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今生袖玉花开-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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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豆腐顿着圆滚滚的狐狸眼,以为他这个问玄乎得很,设若他将自己的心思抖个透亮,于此道上生涩的玉衡大约不能理解,立时会将自己打出翎雀园,至此划清界线,如此便赔了夫人又折兵,得不偿失。设若自己将那些小心思憋一憋,先将他缠住了,兴许能在他心里占个位分什么的,也是好的。
左右计较取舍了一遭,水豆腐将脑瓜一点,算应了这个差。
玉衡自从那夜同水豆腐道了一句,既然做了他的手下,便是他的人,有他一口肉,便有水豆腐一口肉,从今往后,同甘共苦、共同进退后,水豆腐将脑瓜点得跟摇骰子似得,异常听话知窍,甚得他心。且收了这么个添手垫脚的云狐二殿下,他在朝阳灵宗里学习的日子,可谓风调雨顺,滋润光泽。
但也正因过分调顺,过分光泽,便赢得许多红眼看他。那些红眼的便是北荒的几只珍种雪豹。
玉衡从旁人口里晓得那几只红眼的雪豹打着算计,要不动声色训一训他的暗信儿后,却只在俩鼻孔里哼了哼,于心里十分不屑这几只雪豹子。他们要拿办他,他愿随分奉陪,但是万一他得的这件暗信儿,乃是一个幌子,正真的标靶子是袖袖的话,便十分糟糕。
他的宝贝妹妹因是只翎雀的缘故,虽长到一万岁的年龄,脑瓜同身子跟三百岁的奶娃娃半点没差的,要诓她上钩,比诓一只王八伸出脑袋还要容易。是以,因这个小妹妹,他凡十分的事要思考多得二十分。此番若他同雪豹之间的不爽快而牵连到她的话,他便罪孽深重,万死难辞其咎。
思及此,他决意将山大王的位置空悬一段时候,日日夜夜陪着小妹妹出入朝阳,每每半盏茶的换课的时辰,也要急巴巴奔去她那处瞧一瞧,以防雪豹布什么阴晦沟儿令她朝里头一栽。
他将整个身心都放在妹妹头上的时候,恰恰将水豆腐这只爱闹别扭的云狐崽子忘个一干二净,水豆腐因此便将别扭斡旋倒地,至死方休。
作者有话要说:
☆、玉衡番外(三)七更
他实在拗不过水豆腐,便委婉地将他同雪豹之间的孽帐释然一番,虽则他也不晓得为何要同水豆腐这般委婉的释然一番,解释什么的不都该是同自家老婆做的事嘛?他事后于脑子里过了过,觉得水豆腐既然恁般娘儿们,思想行为大约也偏娘儿们些,同他做个解释,也没什么大舛错,便也没将这桩事放在心头上。
却不想,这只娘儿们兮兮的水豆腐,比真正的娘儿们还会使性子,缠巴他还不算,连袖袖也时时缠巴着,为此还将灵宗里头的课跷了一大半。他身为朝阳里当官的学生,晓得水豆腐的乖张行径后,既生气又生病,于是,一生便生了小半月,再不能撑一撑,倒床上发了则大烧。
使性子的水豆腐终于来同他歉然一番:“唔,对不住,我那样做,只因你都不大理我”话没说完,被躺在床上玉衡喝斥一声:“本公子同你说过,要将袖袖护周全,倘若她出了什么岔,本公子便也没脸面再于这四海八荒里站脚了,两条命一留则留,一去则去,你看着办!”
他默默地看着水豆腐含着一包滚热的泪,委屈地爬出了他的寝房。他只觉脑瓜里同心坎儿里潮来潮往地发疼,便将眼一闭,蒙头大睡,并没将心思放在那只受伤离去的云狐身上。
后来想想,那日他因烧得忒重,语气也跟着重,说的话更有些重,他打心底并没责怪云狐崽子的意思,只怪自己没能将两头都顾拂好,为仙失败罢了。
玉衡在水生火热的高烧里头时,没想到会应了这样一句话——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几只红眼的雪豹买通了一只小蜘蛛做内脚,将他起烧的大事走露与雪豹晓得后,便立时将布好的笼子打开,捉的人不出他的料想,确然是要拿玉袖做小鱼饵,好令他在他们面前丢尽颜面,灰溜溜地拾缀包袱走人。
雪豹们打的算盘甚是精致,以为捉一只瘦兮兮、穿得却圆滚滚的白团团娃娃没什么坡度,便纷纷拿着两串哄傻子的糖葫芦,在宗门前蹲着候人。
待斜阳洒金,青山拢霞,他们候着候着,候出来的白团团身旁跟着一块水嫩嫩的白豆腐。这块身无四两肉的水豆腐,正是平素里气焰高涨,不可一世的二世祖,少尔这只混账云狐。
三只雪豹乐了,正巧这块心头患主动送上门来,若顺带便挫一挫二世祖的锐气,他们往后在朝阳里头的日子,便能一发的滋润光泽。
雪豹们丢了诓傻子的糖葫芦,幸灾乐祸亦步亦趋跟在毫无感觉的白团团和水豆腐后头,听得这样一段对话:
水豆腐踢着石子:“你走快些!”
白团团细细的嗓子,糯糯道:“不要,你自己走慢些。”
水豆腐停下来扯住白团团的耳朵:“老子喊你快些就快些,不然老子揍你!”
白团团似憋着一包泪,小手捉着水豆腐细如竹竿的手腕做扎挣状,气急败坏满口呜咽:“你被自己哥哥讨厌,却来欺负我,你不是好东西。”
水豆腐敲着白团团的脑袋,从怀里掏出几个热乎乎的白糖糕塞进白团团嘴里,怒火中烧道:“要怪你,端端一个一万岁的小神仙,较之人家三百岁的奶娃娃还不如,要阿衡分许多心思在你身上,你罪过忒大,将这些白糖糕吃掉,不信你不长膘!”
白团团鼻涕眼泪一大把,吐出几块白糖糕,揉着脑袋:“我本来长的慢有什么办法。”仰起小脑袋大叫:“再说,你自己脸皮忒薄,不能巴拉住哥哥,是你没本事,我见其他几个姐姐直接扑哥哥身上巴拉住的,你为什么不直接扑,她们说喜欢啊爱啊皆是不讲道理的,为人都不大讲道理,你为仙更不需讲道理,将脸皮一厚,直截扑到不就行了,舅舅你忒没本事了。”
水豆腐红了耳根,结巴道:“这,这样忒快了些。”
白团团不屑地皱鼻子:“慢一些也行,但也要死皮赖脸巴拉住哥哥,不能被他骂一骂便泪汪汪跑了,打情骂俏一辞你都没理解通透,哥哥越骂你表示越喜欢你,你就当作自己没脸,赖着就对了。”
水豆腐似遭了电击,神采飞扬道:“看你支舅舅这样多的招数,下回舅舅少欺负你一些。”
对话到这里戛然而止,三只雪豹听得迷糊,似在藻泽泥浆里头游的糨糊,但不拘游的姿势如何,人还是要捉的,二世祖也是要训的,三把兵器祭出来,便同水豆腐对上膛。
三只雪豹没能料想,身无四两肉的水豆腐能将气焰拨得恁般高调,也是有本钱来拨的,于打架方面除却玉衡,他从不拿端正的狐狸眼瞧过旁人。雪豹们也没例外,同他站了数十回合,便一一败北,被逼出原形,捆成了一团撒着黑芝麻的白糖糕。
水豆腐以一敌三之事传得挺快,身子大好的玉衡收到信儿后,立时赶去看觑那位被宣传得沸沸扬扬的小英雄,心里头无端地焦灼,以为即便水豆腐身手再高端,与他对盘的三只雪豹,到底是百里挑一的厉害家伙,水豆腐怎么也得受些不小的伤。
拖着这样的焦灼赶到水豆腐房里时,水豆腐倒像只剩一口气儿的模样,玉衡十分震惊,震惊里头还不忘分出些愤怒,便迁徙到三只被封口的雪豹头上。
如此,寝房里头便变成这幅境况,玉袖默默蹲在床畔,默默揉着脑袋,一面看雪豹被灰熊揍着,一面听玉衡同只剩一口气儿的水豆腐歉然道:“委实对不住,这本是我的事,受伤的也该是我,却拖累了你,我心里很是过不去。”
只剩一口气儿的水豆腐半眯着眼,晃脑瓜晃得很起劲。
玉衡继续叹气道:“前几日我高烧烧糊涂了,说了些重话于你,我原本不是想说那些话,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
晃脑瓜晃晕的水豆腐将半只眼用纱布包着,只能将另一只睁得圆不溜秋的,挤出些水来:“那你原本要说什么话?”
玉衡努力想了想,真心诚意回答:“我以为自己不能顾看好袖袖,当哥哥当的忒失败,不能顾看手底下的人,当头头也当的忒失败,作为宗门里的干事,却令得你们回回跷课跷得这样成功便宜,也委实失败,嗯,我为仙便是一件失败的事。”
水豆腐的眼色黯了黯,慢慢道:“也没怎么失败。”看向玉袖:“对不对?”
不懂事的白团团猛然点头。
玉衡主意到她头上的几个大包,讶然道:“袖袖,你头上几个包是教哪个混账搓弄来的?”
她讶了讶。
水豆腐也讶了讶。
他指了指被封口挨揍的雪豹:“他们仨搓弄出来的?”
不懂事的白团团依然猛地点头。
他朝灰熊递了个眼色,于是乎,灰熊揍得也愈发起劲。
回头再将表情回归歉然:“然即便你们以为我不失败,到底拖累了你,你若要什么,我定然拿来补偿你,便是西王母的蟠桃,我也去替你求来。”
水豆腐又亮了亮眼眸:“什么都行?”
他仔细琢磨,点头保证:“除却要坐上玉皇大帝的那个座位,其余什么都行。”
水豆腐低了脑瓜,轻声细语道:“我不要玉皇大帝的那个座位,只想换个身份,不做你手下行不行。”
他笑道:“不做手下,那你当我孙子,还是儿子?”
水豆腐皱巴着扁扁的嘴,使劲摇头。
他讶然道:“那是想同我做昆玉金友?”
水豆腐依旧摇着拨浪鼓般的脑瓜。
他变了变脸色道:“没气焰的猴儿还想称大王,难不成你想做我老子。”
水豆腐终于怒了,怒得耳根刷成一面血红的大理石墙,一边怒着,一边小心翼翼问:“能不能做娘子。”
最终,玉衡在不懂事的白团团的拍手声中,訇然从床畔摔了下去,揍雪豹的熊掌声也停得甚合时机,想来也十分震惊。
水豆腐竟抱着这般的心思跟着他,他从来没有瞧出来过,也从来没设想过要怎样回应水豆腐的这个心思,他素昔只将这只云狐崽子当手下一般看待,顶多也只当半个有亲戚关系的小孩子,多分些心关怀关怀罢了。可如今水豆腐将这层纸窗捅破,且破得不留余地,闹得整个灵宗都晓得了这桩事,他只略觉无奈。
然水豆腐却霉运当头,将息没多少日子,便被少渊帝甩出的一根鞭子,抽得红光满面,皮开肉绽。玉衡这条爹不管,娘不甩,天高皇帝远的白龙倒没受罚,小日子过得甚是舒乐,流言蜚语满天飞的学宗里头,还有不少男仙主动送上门来巴结他,但他却一个不理,愈发朝粉头里扎堆划水,风流公子的名号渐渐被他坐实,且发扬光大再难收拾。
水豆腐甚是委屈,甚不能接受自己做了玉衡收纳更多姑娘的筏子,当了青白晦气的垫背。他想起玉袖同他道的金言玉语,便将沮丧拾缀,丢入川河,奋起直追玉衡,势要将他身边的姑娘赶走,成为他后宫里头唯一的嫔妃。即便玉衡逃去了华严,他也支出十八般离家出走的功夫,使尽浑身解数,从爹娘长姐的爪子底下逃出来,追到华严,与他再续前缘。
对这般坚韧的水豆腐,玉衡于前半段略觉疲惫头疼,他在脂粉堆里滚,不过是装装样子。他晓得粉头能淘渌坏身子,便将清心咒时时刻在脑子里做一盏明灯提示自己。姑娘们以为的良宵一刻,皆是他使诈幻出来哄哄她们的。他以为自己将名声败坏到这个地位,水豆腐再不能有心思缠着他,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