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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部分

晚宋-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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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东,后来加入振威军,因辽东一战表现英勇,擒获张柔,破格升为果毅都尉,
又蒙大将军赏识,进了他的亲兵营,现在我在亲兵营可排位第五。”

说道此,他将杯中酒仰脖灌下,眼中露出得意之色,笑道:“你们可知,亲
兵营乃是振威军的王牌,五千人马可敌金、宋两国的五万军,装备最为精良,地
位尊崇,等再过两年,亲兵营升格为副卫,我就有机会当上都尉,成为将军,人
生至此,我也心满意足了。”

“刘兄年纪轻轻便任果毅都尉,前程不可限量,我敬刘兄一杯!”余阶见他
虽生老相,只怕比自己还年轻些,不由眼露羡慕之色,高高举杯一饮而尽,恨恨
道:“我来山东本意就是想参军,不知那根筋发胀,跑去考这个劳什子科举,考
砸了也就算了,偏偏今天考得不错,丢掉又舍不得,若中了榜,心却又不甘,真
让人两难。”

“刘兄,军中可有文官?”旁边黄宗耀突然插口问道。

刘整知道黄宗耀是在想法替余阶圆梦,便拍拍余阶的肩膀笑道:“我们振威
军只看能力和军功,若你能以文官身份入军,要么是当军中文书,要么成为叱咤
风云的大将,前者抡不动刀子,后者却能提枪上阵,我看余兄弟身材倒是习武的
材料,不如好好练练,没准真能在军中出头。”

余阶急道:“若我考中了,哪有机会再练武?”

“不妨!你们就算考中了,也要见习一年,这一年间是要学习弓马的,不瞒
二位,我便是临时调去教你们弓马的教头。”突然想一事,又笑道:“过段时间,
振威演武堂就要成立,就算你中榜,也可申请到演武堂去就学。”余阶大喜,三
人又喝一杯。

“我们、我们还不知道明日考得如何呢?”黄宗耀酒量极浅,二杯下肚,便
全身赤红,舌头打结,费力说出这句话,便只觉胸闷气短,心跳得难受,一阵天
旋地转后,身一歪,倒在余阶身上呼呼睡去。

刘整见状,歉意地笑道:“我倒忘了你们明日还有一门策论,今天就到此,
明日再请你们喝酒。”

“总让刘兄破费,不好意思!”

刘整哈哈大笑,手一指自己左臂上的银星道:“就凭这颗银星,我挣的军饷,
养家糊口早已绰绰有余,喝几顿酒算什么!”他却没说,请余阶喝酒乃是奉命而
为,用的可是公款。

余阶早就对他这两杠一星感兴趣,闻言讶道:“这难道就是军阶吗?”

刘整手抚银星道:“没错,这便是振威军军官的军阶标志,伍长、队正到校
尉有杠无星,到了果毅都尉,便有了银星,到了中郎将银星换成金星,最高是大
将军,五颗金星,我们振威军可只有一位。”

他又从胸前口袋里翻出块亮闪闪的铜牌道:“不仅如此,包括士兵在内,每
人还有这样一块牌子,一般是别在胸前,上面有他的军号、名字、所在卫、营、
队、伍,清清楚楚,一目了然,我们振威军是用衔领兵,士兵只认衔不认人,这
样既可以防止私军化,又不象宋军那样,最后乱得兵不识将,将不识兵。”

“这倒新鲜,不知道我若从军能得个军阶”余阶暗暗思量,忽又疑惑道:
“那资历呢?资历又怎么鉴别?”

刘整淡淡一笑道:“士兵不看资历只看军功,你打仗勇敢立功,自然有赏,
累功到一定程度,就有机会升为伍长,若打仗不能杀敌立功,当十年兵和当一年
兵又有何区别,这便是大将军不在士兵中设等级的原因,至于军官资历,我听说
不久就会推出军爵制,和将来退伍后的待遇有关。”

又见黄宗耀鼾声震天,酒屁不断,刘整笑道:“今天大家都乏了,早歇着吧!”

第二日,是考策论,余阶二人因前日小酌,反倒睡得香甜,醒后精神抖擞,
信心倍增。吃罢早饭,众人轻车熟路,很快便进了考位,在门口,余阶又见到板
着脸的刘整,他知道对方公私分明,笑笑,算是打了招呼。

策论题目有十:《灭蒙术》、《宋金关系论》、《山东盐铁史考》、《山东
养民术》、《军事地理》、《司法制疏》、《流民安置》等等,可任选一题,字
数万言以上。

这十题的针对性极强,看来策论才是这次科举的核心,余阶选了《司法制疏
》,他在白鹿洞读书时,特别研究过律法。这时,他偷眼看了看周围的考生,果
然和前场大不相同,或抓耳挠腮、或眉头紧锁、或撕掉草稿另写,总之,再无前
场的从容。

第二天下午,开始有考生体力不支倒下,立刻被送出考场给郎中诊治,也有
考生实在写不出,交了白卷掩面而去。

余阶已写了数万字依然意犹未尽,最后他提笔收到:“司法者,防大于治,
贞观年间曾一年不杀一人,以致刑部笔朽,盖因大治而不罪。窃以为,与其从严
司法而防盗,不如授百姓予渔,使百姓食有黍、穿有衣、住有房,外无鳏夫、内
无怨妇,如此,何人愿为盗?再广办教育、令顽童入学以施道德,开启民智,这
方才是治本之道,否则民不聊生,纵有万吏也难防一盗!”

。。。。。。

考试已近尾声,李思业的心也随之静下来,距发榜还有十天时间,这期间他
必须要有所动作了,山东官制改革在他脑海里已经酝酿成熟,箭在弦上,不得不
发。

亲兵来报,柴焕和冷千铎领命前来,李思业忙请入,一进屋,冷千铎便嚷道
:“有事相求,自己却不动,反命我们在毒日头下跑来,这是哪门子道理?”又
敲敲墙壁笑道:“你倒是会享受,把宫里避暑的一套搬来,你在这夹墙内放了多
少冰?可否匀一些给我?”

李思业指着冷千铎对柴焕笑骂道:“明光!你听这厮的话,昨天他老婆才到
我家要走一车冰,今儿又到我这里来要,山东的硝石都在他手上,他就不会自己
做吗?”

冷千铎刚舒服地坐下,听此言又忍不住跳来叫道:“我娘子到你家可是去陪
你那两个大肚婆,哪里是去要冰的!”

半个月前,赵菡和李秋宜的身子几乎是同时都有了反应,郎中把出两人皆是
喜脉,消息传出,顿时轰动了振威军,李思业无嗣,一直是众人的心病。

柴焕笑着摆手止道:“两位不要吵了,思业,你叫我们来该不会只是乘凉吧!”

李思业笑笑,招呼二人坐下,又把窗帘放下,命亲兵在屋外守侯,不准任何
人进来,直看得二人面面相视,不知李思业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房间里光线暗淡,空气中竟有些冷意,李思业脸色严肃,盯着二人眼睛一字
一句道:“我寻思既然我山东已经事实上独立,是该建立一套自己的官制,但又
不能太张扬,毕竟我立过书面承诺,过急会引金国的猜忌,叫你们来就是商量此
事,我打算先成立一个机构,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军机处’”

柴焕突然想最近的一些传闻,不禁惊骇道:“思业难道真想弃用张信之?”

“不错!”李思业背着手在房间里走了几步,眼中闪过一丝厉芒,冷笑道:
“我已和完颜守绪签了自治的协议,但他却不识相,还和从前一样,事事向朝廷
报告,又以金国的种种规矩来束缚我的手脚,我多次暗示他,依旧我行我素,如
此,我焉能再容他!”

冷千铎突然问道:“这个军机处是个什么东西?”

李思业不答,仰头思量了半天,才缓缓道:“军机处,就是我的内阁,是门
下省、中书省、尚书省三者的合一。”

卷五山东(下)第十章威逼利诱

(5C5C中5C文5C更新时间:2007630 8 :25:00本章字数:3445)

第二日,阅卷正式拉开,张信之反闲下来,他次子也参加科考,李思业虽不
说什么,但忌讳总是有的,人言可畏,他张信之可是爱惜羽毛之人。

张信之的府邸是一座百年官宅,十几间青白瓦屋掩映在浓绿葱郁中,清晨,
两棵老槐探身俯视书房,悄然,不敢打扰主人的沉思。

“山东究竟要驶向何方?”他目光痛苦而迷茫,只几月间,头发便已花白大
半,五十出头,便似步入花甲之年。缓缓身,从书柜里小心翼翼地捧出一只檀木
盒,摸出钥匙开了银锁,弹开,里面是一轴黄绫,他呆望着,里面的内容早已倒
背如流,甚至就这幅黄绫,上面的一针一线,他都摸得烂熟。这是当年皇上的任
命,就是这卷小小的黄绫,现在仿佛象一座大山,死死压在他的肩上,让他喘不
过气,直不腰。

门轻轻敲响,张信之蓦地弹,闪电般合上盖子,疾步放回书橱,转身,沉声
道:“进来!”

门‘吱嘎’开了,次子张含悄悄走进,他脸上略有些紧张,眼中显得心事重
重。

“什么事?”张信之瞥了一眼最心爱的儿子,见他神色有异,讶道:“难道
你没考好吗?”儿子昨夜回来很晚,还来不及细问。

“父亲!”张含垂手站立,吞吞吐吐道:“昨夜柴焕找我谈了话。”

“谁?”张信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柴焕,振威军柴焕,李思业的心
腹,他、他找我儿谈什么?”

他只觉背上肌肉僵直,心中异常紧张,几步坐回位子,招招手道:“来!坐
下慢慢说,他和你谈了什么?”

张含半个屁股挨着椅子,半天才冒出一句:“他想让我进振威军,做他的副
手。”

俨如白日见鬼,又象听见世上最荒谬之事,突然,张信之若有所悟,他瞳孔
急剧缩小,胸口仿佛被重重一击,但瞬间就恢复常态,淡淡道:“那你怎么回答
的?”

“我说此事需和父亲商量。”张含猛地抬头,目光清澈,明亮的眼中充满期
望:“父亲,孩儿想去!”

张信之心中一阵悲凉,欲取之,必先予之,合作这么多年,他早就摸透了李
思业的习惯。

这时,外面脚步声传来,管家走到门口低声道:“老爷,冷千铎将军前来拜
访。”

“请他到我书房。”又对儿子道:“你先去,此事我已知晓,容为父再想想。”

“大人生活简朴,让千铎惭愧!”冷千铎一路进来,竟不见一样象样的摆设,
见张信之站在门口相迎,又笑道:“大将军让我找几户朴素的官员作为百官榜样,
我正发愁,不料眼前就是现成。”

“不可!若让李总管知道,他只会说:那是张信之铁公鸡的本色!”两人对
视一眼,皆哈哈大笑来。

侍妾上了香茶,张信之挥挥手让她下去。

“临江玉津!”冷千铎眯着眼,细细品茗,突然笑道:“早听说张大人家藏
有好茶,果然不错,千铎沾了大将军的光,竟得如此口福。”

“冷将军来访是受李总管之托?”张信之突然听出了冷千铎的话中之意。

“也是,但也不是,前几天振威军内部商量设立军爵,用以表彰一些立过功
的军民,很不幸,千铎最闲,此事就扔给了我,大将军的意思是最好按唐制设立,
我才疏学浅,今天特来向张大人请教。”

说完抽出一纸递给了他,张信之展开,略略看看,笑道:“八郎八尉,皆六
品以下,这倒不簪越,不过军民只用尉便可,这郎可是文官用的。”

“大将军的意思是让我连文官的爵也一并草拟。”冷千铎突然丢出试探之剑。

果然,这句话仿佛晴天霹雳,张信之惊得脸色煞白,茶杯几乎要脱手落下,
各种念头纷至沓来:“他、他竟夺了我的权么?”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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