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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部分

"宠"妃-第52部分

小说: "宠"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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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他耐着性子哄她,又送她珍奇异宝,又让她观戏猴逗狗,还纡尊降贵,拨弹自己才学的江南小调给她听,她才渐渐缓过神来。
    果然还是如今这副活泼灵动的样儿,最合他心意。
    “你中毒的事,已经查到真凶了。”
    皇帝轻描淡写地这一句,让她微微一诧,说不上不高兴,表情淡淡地问:“是不是怜嫔?”
    这时良辰呈了托盘,将皇帝喜欢的密饯金橙泡茶奉上。
    时人喜素雅,品茗时口味亦讲究淡而回味悠长,皇帝却向来与众不同。只是后妃并不了解皇帝的口味,他也惯于掩饰,不曾表现的很明显。
    因此云露合他的意,在这些细微处亦有所体现。他才会觉得与她相处时格外适意。
    “你知道?”他端起泡茶吹开水雾,又见她表情平淡,暂且竖搁了茶盖,趣然一笑。
    “寄……花承徵没有加害臣妾的动机,眼下与臣妾不对付的不过孙才人、汪婕妤与怜嫔三人。孙才人没有这个能力,汪婕妤与臣妾又没这么大的仇恨,只剩怜嫔……她曾经高高在上,想必无法接受臣妾如今不把她当回事儿。因此做出什么事也不稀奇。”
    “确实如此,此次的关键是从她身边的大宫女琵琶那里入手,琵琶的家人被控制在怜嫔手里,又有其他宫人指正怜嫔宫里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曾和琵琶有过接触,再加上许多细节证据,怜嫔无从辩起。花美人这回的事倒办得不慢。”
    “皇上降了花承徵的品级?”云露黛眉一蹙,细心地点出不对劲的地方。
    “她没有管束好底下的宫人,让你在她宫里出事,朕不过小惩大诫。”皇帝随口答,复见她又把被子卷上了身,人也有些闷闷地。便将才喝一口地茶放到一旁红漆小几上,把她大半个身子抱出来,长臂一伸取了架子上挂得外衫,给她披上,“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天气,朕惦记着你怯热,才让人先给你搭了屋檐落水的管子,你还不领情。”
    云露软软别扭地“嗯”了一声,转而埋进他怀里,双手上扬环住,抱住他的脖颈,那外衫经不住动静又滑了下去。
    皇帝好性子的给她披回去,连人带衣衫揽紧了。
    “人既然查出来了,朕必会给你一个交代。你这会儿闷不吭声地和朕撒娇,是想怎么着?”
    话虽如此,他却极爱她这般自然依赖地撒娇模样。
    仿佛有意图,但那意图却是不会惹人恼怒的。反而让人全身心地想替她达成要求。
    “我也不知道。皇上不说这事时还好,一说起来……”她浑身颤了一下,像是回想起中毒的情景,有些抽搐,“我就不舒服。”
    皇帝抚着她的背,浅色的眸子转入暗中,变得深幽。
    他虽是在玉妃地势力受太后母族打击的时候才回宫,但玉妃行事至多是由明转暗,没有从前嚣张罢了。因此中毒、陷阱、受害……他皆一一尝试过。
    胃也是因过多催吐而伤。
    后宫里不是没有过因中毒死伤的后妃,却还没有人勾起过他曾经那段尚还弱小时的回忆。
    他不觉得那段回忆不堪,那不过是他的起征点,是最基础的历练,但如今见妙妙也受到这样的罪过……
    都说女子天生柔弱如水,她一向斗志昂然与“柔弱”两字挂不上边,他却着实有些舍不得。
    “怕不怕死?”他在她发间低声问。
    她瑟缩了一下,“怕疼……也怕死。”
    他不知怎地微微想笑。
    “那怕不怕看到死人?”
    “唔,只要不是遍地……断肢残腿,就不怕。”
    “那在屋子里待着闷不闷,想不想看舞蹈表演?”他又笑问。
    她仿佛隐隐猜到了什么,又没能有具体清晰的轮廓。“皇上要带臣妾去看?”
    “你不能走远,就在庭院里罢。”
    皇帝说着扬声叫进和乐,吩咐了几句,让她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和乐恭恭敬敬地表示安排完毕,他方将穿戴好的云露打横抱起来,向庭院里走去。
    自打她晋了从三品,云岫阁又添了不少宫人,一路走来虽说他们皆垂首不看,她也有些不好意思。只好小声和皇帝道:“我自己能走。”
    因她病了这些时日,皇帝不曾碰过她,平时亲密些的举动也少。方才抱着她舒服,此时就不肯放。她身子又软又轻,身量又小,于他而言,抱起来的重量和只猫儿没分别。
    手感好,心情自然愉悦。
    庭院里早有轻榻放好,因到下午起了风,还搁了一条细绒地薄毯在上头。旁边放着湘妃竹扎地圆茶几,上面是皇上才尝了一口的蜜饯金橙泡茶。
    四角屋檐有水珠滴如线,风乍起,徐徐吹来一阵儿凉爽。
    皇帝与云露并坐在榻上,将薄毯在她小肚子这儿围了围。周遭伺候的宫人已然处事不惊,习以为常了。
    别看皇上的一些举动经常使他们又忐忑又惊惧,对自家主子那是好的没话说。
    现如今后宫里头,自原来的怜妃失了势,就是锦昭容也难以与主子比肩。主子得宠,宫人自然高兴骄傲,走出去都是抬头挺胸,让别处巴结的人物了。
    幸而云露不忘震慑,又有和乐从小处压制,才没让他们太过张狂。
    很快,李明胜亲自将一位身着舞裙的女子带了过来,她素衣白裳,裙带当风,飘飘欲仙,宛如一树梨花盛放在明月挂枝之时。青丝如瀑垂挂,长及腰间,加上手镯臂环,赫然是舞女的打扮。
    但那人露面时却将宫人都惊了一跳,而后连忙埋下头来,不敢再张望。
    秀眉纤长,唇如红樱。她一双眼睛盈盈挂了泪珠,虽打扮似仙子,因这一点忸怩作态,就与凡俗女子没了不同。
    正是云露中毒事件的主谋――怜嫔。
    云露侧头看皇帝,目光疑惑,他怎么说动怜嫔,肯在众目睽睽之下穿这身儿衣裳?
    怜嫔盈盈下拜行礼,依旧柔弱地姿态,此刻再看,虽保养极好,但那高高在上地神情已然被磨得不剩多少。好像回到了她最初还是贫家女时,那一种缝人便要迎笑讨好地自卑与自怜。
    “妙修媛……”她恍惚了一下,想起彼时她刚被降到修媛位便就百般自哀,对方那时也不过是个婕妤。如果那时她去努力一把,而不是把怒火全都发泄在宫人身上,或许皇上念在往昔的情分上,是不是还是肯容她的?
    她兀自入神时上面坐的人并没有催,待到她自己回神,道:“妙修媛中毒之事,臣妾……”
    “朕已查明,你说也无用。”皇帝嗤然一笑,目光冷凝。
    旧年的宠爱仿佛都不过是她一个人的事,怜嫔眸子微黯。她的计划本是周全,那药其实是直接下在了茶水里,而后让琵琶将茶壶里的水替换。至于机关茶具,不过是障眼法,好让人陷入花寄灵诡计多端的思绪里,而不会想到主谋另有他人。花寄灵不知道她的计划,又怎么会
    结果皇上的一句话……
    她的一切费心布局,全都付诸东流。
    她到现在才明白,后宫争宠,争的就是皇上的意。曾经自己的那些陷害、栽赃、手段,并不是计划得有多高明,多周全,皆不过是他肯宠着她,懒得追究罢了。
    这回她失势,连当时被贬到浣衣局的小太监都跳出来,揭露她当初让他假扮刺客的事,皇上却没有任何吃惊之意。从那时起她就明白了,皇上从来不是能被她和公公任意欺瞒的男人,反倒是他们,被他玩弄于鼓掌间。
    “臣妾谢皇上不杀之恩。”她泪湿面颊,跪地叩谢。
    她与他相见于宫外,彼时公公告诉她,这会是她未来的夫君,这个天生富贵,一出生就注定站在天下顶峰,掌握着所有人杀生予夺的男子。她欢喜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觉从此不会再受人欺侮,可以由她来决定别人的生死。
    或许她是因权势而迷了眼……
    可也不是对他没有一丁点感情。
    云露看着怜嫔又是一脸被辜负的样子,这回更加情真意切,不由别过脸不想看。倒是她说得那句话值得回味,是皇帝答应了她不杀她,才让她肯真心实意来跳这场舞?
    “怎么还没开始。”她忽而百无聊赖般地开口道。
    怜嫔一怔。
    云露指了指她,歪头问皇帝:“不是皇上怕人家发闷,才让她来跳舞解闷的么?”嘟嘟嘴,“这样哭哭啼啼的有什么好看,还不如上回那只猴儿耍得有趣。”
    怜嫔立刻攒紧了指尖,唯恐皇帝看到自己眼里的阴狠,将头埋下。
    皇帝笑勾了一下她嘟起的粉唇,淡声对怜嫔道:“不必多言,开始跳吧,就跳你最拿手的《月华》。”
    她猛地一抬头。
    《月华》,她以为这是他们曾经定情的舞曲。那是她第一次跳舞给他看,也是空庭,却是一个月夜,银辉洒遍她全身的每一处,翩然如嫦娥仙子,他饶有兴致,便亲口取了“月华”这个名字。
    帝王金口玉言,他必然不会收回命令。
    她忍下心头之痛,舒展开手臂,弯折下腰肢,和着古琴与长笛交错的音律,仔仔细细地回想着当年给皇上跳舞时的情景,踏风跳舞,盼着许能勾起他的回忆与怜惜。
    怜嫔虽然看着矫揉造作了点,舞却着实跳得很好。
    云露在现代为瘦身的时候学过拉丁舞,但那种热烈奔放的舞蹈和古代优雅柔美地舞姿截然不同。这会儿看着,倒也是有滋有味。
    皇帝笑看她兴致高扬的模样,替她把颊边的发丝拢到耳后,又试了试她手里温度,恐怕她身子没养好,又让风吹个正着。
    怜嫔一曲将近尾声,正勾唇想看皇上的表情,到了最后一个收尾的动作,却忽然觉得腹里绞痛,让她整个人当即蜷缩着摔在了地上。
    一口猩红地血旋即喷在如月华的纱裙之上。
    宫人尽皆惊呼。
    但看着李公公打来的手势,都不敢动。
    她忍着剧痛转过修长的颈子,看向榻边的方向,想问为什么,想说皇上不是金口玉言……
    却听见他问:“舞跳得如何,喜不喜欢?”
    女子如猫儿一般,散漫慵懒地侧身躺在榻上,两手搭在他膝头,眼也不看她,嗓音糯软:“方才是好看的。”
    他自喉间溢出笑,大手将她的双目捂住,遮掩了前方血腥的场景。
    “刚才还说不怕,如今可不是在逞强。”
    怜嫔终于瞪大了眼珠,带着最后一点不甘和阴狠,咽了气。
    皇帝见状抬了抬手,无比冷漠地让人将尸体搬走,血迹清干,径自将小猫儿抱起,回了内殿。
    曾经蛰伏多年,瞒天过海,早已欺骗了普天下所有人,如今他又怎么会在乎这些所谓的承诺。
    杀与不杀,他可以随时改变主意——
    
        
☆、55肩舆
   
    “嘶;冻死我了。”
    小宫女呵气搓手奔回殿内;另一人赶忙放下手里的活站起来;替她拍开领口的雪花;“份例领着了?”
    “领着了;要不是那边儿出了锦昭容怀孕的事,阖宫上下巴结着,也不至于走空了,须得要我再跑一趟。”她嘟哝了句,“或者像云岫阁里的人;饶是这样忙;别人也不敢怠慢了他们的月例。”
    接了银袋子的宫女竖起一指“嘘”了声;往里头一探,小声道;“虽说这是喜事,但哪宫娘娘能高兴得起来?主子眼下且正不舒服呢。”
    “怎么了?”
    “前儿不知哪个多嘴的,把外面传的那句话传进了主子耳朵里,这会儿还气不顺。”
    问的宫女更小声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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