的买卖。虽都是些零星的散客,但稍稍留意一下,发现好似都是附近一片的街坊熟人。”
这旁的两位皆是边听边点头:“看来之前所料不曾有错,那后院的丁姨娘的确是个谨慎行事的。城东那片虽不似城南这头,聚集了过半的富裕人家,但比起西边那一片而言,却是热闹的多。又是开设在集市一侧,既能借些人气,又明显比集市上最是常见的农家粗纺,高出一头。”
“历来生意好坏,就与那定位合理与否密不可分。想来避在街坊巷内也是为了太过瞩目,叫人看出纰漏。蔺管事可说了那铺面中的掌柜,可是在我们府里领了差事的那人,还是另有旁人参与在内?”
听得座上二爷接着二奶奶之言,又启口追问一句来,对面端立一旁的蔺兰,忙是重重颔首应道:“铺面上确实另有一个中年妇人,领着两个小伙计看顾着。但她一见丁家那个兄长步进店内后,忙不迭就笑脸迎了上前,仅凭这桩已能看出,这铺面究竟是谁说了算,才对!”
到底是在后院历练多年的,比起前次那两个才刚准备出手,却反倒中了埋伏,自己先倒下的那两个来,不知高出多少。只不过,她这姨娘的身份,今生注定是无法改变的。若是真如西厢这夫妻俩所想的那般,其当年入府时的卖身契,还在主事太太手里攥着,恐怕那家再倍加小心掩饰良多的铺面,也是终将不保的!
毕竟她本就是奴婢身份,那何来私产一说,连其自身都是卢府主家的资财而已,更别提另在府外置了产业,又是何等荒谬之言!
但碍于身份的不便,却由不能随意问起。怕就此一提便成了打草惊蛇之举,只是其一;也会因此与两人历来主张的低调行事,别道而驰,更是得不偿失。
不说,如今夫妻俩在府外的种种谋划,尚是雏形略显。而且本就打算在年底之前,稍加调整行程路线后,再与那四合的梁掌柜跑上一趟异地贸易之事,更是须得加倍谨慎方能稳妥。
基于此间诸般,哪有自寻麻烦之理。至于是否让后院那人,就此断了银两的供给;还是暂且不动声色,耐心等待适当之机,再行点破与主事太太面前,两人尚未有定论。只是今日听得蔺管事近些日子来的探听所得,不免是另有安排了。
待丫鬟告退往屋外后,卢二爷亦是起身来到书案旁,寻出那已是逐渐让两人绘制、注解愈发清晰的府城地图来。铺展在这旁的桌面之上:“若是手头另一笔银两,在那人名下的铺面旁,开办上一家杂货铺来,倒是一举两得之事!”
“的确有些道理。东城那片本就是住户密集之地,旁的无需过于担心,可这面貌陌生一项,已是无异于不打自招了。但看左右,皆是财力一般的普通人家,莫说进出哪户院子了,就是时常在街巷出没的身影,也定是熟悉的很。偶尔为之,倒还罢了,但时日一久定然是破绽百出!”
听得妻子一番思虑,这旁二爷不由也是微微皱眉:“要不怎么都铆了足劲,一门心思攒银子,可不就是为了方便行事。亏得咱们在四合那段时日里,收获颇丰,若是放在刚来那会儿,恐怕也只能坐以待毙,无计可施咯!”
“租下铺面倒是不难,只是还需办货充实门面,雇佣掌柜与伙计们打理一切。外行不懂其中门道,可那家也好歹做了多年生意,不用多时便能瞧出不妥来,反倒坏了事。”
低头思量片刻后,只见二奶奶满眼含笑着,伸手在地图上比划了起来:“别看城东并非富足大户聚集所在,但此间的规划还是相当齐整的。皆是一色的四合小院,排布成行,与那铺面相对的不正是旁人家的院门吗?”
“倒是可行,比起那相邻的铺面而言,对面相望的院子反倒更为便于观察仔细。只需闭实门扇,谁人又能得知那院内的情形!只是不晓得能否租到一家合适的来?”
“有钱能使鬼推磨,只需多备银两,必能寻到一家。何况也不需多少时日,只等年节过完也就足够,查询到铺子内的各项实情了。想必待到开春时节,她母子几个便会随了老爷上京的。只怕那会儿已全都交付了她娘家兄长看顾,反倒不必再多费心思了。”
“是啊,正如这段日子的明察暗访所知,那丁姨娘家的兄长倒不是张扬之辈。一惯与那丁姨娘是如出一辙,谨慎的很,在仆役们的口中俨然就是个不爱言语的温和性子,比起旁的外府管事来,都强上不少,口碑也是数一数二的。”
说着,自己也不免轻笑摇头道:“只是府里谁都不曾料到,这么个万事稳妥的外府管事,却有大半的时间都是在为姨娘的私产忙碌异常!而绝非他们想的那般,只是个脾气格外温和,事事亲力亲为的重责之人,竟然不是其原本的面貌罢了。”
一旁的二奶奶,难免也随之附和一句:“下人们倒还好说,若是让主事太太获悉此等之事后,想必府内又该一阵闹腾咯!我们与其作壁上观,倒不如在揭开真相前,先行想妥了法子暂且避出去一段,才是正理!”
转而又是轻笑一声:“倒是不担心殃及池鱼,只怕一查之下必会叫那有心之人猜疑不断。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若是逼的那人狗急了跳墙,伤及无辜反倒不美了。”
不断演绎了几乎所有的可能性后,便定下了随后的日子里,该如何见机行事,方能置身事外,不受过多的牵连。
而另一边由老余头家大儿的再次,排上行程的转手贸易,也正在两人的缜密估算后的第四日,悄悄地传到了正在马厩忙碌的老余头手上,再由其带往了自己家中。
“你自个也能瞧得明白?还是甭白费蜡了,好生收妥了交给梁掌柜手上,才是要紧!如今得了主子这份信任,已是不易,如今在这府城里,更得小心了再小心。”
这旁自家爹爹的苦口婆心,才刚念叨完,就听得那头余平秋已然是断断续续,轻声念出了几字来。
“啥我说大郎,你还真能瞧得明白呀?不能够啊,平日里也没见你跟爹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大吃一惊的老余头,赶忙放下手中的酒壶,正目不转睛的瞪大双眼,直愣愣的看向那旁的儿子。
被自家爹爹这般定睛望向过来,那旁的余大郎也颇为不好意思的胡乱挠了挠头,憨笑两声道:“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