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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斜风-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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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敢死队都拿下了绿营兵的火炮阵地,倒是负责侧面攻击的霍虬到现在还没有出现:“不管了,追上去!”
    绿营兵存在杀回马枪的可能,但是以他们的士气,柳畅觉得他们没有组织起反击龙枪哨的勇气。
    只是上了山,龙枪哨的长枪确实受到了不少限制,不过也抓了二三十个掉队的俘虏,又有些赶上来的红巾军主动接受了柳畅的指挥,不过眼见着离绿营溃兵的主力是越来越远了。
    “杀啊!”正当池建功放宽心,觉得逃出生天的时候,却是前头一声杀声,几十个悍勇汉子就从前头山上杀了过来:“池建功,你留下吧!”
    来得正是霍虬这一队盐枭,他们中间走错了路,想要赶到竹林山的时候却发现绿营兵已经溃下去了,当即就抄了小路截在前头。
    这三十多个盐枭有若猛虎下山,在士气低落的绿营兵中势如破竹,后头的红巾军又追杀上来,打得绿营兵抱头鼠窜。
    “老协镇!老协镇!”城守营的章诚都司现在六神无主,只知道用刀背催促着身边的绿营兵往前冲:“您想着法子!”
    池建功却是握紧了手上的大环刀,大声喝道:“章都司,等会我率亲兵冲上去挡住霍虬这厮,都司你趁机突出去,不要跟大队走,尽可能分散走,能冲出去多少是多少!”
    “那老协镇你怎么办?”章都司急了:“你可是咱们这七百人的主心骨,丢在这里,运司和道台还不要我的小命!”
    “怕什么!”池建功已经放开了:“老子这辈子女人玩够,吃够了,捞够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也就是没混到一镇总兵,都司,我就是这么一件憾事,您帮我跟我运司道台镇军他们说一声!可恨,可恨,这一辈做不到提督军门了,红巾贼,老子跟你们拼了。”
    副将是从二品的武官官职,但是离正二品的总兵差距甚大,更不要提从一品的提督。
    这位池建功在历史上还是步步高升,以后出任福建福宁镇总兵,在政和拼命堵住了石达开的攻势,最后署理福建提督,算是做到了提督军门。
    只是这个时空,他没有这个机会,云天纵一刀砍下了他的脑袋,大声喝道:“池建功死了!池建功死了!”
    他把池建功脑袋提起来的时候,战斗也宣告结束了,除了章诚等少数人趁乱突围之外,百来名绿营兵都跪在地上,双手抱头,停止了所有的抵抗。
    这次北渡的七百清军,逃走的不过十分之一,其余都被红巾军歼灭了,云天纵提着池建功的脑袋嚷个不停:“是我云天纵斩了池建功,是我云天纵!”
    龙枪哨和霍虬部已经会合在一起,都是柳畅的部下,大家虽然浑身都是汗,却是情绪极高,笑着抱在一起。
    云天纵提着池建功的人头就到柳畅面前请功:“检点,这就是池建功这老贼的人头!”
    “好!”柳畅看着池建功的人头赞道:“天纵,今天你可是立了大功,有什么想要的?”
    云天纵当即把人头一扔:“检点,咱们这帮盐贩的兄弟都很仰慕龙枪哨的名字,请你给咱们这帮苦贩盐的兄弟起个名头!”
    柳畅当即点点头,问道:“这是哪里?”
    旁边有人答道:“这是永嘉楠溪江地界!”
    “好!”他拍着云天纵的肩膀:“便是楠溪哨了!”
    “楠溪哨!”
第三十三章 山头
    “楠溪哨!”
    云天纵欢呼一声:“谢检点赐名!好名字!今天我哨大破清妖于楠溪江,阵斩清妖副将池建功,俘获极多,又得佳名,真是双喜临门!”
    “楠溪哨!好!”龙枪哨的官兵已经一齐赞好:“从现在开始,咱们就是柳检点身边人!”
    “我们龙枪哨冲阵,楠溪哨抄袭,真是天作之合!”
    “咱们以后就是亲兄弟了!”
    楠溪江是温处算是极为有名的一条江河,因此楠溪哨的盐枭虽然有些人认为这名字不如龙枪哨响亮,但也欣然接受了这个名字:“楠溪哨!好,咱们龙枪楠溪两哨就是亲兄弟了!”
    “龙枪哨的兄弟放心,只敢大枪冲阵,两侧由我们楠溪哨护卫!”
    “只要楠溪哨在,龙枪哨就不用担心!”
    两个步哨的兄弟们时不时抱在一起表示亲热,不知不觉,柳畅手下的两个山头已经悄然形成了。
    趁着大家欢呼的时候,霍虬悄悄地贴到了柳畅的耳边:“检点,那两匹驮马上驮的都是成袋的银洋,怎么处置?”
    对于浙闽绿营来说,虽然军中有马兵的编制,但事实上战马已经在绿营的战斗编制中消失了,编制上的战马成为军官贪污的工具,而马兵更多是一种地位的象征而已。
    这次池建功北渡,没带一匹战马,只有带了几匹驮马运送火药子弹,而被霍虬缴获的这两匹驮马格外重要。
    池建功对于这次北渡平定红巾军的前景不甚看好,为此出发前特意从温州镇总兵和府台那里索得银洋三千圆,作为临阵犒赏之用,只是部队跨得太快,这批银洋根本没用上,但池建功身边的绿营兵还是直到最后关头才扔下了这两匹驮马。
    “确认无误?”柳畅问了一句:“都是银洋?”
    “没错,都是银洋,不知道池建功这老匹夫从哪里找来这么多银洋!”霍虬问了一句:“该不该交出去?”
    他心里也没底,现在他们甚至不算是红巾军的一部分,而只是柳畅个人的私兵,楠溪哨的名义只是柳畅个人的提议而已,却捞了这么一块肥肉,难免有人眼红。
    “收着!给我收着!”柳畅自然不会把这一笔肥肉让出去:“咱们龙枪哨和楠溪哨替他瞿振汉立下了这么大功劳,难道这点银洋就拿不得!”
    他压低了声音:“接下去使银钱的地方还多着,你们楠溪哨得先做好准备。”
    他没说做好什么样的准备,但是霍虬立即明白过来:“检点要有动作了?”
    柳畅却是朝着云天纵嚷了一声:“云兄弟,把池建功这老贼的首级收好,这颗人头可值不少钱了!”
    云天纵也笑了:“没错,沈建功为了谋这个副将缺,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银子,又捞了多少银子!”
    “拿到瞿帅那这人头也值个几十两银子!”柳畅又说了一句:“楠溪哨的兄弟,既然我柳某人给你们这个楠溪哨的名义,也要说话算数,从今天起,你们和龙枪哨就是我的左膀右臂了!”
    “这次我带龙枪哨冲阵之前,瞿帅跟我说过了!”他声音响亮动听:“只要我拿下了池建功这老贼,他有求必应,我也不求别的事,就替楠溪哨要一个正式的名义,就只求他这一桩。”
    霍虬已经非常配合地和云天纵等人一起给柳畅拱手行礼了:“检点,这可不行!这行不得!”
    “瞿帅金口玉言,他说凡事有求必应,那这句话价逾万金,怎么能浪费在这等小事上!”
    龙枪哨的官兵也在说道:“检点,这事三思而行!”
    至于其它营头的兄弟也觉得柳畅太浪费了,瞿振汉是真的说过只要拿下竹林,对柳畅有求必应,什么条件都能答应。
    柳畅却是正声说道:“我凡事还不是仗着兄弟们帮衬,若无楠溪哨的兄弟拼死冲杀,怎么能全歼清妖,摘下池建功的脑袋,这事不必议了!”
    他说话一向算话,下面都是一片挽惜声,不过楠溪哨的官兵对于柳畅又多了几份亲近之情,云天纵就开口说道:“检点,咱们把命卖给你!”
    “没错,检点,跟着你就是痛快,咱服气!”
    “检点,有了咱们楠溪哨,亏不了您!”
    柳畅笑骂道:“说这么多干什么,还不赶紧收拾战场,别遗漏了什么战利品。”
    一听这话,楠溪龙枪两哨的官兵都笑着搜索着战场,时不时有人捡到绿营兵逃命时丢下的物事,倒算是小有收获。
    柳畅则是交代霍虬:“银洋和驮马,都给我好好收着,谁也不给!”
    正说着,那边后面有人带队上来了:“柳检点,柳检点,瞿帅请您过去议事!”
    来的是总领左营的徐凤飞,又兼任乐清都司,也算是红巾军中的一位重量级人物:“徐都司,咱们一块过去!”
    他当即跟徐凤飞一起往回走,云天纵提着池建功的首级,和几个柳畅最放心的干部跟了上去。
    徐凤飞三十多岁,对柳畅颇是亲热:“好!甚好甚好,检点,您那龙枪藤牌冲阵果然了不得,我冲了那么多回,始终冲不上去,您冲一次就是拿下来了!”
    实际这是徐凤飞多是仓促成军的饥民、流民、破产农民和东乡土豪的宗族,战斗力不强,别看冲了好几次,实际伤亡都很小,最多一次也不过是伤亡十余人就退下来了。
    柳畅笑道:“不过是些小把戏罢了,都司若是想学,我叫人过去指点一番,用不了过几天功夫。”
    “那好那好!”徐凤飞当即把金佩铨在瞿振汉面前说的丑话讲出来了:“金县令就不地道,居然让大伙偷学你这大枪藤牌的绝活。”
    柳畅很清楚,这样的藤牌长枪只不过是一招鲜吃遍天而已,时间久了,即使是绿营兵也会有应付的战法,教给徐凤飞不算什么大事。
    对于真正的部队建设,他心里早有一套方略:“都是自家人,都司大捷,我自然也有好处,大家若是愿意学我这藤牌长枪的,到我面前说一声,我派人过去便是。”
    这比私下偷学强上不知多少,徐凤飞当即说道:“好好好!瞿大哥肯定赞成,对了,瞿大哥答应过,等拿下了池建功这老贼,凡事有求必应,检点有什么想法没有?”
    柳畅当即说道:“我已经想好了,也没有别的要求,霍虬他们看得起兄弟我,我要在瞿帅面前替他们求一个楠溪哨的名义。”
    徐凤飞这就急了:“这可不成!不行!不行!”
    他把瞿振汉的原话转述出来:“瞿大哥说过了,只要检点的要求不过份,凡事都有求必应。”
    他苦口婆心地劝道:“霍虬兄弟来投,那是好事,编一哨人不过份,瞿大哥肯定乐见其成,何成这么浪费啊?”
    柳畅却是定下了主意:“我只求这一桩事,不求名,也不求利,瞿帅若是说话算话,许了便是,不要冷了霍虬和诸位兄弟的心。”
    他拍着自己的胸膛说道:“我说过替霍兄弟他们求一个名义,那绝不反悔,我柳某人说话是算数的。”
    徐凤飞却是低声问了一句:“检点,你莫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第三十四章 徐凤飞
    “木秀于林,风之摧之!”柳畅苦笑着答道:“徐大哥,我这一片赤诚,落在某些人眼里,又不知有多少闲言冷语。”
    徐凤飞说话文雅,对柳畅的话感叹很深:“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说得极是。”
    “凤飞大哥谈吐不凡,可是读书人?”
    徐凤飞嘴角浮现了一丝得意:“我是生员。”
    生员便是明清的秀才,也算是清季底层士绅的基层骨干了,柳畅不由吃了一惊。
    “原来凤飞大哥是位秀才公,失敬失敬。”柳畅吃了一惊,眼前这位徐凤飞可没有他印象中那些儒生的迂腐,倒是颇为干练:“失敬失敬了。”
    “读死书又有什么用。”徐凤飞贫寒出身,没多少书生气,倒多了些草莽气息:“读通四书五经,还不过是凡夫俗子。正所谓秀才造反,三年不成,我们红巾军以后在这方面还要仰仗检点。”
    “客气客气!”柳畅对红巾军的内部情形还不够了解:“柳畅一定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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