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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前世今生袖玉花开-第44部分

小说: 前世今生袖玉花开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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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的事,在玉袖一次次的暗示之下,薛谨真真不容易地察觉,他们与他竟是往同一方向旅行,又肩负了凤晞两次的搭救之恩,便愉快的与他们同行。而方才,最后一班上眼见过杀手戏码的船客纷纷表现出无比的惊吓,在看完热闹后,又纷纷觉得这伙人不大安全。船夫全力驶船奋离,务求将他们抛于千里之外,再难登上船戕害其他船客,以至于玉袖朝海岸线眺望,只见一枚黑星追日,便再也见不着旁的什么了。
  如此一来,他们经一番筹议与商洽,几人决定,徒足跋涉千山
  出了青要山便是冬雪肆扬,天地灰茫茫连成一片。远目而望,雪山连绵逶迤,望不尽天涯路。
  玉袖亦没闹明白他们的目的地是哪儿,主要还是跟着剧情走。果然没猜错的是,薛谨要去不咸山。但凡有些神巫能力的人大约都隐觉鬼犰的蛰伏不安,导致空气里弥漫的危险因子急剧增多,掐算一下不难推出根源地是不咸山的印珈湖。
  按薛谨的说法,他取死人的魂魄提炼些妖物,端属个人兴趣。他觉得届时鬼犰祸乱,必将四海八荒弄得乌烟瘴气,一死死上几百号苍黔,便能教他捞个便宜,收敛几百号人的魂魄,炼出些他自己也莫能预料的了不得的家伙。
  虽然他以为恁般做法是帮衬了幽冥阴司,省了平日里许多勾魂的活计。但这样自以为的帮衬,人家却不领他这份情,等他死后受的罚定不会少。
  玉袖并没有与他做番警言,主要是行不至百,已冻得嘴唇发紫,便将方才思量的给忘了,脑中除却几轮番空城雪战计,便再莫能想旁的。
  薛谨将身上的裘毛大衣转予了青珂,可见英雄都是怜香惜玉的。
  凤晞则施舍了一件薄薄无甚用场的衣衫给她,他依旧了无冷意。玉袖心疑道,他是不是会天罡法罩这门高深的仙法,而不告诉自己,偷偷着使。可转念一想,实是她多虑,天罡法罩乃上乘仙法,没修个万儿八千年的仙,将口诀簿子丢面前也不会使。她情不自禁地感叹:“唔,你的身体是什么做的,一面很是耐热,一面又很是抵寒。”话一出,她又真心真意地想捅死自己。
  凤晞盯着她揶揄笑道:“我的身体是什么做的,你不是挺清楚的,要不要晚上验证一下?”
  她干干笑了两下:“不需要,不需要。”
  冻了几里路,远处有家小茶肆在外搭了个遮风挡雪的棚。玉袖裹着衣裳乘风踏云般提裙冲入,俟三人进了门,她已然抱着一个汤婆子取暖。
  薛谨哈了一口气道:“外头飞雪絮絮的模样,怕天气过会子益发遭了。”
  玉袖表示同意,路程长得很,一直单薄着终归不大好,即便神仙也会病的,一路落下病根实在受罪。她琢磨几轮,决意替自己同凤晞变出几套冬天换洗的棉袄来。
  她编了个幌子,溜到棚外,四下无人处,念出两套厚厚的绒衣。
  对于两套绒衣,薛谨将惊讶写满骄容,看着那两套凭空冒出来的绒衣道:“玉公子,这却是打哪儿来的?”
  这声玉公子是在唤玉袖,她此前令缙文替她变个男身,方便做一些拆桥横杠子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不咸山之巅(四)

  玉袖一面穿着绒衣,一面突然想到这句话乃是个好契机。倘若她旁漏些隐晦的提示,便能令他们生出些疑惑。倘若这些疑点被提出来,他们便会可疑她的身份子,继而疏离自己。那顶多也算是她没有成功打散鸳鸯,其他罪过便不能套她头上。兴许成全了他们,也洗刷了缙文的一笔孽帐。
  顿时她无比钦佩自己高人一等的智慧。
  玉袖整着领子,高深道:“是本少变出来的。”说着伸了伸脖颈,抬了抬下颌,像个甫将蹒跚的孩子,自豪地朝旁人索取赞扬。
  凤晞珉完一口茶,淡淡道:“她”一个单音节后,眉头微微缩进,半晌沉声道:“我师弟爱做梦。”这声师弟唤的也是玉袖,用玉袖的话解释是——师兄弟比较友爱
  青珂插问道:“做梦能变出衣服?”
  玉袖咽了咽口水,她暗示得这样明显,倘若青珂不发现,那只能说明青龙一族的普遍都是低能。
  她指了指衣服:“诚然。”
  薛谨笑了笑:“玉公子真会开玩笑。”
  玉袖拂额道:“兴许本少是位落了凡的上仙,也未可知。”
  凤晞瞥了她一眼,刺了她一句:“倒像只咬人的野猫。”
  玉袖火气猛炽,准备要给凤晞一脚,令他的记性好好长一长不敢拿腔作调地刺她,便逮着一只脚使出吃奶的力气踩了踩。
  薛谨猛地将一口茶喷到凤晞胸口上,浸湿了一片。
  见他乍青乍黑了脸,玉袖默默收回来脚。
  咳,踩得过火了。
  三双眼睛依旧溜来溜去,大多往玉袖身上溜,她只哽了一瞬,立时提起诚恳夹带教导的口吻对凤晞道:“师兄你怎么这么没风度啊,瞧薛谨比你俊俏,你便踩人家啊,遭报应了罢。”
  凤晞扬眉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玉袖停了停,觉得身体有些热,脑子也有些热。青珂呆呆地看着薛谨揉脚好一会儿,玉袖才转过来道:“风度什么的不重要的,你莫在意,莫在意。”
  凤晞撑着头看她,好看的丹凤眼眯了眯,像是一潭盈满弯月的镜湖,“你是说他比较好看,你喜欢长得比较好看的?”
  “啊?”玉袖呆滞片刻,方察觉他先前那句话的点,乃是在后半句,急忙接上:“唔,却也不是,外表什么如同金钱乃是身外之物。”嘿嘿了两声:“嗯,身外之物。”
  凤晞甚满意地点头:“那我们再将风度这个问题谈一谈,你是说我没有风度?既然没有风度是不是指可以随便对你做什么,嗯?”睫毛上端的那轮弯眉挑的婀娜多姿,并且渐渐放大。玉袖眼皮象征性地一跳,捂着眼皮腾地跳远,摆手道:“不不不,是本少忒没风度,忒没风度了。”
  婀娜多姿地眉毛继续靠近,进一步千姿百态起来:“哦,那你可以随便对我做什么,我不介意。”
  玉袖在心里暗暗叫了两声苦。诚然你不介意,她也不介意,但过分的不介意,便会酝酿出难以预料的祸端,比如有个宝宝之类的。
  但她还没有这方面的心里准备,也没经验,想象中是个很麻烦很痛苦的活计。且介她心头还扎个根诛仙的梗,因此便不能不介意了。
  她作出苦恼的模样,看着远处穷山万里,天边飞舞的雪絮缠绕着绘着一副千奇百怪的雪景,指着远方隐约能见到冬鸟划过天际留下的白烟,装做很有几分感概道:“再痛苦的环境,动物总是本能寻求生存之道。是以我们也莫能落后,休息够了便做紧上路罢。”说完,像兔子一样撒开腿便跑,将身后的绵绵轻笑,丢入霜色暗雪。
  玉袖跑着跑着惊觉将主角跟丢了,正住了脚,琢磨着倘若缙文晓得了,会不会乱棍将她打死时,不晓得凤晞何时气定神闲地在身后转了一圈,看着她似钻研着一本晦涩难懂的古书,而后恍然惊悟书中的玄奥,笑了笑道:“你旁的优点找不大出,溜边的速度倒可圈可点。但既然晓得会将人跟丢,跑这么快做什么。”
  她窝火道:“谁晓得。”突然打住,挠了挠脑瓜,佯装懊悔的神色,将窝着的火压了压道:“不意将这桩事忘了,但我以为此番不是探讨我跑不跑得快的时候,丢了人如何办?”
  他斜眼瞟了瞟身后的一片白雪,没所谓道:“我以为他们两人的识路本事,该比你强,左右莫能将我们跟丢。”再指了指前方:“不远处该有一下处落脚。”
  她讶了讶道:“有下处落脚。”再分出神思,拨开雪烟深深一望,果真藏了一层朦朦烛光。有这么个落脚处,她却不晓得?却让一个凡人晓得这么个落脚处,一个凡人怎么能比神仙愈料事如神?
  她悲愤之情丛生,懊恼地朝旁挪了两步。
  却被凤晞拖着朝前迈,音似隐忍的笑语传来:“不咸山是国界要地,我关注得多了些罢了。况且我们行了许多路,左右算算,也该有一处驿站之类落脚。”
  终归是她自恼情绪使然,她的心上人恁般有本事,该是笑得合不拢嘴方是。但她窝着三千丈无明业火,并不是恼他的意思,只不若觉得自己忒没本事,配不上凤晞恁般优秀的人。即便他是个凡人。她的恼火,全然是恼自己不长进而已。
  凤晞料得十分精准,薛谨同青珂的识路本领甚好。日落前大家相聚,抵达下处作息。因往来路人实在多,客栈老板匀来匀去也就腾出了两间屋与他们打个尖儿。
  玉袖一面将一块油锃锃的排骨送进口中,一面思虑着分房之事。照理说她该同青珂住一间,但奈何她此番是个男儿身,青珂明明白白是个女儿身,她怎能开口要同她处一屋,摆着她要吃人家豆腐,占人家便宜。旁人看来便觉得她是一脑油水的混账,这就忒折她面了,也忒折她老爹面了,将轩辕丘一干大大小小的面都折了。
  将最后一块排骨送至嘴边,执筷的手被拉住,玉袖满是油水的脑瓜突然一片澄明:是哪个混账没眼色的家伙,敢拦她吃肉?
  嗯,敢这样做的混账,该是个有胆色有魄力的混账,将他收了替家园子看门也不错。遂低眉去审视这位有胆色有魄力的混账,却只见肌理分明,骨骼修长的玉手,冷冷地贴在她的手腕上。
  她呆滞片刻,嘴角似乎被冷冷的腹指来回抹了两下,凤晞富有磁力的声带振动:“你恁样马虎,终究不能叫我省心。”擦完又添了一句:“罢了,我也不想对你省心。”言语中似乎涂了蜂蜜色。
  同堂的凡人皆将手里的碗箸停下,数十道雪亮的光束将他们望进眼底,继而便听得几声暗暗嗟叹:“世间竟有人能打破陈规,连断袖都断得如此光明正大,实属断袖们的楷模。”
  她一屁股从凳子上跌落,悲愤地咬牙,断你个头啊断。再慢吞吞爬起来,悲愤地继续啃排骨。
  玉袖将断袖这个名号坐得挺实在。她以为自己甚悲催,原听闻凡人大多思想闭塞陈旧古板,殊不知竟恁般有眼界,恁般有见识。究竟是他们同自己晓得的那个凡世不大一样,还是她点儿背得厉害,遇上那些少数旷达的凡人,也莫可知。
  吃完饭,四人各自寻了屋将息。
  今日的活动量超负荷,以至于玉袖触到床被便昏天暗地得一睡。
  也正因她这么昏天暗地得一睡,直至次日醒来,她方从凤晞口里得知,昨夜,青珂识时务地将一间房予了他们,她却因男女之防便出了客栈,薛谨晓得后便追了去。
  凤晞留她一人不放心,没跟去。而他方才去回廊对间的房探过,他们压根没回来。
  直觉告诉玉袖,定是上演了一段精彩的爱恨情仇之戏,但这场好戏她错过了。
  她揉着眼,努筋拨力地揉出眼泪,想展现一丝她很委屈的感觉:“你怎么不叫醒我啊!”
  凤晞拉住她的双手:“这样挤眼泪是挤不出的。”
  她定住,泄气般袖了手。
  他道:“你睡得跟猪一样,怎么晓得我没喊过你。”口吻中交织了些忧郁。
  她没察觉到这份忧思,恨恨道:“即便是猪也要喊醒啊,何况我不是猪!”舔了舔干燥的唇,又道:“缙文曾叮咛我,需要注意他们的动向,时时监测发展势头,切莫令错节岔枝此类有机会衍生,在适当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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