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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3部分

清山变-第353部分

小说: 清山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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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以匡正民心,不杀不足以使旁的兵士敬服军法的吗?”

皇帝心中一动,有些事是他不知道的,此刻听赛尚阿说起来,方知在这三百余人中大有可悯之数,不过心中这样想,嘴上却万万不肯承认,反倒瞪起了眼睛:“赛尚阿,你是三朝老臣,就是这样和朕躬说话的吗?”

“……奴才糊涂,奴才糊涂,奴才万万不敢咆哮圣君之前的。”

“都下去学学什么叫礼法,再到朕跟前来饶舌”

本来好端端的庆功会,为皇帝突然而至的怒火闹得人人不欢,赛尚阿几个碰了个头,躬身退了出去。

皇帝双足落地,登上靴子,“老六?陪朕走几步。”

“是。”

君臣两个也不多带随从,举步出了养心殿,天色阴沉,怕是要下雪了,“老六,你昨天说,接获从香港发来的电报,说英国人的特使已经从伦敦出发了?”

“是。这一次来的特使名叫威廉。尤尔特。格莱斯顿,是一个议员。在英夷轻犯海疆之前,该议员在议会慷慨陈词,直指首相之非……。”

“哦?”

“是。据经由英夷政府委派,与总署衙门多方交好,并担任此番调停的美国公使哈利。赫尔曼所言,该议员在英夷国内是少有的温和派,主张交好天朝,于妄动刀兵之念,从来都是反对的。”奕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口中解说:“臣弟想,是不是可以通过英国来使,与之重新展开友好合作?”

皇帝脚下不停,口中说道,“这是下一步的事情,暂时还谈论不到。”

“是。”

“老六,以你所知,朕此番优待联军战俘,列夷可有什么反响?”

“是。哈利公使曾经和臣弟说,天朝于来犯之敌成俘之后,多方优待,不但是我皇上圣明仁厚,更且可见,天朝……”

“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难听的话?”

奕红着脸庞一笑,说:“哈利说,这是天朝步出蛮荒,走入文明之国之兆”

皇帝扬声大笑起来好半天的时候,方才止住笑声:“老六,这一次英人前来,朕想,第一是两国休战达成协议,第二,便是会商交换战俘的条件。后面一件事,朕会给你临机决断之权,前面一件事,除了鸦片进口要从今以后例行禁止以外……”

奕躬身听着,却听不见他继续下去,抬头看看,皇帝正若有所思的考虑着什么:“皇上?”

“哦。朕走神了。”皇帝笑一笑:“此事啊,等过几天你和总署衙门及军机处的人一起递牌子进来,朕好好和你们解说一番。”

奕不知道皇帝为什么将这个话题止住,也不敢多问,躬身答应一声:“是。”

皇帝继续举步向前,“老六,在你看来,浦字营中剩余兵士,可有宽免之道吗?”

第44节余波未静(2)

第44节余波未静(2)

一听这话,奕便已经明白,皇帝心中有了悔意,认真的考虑片刻,奕说道:“臣弟有句话请皇上斟酌,如若委实舍不得,皇上不妨可以兵士担点责任,这样不伤大局,兵士的命也就保住了。”

皇帝一愣,回身望着奕,始终没有说话,奕给他灼灼的目光盯得后背发紧,桩子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这倒是可行之计。新军整训数年来,朕虽多次与曾国藩有批示,终究是雾里看花,隔了一层。”皇帝站了一会儿,继续举步前行,口中说道:“若说训诫不力,朕也着实是要担一点责任的。”

奕想了想,皇帝若肯于下旨担责,便如同罪己一般此刻自然不必提,兵士的性命可保无虞,但日后应景儿起来,便是极大的麻烦。一时间心中有些失悔,不该贸然进言的。

兄弟两个在内中走了几步,皇帝回身一笑:“老六,你的那个大妞啊,着实是可爱这数日以来,全仗着她在朕身边不时笑语欢声,方能一解兵事政事繁仍之苦哩。”

奕笑了,“臣女不过小有聪明,自当年经皇上圣心调教一番之后,略脱童稚。此番门g招入宫,种种乱言乱动之处,皇上不但不以为非,反温语相加。臣弟惶恐无地。”

皇帝微觉得遗憾的摇摇头,“可惜啊,大妞是个女儿,若是个男孩子……”他笑着说:“朕一定会更加认真调教,为我天朝再添一贤王到时候,老六,便是你,怕也要给比下去喽”

这样的话奕实在不知如何作答,支吾着说道:“经由皇上调教,这个……未来的成就,自然不一般的很。”

皇帝再一次大笑起来,“罢了。今天暂时就谈到这里,你跪安吧——明天,你和总署衙门的人递牌子进来。朕还有话要说。”

打发走了恭亲王,皇帝脚下不停,带着惊羽和六福几个,到了皇后所居的钟粹宫,得到通传的皇后先一步迎了出来,在门口接驾:“臣妾参见皇上。”

帝后有二十余日不见了,自两国战争凯衅以来,百凡大事均须皇帝一言而决,心中又时时挂念前方军情,连晚上休息、睡觉都很不安稳,一来没有那份心思,二来也不愿意为夜来军报惊扰到后宫后妃,第三便是冬至祭天大祀,皇帝天父地母,夏至、冬至两次的圜丘大典,极为隆重,需要斋戒数日,不享乐,不招寝,故而也轻易不肯翻牌子侍寝了。

前方大胜的消息传回京中,皇后等自然也知道了,带领宫中姐妹朝服相贺,夫妻众人方才见过一面。难得今天政务空闲,皇帝到了宫中。

“大冷的天,怎么不在屋中?不是和你说过了吗?不要到院子里来了?”

“臣妾愧门g皇上关爱,只是,礼法不可废。臣妾统领后宫,更当为姐妹们做出表率才是的。”

“算了,这样的事情,朕说不过你。走吧,我们进去说话。”

进到钟粹宫中,寒冷的空气被阻隔在外,屋中一片暖洋洋的,皇后帮着他脱下靴子,又命柳青青取来一床英国人进奉来的玫瑰花瓣图案的毯子围住双脚,皇后在炕沿上坐下来,陪丈夫说话。

“臣妾听连英说,皇上为庆功而举的大筵已经散了,大约等一会儿就回到臣妾的宫中来了。”钮钴禄氏笑了一下,“臣妾命人准备,不想……”

“你是说,朕来晚了吗?”和皇后在一起,皇帝心中一片平安喜乐,也略脱了痕迹:“让你久等,倒是朕的不是了。”

“臣妾不敢。臣妾岂敢因一己之私,而耽误皇上料理国事?”

“哈秋”皇帝突然打了个喷嚏,“皇上,敢莫是受了凉了吗?”皇后立刻吩咐,“李莲英,去传……”

“不用”皇帝唤住了门口的李莲英,“不过是小小受凉,没的惊动太广。”

皇帝有旨,皇后自然不能多说,再一次落座问道,“皇上,可是有什么烦劳圣心之事吗?”

“是啊。”皇帝说道,“其实也说不上是烦劳了,只不过,新军军营中出了点事。”

清朝有祖制,后宫不得干政,皇后听他说起正经事,连话也不敢多说了,只是静静地听着,等到他把事情说完,方呆呆的问了一句:“那,皇上,这三百余兵士,就都要杀了吗?”

“朕也觉得为难,自皇考弃天下而去到今天,将近十年中,各省报上来,由朕亲自勾决的人犯,每年也不过200余人,如今一天之内就要杀掉……哎”皇帝叹口气,语气中满是不胜忧愁,“其中又有很多,是确有可悯的。让朕好为难啊”

“那,若是皇上分别对待呢?”

“做不来的。若是分别对待的话,只怕这三百余人中,每个都有可恕之情,你想想,到时候,朕是杀还是留?”

“这?”这本来就是皇后不懂也不敢多问的,一时语塞了。

“不提这些,六福,到御膳房去看看,可有什么新进来好东西没有?”皇帝一面脱下枣儿红缎面的白狐皮袍,一面吩咐。

“奴才已经去看过了,有关外进的银鱼、野鸡;甘肃进的黄羊;安徽进的冬笋;浙江进的醉蟹;奴才让他们预备了一个头号的火锅。”

“好”皇帝望着彤云密布的窗外,“‘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你通知膳房,今天晚上朕就在皇后房中侍膳。”

“是”六福承旨,“今儿晚膳,皇后在钟粹宫伺候。”

“去传吧,让他们手脚麻利点儿,朕有点饿了。”

皇后笑了,看宫女站得远远地,便轻声说道:“说得那么可怜这两天吃斋,怕真的是饿着了?”

皇帝也笑,“可不是今儿得好好补一补。”

于是六福下去通传,皇后在炕沿上陪皇帝说着话,另外一边,变通平常传膳的那套例行规矩,屋内留下两名宫女,廊上只是六福和李莲英伺候,皇后陪侍着皇帝,浅斟低酌,笑声不断地用了一顿十分称心如意的晚膳。

皇帝仍旧是不喝酒,一边浅浅的啜着**,一边任由皇后为自己布菜:“你也坐下来,和朕一起吃嘛,这样的事情,由惊羽和青青来做就是了。”

殿中伺候的,正是皇帝从江宁带回来的柳青青和赵惊羽,一个在皇后身边担任宫女,连带着学一些规矩,另外一个由皇帝亲自调教,数月下来,大见其功之外,更是迥异其趣:柳青青谨言慎行,恭敬有礼;而赵惊羽却活泼可爱,言笑无忌。

每日里呆在皇帝身边,政事之余,皇帝会故意寻一些话题,和她斗斗嘴,开开心,说说笑笑间,更是让惊羽姑娘的一颗芳心,全数系到了年轻的天子身上。

这在宫中不是秘密,连六福、杨三儿几个皇帝身边的近侍对惊羽也是恭敬有加,就是知道,用不到多久,这个和自己一样做宫婢的女子,就会飞上枝头变凤凰了。这样的冷灶,此时不烧,更待何时?

但奇怪的是,皇帝虽多有调笑,却从不过礼,似乎只是把她当成一个玲珑可爱的小娃娃来看待,始终未有宠幸之事。在六福几个看来,分外觉得奇怪。

谈笑晏晏之间,帝后用过了晚膳,残席撤下,两个人坐在软榻上说话,“皇上若是真的喜欢,就把青青和惊羽收了吧?左右两个姑娘也是从江宁给您带回来的,总不能就这样放在宫中吧?”

“此事再说吧。这个赵惊羽啊,朕很喜欢和她说话。你知道吗?她从来不会为了朕是皇上,就顺着来说,经常和朕顶嘴呢”

皇后依偎在丈夫怀里,微有些不悦的一皱眉,“怎么还有这样不懂规矩的?”

“你别责怪她,是朕特准她这样说话的。成天听那些大臣们口中的颂圣之言,朕有时候真觉得腻歪透了。朕和她江湖论交,也着实是不愿意让她变得规行矩步,弄到后来,变得千人一面。”

“主子宠她,是她的福气,今后,可也不能让她不分时候,不分地方的胡闹。此事啊,皇上就不必管了,由臣妾去说。”

皇帝心中有些后悔,不该和皇后说这些话的。只是整肃宫禁,是皇后的职责,自己也不好多言:“你说归说,也别吓到孩子,好啵?”

皇后握住丈夫的手,轻笑着点点头,“臣妾记下了。这一次,只有臣妾和她两个人来说,不让旁的人在旁,总行了吧?”

“这样就是最好。”皇帝说,“秀儿,你的手有点凉啊?不是身子不舒服吧?”

“不是。臣妾生来怕冷,每年一到冬天,总会难过非常——这也是从小就有的了,皇上不必为臣妾挂念的。”

皇帝低头望着她,温情的为她梳拢着额头垂下的头发,“咸丰四年的时候,朕记得你怀了身孕,却是为了此一节而至小产,是不是的?”

皇后叹了口气,“大约是孩子不愿意到这个世界上来吧?也是臣妾福薄,不能为天家再添子嗣。”

“朕和你都还年轻,你又是最心善的,送子观音即使要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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