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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晚宋-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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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四宝的耳朵震聋,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急忙扭头向铺子看去,只见铺子前面
又挂出一面大牌子,上面写着:“旧会子停止兑银!”

随着部分人改道去官办银铺兑新会子,人群渐渐地松了一,王四宝的脚终于
落了地,他再也顾不得别人的咒骂和堂堂果毅都尉将军应有的军容,纵身跳上人
头,艰难地爬出了地狱。

梁秀已经问好了米价钱,回来却没有见到王四宝,便又去吃了碗面,买了几
个包子,回来还是没有看见他,又等了约一个时辰,他估摸着自己或许和他走岔
了,正要离开,却发现一人踉踉跄跄朝他走来,不正是王四宝是谁,只见他才几
个时辰不见便似乎瘦了很多,一身掌柜服已经被撕成了两半,象两片麻袋似的前
后挂着,眼睛绝望地盯着梁秀手上拿着的包子。

据说王四宝这一生再也没有参加过三十人以上的聚会,当然打仗除外,那由
不得他。

直到太阳已经西斜,劳累了一天的王四宝才终于走进了一家大米店,他这时
已经从大掌柜的云端上走了下来,慢慢恢复了李思齐推荐他给主公时作的评价:
胆大心细。胆大在眉前镇山神庙里已经体现过了,这里要描述他的心细。听说有
位大客户要来买米,这家米店的掌柜亲自出来相陪,店里的人还是很多,挤得水
泄不通,疯狂地抢购着赖以活命的粮食,谁知道自己手上的会子会不会在第二天
就变成一张废纸。

掌柜并没有因为有王四宝这样的大客户就停止销售,用他的话来说,大小都
是客,但真正的原因还是王四宝没把钱带在身上,让他看不见。

当然,在王四宝的强烈要求下,他得到贵宾的待遇,就是不用和升斗小民们
去挤,而是进了柜台,站在小二的一侧。此时他正在细细的盘算着米价,这里的
米也有三、四十种,从最贵的平江米到最便宜的本地米,每斗的价格最大可差五
十文,按照主公的要求,他看的是本地米。

‘新会子二百二十文一斗’,王四宝不由倒吸了口凉气,他记得他当兵那年
才二十文左右,才短短五年时间便涨了十倍不止。突然他觉得眼睛一花,仿佛上
面的字又变了,他揉揉眼睛,‘二百三十文一斗’。这是这么回事,刚才还二百
二十文的,怎么眼睛花一下,就涨了十文,难道是见鬼了!想到鬼,他突然想眉
前镇的山神庙,那串铜钱不就是今天这个情形吗?王四宝不由抬头向小二看去,
只见小二的手上拿有一牌,上面的字正是‘新会子二百二十文一斗’。原来是小
二换的,可是这手法也太快了吧!快得就象那串铜钱消失一样。难道是自己的眼
睛一直有问题,这个念头一,他突然开始强烈质疑燕悲澜的武功来。

“客倌!定下来没有?”

掌柜见王四宝总是盯着利润最薄的米看,口气开始有不友善来。

王四宝本想再去别的店比一比价,但梁秀却悄悄告诉他,这家是最便宜的,
他已经看了四、五家。

王四宝头,就凭小二换价钱的速度,或许等他转一圈回来后,这上面的价不
知道又会变成多少了。

这时他突然看见另一名伙计抱着一大堆新价牌从里屋走了出来。王四宝顿时
慌了神,他一把抓住那‘二百三十文’的价牌喊道:“就这个米!就这个价!”

就这样,王四宝谈成了他这一生中的第一笔大买卖,不过由于梁秀的坚持,
米店东家最后打了个八折。

三十万缗旧会子折合成十五万缗新会子,一共买米八万一千五百石,米是送
到指定的地方交货,据说王四宝谈成这笔大买卖的片刻后,临安墟市的米价每斗
立刻暴涨了五十文。

卷三抉择第十四章大宋庙堂(一)

(0Q0Q中0Q文0Q更新时间:2007516 7 :27:00本章字数:3209)

临安皇宫,就在亿万升斗小民为钱米奔波憔悴之时,皇帝赵昀正坐在皇宫里
细细地品饮着一盅冰镇的燕窝芙蓉粥。

杯盅是定窑白瓷,太宗年间精品,握在手上温润而细腻,就如同赵昀此时的
心情一样。

他的烦恼已经随着太医的两份报告渐行渐远。

“太后恐有不豫,当早备国礼。”

“相公已病入膏肓,恐不长矣!”

竟然要同时死了,他一遍又一遍地看着太后的手书:“多病,自今免垂帘听
政。”

赵昀突然笑出声来,不!他是站来狂笑,八年了,终于要熬到了头。

八年前,一个街头的泼皮,一个没落的宗室子弟,突然中了历史上最大的头
彩,他被史相国的执政事笔勾中,扶上了亿万人瞩目的皇座。

但天子之座并没有他想象那样舒服,相国旁坐,太后垂帘,这一前一后的两
个人象两头狼一样地盯着他,眼睛里闪烁着吃人的欲望,又象插在龙椅下的两根
针,让他八年来天天坐立不安。

于是他只能做梦,只有梦中的生活才是真正属于他的。

“笑迎八方朝拜,巡游万里河山。”

这便是赵昀做了八年的梦。

梦中没有太监的窥视,没有宫女的告密,他的一切计划可以慢慢的勾画,细
细地思量。

就这样,一个懵懂少年,逐渐地在天下最诡异、最无情的皇宫里长成了一个
狠辣的角色。

戏还得唱下去,在太后和相国的眼里,他还是一个可以随便揉捏的面团,还
是一个最适合的皇帝。

但没有一个皇帝愿意做一生的傀儡,赵昀终于悄悄出手了。

绍定二年,蒙古军借道四川,宋军弱,帝任丁大全为兵部尚书、枢密院使。

绍定三年六月,逃卒穆椿夜窃入皇城,烧毁甲仗,帝换御林军指挥使。

绍定四年春,帝失足落水,贴身内侍换董宋臣。

同年,太庙火,帝率宗室、百官告罪于先祖。

绍定五年,帝会商太后,复魏了翁、真德秀、尤育、尤仑等儒学大家原职。

但是还远远不够,财权、人事权、司法权甚至临安以外的军权都还在史弥道
的手上,赵昀的目光最终还是绕不过这座大山。

在赵昀所有的布局中,关键的两颗棋子是丁大全和董宋臣,这一外一内,便
是他赵昀对付史弥远和杨太后的两把杀手之锏。

赵昀喜欢丁大全,他喜欢这张蓝脸背后藏着的心机。

赵昀喜欢董宋臣,他喜欢这个太监下手的狠毒。

以毒攻毒,丁大全果然没有让他失望,仅二年时间,枢密院已经可以抗衡史
弥远的尚书省,丁大全次相的地位终于确立,当史弥远病重后,丁大全实际已成
了独相。

同时赵昀的身边也随着董宋臣的手段慢慢清静来:太后一天天走向死亡;一
个个太监、宫女被拖下去杖毙;终于有一天,他可以在寝宫里肆意地咒骂那个老
贱人,就象少时在临安街头一样。

“皇上!皇上!”

赵昀突然被董宋臣从白日梦中叫醒。

“什么事?”

“史相公在宫外求见!”

“在哪里?”赵昀惊得跳了来。

“回皇上,史相公在宫外求见。”

赵昀突然笑了,这史弥远几时在宫外‘求见’过他。

他知道,一定是大太监王秉乾送去的报告了作用,想到这,他冷冷地对董宋
臣说道:“王秉乾没必要活下去了,赐死吧!”

董宋臣脸上媚笑,心里却突然有兔死狐悲的凄凉,王秉乾奉命投靠史弥远,
最后却落得如此下场,假如自己给杨太后下毒之事败露,那主子会不会。。。。。。,
他不敢再想下去。

“遵旨!”他低低地应道。

老态龙钟的史弥远拄着拐杖在两个小太监的搀扶下走进了皇上的御书房,他
确实老了,老得谁都可以看出来这个权倾大宋二十几年的相国已接近油尽灯灭。

史弥远求见皇上的决定,是在其昨晚得到宫内的一份秘密报告后做出的。

也直到那时,史弥远才突然发现自己亲手扶上皇座的傀儡皇帝手段竟然是如
此的毒辣。

史弥远为绝后患,三年前派人毒杀了前太子赵竑,后又找人假冒赵竑以混众
目,不料年初死了三年的赵竑尸骇突然神秘出现,史弥远随即派儿子史安之带着
他的手谕亲自去了湖州,并绞死了假赵竑,一切证据灰飞湮灭。

但去湖州审案的刑部侍郎宋慈带回的秘密报告却让史弥远大吃一惊,三年前
被消灭的所有证据、杀人凶手突然又全部冒了出来,明明白白地摆在那里,铁证
如山地指着那赵竑就是被他史弥远毒死的。一但宋慈的报告在朝中披露,那他史
弥远就坐实了谋杀前太子的罪名。

史弥远这时才明白过来,赵竑尸体神秘出现,所有证据、证人约好似的突然
冒出,这里面都被人控制着,而这个就是当今皇帝赵昀。

病重中的史弥远又向死神迈了一大步,他还不能死,他死了,史家的下场只
有一个:抄家灭族。

想再换皇帝,他史弥远已经力不从心了,打了一辈子的雁,最后还是被雁啄
瞎了眼睛。

“皇上!微臣有罪,特来请罪!”

史弥远唯一的办法便是向赵昀让步,他知道宋慈是十天前进的宫,赵昀一直
隐忍不发,恐怕就是在等他。

腿一软,史弥远颤颤巍巍地拄着杖跪了下来。

“太师请!赵昀年幼,受不太师一拜!”

语气冷淡,带有讥讽。

史弥远心中叹口气,今天不下血本是难收场了。

“前太子之事是户部尚书史逊所为,老臣虽知却替他隐瞒,老臣有罪,现在
也不敢护短了!”

史逊掌握着大宋的财权,一直是史弥远的左膀右臂,为平息此事,史弥远只
得挥泪斩马谡,向赵昀让出财政大权。

“前太子之事朕自有主张,该是谁就是谁,史逊虽涉案,但不是主谋,先就
依太师言,罢他之职,交大理寺追查余凶。”

言外之意,一个史逊不够,还得让步,史弥远岂有不明白之理,他心一横,
咬牙说道:“吏部尚书袁韶、监察御史梁成大皆过了退仕年限,请皇上准其归田。”

赵昀微微一笑:“相公之言正合朕意,但朕还有二事想和太师商量,大将军
孟拱忠义为国,现年纪尚轻,朕想复用他为太尉兼枢密院副使,这是一;中书门
下平章事、中书侍郎皆空缺已久,朕都想补全了,这是二。太师你看可好?”

史弥远心中大怒,这不就是尽夺自己手中之权吗?真是逼人太甚,忿忿之下,
他竟想站来告退。

“朕打算明日早朝向群臣宣布前太子之案情,不知太师能否上朝或是在家中
静候?”

说完赵昀眼睛突然变得象刀一般寒冷、锋利,逼视着史弥远。

史弥远的心象失足般掉进了无边无底的深渊,他又象一条被抓住了七寸的蛇,
无力地、缓缓地坐下,他已万念皆灰,这赵昀的心竟狠毒到如此地步。

“老臣已近大限不远,今日来是恳请皇上放我归田,以葬故里。”

赵昀脸上的笑意愈加明显,他那狭窄的胸膛,像熔炉上的风箱不断地伏,他
的眼睛已经露出了不加掩饰的喜色,就像一个无能、窝囊的人能有机会践踏和侮
辱他曾经所畏惧过、谄媚过的对象时具有的那种喜色;又似一个能把脚狠踏在巨
人头上的侏儒的快乐。

但他还是要挽留史弥远,因为他还需要一条被驯服的、可以看门的狗。

“太师何出此言,我大宋外患不绝,北有金虏宿敌未灭,又有蒙古人狼视四
川;朝内财政拮据、财源难开,局面如此紧迫,正需太师这样的老臣压阵,若太
师一走,恐朕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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