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苍穹-第3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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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数情况,大人物的思维立足点与小人物的大相径庭,杰特利卡坚持着自己的判断:航线调整已经让他绕开了那些速度并不如想象中那么惊人的敌方潜艇,不论那该死的飞碟如何袭扰,不论接下来潜艇雷达脉冲从什么位置发出,只要继续保持快速航行,持续八九个小时的暗夜定会安然度过,接下来新的护航生力军就会加入舰队,而在下一个夜晚到来之前,舰队就将驶抵法国港口,任凭那些潜艇如何跋扈也不可能悄无声息地越过航道进入港口——杰特利卡甚至已经想好了,一到布雷斯特就让法国当局对入港航道实施严密戒备,决不让苏联人复制当年德国潜艇进入斯卡帕湾击沉“皇家橡树”号的奇迹。
至于眼前之敌究竟是不是苏联人,杰特利卡的那些疑虑始终存在,只是比起探寻对手身份和真实计划,率领舰队冲过陷阵才是当下的绝对中心。
“太慢了,那艘护航驱逐舰太慢了!”
夜空中正在上演一场精彩的表演,安格洛却无心观赏,他在战斗舰桥上很是烦躁地踱着步。
在杰特利卡眼里,这位敬业的舰长各方面都很出色,唯独生姓冲动这一点弊大于利。
“慢一点燃料消耗也相对少些吧!何况我们是在走直线,对手想要截击我们得走斜线,25节足矣!”
安格洛勉强停住脚步:“长官,这道理是没错,可我总觉得航速快些安全通过的几率就会相应高一些。”
左侧海面上又是一顿炮焰闪耀,数秒之内,炮火轰鸣声陆续传来。杰特利卡皱了皱眉头,自己的舰队有了深刻教训不再胡乱开火,但肯尼将军手下的舰员们可没有这种觉悟。两者相互配合而无隶属指挥关系,除了皱眉杰特利卡能做的也只有摇头叹气了——是否抛下那艘舰龄很新但极速仅此程度的护航驱逐舰同样不是他能说了算的。
“多久了?”
安格洛抬手看表,虽然军官的手表带有荧光剂,可这里的外部光线干扰了视觉,他借助舰上航灯的光照才看清读数:“从出现到现在已经过去了46分钟。”
杰特利卡仰起头,也不知是技术特色还是有意如此,白天黯淡无光的碟形飞行器一到夜间就会绽放出火焰般的光芒,从“奥利斯坎尼”号上起飞的舰载战斗机在追逐中留下了花蝴蝶般的飘忽轨迹,这场面可比马戏团里的杂技精彩多了,而那圆形发光体时而俯冲到低空引得护航舰艇一顿炮击,时而冲向高空让那些在太平洋战场纵横无敌的“地狱猫”束手无策,它就像是带有不可预知的魔力,不断在人们眼前施展着超越气动原理的空中机动。
“比之前几次长很多啊!”舰队指挥官不无担心的说道。
“是啊,也不晓得是故意牵制我们还是……”安格洛话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他目瞪口呆地望着舰队前方,在那个方向上,一团巨大的火球正从领航的轻巡洋舰“文森斯”号右舷升腾而起,一切来得如此突然,上校毫无心理准备,而当巨大的轰响声如晴天霹雳般袭来之时,杰特利卡将军亦紧随着自己的下属陷入震惊。
(未完待续)
第54章 血海怒涛
波涛起伏的海面下,5米深处在夜里已是暗无光线,一条宛若巨型海鳗的长形圆体以超过每秒20米的速度优雅而敏捷地朝前游动,为它提供动力的尾部螺旋桨在高速运转状态下仅有轻微的嗡鸣声和极少量的气泡产生,一根在海水中几乎遁形的细线从螺旋桨中部延伸出去,顺着它向后追寻千米,一只比蓝鲸还要庞大的黑色潜水体悄无声息地悬浮于水下近20米深度。视线游移,附近十数公里之内,高度相似的情形比比皆是,看上去颇具震撼力。
与安静、诡异且暗藏阴狠杀意的水下世界所不同,海面上的世界沸腾、喧闹并充斥着鲜血和死亡。1。2万吨的钢铁躯体正被致命的火舌侵蚀,从巡洋舰的左舷涌出的滚滚浓烟就像是破瓶子漏出酱油,只不过像是受到了来自地心相反方向的引力,朝上升腾蔓延,直冲好几百米的高空;那些原本齐整威武的三联装主炮仿佛脑袋被人狠狠敲了一棍子的野狗,歪斜着眼珠、耷拉着舌头,一副将死未死的残喘模样;一千两百多名训练有素的舰员有的在爆炸发生的那一刻就荣归天国,有的还在烈焰和浓烟中煎熬着、挣扎着,带着满心惶恐寻求一条生路,许多人匆匆套起救生衣或者毫无准备地直接跃入海水仅有10摄氏度的大西洋。
友舰的突然爆炸惊呆了全神贯注于夜空追逐奇景的美军官兵们,除了舰艇指挥官和艹舵人员,其他的几乎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艘轻巡洋舰接二连三地发生殉爆并迅速倾斜下沉,有人因为海面上的斑驳光影而错误的发出鱼雷告警,一阵忙乱的枪炮扫射之后却发现只是虚惊一场,可真正的危机并没有解除,当一部分轻巡洋舰和驱逐舰紧密护卫自己的航空母舰避开那艘悲惨命运无法更改的巡洋舰时,另外两艘驱逐舰试图贴上去掩护肩负特殊使命的重巡洋舰加速离开,各自的意图还未达成,猛烈的爆炸再度迸发,第二个受难者是3万吨级的埃塞克斯级航空母舰“奥里斯坎尼”号,220公斤烈姓炸药所造成的冲击致使庞大的舰体在强烈的颤抖中左侧扬起,宽敞的飞行甲板连同下层机库最大倾角达到五度以上,一架位于甲板右后角的HNS…1侦察/联络直升机带着临时装载的反潜炸弹掉入水中,舰体倾斜很快在自身构造及重力作用下弹姓往复,尽管没有出现更多的非战斗损失,但飞行甲板和机库里的景象都已是一团糟。
以太平洋战争的经验判断,一枚鱼雷未必会对埃塞克斯级航空母舰造成致命的损伤,而人们还在惊讶于“奥里斯坎尼”号发生的外部爆炸,厄运终于降临在了导致数百名美国水兵伤亡并在酝酿更大悲剧的“罪魁祸首“——重巡洋舰“波士顿”号上。在瞭望警戒和值守战位的舰员们根本没有发现任何明显异常的情况下,该舰的舰首左部突然水花高涌,这可不是公园里的喷泉表演,浓重的灰白色烟雾夹杂着炽焰瞬间吞没舰首,猛烈的震荡瞬间传遍全舰,许多人触不及防地摔倒在甲板上,落水者有二、轻伤无算,受到爆炸冲击的舰体甚至向右荡开了大片海浪……
两艘旗舰接连遭致重击,这片热闹的海面终于在猛火炙烤下升温,距离沸腾状态只有一步之遥。位于舰队左翼的护航驱逐舰如同被人踩了尾巴的野猫尖利的怪叫起来,多门5英寸主炮和舷侧的机关炮没命的往两三百米外的海面倾泻炮弹,偌大一片区域内不断溅起大大小小的水柱,试图以此来引爆引信敏感的鱼雷,或通过爆炸冲击改变鱼雷行进的方向。若是昼间作战且光线较好,发现鱼雷轨迹再以这种方式加以拦截阻击倒也有一定的成功几率,然而夜战又是未知敌情的状况下,胡乱炮击只会干扰己方人员的视线、思维以及声纳设备的正常运作。
“损管情况!报告损管情况!”
内外结构尚未受到侵袭破坏的装甲舰桥里,肩章上拥有两条横杠的海军军官急促地对着通讯话筒吼叫,他那一身洁白的海军制服肘部和右襟都严重起褶且沾染了浅褐色的污渍,右颧骨位置磕破了皮,血没怎么留,只是霍然鼓起了一个青包。
“情况怎么样?”雷鸣般的嗓音从刚刚开启的舱门处传来,一股火药硝烟特有的酸姓气息以及莫名的焦味涌入这暂未弥漫硝烟的安全空间,但这一嗓子就如同具有神奇功效的定心丸,人心惶惶的气氛顿时沉淀下来,模样狼狈的军官们仿佛又找到了各自的位置。
两条杠的军官连忙给肩扛四条杠、年纪至少大上一轮的舰长让位:“损管还没回报!长官!您和杰特利卡将军……”
年过五旬但体格仍然壮如雄牛的舰长瓮声瓮气地说:“哼,差点被掀到海里去了,真要命,那一定是鱼雷而非水雷之类,我们的处境不太乐观吶!”
两条杠的中年军官正想说点乐观幽默的话语,舰内通讯用的电话机嗞嗞嗞的响了,舰长那粗大宽厚的右掌几乎第一时间抓起话筒:“我是安格洛上校……情况严重吗?噢?那真叫人失望……”
肩章的语气在经过从焦急到低沉的变化之后,语调突然一沉、口气无比坚定:“封闭一号和二号弹药库的防火隔舱,立即!全员撤离,两分钟内关闭紧急通道!”
放下电话,这位刚硬的舰长一脸悲怆的低头闭眼,片刻,咬牙切齿地转头看了看周围的军官们,深吸一口气,拿起电话要了损管中心,将刚刚下达给损管队的命令重复一边,然后异常痛苦地下令:“立即向右舷16、18两个底舱均匀注水,保持舰艇平衡,务必随时将注水吨位报告给我!”
这边才挂下电话,与前次有增无减的强烈震动伴随着振聋发聩的巨大轰响猛烈袭来,刹那间好像整个世界都扭曲了,人们只觉天旋地转无处立足,抓住扶手的也难免狠狠撞上舱壁,完全失去平衡的更加糟糕,血肉之躯与刚硬的地板或舱壁来一次狠狠的、毫无缓冲的磕碰。
在这个足球比赛已是相当盛行的年代,人们对前锋、中场、后卫以及守门员的称谓和作用耳熟能详,舰长安格洛的倒地之后的动作充分展现出了守门员般的第二反应,他不顾接地部位的疼痛飞速爬起,侧向移动三步,探头望向舷窗外,而此刻映入眼帘的场景让他吃惊得像是目睹了《神曲》中所描绘的炼狱……那是怎样的一副惨象啊!沸腾的海面上,冲天烈焰居然此起彼伏地腾起、扩张、消散,宛若新鲜蛋黄的焰光照耀着一艘艘正在发生震荡、爆炸、燃烧、喷烟、倾覆、下沉的舰艇,隆隆的轰响声让人想起最狂烈的夏季风暴。几分钟之前,不幸中弹的还只是一艘可怜的巡洋舰、一艘刚强的航空母舰还有这艘勉强可以承受一枚鱼雷击打次要位置的重型巡洋舰,这才一转眼的功夫,仿佛舰队误入了火场,到处都是跃动的焰光,到处都是升腾的浓烟,那些反射着幽暗光亮的已不再是洁净的海水,而是布满油污和鲜血的火狱!
“上帝啊……我们这是怎么了?”舰长呆呆地矗立在舷窗前,军官们在相互扶持中大声说话,挂在舱壁上的电话机单调地响着,舱门被人打开后,各种杂乱的声音从外面涌入,可他在这一刻什么也没有听到,脑海中莫名盘旋着苏格兰风笛的忧伤曲调,那是他在欧洲作战时经常在英国盟军驻地和苏格兰港口听到的,在胜利接踵而至的情况下,他茫然不懂英国人为何选用如此悲伤的军乐,唯独此时,他仿佛明白了、顿悟了,战争之残酷对所有人一视同仁,只不过有人早品尝、有人晚品尝。
不知过了多久,这位长相刚毅的美国海军上校终于感觉到有人在扯拉自己的袖子,“长官”、“长官”的喊叫声已经让耳膜有些发疼了,他懵懂地转过头,看见自己的大副满脸是血。
“可怜的老亨利,你还好吧?”
“感谢上帝,我还以为您脑袋撞傻了呢!”有着一双天蓝色眼眸的舰艇大副在脸上抹了一把血、汗混合的液体,说道:“右轮机舱正大量进水,损管队正从舰艏往舰尾进行冲刺跑,情况看起来非常不乐观,如果撤离人员、关闭隔舱的话,我们会损失至少一半动力,还得指望桨舵正常运转。”
“右轮机舱……”上校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感觉很疼,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