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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部分

徽商天下-第206部分

小说: 徽商天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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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候,即便方元夫和杨守等人,也在不远的地方面面相觑。至于其他人,惊讶、震惊、感动或是其他情绪……不一而足。

    随后许宣进到厢房里,柳儿的呼吸已经平稳下来,至于身上缝合的伤口,因为换上了干净宽大的衣物,他自然也不方便看。只是想着白素贞在做这些事情时候的决心,想来也不至于太差。

    随后出来的时候,见到女子又一次坐在屋檐之下,替后面的病人开着药方。受伤的右手不方便写字,她就将毛笔换到左手上,许宣留神了一番,写出来的字迹是娟秀的小楷,居然也没有差到哪里去。

    这时候,对心中对白素贞原本已经很好的观感就又朝更高处推过去。

    ……

    午饭是留在邓家用的,因为很多人来看病需要走很多的山路,回去用膳是来不及的,对于邓家而言,横竖已经是在做好事了,也不妨做的更到位一些。

    菜肴比较简单,但是对于贫苦人家来说,只要有肉吃,就已经是再满意不过的事情了。

    午膳之后,白素贞得了一段空闲,在对右的伤口进行简单的处理之后,径直过来找许宣。

    “许公子,若是无事,可否同妾身稍稍移步?”

    许宣原本也是要找她致谢的,这个时候自然一口答应下来。只是这种在后世而言,有些类似被女子邀请压马路的举动,让他觉得有些奇异……

    “妾身其实更习惯用左手,因此,缝合伤口是一种精确的伙计,因此先前是用右手做了些尝试,许公子不必奇怪。”

    这个时候,有些事情也就明白过来了。

    “左撇子啊……”许宣笑着说道。

    白素贞在一旁面色从容地点点头。

    随后二人说些闲话,大抵都是关于白素贞这些时日在行医中遇到的一些事情。而对于许宣眼下的情况,女子也很聪明的没有提及,倒是省去了许宣很多的麻烦。对于医道,许宣虽然不算精通,但是也是颇有涉猎的。后世的一些医学理论已经成了体系,特别是关于西医的一些东西,他挑拣一部分说出来,每每都能引起白素贞的思索。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在他这样类似谈心的过程中,女子偶尔望着他的侧脸,从容的目光中多了一些类似好奇和探究的古怪情绪。

    “说到缝合伤口,许公子是这样想到的?”

    话说了一圈,还是回到眼下的事情上。以白素贞的眼光和见识,缝合了柳儿的伤口中,自然也感觉到了一些东西。原本那样的伤势,若是等着自然的愈合恐怕会很困难。

    “金疮药之类的东西,在止血上面或许效果不错,但也仅此而已。现在伤口被缝合了,有些原本比较麻烦的事情就开始简单起来。虽然具体的效果,还要等些日子才能见到……”许宣冲白素贞露出一个笑容,随后也开始有些担忧:“现在所要担心的,便是伤口会不会感染……”

    “感染?”女子表情疑惑地重复了一句。

第253章 大明好医生(一)

    在先前因为事情急迫的情况下,许宣也只是将一些事情说出来,并没有多做解释。当时其实就算解释,也未必能够解释的清楚。好在白素贞并不是迂腐守旧的人,若是放在眼下很多时代的其他郎中那里,缝合伤口这种事情,恐怕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接受的。然而,白素贞不仅接受,并且以那样的方式亲自实践过了。

    许宣并不知道历史上到底是谁第一个缝合自己的伤口,但是就已知的中国历史而言,没有谁比她更早了。

    这个时候,当白素贞主动地向他打听起这些时,他就更能觉得对方的几分与众不同,随后心中想到的居然是别的事情。

    吴婶的那个提亲……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呵。

    微微摇摇头,他将情绪收回来。冬日的阳光,显得暖融融的,身上的伤口带着几丝疲惫,让他觉得自己似乎只要闭上眼,就能够立刻睡死过去。好在风吹过来,还是有些冷的,让他的精神稍稍振作了一些。

    “首先要做的当然是清洗伤口,因为受伤的地方很可能会有沙子、尘土之类的东西混进去,若是被缝在里面,感染是肯定的……呃,感染意思就是说伤口会烂掉。这样的清洗,用酒比较好,而且度数要高……道理解释起来很麻烦了,消毒……消毒你知道么?如果不知道的话,那就理解成烈酒可以将一些脏东西烧死掉……嗯,差不多就是这样子。”

    “紧接着便是缝合了,伤口要对齐,这样缝起来会好看一些。缝合的目的是为了使伤口愈合得更快。打个比方,原本可能需要一个月时间来恢复的伤口,若是通过缝合的方式,那么时间可以缩短到半个月,甚至更短一些……”

    “缝衣服讲究好看,更何况是缝人的皮肉,若是太丑了,横竖也不好交代。这个比较专业,我因为不懂,也没有什么能说的,若是换个裁缝来做,可能会更好一点。你若是掌握了这样的本事,即便缝一朵花出来,也不是不可以了。”

    “在缝合的过程中,还要考虑到伤口的深度、长宽,事先估计好针脚的数目……毕竟,若是进行到一半,线不够了,那就会很麻烦……呵。”

    这些话许宣是照着记忆里的东西同白素贞做了一些讲解。这些眼下看来很奇怪的东西,其实在许宣那个时代,都已经司空见惯。即便并不懂医术的人,在生活中见的多了,也能说出个随口便说一二三点……

    “可是……会很痛啊。”白素贞皱了皱眉头,她是亲自体会过那种缝合的感觉的,因此对这过程中针线入体的感觉,有更深的理解。如果柳儿不是在深度昏迷之中,意识不到这些缝合的痛苦,那么情况也不可能这般顺利。

    许宣微微愣了愣,随后伸手在自己的后脑勺上拍了拍:“倒是忘了……事先还需要麻醉。”他说到这里声音顿了顿:“麻药,你是知道的吧?比如效果和麻服散类似的那种……”

    “倒是知道几种……不过,麻服散的药方已经失传很久了。许公子莫非知道?”

    许宣自然不可能知道,他的知识来源于后世的积累,这种失传的东西,在后世来说也依旧是个迷。同失传的墨方不同,在有了通过化学手段提取和制作的高效麻醉药之后,后世的人们并没有对麻服散做特别的研究。因此,人们所知道的,也只是历史上曾经出现过这样的名词罢了。

    “有麻药就好办……后面的事情就比较关键了,伤口在缝合之后的三到四天里,稍不注意就会感染,呃……怎么解释好呢?”许宣心中斟酌着词汇是试图对“感染”这样一个概念做一番诠释,随后发现不是那么容易。

    好在这些东西,白素贞隐隐的也能把握住。姣好的面容上稍稍露出些许思索的神色,随后在许宣身边的地方说道:“是否……便如同刀剑造成的伤口流了脓一般?”

    “便是这样。”许宣笑着点点头:“发红、肿胀、疼痛、出现分泌物、发烧等等反应吧……或许还有别的,但是记不清了。不过眼下严寒的冬日,这样的情况应该不会出现。”

    记忆里的东西也就那一些,若是在寻常人那里,他自然可以卖弄一下,但是这个时候其实并没有这样的心情。还有的原因便是这个时候也知道白素贞是医道中的高手,有些话他只是稍稍提及一下,对方能想到的甚至会更多一些。

    总之,是很厉害的了……

    这样的交谈,他也不觉得有多费劲。随后将话说完,交谈之间的停顿里,女子在他身边,偏头望着他。

    “嗯?”许宣下意识的露出疑惑的表情。

    “没有……”白素贞望着她,嘴角牵出一角笑容,随后说道:“只是觉得,许公子懂的东西真多,也很古怪……”

    许宣心头微微有些疑惑,心说你和我并不熟,怎么就知道我懂的多?但是随后觉得对方说这样的话自然也不是为了套近乎。那看来……自己真的很厉害了。

    心中想着这些,因此他对于白素贞神色间偶尔的波动,也就没有觉察到。

    对于白素贞而言,平素大多数时候的心境都是平和的。这个是职业使然,做她这一行的,很多时候遇到事情都需要有一个好的心态,如若不然,动不动就大惊小怪,医生这种职业,是没法做下去的。这也是她在很早以前对自己的要求,很多年下来,也已经习惯了。也因为如此,她在才能在医道上取得远超她眼下年纪的成就。

    但是即便如此,在同许宣说话间白素贞还是受到了触动。许宣所说的东西,很多在她看来,应该算是某种猜测性的言论。但是细细一想,却似乎有那么些道理。她在医道上的积累已经到了一定程度了,眼下走村串巷地行医坐诊,未尝没有抱着寻找突破契机的目的。

    她在曾经从未想过,人的身体也可以当做一种普通物事,通过缝补来进行修缮……

    许宣的话,似乎给她打开了另外的一扇窗子。

    当然,眼下书生若是知道他所说的一些不负责任的话,会在今后的日子里给大明朝的医道带来怎样的影响,恐怕心情会复杂上很多。但是好在眼下很多事情还没有发生,二人依旧边走边说着话。

    走过村中的巷道和小径,一些树叶间和屋檐上的积雪被冬日的阳光融化成涓涓的细流,“滴滴答答”化作一道银线,自高处落下来。

    白素贞心中自然不认为眼前的书生在医道上有多精通的,而他所说的,大抵也只是一个天马行空的思路罢了。但是这样的思路对她确实很有启发,于是觉得心中一直以来的其他问题,也觉得不妨拿出来说上一说。

    但是在接下来的一些时间里,这样说了之后,就将她自己吓了一大跳,这是她自己也没有想到的事情。

    而对于许宣而言,柳儿的伤势也已经稳定下来了,因此不介花些时间同身边并不令他讨厌,甚至还让他保持着淡淡好感的女子多说上两句。

    ……

    在后世看来,明朝在医道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就——人的寿命比之前朝有了极大的提高,医学实现了跨越式的发展。几乎是完全不相干的两种医学理论奇怪地胶结在一起,甚至隐隐地超脱了原本历史发展的规律。

    这种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若是追求这其中的原因,变迁的起始便源自万历二年的末尾,某次雪后的谈话。

    ……

    “前天有一个小孩子死了……”

    最初的谈话是这样开始的。

    心中因为想起一些事情,白素贞的话语显得有些感伤。这是第一次,许宣从她眼中看到除了从容之外的属于她自己的某些情绪。即便先前用针扎破自己的手,她的痛也只是在表面而已。

    即便强迫自己以平淡的心态面对求医问药的患者,即便见惯了生死,但是某一刻,白素贞的内心总还是有着无法排遣的忧伤感。这种感觉大部分时候都被她自己的有意或无意地掩藏起来,这个时候的下意识流露,或许连她自己都未曾意识到。

    “前天有个小孩子死了……”女子重复地又说了一遍:“再往前一天,他还笑着站在妾身面前。家里人带他来看病,他还高兴的问妾身什么时候能好。但是只是一夜之间,他就死了。”

    “得了什么病?”许宣皱着眉头这般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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