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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6部分

夜明-第3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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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朝廷真正的控制湖南;就是我把郑森在南京斩杀了;郑芝龙也不敢表露半个不字不知许义阳在长沙府进展如何?”翟哲合上账本;思绪飘到湖广;才想起来高慧君今日到达南京。
    一缕笑意自然浮上面孔;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他又有一个孩子总是最欢乐的事情。
    他拉开椅子;紧赶着脚步推门而出。
    长沙府。
    许义阳靠在院子里的大榕树底下;李秋月在一侧弹着小曲子。
    “好吧”许义阳止住乐声;今日他有些心不在焉;说:“明日我要出门;那两个人必然会来找你;你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李秋月收起乐器。
    “你去见一面管平”
    李秋月吞吞吐吐;说:“他们只怕不会让我见”
    “怕什么;现在是他们求你;不是你求他们”
    许义阳从躺椅上爬起来。今日清晨;有人给他传信;堵胤锡后日就要回长沙了。
    一连三天;他没有去见袁长才。但他没有放过这位长沙知府;每天一次派亲兵到知府衙门催促。
    第二天;许义阳前往长沙总兵府与刘承胤谈论整整一天;一直到傍晚时分才回到宅子中。
    宁乡县张鼎等人在矿场招募私兵;又有官府内线;如果不把那些人诱到长沙;他没有一击得手的机会。如果他估计的没错;在堵胤锡回到长沙前;袁长才等人一定会拿出一个对策;等候堵胤锡核准。那么张鼎等人这几天一定在长
    回到屋中;李秋月正在发呆。她才从秋月楼返回来。
    “见到那几个人了吗?”
    李秋月被他惊吓道;拍着胸脯缓了个神;说:“见到了;一个四个人”
    “见到管平了吗?”
    李秋月摇头;道:“没有;他们不同意”
    许义阳心中有了数。他并不是完全相信李秋月;让她去见管平正是在试探她。如果李秋月把他的话都告诉了袁长才;袁长才多半会安排管平与李秋月见一面;以安他的心。
    “你说的是四个人?”
    “张员外;袁大人;还有两个人;其中一个称呼张员外为叔叔;还有一个不怎么说话。”
    “那就是张鼎了”许义阳大喜。那和锦衣卫密探所报就对上了。
    他从衣袖中拿出几份请柬出来;道:“你帮我写几张帖子;明日午时;我要在这几位到望江楼一聚”
    李秋月问:“哪几位?”
    “刘承胤、袁长才和张心政”
    望江楼是长沙最有名的酒肆;一向是接待达官贵人、风流名士的地方;也是张家的产业。在别人家里请别人吃饭;许义阳这个钦差也真会选地方。但张心政不是朝廷命官;他只有在张家的地方请刘袁二人;才能好把张心政附带上。而且让李秋月写请帖;也在暗示感谢张心政赠女之意。
    夜晚;许义阳依旧是倒下便睡。女人的感觉敏锐;虽然一切如常;但李秋月隐约感觉会有不寻常的事情要发生。
    次日巳时;许义阳携美人领张大武等二十个兵士往望江楼赴宴。
    张心政早在那里等候;不久刘承胤到达。最后才是袁长才;一进门;连连告罪。
    张心政安排的颇为妥当;除了李秋月陪伴许义阳;袁长才和刘承胤也各有歌姬陪伴。
    先上酒食;再献歌舞。
    袁长才和张心政已经听李秋月说过;这个钦差大人虽然没有被美色迷惑忘记差事;但呆在公馆中一筹莫展;所以两人原本还有一分的戒心现在一点也不剩了。
    席间欢声笑语;因许义阳今日喝酒浅尝辄止;众人的酒喝的不多。
    午时已过;酒过三巡;许义阳摆手命歌女退下;道:“我来长沙府;得诸位热情招待;心里感激的很。今日诸位兴致不错;本不该说煞风景的事;但我这趟差事还需诸位帮忙;否则回南京无法向晋王交代。”他直接说晋王;不说朝廷;以示坦诚。
    袁长才道:“抗税一事;已有结果;只等堵大人回来核审后;给钦差大人一个答复”
    “我怎么听说此事与张老有些牵连”许义阳突说一言;把张心政吓了一跳;“我听说宁乡县那两家矿场都是张老的族侄开的;张老也有股份”
    “胡说八道”张心政把身边的女子推开。
    许义阳道:“张老是长沙士林元老;做出这样的事情;只怕不太合适”
    张心政于笑;道:“许大人说笑了也不知是谁在背后诬陷我”
    许义阳道:“谁也没有诬陷你;张家在长沙可是一霸;张家二公子巧取豪夺;张家三公子欺男霸女;本使近日收到状子可不少”
    袁长才暗自吃惊;刘承胤只在喝酒。
    张心政明白了;今日这顿酒;只怕不是那么好喝的。他伸手把酒杯推到地上;酒水伴随白瓷碎片乱飞;“许大人;莫要血口喷人”
    许义阳道:“本使虽然为抗税案而来;但若有别的冤情;也不能不闻不顾
    张心政大怒;道:“你要把我怎么样?”他站起身来;就要拂袖而去;门外走进来四个人;均是腰跨短刀。为首的张三武在三兄弟中身材最小;长得像一只于猴子;只有一双眼睛精光四射。
    刘承胤抬起头来;眼神逼向许义阳。
    许义阳道:“本使奉朝廷到长沙办案;既然袁大人一直有难处;本使只能亲自动手袁大人和刘总兵稍安勿躁;稍等片刻人证物证送到;我且让两位看个明白。”
    袁长才大惊;道:“许大人是不是弄错了;案犯已经被抓捕;正关押在大牢中;与张大人没有关系”
    许义阳道:“有没有关系;等一会就知道了”
    刘承胤收回目光;靠在椅子上;不再说话。他虽然不乐;但这场戏与他没有关系。
    张心政沉下心;也不慌乱;坐回原地;道:“许大人;你胆子不小;莫要忘了这里是长沙。”撕破脸了;说话不用再客气。
    许义阳道:“长沙怎么了;难道不是王土吗?”
    几个陪酒的歌姬被吓得花容失色;各自退到一边。
    张心政突然想到一事;惶急站起来指着许义阳道:“你一个乳臭未于的毛孩;以为拿着圣旨到长沙便可以为所欲为吗?刘总兵难道只在那里看吗?袁大人”
    许义阳道:“此是政事;若是有人要谋反;刘总兵当然不会放过”
    正在此事;外面慌乱冲进来一个人;看见张心政立刻扑过来哭诉道:“老爷不好了;一伙兵丁把府上包围了;把宁乡的二爷和两位公子全抓起来了”
    张心政手指颤抖;指着许义阳;骂道:“你怎敢如此大胆”
    袁长才和刘承胤同时站起来;满脸惊色;看着许义阳。
    “你;你”袁长才说不出话来。
    许义阳安稳坐在那里不动。
    说话的功夫;张二武风风火火闯进来;身上有血迹。他拱手向许义阳禀告:“启禀大人;宁乡二张;只抓了一个;逃走了一个;有几个蛮人拒捕;已被当场斩杀”
    “怎么回事”许义阳大怒;骂道:“怎么还让逃走了一个”
    张二武道:“那厮甚是奸猾;藏在后花园翻墙走了”
    这一连串的消息如晴空霹雳敲在张心政的头顶;他指着许义阳骂道:“黄口小儿;你怎敢如此?”
    许义阳不睬他;转首向刘承胤;道:“有钦犯逃走;本使要派人去抓捕;请刘总兵派兵协助”
    刘承胤还没说话。
    许义阳又道:“他在宁乡跑掉和尚跑不掉庙”
    刘承胤犹豫;问:“当真证据确凿?”
    “堵大人就要回长沙;若有罪责我一人承担;刘总兵若不派人;我自行让兵马去抓捕”
    刘承胤偷眼看袁长才;见他缩在旁边不说话;答应道:“好;我派上一队兵马前去引路。”
    形势变化的不是一般的快。
    “你们;你们”张心政指着周围两人;跌足不已。
    所谓的强大;原来是这般脆弱。

第547章 矿税之深
    五百人不多;但已经足够于许多事情。
    因为堵胤锡快要回来了;许义阳才敢动手;有堵胤锡兜底;长沙府不会出乱子。他要在堵胤锡回到长沙府之前把这件案子办成铁案;因为堵胤锡的姿态表明他不可能在抗税案上站在朝廷一边。
    也正是因为堵胤锡快要回来了;袁长才没有坚决站出来走到许义阳的对立面。这个时候明哲保身绝不会犯错的决策。
    刘承胤不像想插手此事;点了一千老弱残兵紧随张大武等四百五十人士卒;向宁乡县进发。
    许义阳把所有的兵马都排出去了;身边只留下五十名侍卫。
    张心政等人被抓捕后;袁长才索性当上甩手掌柜;把长沙府衙完全交给许义阳。张心政一家有五口人被架上枷锁;锁入大牢。许义阳到命人把管平从牢中提出啦。
    这是一个消瘦的中年人;在监狱中磨炼了三年;须发皆乱;但站在那里;仍然保留一份卓尔不群的气质。
    许义阳招手;命张二武把李秋月带出来。
    “管郎”李秋月一下扑上去。
    “月娘”管平伸出枯瘦如鸟爪的手抚摸在李秋月的秋丝上。
    许义阳重重的咳嗽一声;李秋月才稍稍矜持退后一步。
    管平原本浑浊的眼神闪过一丝光彩;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秋月站到一边;说:“这是朝廷来的钦差许大人;可救你出来”
    许义阳摆手;张二武上前示意李秋月离开。男人谈事情的时候;不该有女人在场。
    “管平;你是长沙府的人?”
    “是”管平用狐疑的目光看着许义阳;他不是李秋月那样单纯的女子。在大明;每一个能把生意做得很大的人都不是泛泛之辈。成为一个富商;其实比考中举人更难。
    许义阳问:“张心政犯下的罪行;你清楚吗?”
    管平皱眉;在揣测许义阳的意思。许义阳太直接了;商人很少会这么直接
    许义阳用冰冷的声音说:“我现在要张心政死;至少也要他倾家荡产;身败名裂”根据晋王的意思;他不怕在长沙把事情弄大。大明各地的士林都在对晋王议论纷纷;晋王想杀一只鸡给猴子看看。
    管平曾是长沙府的富商;他虽然已经入狱三年;但他熟知这里关系和秘闻;很有可能还有些不少亲信和朋友在长沙府。在大明;有几个乡绅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无非就是朝廷会不会坚决查下去;官府会不会坚决庇护。
    “是不是我能找到张心政的罪证;大人便可以放我出去?”
    许义阳从身后拿出一套崭新的青色的长袍出来;说:“我现在就可以放你出去;但是我确实需要张心政罪证”
    管平眼神激动;道:“被张家欺压的人又无数;只是那些人害怕张家的淫威;不敢站出来告发”
    “何腾蛟因谋反被斩首;张心政已经被我押入大牢”许义阳拿出一个包袱;道:“这里一百两银子;你现在就可以离开;我要你尽可能找人来告发张心政。罪证越大越好;只有张家败了;你才能在长沙府立足。”
    “好”管平一点便透;跪在地上说:“我管平虽然被关了三年;在长沙这点本事还是有的;只要许大人管住衙役大人不要随意施刑;掀出张家罪行的一角;也足够让他死上几回”
    许义阳摆手。
    管平提着包裹和衣服走出府衙。他很想再见李秋月一眼;把事情问明白;但那个年轻的钦差大人不给他机会。
    许义阳太年轻了。如果不是他见到李秋月;如果不是他堂而皇之走出府衙大门没有人来拦他;他很难相信自己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中。
    堵胤锡就要回来了;袁长才躲在家中不出来;任由许义阳折腾。
    一个衙役捕头慌慌张张来到袁府;见到袁长才后;跪地禀告:“老爷;不好了;有人正在策划冲击府衙;想把张老救出来”他是袁长才的亲信;
    袁长才问:“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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