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目光-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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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个拙劣的“骗子”?或者说他为了给公司做广告,而不择手段地制造轰动效应?
于世光在北京进行了一周的咨询、调研和资质认证,并悄悄地去了一趟国防大学,得到了关维汉的指点,很快就与李奇签订了合作投资意向书。
这就是他不愿让人再提起捐建航空母舰的个中原因。
从正式签约算起,还不到一年时间,李奇就同老所长靳西林等人一道,带着他们开发出来的水下智能破障弹,来到南海这片神秘的地方,开始进行定型试验。于世光则作为A旅的特邀嘉宾,在参加完旅庆活动的当天下午,就来到了试爆现场,并亲眼目睹了刚才那惊险的一幕。
老所长靳西林从地上捡起那段一米多长扭曲变形的钢轨,如获至宝。他左看右看,赞不绝口:“了不起,真了不起。”
这段被炸飞过来的钢轨是从一座大型水下障碍物“轨条砦”上剥离出来的。能把一座没入水中数吨重的钢筋混凝土障碍物在瞬间炸成碎块,而且使贯穿其中的火车钢轨飞出数百米外,说明破障弹的威力和爆炸方式都达到了设计要求。
但是,李奇却高兴不起来,她说:“静爆成功只能算成功了一半,用什么样的手段把这种高爆炸弹既准确又隐蔽地设置到障碍区,是下一步试验的关键。”
这时,站在一旁的装备部长黄杰说:“这个成果最终还是交给我们陆战队使用的,应该让部队提前介入试验,熟悉新装备嘛。”
“我们早有这个想法。”靳西林说,“正好我们人手不足,想从部队借调几个,看你们训练那么紧张,就没敢提。”
“前段时间忙着搞旅庆,上午结束了,抽几个兵应该不成问题吧。”黄杰说。
孙克武道:“回去我们就跟旅长建议,从工化营抽几个人过来,一起参加试验,也是一个向你们学习的机会。”
魏飞擦着脸上的泥水说:“孙副参谋长,咱海豹连刚换过装备,个个都是水下能手,放着咱海豹连不用,你不觉得可惜呀。”
“你小子不要胃口太大,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孙克武说,“我只有建议权,没有决定权,能不能争取到,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没问题,我找旅长说去。”魏飞信心十足。
“还有件事,”孙克武把魏飞拉过来,郑重其事地交待说。“上午阅兵式上,旅长、政委已经宣布了,于世光被授予咱A旅的荣誉陆战队员。从下周一开始,他回海豹连当兵七天,你回去跟指导员商量一下,要安排好。”
“有什么具体要求?”魏飞问。
“当兵嘛,就是同吃同住同训练。”孙克武调侃说,“按列兵的最高规格对待。”
李奇把嘴一撇:“那就惨了,于大经理可是自讨苦吃啰。”
10
肖镇南回到Y市,没有直接回家,他先到舰队司令部几个办公室转了转,想听听机关对A旅上午军事表演以及对A旅整个建设的看法,在路上又办了点事,回到家时已到了掌灯时分。同海练场的帐篷相比,这个并不算宽敞的家可以称得上是温馨备至。进门的客厅边上,围着一圈枣红色实木沙发,拐角的茶几上放着电话和一瓶插花,墙壁上挂着一幅镶着金边相框的二十四英寸彩色照片,这是军委主席视察南方舰队接见部队主官时与他的一张合影,每当肖镇南看到这张照片,都会感到一种振奋。室内弥漫着淡淡的紫檀香气,十年前,肖镇南戒掉香烟之后,就迷恋上这种产自云南的卫生香燃烧时的味道,早晚回到家里夫人必定点上一支,不仅清洁空气,还能让人保持一种宁静的心境。
肖镇南在屋子里转了转,房间里空无一人,他估计夫人白玉兰可能是吃完饭到学校加班去了,他夫人是邻近一所师范学校的英语老师。他转到厨房,看到餐桌上摆着四个小菜,一盆下好的水饺,还有一壶热过的米酒,便坐下来默默地给自己斟了一杯,就着小菜和饺子吃了起来。
从春节过后,肖镇南就连续一个多月泡在海练场上,如今旅庆搞完了,除了身上像散了架似的,心里更是又累又苦。回到家,被那淡淡的紫檀香气一熏,方才有了些精神。下午上班后,他本想去找关维汉,当面把一些问题问个明白,也好向领导解释清楚,但秘书告知参谋长在开舰队常委会。他就遛弯进了训练处长沈沛东的办公室,两人关起门来淡过一阵子。肖镇南开门见山地说:“老沈,你我都有十几年的交情了,上午关参谋长看了军事表演,到底怎么个不满意法,你能不能给我交个实底?”
沈沛东把双肘支在办公桌上,嘿嘿一笑,说:“据我所知,问题并没有那么严重。我看你是多虑了吧。”
“不是我多虑。最近我听到一些说法,有些领导对A旅的工作不大满意。”肖镇南说,“据我所知,这种说法最早就是从舰队机关传出来的。”
“真有这事儿?”沈沛东佯装吃惊地说,“海军陆战队A旅是国家的应急机动作战部队,响当当的拳头部队,那还有假?话说回来,这些年A旅军事表演多了点,荣誉多了点,这也是事实。”
肖镇南听这么一说,心里就更没有谱了:“A旅表演多,荣誉多,能算A旅的错?除去这次旅庆活动,哪次表演不是你们机关交办的?哪个荣誉又不是领导发给的……”
沈沛东急忙打断他说:“肖旅长,不说这个了。”他起身取了一个一次性纸杯,从矿泉壶里接了一杯冰水,递给肖镇南。“这些年,机关的工作也是不好干,别的部门我不清楚,就说这每年的训练安排,重了吧下面喊叫完不成,轻了吧喊叫着吃不饱。到底怎么搞好,我们也左右为难。去年,关参谋长上任后,带领机关工作组下去搞调研,反映最多的就是你们陆战A旅。”
舰队的训练处长也有一肚子苦水,则完全出乎镇南的意料。沈沛东继续往下说:“实不相瞒。路上,关参谋长交待我们搞一个A旅训练改革的方案,我也正想找你商量商量,你看是大胆一点好,还是稳妥一点好?”
“当然是越稳妥越好了。”肖镇南不假思索地说,“在所有的方案里面,就数训练的方案最难搞。部队工作说是以训练为中心,实际上哪项工作不是中心?计划生育,一票否决;翻车死人,一票否决;沉船搁浅,一票否决。要是A旅训练中出了事故,死了人,你我的日子都不好过。”
“你肖镇南真不亏是个聪明人。和平时期,领导干部就是要两手抓,两手都要硬:一手抓安全,保证不出事故;另一手抓宣传,打造单位、个人知名度。”沈沛东颇有感触地说,“这两条都让你肖旅长占尽了。”
“那还不是靠你沈大处长的栽培。”肖镇南有些得意地说。“老兄,今年对你我的前程都至关重要。到了年底,能升就升,不能升就给别人腾位置。我琢磨着,只要不出意外,到年底你我还有戏。你说呢?”
肖镇南和沈沛东是同一纸命令提为副师职的,都在现职的位置上干满了四年,共同面临着一个问题:被提拔使用或者转业离任。从两个人优势上讲,肖镇南更明显一些,他当的是一线作战部队的主官,用现在的行话讲,就是“出身好,经历好”。但沈沛东也非等闲之辈,他在舰队机关当处长,上下关系好,人缘好,有“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便利条件。因此,俩人的关系相当微妙,有潜在竞争的一面,但又没有根本的利害冲突,而更多的则是同病相怜。他们在一起,不必担心说话的语气和态度,特别是在一起发发牢骚,并不妨碍俩人的私交,更不必担心谁会去“告密”。但实事求是地说,谁也不会从谁那里得到多少好处。从沈沛东那里告辞,肖镇南又到作战处、通信处转了转,情况大同小异。要想想打探点内部消息,还真是不那么容易……
不知不觉中,肖镇南喝干了一小瓶米酒,吃光了盆子里的水饺,脑子晕乎乎的,肚子鼓胀胀的。这时。门开了,夫人白玉兰带着儿子肖磊悄然进来。
“妈,我说我爸在家吧,你还不信。”肖磊一身海洋迷彩服,走到肖镇南跟前。
这已经是个比爸爸高出半头的大小伙子了,喜爱踢足球,玩电脑,去年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年底就当了兵,肖镇南特意把儿子安排到“陆战猛虎连”,这是他当年发迹的地方,也算是子承父业吧。
“小磊,你怎么回来了?”肖镇南微微一惊。
“是叶连长让我回来的,说是吴叔叔安排的。”
“噢。”肖镇南会心地笑了笑,“这吴曙光想得可真周到。”
夫人白玉兰抱怨说:“这么晚才回来,顾副旅长打电话来问你到家没有,说你中午就走了。”
“到舰队办点儿事。”肖镇南问,“你们逛街了?”
“逛什么街?在门口散了一会儿步。”白玉兰说,“快吃饭吧。”
肖镇南用牙签剔着牙缝,一副酒足饭饱的样子,“我吃过了。”
白玉兰朝餐桌上一看,碟子里一片狼籍,盆子里空空如也,便惊讶地说:“你把这一桌全包了?”
“你们不是吃过了吗?”肖镇南有些纳闷地说。
“谁吃了?不是说在等你吗。你是家长,有功之臣。”
“看这事闹的。”肖镇南突然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脸都红了。
白玉兰麻利地扎上围裙说:“我和小磊包了半个下午的饺子,还不够你一个人吃,也不知道你们海练的伙食是怎么搞的?”她说着打开冰箱翻找着东西,“看来俺娘俩只能泡方便面吃了。”
“得了,得了,上街下馆子吧,算我请客。”肖镇南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几张钞票,放在桌子上。
“街上吃饭不卫生,容易得肝炎,传染病……”
厨房的门关上了,客厅里只剩下了父子俩。肖镇南发现,儿子肖磊当兵才三个多月,变化不小,即使在家里也还有点军人姿态,站有站相,坐有坐相,与父亲的共同语言也多了起来。“爸,我们连荣誉室里还挂着你的照片,你当连长的时候还挺神气的。”肖磊有些自豪地说。
坐在沙发上的肖镇南眯着眼从侧面欣赏着儿子,虽然儿子还是一脸的稚气,但面部线条已经硬朗起来,下颌的棱角突显,嘴边长出毛茸茸的胡子。这小子生来就不是盏省油的灯,他母亲分娩时在产房里一天一夜没生下来,最后只好剖腹拿了出来,一称九斤半重。肖镇南第一次把儿子抱起来就朝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你小子不走正道。”上小学时,班主任经常通知肖镇南到学校来领儿子,每次的原因都差不多,不是和同学打架了,就是不交作业了,要么就是在课堂上悄悄把女同学的辫子解开了,而学习成绩在班上总是倒数前三名。一次,他考试后名次提前了一位,不仅自己惊喜了半天,还特意告诉了肖镇南,肖镇南到学校一查,原来班上有两个学生转学了,肖磊的屁股又免不了一顿棍棒伺候。
肖镇南对儿子的评价是:调皮不捣蛋,聪明不伶俐,十五岁那年个子都长到了一米七二,生日那天吃蛋糕,有四个女同学为他送花,当场争风吃醋,搞得当父亲的好不尴尬。这时,肖镇南对儿子已经不能再搞武斗了,回到家关起门来狠狠地骂了一顿:“妈的,你个情种,老子认识你妈时都二十八岁了,还不懂得男女之间的事。”儿子说:“那是啥年月?今昔是何年?”搞得肖镇南哭笑不得。
军营里长大的肖磊从小就爱穿军装,爱到连队吃饭,爱跟当兵的一起玩,大院里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