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今生袖玉花开-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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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茶楼度过恶毒的午后,凉意一现,夜便被老天颐指来。
玉袖抬头,见西面的金阳余留一线,温柔中含着悲凉,婉约中藏着凄切,寒月不留情地压过来,也是时候寻个地方落脚。
在大家一番磋商后,难得一致认为,要套消息,必定要去最热闹的客栈打尖,但又出现一个分歧。经方兰口述,锦绣城最热闹的地届,却不是客栈,而是勾栏,如此便有些难办。究竟是去勾栏,还是去客栈,各有己见。
多数人认为,秦楼楚馆之地,男人能正大光明睡几晚,女人和动物便连门都进不了,是以还是住客栈来的好。
可玉袖心里有个万全之计。
这个万全之计便是将她和绿颐暂时卖进去,便能正大光明睡上几晚。当然,这个万全之计没能说出口,原因是她在构思以及组织一个比较令人信服的理由时,凤晞拿手拍了下她,凉凉道:“把你那不切实际的想法收起来。”
她诧异道:“你又不晓得是甚么想法,如何断言不切实际了。”
凤晞逼近一步:“左右都是在合计将你自己弄进去,不是以嫖客身份进去,就是以被嫖的身份进去。”
真是一语即中。
知玉袖者,凤晞也。
她强装镇定,看他笑盈盈的脸,沉吟道:“呃,对错参半罢了。”见他挑了挑眉,直截道:“我是想将你俩弄进去,但以嫖客的身份进去,不大安全”
凤晞再凑过去,笑道:“怎么不安全?”
她吞了吞口水:“你要晓得,凡世男子奔放,女子更奔放,为了你同禾寻的生命安全着想,我觉得应该让你们以被嫖者的身份进去。”
所有人都被口水呛了一下。
玉袖赶紧解释:“这样更容易嘛,你们不仅能从美人儿口里套消息,更能从嫖客口里套消息,你们只要往那儿一站,再风情万种地一笑,再难搞的嫖客都能被你们搞上手。”
“”
大约因自己的眼神过于殷切,众人默契地朝客栈的方向走去
在客栈两日颇清闲,果然不是最热闹的地方,便得不来甚么消息。玉袖本想牢骚一句“你看,不听神仙言,吃亏在眼前。”但后来因事态有了转机,便识时务地住了嘴。
当时似乎在讨论一个话题,有关于‘后妈’与‘梦想’。这两个关键词貌似不搭介,却奇迹般联系起来,主要是因城里出了一宗虐童案牍。
西街林伯的老婆死后,又续了弦,第二任夫人比较辣手,乃是个外具花柳之资,内秉风雷之性的人。林伯因秉性怯弱,误娶了河东狮,便不敢花街柳巷,却也不为儿子着想。其子因是前任骨肉,便时常遭续母毒打,浑身无一处完好。每至夏冬两季,皮肤皲裂,疼痛难耐。邻家人看不过,自主自发拟了一纸状书将她告上。林伯的儿子在公堂前昭昭一颗赤诚心,颇有男子气概地侃侃道出一番百善孝为先之论。说道自己的豪云壮志时,他表示要通过续母日日毒打,将自己打成一代精钢铁骨铮铮的将帅。为此,街坊邻居并公堂衙差无不陈是,褒奖有加,将林家三人送了回去,方算有了个开交。
作者有话要说:
☆、原来情已动(三)
玉袖忍不住夸赞,全因他与幼时的自己相似程度颇高。
玉袖的二舅舅乃头白毛云狐,他的娘亲去世那年,他哭得十分伤心。玉袖便安慰他:“我听闻三舅舅的娘不日便从梅岭的佛宗家来,但凡你爹的老婆,便也是你的娘。”他却道:“那是后妈,我听旁人说,后妈大多对别人的孩子不厚道。”玉袖思索一番,灵光乍现道:“那你就找个对你厚道的当后妈。”
二舅舅表示,东家有位温嫂对他十分厚道,可人家早成他人妇。玉袖晓之以理道:“这有甚么,你告诉她,你爹仙阶高,俸禄厚,长得俊,人好牙好胃口好,最重要是身体棒,功能强,同她的相公一比,便相形见拙。天下女子都爱高富帅者,自然同她相公和离,来做你的后妈了。”
二舅舅考虑甚久,觉得很有道理,便去同温嫂说:“我爹长得俊,又有钱,职位高,在天帝面前份外吃得开,最重要的是他老当益壮,绝对让你往后的生活幸福美满。”本来这番话,是女子都会心动,但当是时温嫂的相公恰在场,听了这番剖心之言,当即将他毒打一顿,交于空桑谷一国的君上,二舅舅他爹发落。
他爹晓得实情后,自然也气得半死,又送了他十几根红辣辣的鞭子。累得他十天半月,莫能下得了床榻子。
玉袖去看视他时,想了半日道:“哦,我忘记提醒你了,温家大叔曾是天界第一万八千六百五十二届的武术冠军,白眉赤眼的,让你挨了打,真是不好意思,哈哈哈”
是以,后母这一段便于二舅舅因受重创,而未能找玉袖的麻烦,告了结。
再提到梦想,大家纷纷很精神。譬如绿颐的梦想是希图天下能平安康乐。但玉袖觉得,便是那夫妻间还要掐一掐架,国家间打一打也没甚么,打架会让人有一颗积极向上的心。禾寻就比较复杂,据闻他的叔叔要同他爹争夺家主之位,此行他便是要寻个法子,将叔叔赶下台。
问到凤晞时,他朝玉袖莫测一笑,没说。
方兰的梦想则是当凤晞的侍卫
显然这个梦想早已实现。
玉袖幼时的诸多梦想破碎后,曾打算重新拟造几个。但在经过一系列萦纡变故后,不及重新拟造一个,转醒而来时,便成了大姑娘。不得不感叹生活节奏果然如此的快。而今她决定建立一个短期的梦想。
她晓得琉璃珠是一等一的圣物,断不能令它落入不轨者手中。寻回它便是造福苍生,拯救六界生灵。她私下决定暂将这个短期的梦想定位在造福苍生,拯救六界生灵这上头,往后与小仙打牙撂此话时,还比较体面。好歹她曾经拯救过四海八荒,顶着个救世主的名头,也挺响亮。
但许多日子后,她才晓得,端因她本身的存在,导致那些期待被拯救的生灵,全部遭殃了。
于是乎,五个人掺着一头开明兽,坐于客栈里喝茶,并在“天下该太平”还是“不该太平”之间各抒己见,愈演愈烈时,清闲的客栈掌柜踱来与旁桌嗑牙,不晓得谁出声道:“我方才且闻,燕国世子匿迹二十年,此次回得隐秘又迅猛,雷霆手段令燕室的老蛀虫措手不及。”
但凡有事可闻,玉袖必会将耳朵竖直贴听,显然大家对政事都颇感兴趣,一道敛目竖耳。玉袖座位甚好,恰能微不可察地斜视打量。方才出言的大约是白衣弱冠者,又换成对桌的儒士道:“昔年燕主无才,一干弄臣暗中围剿,但令其母子逃脱。据闻当时战况激烈,追剿到西荒便没能继续。没奈何下,便擒燕王以令诸侯。虽计划天衣无缝,一切皆暗渡陈仓,但有眼力者焉能不知。燕室忠臣本欲联合四方干将,打着清君侧的名号揭竿而起,没承想皇都的燕翎军,早年便被大批次换血,揭竿不成反被诛。那安定晋候的尸首,于燕城门口被足足挂了半年之久。”
对桌的青年皱眉沉思,问道:“你且说说,那起弄臣为何追剿于西荒而止?还有近年来,燕室王权架空甚久,燕主不过空悬个名号,燕国贫弱,子民怨声载道,燕世子这会子回来夺的名目为何?”
玉袖纳纳想了想,说的也并无道理,将这样一个残破之国夺回,却也没多大好处,反添了烦愁。
儒士神秘一笑,手中折扇应景唰开:“西荒便有两大仙山,昆仑长留,随意进不得,触怒仙者,便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但稀奇非常,当时燕世子巧入两山之间一座仙丘,得以保住一命。他人因难以再追,便只好作罢。”停顿片刻,收了扇,接着道:“至于夺的名目,兴许出于个人国仇家恨,不蒸馒头也要争口气嘛。然世子那风急电掣的手段却不得仔细,但诸国愿协助燕室光复,我料得燕世子定不简单。纵观目下局势,他必已暗中部署十几载春秋。我从秦国打听到,秦王三难燕世子,一为北荒的冰莲,离冰即化。二为秦学士毕生沥血而制的奇门遁甲。三嘛”见青年满眼期待,急切又激动,儒士高声一笑道:“是要金珠上万。”
青年先是复手击案,怒道:“狮子大开口,燕世子尚未回国,哪里得来恁般多金珠。”而后又颤抖道:“那他都过了?”
儒士镇定道:“其一,他遣人雕了座栩栩如生的冰莲,再将真的那朵冰莲融于水,一同送与秦王,当是时他的侍卫道:‘秦王未说明必以物态呈之,此作不仅能品尝冰莲,更能束之高阁日夜观赏,岂不两全。’而后又授其破了百年无人闯破的秦方阵。他本人未到,却达成两项,秦王当日乃是绿着张脸应承下。至于万把的金珠,世子打了保票,不出一年便送至。秦王得了座保山,自是欣然接应,说是一旦金珠到位,倾国之兵力,必将燕国夺回。”
青年赞叹时,身旁趴着的老头悠悠抬起头,白日里却喝得醉怏怏,酒糟鼻上满是麻子,翻着白眼道:“嗳我记得,燕世子叫叫”最后还是没说,醉晕过去。
掌柜本听得津津乐道,见此赶忙将他扶住,道:“本店常客,莫理他,莫理他。”将他拖到一旁,转回来道:“且不谈国事,小人听闻于相爷府里,似乎闹鬼。”
青年人立时被转引去,掌柜见他有兴致,便道:“晚间有人路过,尝闻梆榔声,并那女伶怨曲。坊间说是于老爷的三位夫人,出来寻男子吸魂,传说呀”
后面的则是他瞎扯了。
绿颐拿了茶壶,替玉袖斟了盏:“你听方才他们说的,是该怎么办?”
玉袖单以为绿颐的这一问,问得十分莫名。方才他们说的这么多,这‘怎么办’却是哪门子的办?
但见绿颐恳切的目光,她又不好推辞。抬头朝屋外探了探,不晓得何时起的小雾,更不明白为何夏季也会有雾,却见河莲渐朦胧,似被氤氲缠绕的出浴女子,令人心驰神往。
玉袖打了打腹稿,摸上茶杯,润润喉道:“能怎么办,凡人掐架,神仙当则看官便罢。燕国如今贫瘠,王室式微,上天势必要令燕世子这类杰出的人才横空出世,将燕国重新扶持壮大。国家的兴旺更迭,便如一国文化薪火相传,一代代皆是这样传承下去,再一代代泯灭。总会有一个优秀的领导者,在悬微的那个关节点,将它托起,重新接上轨道。”再喝了口茶,见绿颐一脸迷茫,兴许她没懂自己说的,便又解答:“你是在想如何得到万把的金珠,这却不难,许多山脉至今藏着黄白星子,他这么有本事,岂会不去挖。虽然一年的时间委实紧了些,却还能用叨餂的。世上行骗者何其多,端看个人智慧和道行。敛财的金主屈指难数,驽夯者不胜记,区区万两还怕叨餂不到耶?”
绿颐目瞪口呆。玉袖深以为她是被自己一番高深的论述吓傻了,便问凤晞:“我说的对不对。”
他望了望对桌的人,又望了望她,笑道:“你说很对。”右手食指敲了两下桌案,又道:“天意固然难测,但事在人为,但凡尽了力,即便是天意,也是能动一动容的。”
晓得他此句乃是勉力自己的话,她便和顺儿着点点头,因笑道:“呵呵,你说的,也甚对,甚对。”
绿颐却皱眉道:“凤晞说的我懂。”再看着玉袖道:“我方才问你的是闹鬼的事,估摸是琉璃珠作耗,你却在说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