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掌刀锋你为王-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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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亦杰这才想起,关大王长到十八岁,还从没走出过大田村,难怪会对跑马场特有的食物名称大惊小怪。那么胆小的人,第一次离开家,仅仅只是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就毫不犹豫跟来了,唉,真是越想越气,王大关你个怂蛋都不长脑子的吗?往后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暗骂归暗骂,蒋亦杰还是顺着王大关的意思,掏出汉堡一口咬掉半个,装模作样握起拳头在半空蠢蠢一挥:“嗯,必胜!”
想不到这样一比划,还真变得充满力量了。
两人狼吞虎咽地飞快填饱了肚子,蒋亦杰凑到王大关耳边,把需要他做的事详细讲了一遍,王大关瞪着硕大的眼珠不住“嗯嗯嗯”点着头。
这个跟班最大的优点,就是不管分派他去做什么,都一例照做,连原因和意图都不会问一声。从前被警方通缉,又被社团追杀,狼狈不堪地跑去王大关家里躲藏,他也是现在这样,没有多嘴问过一个字。
“都记住了?”蒋亦杰不放心地弯腰问道,“怕吗?”
王大关一下急了:“怕?我会怕?老子是谁啊?”他努力挺着根本就不存在的胸肌,拇指翘起点着自己胸口,“我庙口街关大王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害!怕!这!个!词!”
“切。”对于这种夸张的表演,蒋亦杰习以为常地翻了个白眼,转过身一挥手,“真不怕就别那么多废话。跟上。”
…
比赛开始前,所有马匹都会到赛场左侧的小展示场去走上两圈,接受赌客们的最后检阅。而赌客们也会抓紧这短暂的时机,观察赛马和骑师的状态,再跑去下最后一轮赌注。
依照蒋亦杰的分析,外岛满大街到处都是投注站,通过电话和电子终端买马也十分方便,这种情况下龙准依旧每周三、周六亲自出现在跑马场,除了喜欢现场紧张刺激的气氛外,更多的,应该是在享受通过自己双眼观察而做出判断的那种满足感。
龙准是个自视甚高的人,凡事爱琢磨,也爱装出一副内行人的样子,基本上听不进别人的意见,也不相信别人有足够的智商能给他提供意见。因此像这种实地观察赛马状况的机会,他绝不会错过。
蒋亦杰并非马会的会员,不能进到会员专用的VIP包房,那么想和龙准偶遇,引起对方注意,就只能把握这一点点时间了。
场地上的赛马个个都英姿飒爽,毛色精良,马蹄上钉着崭新的铁掌,小步跃动起来嘚嘚作响。鬃毛与马尾也被修剪整齐,随风摆动着,光泽飘逸。而今天的主角“幸运星”却躲在角落里,显得拘束不安,一有同伴靠近就微微瑟缩,完全没有一点处变不惊的从容姿态。连对马一窍不通的蒋亦杰都看得出,这绝不是做冠军的材料。
就在他忐忑犹疑的时候,龙准已经在几名保镖的陪同下远远走了过来,边走边摆弄着手里的火机,细眼蛇一样眯眯地扫视着四周,眼仁又浅又小,透着爬虫类特有的冷血与险恶。
看不见的场记板“啪”一声合起,这场戏开了镜,就不得不上演了。
王大关率先跳着脚对临近的中年大叔嚷嚷道:“小喇叭,什么‘老仔骨’,‘金刀’啦,连‘大进强风’都是陪跑,胜出的一定是‘幸运星’,信我不会有错!”
论起虚张声势,没人比得过他,虽然因为紧张舌头有些打颤,但在天生细尖嗓音的遮盖下,倒也听不出玄机。这完全不靠谱的言论立刻惹来身旁无数人摆着手不屑地评价:“痴线啦”
王大关一百个不服气,手舞足蹈地回过头争辩着,没留意身前,终于“咚”地撞到了有过一面之缘的大块头怀里,成功地再一次跌坐在地上。
“怎么又是你!”撞人的与被撞的异口同声惊呼,之后是高低悬殊的对视。
每周两次的跑马场之行,对龙准来说是难得的休闲,他兴致正高,手下自然也不会在这种地方耍狠闹事。正如蒋亦杰所料,大块头没有像头一次那样蛮横,而是带着嘲笑把王大关随手扒拉到了一边。
龙准显然听见了王大关刚才的话,随意瞥过一眼,又把目光调转到那些马身上,像是自言自语般慢悠悠念道:“‘幸运星’不行,太小了,根本不在状态,也没有斗志。哪可能敌得过经验丰富的‘大进强风’。”
“小怕什么,初生牛犊还不怕虎呢,‘幸运星’是赢定了!”王大关也“不怕虎”地梗起脖子,指着身后给他撑着门面的蒋亦杰炫耀道,“哼,我老大说的!”
龙准闻声抬头,看看蒋亦杰虽然身量够高,脸孔不过十八九岁年纪,忍不住嗤笑出来:“怎么,现在的学生仔会考不合格都跑来跟人学买马?里岛大学有没有马经系?小弟弟,你又从哪看出来那匹不入流的马能跑得赢?”
蒋亦杰双手漫不经心插在口袋里,不卑不亢地一偏头:“我不是看出来的,是听来的”
龙准高高挑起眉毛,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蒋亦杰冲着“幸运星”一扬下巴:“听它说的。”
所有人哈哈大笑,显然把这当成了打发时间的玩笑话。
蒋亦杰不以为然地扁扁嘴:“不信?敢不敢赌一把?我赌‘幸运星’,不是它的话脑袋输给你。”他抬起手掌在喉咙前面一划,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又指指龙准,“你输了的话,不用赔脑袋,请我喝杯酒!”说完露出个邪邪的笑容,带着几分未经世事的嚣张,但分寸拿捏得很好,介乎于挑衅和玩笑之间,并不讨人厌。
既然是在赌,就要把话说得绝一点,否则怎么勾得起对方兴趣。
龙准心里暗笑,哼哼,可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还自以为有腔调,早晚会吃亏。放在平时,有人这样叫板,他或许会略为不快。可今天是来玩的,反正他心情好得很,也乐得看笑话,于是一拍巴掌:“成交!”
蒋亦杰舒了口长气,到底是十年前的龙准,还没变成后来那条吐着信子的眼镜蛇,派头没那么大,戒心没那么强,脸上没那么多皱纹,眼神也没那么阴郁,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和素不相识的年轻人打赌。
龙准,你活得可真快活。把我当笑话看没关系,总有你笑不出来的一天。
…
比赛前一刻,所有人屏气凝神,场内异常安静。等到马一出笼,霎时间沸腾一片,所有人不断叫喊着马匹和骑师的名字。随着赛马飞箭般冲向终点,欢呼声不断壮大,又在同一时间里转化成泄气的嘘声和抱怨的叫骂声,废弃无用的马票被丢向半空,雪片样飘舞着。
由始至终,蒋亦杰紧张地紧盯着赛道,手心攥得出了汗。“幸运星”从踏出的第一步开始,就遥遥领先,奔跑起来的它和在场地边胆怯的样子截然相反,姿势舒展,四蹄腾空,步伐轻快,终于在王大关超高分贝的尖叫声中,率先到达了终点。
“幸运星”赢了,蒋亦杰也赢了。这匹小马不仅给他带来了久违的幸运,还大爆冷门,为他赢得了一笔不小的奖金。
接下来的比赛按部就班进行着,六场不同长度的赛程跑完,已经是深夜。龙准倒很大方,并没因为打赌输掉而感到丢脸,反而派了人来招呼蒋亦杰,说是愿赌服输要请他喝上一杯。虽然没有预测到“幸运星”的爆冷,但龙准还是在其他场次上赢了钱,心情大好。
蒋亦杰客客气气地拒绝了对方的邀请,坦言今天是和朋友来看热闹的,关于赛马的那些话,只是开玩笑胡说而已,当不得真,说完果断扯着关大王跑了出来。
自己和龙准的身份都很特殊,要是像这样萍水相逢的,连对方底细都不知道,就无所顾忌地凑上去,事后想起来难免惹人生疑。所以要适当迂回一些,欲擒故纵。
他记得龙准的习惯,赛马结束了常常先去三角街一带喝酒,喝到有七八分醉意,又在附近吃一家老字号牛杂锅当宵夜,然后洗澡按摩,每次都要闹到凌晨。所以不用急,只要在他的必经之路上等着就好了。
于是当龙准乘坐的两辆轿车在拥堵的小路上走走停停、龟速行驶时,再一次看到了在路边费力拦着的士却一无所获的蒋亦杰和王大关。车窗是摇下来的,两下彼此看到了,龙准很自然地招呼道:“这个时间是叫不到车子的,跟我走吧,还欠你们一杯酒。我这个人可不喜欢欠别人的。”
蒋亦杰正中下怀,满脸感激地接受了邀请。
重新出发,开车的大块头望着后视镜询问龙准:“龙哥,接下来去哪一家?”
龙准略一思索:“听说古展哥在三角街后段搞了一家什么‘骚兰士’的夜店,火得很,每晚都爆满。走,去瞧瞧,看看有什么了不得的名堂,咱们也学习学习。”
蒋亦杰心里“咯噔”一下,随即砰砰砰狂跳不止。“骚兰士”不就是Solas?那可是大哥负责的场子!
不出意外的话,今晚就要见到十年前的那个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赌马的部分是我杜撰的,请勿当真。如果哪些地方有错误,还请及时指正。欢迎捉虫,欢迎挑刺,欢迎毒舌。
☆、重逢
这间为古展赚了大钱的Solas,藏在三角街后段巷子深处。上下两层包裹着残破钢筋骨架的建筑,外表看去像座废弃已久的仓库,连块招牌都没有。
地点如此偏僻,还能生意火爆,底下那些勤劳散货的K粉仔们功不可没。难怪龙准坐不住要亲自上门打探敌情了,三角街上也有他和佛头的场子,Solas一做起来,分散了那两家不少客源。就算龙准能忍,佛头、颠九兄弟可是专吃毒品饭的,只怕早就恨得牙根痒痒了。
如果按照大哥的脾气,赚钱不会赚得这样招摇,怎么能一捞着胜算,自己吃肉连口汤都不给别人喝?所谓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大哥向来都抱着韬光养晦、深藏若虚的想法。可惜古展不会由着他这么做。
古展是头疯牛,不会斟酌,不会转弯,被人拎着红布一挑逗,就笔直往前冲,完全不留后路,连累大哥也只能跟着他四处树敌。
想必从初露锋芒开始,龙准对大哥已经心生忌惮,有所防范了。
…
Solas的布局简直是迷宫,要穿过一条狭长阴暗的通道,再爬上逼仄陡峭的金属楼梯,才能真正到达入口。第一次来玩若是没人带路,很可能连门都找不到。
一路上又要留意脚下,又要小心低矮的梁柱磕到头,蒋亦杰走得辛苦,心里添了许多烦躁,这哪里是来娱乐,简直是在古墓地探险,说不准角落里藏着什么魅惑人心的妖精,会冷丁跳出来捕获几个猎物。
当入口处包裹着厚重皮革的大门一打开,眼前赫然出现了另一个世界——所有墙面都是由不规则的镜片拼接而成,昏暗而暧昧的灯光下,影像被折射成无数碎片,闪烁着钻石般迷幻的炫彩。劲爆的电子音乐震耳欲聋,刺激得肾上腺素急剧飙升,肢体不由自主随着节拍律动。到处充斥着烟草、酒精、香水和鲜活肉体交杂而成的欢愉味道
蒋亦杰茫然地望着舞池中疯狂扭曲着的男男女女们,偷偷在凌乱的人群里搜寻着大哥的身影,他自己也说不清是期待还是抗拒,既想看到,又有那么点害怕看到。
一个晃荡着大白胸脯的女人迎面跑来,脚步踉跄,手舞足蹈,几乎扑到蒋亦杰怀里,一看那张像在梦游的脸就知道是刚刚磕过药。蒋亦杰厌恶地抬手一挥,把差点碰触到自己的女人大力推开。对方站立不稳,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