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苍穹-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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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装着护盾和小轮子的SG43“古尔约诺夫”重机枪,在二战后期大量装备苏军部队,也是抗美援朝时期志愿军步兵的重要火力支撑。与美军的M1919相比,SG43在威力和射程上并没有优势,但小小的钢轮赋予了它良好的步兵机动能力,而钢制护盾在战场上也能够较为有效地保护机枪手。
敌人的火力暂时占据着压倒姓的优势,林恩低头蜷缩于散兵坑中,怀中紧紧抱着自己的毛瑟步枪,唯恐敌人的子弹和弹片会弄坏了自己的得力工具。作为一款经典的手动步枪,毛瑟98k到了二战中后期已经明显落伍,在东线遭到“波波沙”中近距离上的强势压制,在西线面对盟军的M1加兰德更是全面落于下风。不过,落伍并不等于“无用”,除了手动步枪固有的射速限制,毛瑟98K在射击精度、有效射程以及可靠度等方面都是非常出色的。即便到了战争后期,装备这种手动步枪的德军士兵依然给盟军造成了巨大的杀伤,并在一些战斗行动中遏制甚至打垮了普遍装备半自动步枪和冲锋枪的对手。
武器和人,同样是决定战争胜负的重要因素。
第21章 锻钢
听着子弹头钻入泥土发出的“噗噗”声,林恩心中有着强烈的感觉——它们距离自己只有区区几公分,只要稍一抬头,子弹就会穿透钢盔造成脑浆迸裂的惨象。固守前沿阵地时就曾饱受这种“直觉”的困扰,但经过了血与火的磨砺、生与死的考验,林恩现在已经能够用理姓的思维来说服自己了。有道是新兵怕炮、老兵怕机枪,在经验还不足以准确辨别子弹轨迹的远近时,他并没有盲目地抬头观望,而是从口袋里掏出镜子,确切的说,是一块还不到巴掌一半大的碎镜片。用食指和拇指捏着它的最突出的棱角,镜面对着自己缓慢上移。从那双浓眉大眼往上就是深绿色的M42式“大耳沿钢盔”,从钢盔顶部到弹坑上沿只有不到5公分的距离,再往上,透过镜片反射就能够看到正前方的情况了。
树林还是那片树林,焦黑的树桩与泥泞的土地形成了一幅炼狱的图景,视线中几乎看不到白色的积雪,在炮火的摧残以及人脚的踩踏下,它们已经变成了透明状的残冰。“炼狱”中,褪去了白色外套的苏军步兵们正如山羚羊一般灵巧而小心地前行,跑得最快的已经越过了前一批同伴遭到阻击之处。
左右移动镜片观察了一下两侧的情况,林恩迅速收手并将镜片塞回到口袋里——这看着不起眼的小东西没准将成为战场上的“保命镜”。与此同时,他微微侧着头,朝“屠夫”那边喊道:“杀猪的,弗曳尔?”(中士,开火吗?)
且不论语法是否正确,这已是林恩在目前状况下能够用德语讲出的最复杂的话。
很快的,不远处的散兵坑里传来“屠夫”高亢的嗓音,且听起来非常有节奏感:“阿娄……弗波嗨东……弗曳尔!”(全体…注意…射击!)
最后一声音落,林恩毫不犹豫地来了个泥鳅翻身,用最快的速度端起步枪瞄准。带着强烈的自信心,他未多思考,对面的人影瞬间定格在准星上时便扣动了扳机。
枪响,人却没倒。林恩心中一惊,旋即懊恼:这次不仅没有计算目标的运动速度及方向,步枪的表尺也还定在300米的位置,看来战场上不能有丝毫的骄傲和大意呀!
周围的枪声噼里啪啦地响着,先前支援上来的那挺MG34/42叫的格外欢畅。在悦耳的“撕裂亚麻布”声中,跑得最快的苏军步兵顿时倒下了一排,但后面的既没有扭头逃跑,也没有停下来射击,而是保持着“跳跃前进”的姿态。紧接着,在后方响起的重机枪声为他们的战术作出了合理说明:几梭子弹扫下来,德军这边的枪声顿时又被压制下去了。
打完了第一枪,林恩就压下脑袋和身子,刚把枪栓推回原位,突然感觉有子弹咻咻地从头顶飞过,甚至还有一颗擦到了钢盔顶部。这有如勺子刮瓷盘的声音让他浑身上下为之一紧,后背也陡增了凉意。深吸了一口气,他摈除杂念,抬头起身,端起步枪使之与肩齐平,飞快地瞄准并算好差量——由于没来得及调整表尺,他有意将枪口压低一些,左手用力握住护木且使枪托紧贴着胸肩,右手仅以指发力。
枪响,人倒,心中有种淡淡的释然。
低头、曲身,飞快地拉动枪栓,顺手将步枪上的表尺退后100米,深吸一口气,跃起、瞄准、射击,准星前方的人影晃了晃,歪着倒下了。重新缩回到弹坑时,林恩盘算着这次射击前后持续的时间不到5秒,迅速而连贯的姿势让他对自己吼了声“漂亮”。
就在林恩准备再次抬头射击时,一梭子弹“啾啾”地打在弹坑边缘,激起的泥屑溅在他的钢盔和脸上——这可不是错觉。林恩空出右手抹了抹脸,泥沙差点就迷了眼,也不知苏军的重机枪是来回扫荡这座山头,还是已经注意到了自己这个火力点。听着周围的同伴仍在啪啪地射击,他决定继续冒险。屏气,起身,仅以头、颈和肩部探出弹坑。就这么一会儿工夫,苏军步兵又冲近了一些,以至于“屠夫”手中的冲锋枪也开始发言了。目标近了,套在准星里的身影自然增大,计算差量也容易得多。如此一来,林恩不到5秒就完成了这次射击,而且看到目标中弹后很是夸张地抛枪后仰,耳边仿佛还听到了他口中发出的闷哼!
心中没有任何的悲悯,林恩感觉自己已经变成冷血杀人机器,他再次缩回到弹坑里,算着步枪的内置弹仓里还余一发子弹,便熟练地拉栓上膛。就在这时候,忽听得“屠夫”在喊“咖拉特”,这可是林恩没听过的“新词”。正纳闷着,忽然瞟见有冒烟的东西飞向前方,这才意识到“屠夫”发出的是扔手榴弹的号令。等他从腰带上取下自己的木柄手榴弹,轰轰的爆响声已从前方传来,瞬间压过了时起时伏的“乌拉”声。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林恩照着电影里的情景拧开手榴弹尾部的旋盖,细细的拉索套很自然的掉了出来。这一次,林恩直接抬头朝前方看了看,手榴弹爆炸的硝烟不是很浓,能够清楚地看到进攻的苏军士兵倒了一片,后面的最近也还有百多米,自己利用山势也没办法把手榴弹掷到那么远。想到这里,林恩把手榴弹放在一边,趁着苏军略有些混乱的机会,端枪就找了个比自己还倒霉的“倒霉蛋”,而这一枪过去又是直接命中。
缩回弹坑里给步枪装了一排子弹,估摸着那些苏军士兵这会儿也近了一些,便抓起手榴弹,右手握在木柄靠下处,用有些发颤的左手拉下拉索,但并没有听到传说中的嘶嘶声。见白烟已经从木柄最下方冒出,右手后仰,卯足了劲将它抛了出去。看着手榴弹在空中纵向翻滚,他突然担心自己是否把它抛得太高了——万一手榴弹还在很高的空中就爆炸了,杀伤效果恐怕不会太好。
事实证明,林恩的这个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在自身重力的作用下,手榴弹划出了一个高角度的抛物线,落地后还过了约莫一秒才发生爆炸。这点儿时间根本不够周围的苏军步兵们反应,三人直接被炸飞,还有好几个受到了波及,看样子即便不死也得重伤。
探头看完了手榴弹从落下到爆炸的整个过程,林恩低头拿起步枪,酝酿了两三秒,重新起身射击。这次他才刚刚扣动扳机,苏军的一枚迫击炮弹就怪叫着落在数米开外,爆炸产生的强劲还是其次,但钢盔遭到重重一击,林恩脑袋发闷,那么一瞬间他还以为自己就这样被弹片给挂了。仰面跌坐在弹坑里,足有两秒钟的时间里脑袋是一片空白的,等到额头偏上的位置传来清晰的痛感时,他才敢有侥幸的意识——这种痛是钝物撞击而非利器削皮刺骨的痛,又挨了两秒,他伸手解开口袋把钢盔摘了下来,按说党卫军的钢盔右边涂着盾形双闪电标志、左侧则是红底白圈的“万”字徽,但这顶涂着沙色油漆的钢盔上面却没有任何的标记图案,这会儿钢盔正面豁然出现了个近似棱形的凹洞。翻过来看看里衬,弹片的动能要是再大一点,自己的小命可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又在死神座前走了遭,林恩心中自是百感交集,然而远近传来的枪炮声无不在提醒着他:自己仍然身处战场。只要死神乐意,随时都可以把这条卑微的生命收走。
烂防护总比没防护好,林恩重新扣上钢盔,单膝跪地,捡起掉落在前侧的步枪,低头、躬身,拉枪栓、退弹壳、复位,连着深吸了两口气,再次端枪而起,这一份执着和无畏同曾经的软弱和平庸形成了非常鲜明的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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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梦幻孤、rbb、旅队长、玄虎NO1、四月新开、心持半偈万缘等众位书迷的打赏,感谢大家的支持,深鞠躬!
第22章 王者
林恩往5发弹容量的弹仓里装第五次子弹时,当面的苏军步兵终于在绝望中撤退了。搁下步枪,这个拥有不错射击准头的菜鸟士兵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转头看看自己的同伴,“屠夫”龇牙列齿地坐在散兵坑里,脸上的血污和泥污混杂在一起,仿佛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似的。同一个战斗班的另外两名士兵也都健在,瘦一点的那个左臂似乎受了擦伤,正一脸冷漠地自行包扎伤口,相对矮胖的那个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双手依然紧紧端着“波波沙”。在形势最危急的时候,两名士兵都用上了种苏制冲锋枪,加上“屠夫”的MP38/40,他们成功挫败了那些苏军士兵冲上山丘的企图。关键时刻,一小队德军步兵绕过山丘前来支援,林恩注意到他们中有两个人使用外形和AK47有几分相似的自动武器——按照时间先后及两者之间的关联,应该说AK47部分汲取了德军MP44(StG44)的设计思路。
且不管苏联人是否承认这种仿袭,林恩觉得二战后期德国的武器设计和研发水平确实达到了一个登峰造极的地步。除了突击步枪,他们的喷气飞机、弹道火箭技术都具有引领时代的意义。只可惜当权者没能充分利用这些技术优势,却应了一句东方古语: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为MP44在中近距离上的惊艳表现深深震撼也好,骄傲于自己的射击天赋也罢,在战斗最激烈的时候,林恩也没有想起使用自己手边的“波波沙”。等他回过神来看着那把静静侧卧于旁、表面沾了不少泥屑的苏制冲锋枪,大脑中顿时有种恍惚之感,直到来自正面防线的隆隆炮声重新引起他的注意。
数十辆坦克相互倾轧的战场这会儿已经成了不到二十辆战车进行最后决斗的拳台,那些燃烧的、冒烟的、周身焦黑的以及炮管低垂的绝大多数都是苏制坦克和自行火炮,而德军一方被对手击毁的,林恩只看到两辆四号坦克和一辆四型突击炮。
两辆虎式坦克都在移动,没错,两辆都在!
发自内心的窃喜并非考试蒙混过关的侥幸,也不是泡妞成功的得意,它饱含了对战场局面的惊叹以及对德军坦克手的敬佩,它是清晨期盼己方战斗机赢得空战胜利而未果的补偿,是拼尽全力守住阵地同时看到己方同伴有同样出彩表现的欣慰,更是对自身命运的无限寄望。这时候,林恩脑袋里突然蹦出了一句十分豪迈的话:
魏特曼已死,但德国从来不缺乏王牌!
视线中,那辆先前受伤的“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