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昨天-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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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我真的是她,很宝贵的存在一样。
我频繁地从噩梦中被惊醒。我知道,我的深层意识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动,有一直被压抑的欲望不受控制地破土而出,我在现在,根本没办法判断那个欲望是什么,也不知道它会给我带来怎样的影响。
张家涵被搬到跟我一个病房,一开始有点阻碍,因为我跟他出现的身体问题并不能归入同一类,按照这个医院的规定,我们不能呆在同一间病房。但我给不下五名高级医生催眠,结果我们就住到一起。
我需要他。在每次从噩梦中惊醒的时候,我都会默默爬下床,爬到他的床上,钻进他的被子里,靠在他肩膀上继续睡。
每当这种时候,张家涵就会搂住我,会轻柔地低声喊我“乖宝宝”或“乖孩子”之类没意义的幼稚化称谓。
可是我发现我喜欢听,好像这种称谓带着我说不出来的魔力,它们让我蜷缩在他怀里很安心,即便那个胸膛很单薄,但也不影响安全感。
“没事啊,乖,别怕,只是个梦而已,没事啊……”他在我耳边柔声说,同时轻轻拍着我的后背。
“张家涵,我要是有一天发疯,神志不清了,你记得跟袁牧之要钱,我把钱都放他那了。”我在黑夜里眨着眼睛对他说。
“胡说什么。”他叹息,又急又疼地说,“不准你这么说!”
“我要有一天不见了,你也别找。”我靠在他肩膀上说,“我只是回去了,回我该呆着的地方。”
“你要去哪?”他大声问。
我轻声叹了口气,抬头看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记住,我要是有一天不见了,不用找我,把钱拿了,那是我给你的。”
他愣愣地看着我。
我加重了催眠的力度,柔声问:“记住了吗?”
张家涵呆呆地点了点头。
“很好,睡吧。”我对他说,“睡醒了,是另一个白天了。”
袁牧之答应我把洪馨阳找来,果然第二天一早我就看到她。她还是穿着鹅黄色的薄衣裳,脸色看起来不错,柔白的脸颊上泛着健康的粉色。
不用涂抹那些不知所谓的化妆品,她本人的颜色也足够令人侧目。
我跟她面对面坐着,在病房外的庭院里,我们在一棵会开花的树下,有蜻蜓时不时飞过来。
“要下雨了。”我说,“气压很低。”
“嗯,马上就到雷雨季节。”洪馨阳微笑着看着我,“你不讨厌我了?”
“我从没讨厌过你。”我看着她说。
“那为什么推开我?”
我掉转视线,轻声说:“我自然有我在当时当地不能触碰你的理由。但我后来弄错了,该远离你的,不是这个形式的我。”
“我听不明白。”她困惑地看着我。
“如果你有一个孩子,”我问她,“我说的只是如果,那个孩子遇到危险,比如被人夺走之类,你会去救他吗?”
“当然会。”她笑着说,“这是做母亲的本能。”
“哪怕会因此而丧命?”
“那无所谓。”她轻松地说,“我现在其实不能想象这种事,只是凭着我的观念回答你,我想如果我的孩子被人夺走,我会不遗余力去抢回来,并且我会发誓一定会让对方付出相应的代价。”
我皱眉问:“但你明明可以再生一个,我的意思是,孩子这种存在,并不是不可或缺的。”
“你不懂,这不是能替代的,每一个孩子对母亲都是不可替代的。”她扬起眉毛说,“而且敢在我手里抢人,那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我注视了她五秒钟,然后点点头:“你这么说我能理解了。”
“本来就是。”她瞥了我一眼,问,“你到底为什么老问我这样的问题?你觉得我是个不负责任的母亲吗?”
“不知道。”我老老实实地说,“不负责任这种事,我无从判断。”
“我告诉你,即便我现在有了孩子,即便我是单枪匹马生下他,我也不会让他受委屈,这不是孩子不孩子的问题,是关乎我的尊严,连自己的孩子都照顾不好这种母亲,我最瞧不起了。”
我心里涌上一阵奇怪的酸楚,然后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说:“你会爱那个孩子,是吗?”
“废话。”她不满地瞪我。
“他可能不是你愿意为之□的男人所生的。”
“那又如何?”洪馨阳满不在乎地说,“孩子跟□是两个问题,截然不同的两个问题。”
我点点头,哑声说:“我明白了。”
“老跟你说这些,说得我都没劲。”她皱皱鼻子,“哎,小老头,吃巧克力吗?”
我点点头。
她从裙兜里掏出五彩缤纷的糖果,剥开了,塞到我嘴边,我低头含了。她的手洁白柔软,形状色泽都非常漂亮,我反手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小冰……”她困惑地瞪着我。
“对不起,你必须没有孩子。”我盯着她的眼睛,慢慢催眠她,“你现在太年轻,不能去怀一个孩子,现在受孕会给你带来灭顶之灾,无论如何,你在这个阶段都不能怀孕,记住了吗?”
“可是……”
“记住了吗?”我冷冷地重复,攥紧她的手腕,“你要从本心的意愿中真正厌恶这件事,一个哭哭啼啼的小婴儿会毁掉你的人生,想想看,你的人生本来计划周详,前景美好,你完全可以找更好的男人,在更适合孕育下一代的时机去生一个孩子,但那绝对不是现在,绝对不是!”
她愣愣地点了点头。
“记住!你这个阶段不能有孩子,绝对不可以!”我严厉地说,“跟我说一遍,你现在讨厌怀孕,你讨厌孩子!”
“我,我讨厌怀孕……”她嗫嚅地说。
“大声点!”
“我讨厌怀孕!”
我严肃地盯着她的面容,一再确认她说的不是谎话,这才送开她的手,在她耳边打了一个响指。
她清醒过来后神色惊惶,不知所措地盯着我。
“走吧。”我淡淡地说,“要下雨了。”
我们一起回病房,她一直魂不守舍,坐了一会,就说要回去。我觉得她的状态不好,正好看到袁牧之跟董苏在病房里跟张家涵说话,我便让袁牧之吩咐董苏把她送回去。
董苏一如既往有点不乐意,但洪馨阳过去跟他说了几句话,他也就没再推辞,跟我们告辞后,便带着洪馨阳离开病房。
他们走后没多久,天下起了倾盆大雨,甚至雷电交加,整个时空都仿佛变成一个下载的导电实验室。乌云翻涌,电闪雷鸣,似乎到了世界末日一般仓惶。
我没有关窗,雨直接泼到我身上,雨点粗粝到砸得我生疼的地步。我在默默计算着时间,如果催眠有效的话,几个月后并不会产生一颗受精卵。
按照时间链条的规则,一个人的不同形式不能同时出现在同一个时空,所以我会消失。
我会消失。
我想我并不遗憾这一点,但当我想回头时,却见玻璃窗被人嘭的一下关上,然后我被一双手拦腰抱了起来,袁牧之的声音压着怒气问:“臭小子,你想淋雨发烧吗?”
他随即把我丢到床上,粗鲁地扒下我身上湿透的病服,拿着质地粗糙的毛巾用力擦拭我的皮肤。
“大头,你轻点……”张家涵在边上说。
但袁牧之置若罔闻,他仿佛很生气,似乎我淋雨触及他某种说不出的愤怒。
“你在生气。”我看着他淡淡地说。
他手一顿,随即展开被褥把我裹起来,然后冷冰冰地说:“你在打什么主意?”
“没有。”
“小子,”他一把用力抓住我的肩膀说,“你给我记住,哪怕你要杀人放火都不要紧,但你得跟我说!懂不懂!你他妈要是不跟我说就敢擅自做什么,那就掂量掂量你的小屁股肉有多厚,够不够挨我一顿打!”
作者有话要说:再次谢谢扔霸王票的读友
第62章
我定定地看着袁牧之。
四目相对,他的目光中有烧灼的一片野火,夹杂着少见的痛苦和焦虑,甚至有我不明白的恐慌。我皱眉看着他,是的,袁牧之意志力之强悍是我少见的,他为什么会恐慌?我以为这种情绪只有张家涵才会有。
我好奇地伸手摸上他的眼睛,他的睫毛在我的掌心轻拂,很痒,于是我又想缩回去。
袁牧之一把攥紧我的手腕,死死看着我,随后一把将我用力扣进怀里,粗胳膊使劲勒着我,用力之大,几乎令我呼吸困难。
我在他怀里扑棱,示意他松开点,但他置若罔闻,我有些恼火,屈起膝盖踹他。
“别动!小王八蛋,你这个小王八蛋……”他将脸埋在我脖子处,喘着气,咬牙切齿地说,似乎这么说还不解恨,随即他张嘴在我肩膀上咬了一下。
很疼,我不舒服地叫了一声,转头喊:“张家涵!”
张家涵叹了口气,过来拍拍袁牧之的肩膀说:“把他放开,小冰被你弄疼了。”
“张哥……”袁牧之扭过头,声音嘶哑地说,“你不知道他,他刚刚,这小子肯定有事,他肯定在瞒着我们想什么不得了的事……”
“放开他。”张家涵重复了一遍。
袁牧之松开我,张家涵伸过手把我抱住,替我换上干衣服,然后摸摸我的头,一言不发地看着我。过了很久,他轻声说:“我曾经有过一个亲弟弟,你们都知道的,很小的时候就失散了,也许这辈子都没办法找回来。”
我知道这件事,但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提起。
“我的亲弟弟,要还活着,大概比你大,他长得比我好看,不过可能还是没有你好看,小冰,你们有很相似的眼睛,瞪圆了看人,就像等着喂食的小动物似的。”
“你在暗示你对我好是移情作用?”我困惑地问他。
“不,你是你,他是他。”张家涵摇头说,“他不可能像你这么,这么与众不同。小冰,其实一个家里,要出了你这么个孩子,对家长来说不是件轻松的事,因为你跟别的孩子太不一样,我担心受怕的地方只怕更多,摸不准什么时候,你就做出点伤人伤己的事来。”
我抬头看他,他苦涩一笑,叹了口气问我说:“小冰,我就你一个要操心的弟弟了,你能让哥哥省心点吗?”
我转头看袁牧之,却见袁牧之也是绷紧脸,嘴角紧抿,瞧了我一眼,即扭过头去。
“别看大头,他也是我这个意思。”张家涵轻声说。
空气中弥漫一种伤感的情绪,但我不是很明白为何会这样,我想了想,在床上爬到张家涵身边,抱住他的胳膊蹭了蹭,他的眼眶顿时红了,我觉得他可能需要像婴儿那样进行肌肤抚慰,但我不能随便解开他的衣服,于是我把脸颊贴到他衣领露出的脖颈处。
“小冰……”张家涵叹息了一声,伸手抱紧我。
我觉得贴得差不多了,就松开他,依样爬到袁牧之那边,也是抱住他的胳膊,不过他身体太壮实,要攀到他脖子那,我不得不屈起膝盖。
袁牧之瞪了我一眼说:“就算你装乖也没用!该打你屁股我还打!”
我皱眉问:“那你要不要我贴你的脸?”
他脸上现出很古怪的表情,看了我一会,拿手指点点自己的脸颊说:“小嘴照这贴一下,干不干吧。”
我摇头说:“不卫生。”
“别他妈罗里吧嗦,”他一把拽过我,把脸凑到我跟前说,“赶紧的,跟这亲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