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警犬王-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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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及逼问他哥哥赵德兴的下落,莫少华就已经落入他的手中。现在再问他赵德兴的去向,显然他不可能回答,两只警犬放进洞大概半个小时了,一点消息也没有,到底赵德兴是在洞内还是在别的地方呢?听了李南生的请示,白歌的思路像电波波纹一样,瞬间制造了好几种假设情况,仔细对比着可操作性和危险性。
可还没来得及白歌做出最后决定,从洞内传来一声令人恐怖的嚎叫,这声音像是一个临死之人撕破胸膛发出来的绝望之音,它贴着冰冷坚硬的岩石层壁,从深邃的岩洞内,如大海涨潮般一波一波的涌了上来,传进每个人的耳膜。
所有人都愣住了。一秒钟后,赵德海背着洞口大喊,“哥!哥!你怎么啦!”他瞪大了双眼,面对白歌等人,伸出粗壮有力的左手,狠狠掐着莫少华的脖子,握着手雷的右手高高举起,露出一副鱼死网破的表情,他怒不可抑地喊,“说!你们把我哥怎么啦!说啊!”
这时白歌微微咳嗽了一声,李南生的狙击瞄准镜中十字稳稳钉在了赵德海的头部。正当他的食指微微发力即将扣动扳机时,突然从洞内涌出一阵风,伴随着一声野兽的狂叫。
“呜汪!”
第109节
战歌发起攻击的时候,是在赵德兴躺在床上开始把呼噜打得震天响的时候。
它让自己的脚爪轻轻着地,弓着身子,一步一步蹭出岩壁的阴影。它的肚子贴在又凉又滑凹凸不平的岩石地面上,被那些突起的小石峰刺得隐隐作疼,忽然,它的耳朵像雷达一般抖动了一下,它听到身后有微乎其微的声响,是脚步声,它轻轻一蹿,落到一块岩石的后面,警觉地向后看去,两只眸子发出黄褐色的光彩。
同样的一个黑影,爬在它刚才埋伏的阴影下,像个沉默的幽灵。
原来是自己的叔辈风翼。战歌松了一口气,抬起脑袋,盯着风翼。
很快,风翼悄悄跑到了它的身边,两只警犬互相蹭蹭鼻子,一起伏在岩石后面。此时,它们距离正在熟睡的赵德兴只有三米的距离了。
当两只警犬刚想发动攻击时,赵德兴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大颗的汗珠顺着他的额头向下淌着,赵德兴惊恐地睁大眼睛,大口喘着粗气。战歌甚至能嗅到从他身上发出浓烈的汗臭味。
一个噩梦惊醒了赵德兴,他梦见自己恶贯满盈,被一个飞速旋转的子弹穿透了头颅。大约过了半分钟,他才慢慢定下神来,看了看表,7点了,弟弟赵德海还没回来,他有点沉不住气,顺手拿起件外衣,披在裸露的肩膀上,趿拉着一双露出脚趾头的黑布鞋就向甬道走去。
他想到洞外看看,弟弟这么久没有回来,不会出了意外吧?
赵德兴这样想着,一边走一边点上根烟,走在潮湿的石洞甬道中,隐隐能看见前面碗口大的光亮,外面是一片明媚的阳光啊。他的心情逐渐变好,步子更快了。
忽然,他感到两只胳膊同时撕裂搬地疼痛,身后传来“呜呜”的声响,两股巨大的力量把他重重地掀翻在地。赵德兴闷哼一声,他感觉到了,他感觉到有锋利的锐物刺入自己的胳膊,热乎乎的液体流了出来,他感觉到自己挥手拍打的物体是两个浑身是毛的巨大动物,那毛真软啊,真滑啊,可是它们的骨头太硬了,肉太结实了,他根本打不动它们。赵德兴的双脚朝天,两只巨大的动物喘着粗气,喉咙里传出威胁的野性声音,生生地将他向后拖去。他想挣扎,可又哪里挣扎得动?
在冰冷刺骨的岩石地面上滑行,几秒钟的功夫,赵德兴就觉得自己的手臂就快断了,仿佛两把搅肉机正在开足马力,用锋利的刀刃搅碎他的肉,他的骨头。他忍不住了,从胸膛中发出一声凄厉的大叫,疼得昏了过去。
见他不再挣扎,战歌慢慢松了口,殷红的鲜血从赵德兴的手臂上汩汩流出。战歌伸出长长的舌头,舔了舔嘴唇,它决定看守着罪犯,直到白歌到来。它对“风翼”呜呜低吟了几声,意思是你出去叫主人们吧,我在这里看着他。
风翼心领神会,像风一样冲洞口的那一碗光明冲去。
第110节
赵德海听到身后有风声,以为有人攻他的上三路,他下意识地用右手格挡,却没想到一阵剧痛从手腕上传来。他大叫一声,用力向回抽手,危机关头迸发了巨大的力量,生生把“风翼”从地上拔了起来。
战歌听到“风翼”的狂叫,它顾不上看守赵德兴,立刻扭转身体,撒开四肢,用了三、四秒钟的时间赶到门口。它猛蹬地面,跃出铁门,在空中停留的瞬间,却看到了这样的一副情景:
一个穿着蓝粗布衣的强壮男人左臂夹住一名武警战士的脖子,那名武警战士的左腿像根木头似的耷拉着,大部分身体已经接触在地面上,他却还死死拖着不放,更厉害的是他的双腿。像陀螺一般迅速在原地打转,打转的原因很明显,男人右手手腕上连着一个庞然大物,体重90斤,像小牛犊子一样强壮的昆明狼青品系警犬“风翼”四肢离地,以这个男人为圆心,飞起了奇异的圆周运动。
白歌等人在远处看愣了,五秒钟内发生的这一切让所有人目瞪口呆,几乎是同时,三人反应过来,纷纷下意识地掏出藏在裤袋中的“五六”式手枪,久经战阵的三人却犹豫了,迟迟不敢开枪,因为此刻莫少华和赵德海已经双双倒在草地上,两人几乎重叠在了一起,若是开枪失手很可能危机到莫少华的生命。
“风翼”也被赵德海巨大的力量拖翻在地,可它瞪着充血的双眼,紧咬牙关,嘴巴像是生在了赵德海手腕上似的,罪犯的血顺着它的下巴淌到草地上,一滴一滴,仿佛绽放出一朵一朵的红桃花。
赵德海手上吃疼,夹着莫少华的力气用得更大了。白歌看到莫少华的眼白上翻,加上断腿的剧痛,他的眼睛半睁半合,几近昏厥。白歌情急之下将手枪再一次的对准了在草地上不停摆动的两人一犬。
没等白歌开枪,刚蹿出洞外的战歌不待喘息,猛得发力,张开前爪,一个虎扑,张开血盆大口,准确地咬住赵德海夹住莫少华的胳膊,这一口它的用力过猛,两排如刀刃般锋利的犬齿深深地陷入赵德海的肌肉里,血像烟花一般溅上了山壁。
赵德海两臂受到重创,就算他是铁人也忍不住了,他的上半身剧烈颤抖,狂叫一声,拼尽全力,使劲从风翼的口中抽出右手。
风翼也被一股巨力抽翻在地,它在空中翻了个跟头,撞到坚硬突起的岩石壁上,又落回草地。风翼只觉得左腹部一阵针扎似的疼痛,它就地打了一个骨碌,支撑着站起来,吸了一口气,却喷出了一大口带着泡末的鲜血,硬汉般的警犬还不知道,它的肋骨已经被摔断三根,其中两根深深的扎入肺里。
摆脱了风翼的赵德海如释重负,他运足力气,想用被咬得血肉模糊的右手打掉战歌,却忽然觉得手中轻轻的,他定睛一看,自己的右手大拇指上只剩下一个亮晶晶的拉环。
那枚手雷呢?
第111节
风翼咽了一口吐出来的血,怒吼一声,刚要扑上前去,却突然发现面前的草丛中有一个正在哧哧冒着白烟的铁球。风翼认得这种东西,在它刚刚入伍的时候就记得一次任务中,一名罪犯在逃窜的过程中,扔了一颗同样冒着白烟的铁球。那颗铁球落地时,发出巨大的轰鸣和耀眼的光亮,一切平静后,一名警犬训导员已经躺在了血泊之中。那时候风翼刚刚一岁,它的训导员在一次抓捕过程中被手雷炸死,那一幕像胶片一样印在它的脑海中,永不能忘。那名训导员牺牲后,莫少华接管了它,开始带它训练、生活和作战,成为它新的主人。
而现在,它看到自己的主人莫少华,正紧闭双眼,倒在草地上,而那枚铁球,只距离他有几步之遥。
赵德海也看到了身边草地上正在冒烟的82式手雷,他反映奇快,抛下莫少华,双腿像安了弹簧一样跳了起来,他用尽全力,右手重重一击打掉咬住自己胳膊的战歌,转身就向山上跑。这一连串的动作做得干净利落,几乎是在瞬间完成的。
白歌三人看到了七、八米外草地上正在冒烟的手雷,但他们三人谁也没有想到手雷爆炸了会怎么样,时间上根本不允许他们有时间去考虑个人的安危,他们现在心中只有一个愿望——一定不能让罪犯逃走。三人瞬间同时举起了手枪,对准了正在狂奔的罪犯赵德海,在他们扣动扳机之前的1秒前,从远处响起了一声闷雷似的枪声,白歌听得出,那是85式狙击步枪沉重的枪声。
飞奔中的赵德海的脑袋爆出一团红白相间的血雾,他那强壮的身体被狙击步枪子弹强大的冲击力打得凌空翻了个身,背朝上趴在了地上,四肢抽搐了两下,不动了。
就在赵德海倒下的刹那,白歌听到“轰”的一声巨响!
瞬间,泥土飞溅,石块纷飞。
震天的响声在山谷中层层回荡着,山壁上的石屑被震得簇簇扑落,一股硝烟与灰尘汇聚的浓雾逐渐在山麓上弥漫开来。
手雷爆炸了。
第112节
白歌被爆炸产生的冲击波震倒在地,身体在柔软的草地上弹了一弹,他才以俯冲的姿态落地,他的鼻子先碰到了地面,充斥着火药、青草和鲜血的味道。在那个瞬间,白歌的身体酸疼无比,鼻孔中喷出鲜血,但他的头脑依然是清醒的,头脑里闪过一行数字:手雷的爆炸间隙是4。8到6秒,爆炸后产生270块到280块的碎片。白歌能感到冲击波的源头在自己的右侧,可他想不通,手雷明明是落在自己的正前方,怎么会跑到左侧去?
段飞的脑袋被炸飞的岩石狠狠地砸了一下,头盔上陷进去一个拳头大的凹痕,他抖抖身上的尘土,大声地低头咳嗽。孙猛原地被冲翻了个跟头,一块狭长的弹片扎进了他的左臂,血汇聚成一条红色的线,顺着迷彩服滑了下来。
莫少华还在原地平躺着,紧闭双眼。
所有人都没有看到手雷爆炸的瞬间,包括远在百米之外树梢之上的狙击手李南生,在那个时刻,他们的目光全部锁定在罪犯赵德海身上。
这只是一个瞬间,却仿佛被定在了飘渺的时间隧道中。
白歌在草地上微微抬头的时候,他觉得时间变得极慢,一秒钟像一年一样冗长,他看到了天空开起了一朵血肉之花,天空变成了红色,那些红色像雾气一样凝结,凝聚成水滴,落了下来,落到他的迷彩服上,头盔上,落到手背上,脸颊上,带着腥气。甚至还有一大块黑色的皮毛,如飞鸟落地般,从天空飘下,停在距离他面孔三尺的碧绿草地上。皮毛带着血水和白生生的碎肉,静静躺在草地上,山风把那些黑色的被烧焦的毛发微微吹动。白歌忽然觉得它是有生命的,是一个整体。
最先从草地上爬起来的却是战歌。它耷拉着一只前爪,在雾般的空气中坚强挺立着,额头上的银毛已经被硝烟弥漫的空气染成灰色,它的双眼噙满了晶莹的水光,它的嘴巴闭得一丝不露,那些锋利的牙齿被深深掩藏。在人类的世界中,我们紧闭嘴唇,眼露水光的时候,通常是强忍眼泪,可是战歌呢?它是一只两岁的纯种昆明警犬,它也有这样的情感吗?
是的,它有,在它的眸子里,全部是那一瞬间的白光和血光。它被赵德海用尽全力打下的瞬间摔落在地,但它的眼睛还是睁着的。它成了这场爆炸的唯一目击者。
它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从空中划过,它看到“风翼”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