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英雄-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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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巢大军在宋州城外大破曹翊、时溥、朱瑄三路兵马，胖揍了唐军一顿，陈兵宋州北郊，宋州城里，人心惶惶，一日数惊。此时曹全晸率领二万精兵驻扎在楚丘，得报曹翊被黄巢杀得大败，气得胡子直抖，但又无计可施，只好在楚丘安营扎寨，观察战事变化。

且说驻军滑州一带的义军第三寨人马黄思邺部，此时也攻下了卫南，得到了很大补充，发展到了五万多人，兵强马壮。黄思邺、鲁景仁、王�＇、毕师铎等将领经过商议，决定攻打滑州。就在这时，黄巢派遣的信使到了，命令黄思邺率军火速南下，到碴砑山和孟楷、赵璋的人马会合，待义军主力全部到达后，一起渡江南下江州。黄思邺把黄巢的手令给众将看了一下，大家只好放弃攻打滑州的想法，经过一番讨论，决定先打阳翟，再攻叶县，然后南下碴砑山。

第二天，黄思邺就率领第三寨人马离开卫南，向阳翟地区挺进。滑州探马飞报杜慆，杜慆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心想，我何不趁机尾追掩杀？这样，可以出敌不意，获取“贼军”的辎重物资，考虑已定，杜慆叫来滑州大将王处存、李峄，命令李峄守城，他和王处存点兵一万尾追黄思邺的人马。王处存谏阻道：“杜大人，我闻贼寇黄思邺勇猛善战，鲁景仁深通兵法，文武双全。此时正值贼寇士气旺盛之际，贼寇飘忽不定，去向不明。如果我们贸然出击，恐怕为贼寇所乘，还望杜大人三思。”

杜慆听了王处存的一番话，竟然一改平日稳健作风，训斥道：“你身为大将，怎么说出这样的话？！竟然长贼寇志气，灭我大唐威风？听说宋州城外，黄巢阵斩雷殷符，大破大唐三路人马，张自勉像缩头乌龟，在雍丘坚守不出。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此时贼寇黄思邺部骄气日盛，我军这次出击，就能出奇制胜，打贼寇一个措手不及。我主意己定，你们不必多言，非要打一下这仗不可！为大唐的中原战场挽回一点面子！”

王处存、李峄见杜慆执意出兵，只好低头不语。杜慆命令王处存速去点兵一万，拨给王处存三千人马做后队，自己亲率七千人马为前队，打开滑州城门，向东南方向急速赶去。

黄思邺率军开拔后，鲁景仁提出建议，要黄思邺拨给他一路人马，在蒲城一带设伏，防止杜慆带兵追杀。黄思邺称赞鲁景仁考虑问题周全，就拨给鲁景仁八千名精兵，在蒲城以北的山林中设伏，鲁景仁领兵走了。黄思邺指挥大军日夜兼程，向阳翟方向赶去。

果不出鲁景仁所料，杜慆率领七千名唐兵一路急行军，进入了义军的伏击圈内，鲁景仁一声令下，义军弩箭一齐发射，打得唐军溃不成军，死伤无数，杜慆也身中数箭，鲜血直流。鲁景仁骑着郝白马，挥舞着金龙挝，率领义兵大叫着向唐兵杀来。

杜慆毕竟是一名久经沙场的老将，虽然负伤，斗志依然旺盛，他抡起宣花斧，接连劈死了几名义兵，指挥唐军进行反击，双方扭杀在一起，唐军渐渐抵敌不住，全线崩溃，四逃奔逃。杜慆无心恋战，虚晃一斧，拨马往北就走，鲁景仁哪里肯舍，命令义兵追杀唐兵。杜慆毕竟负了伤，体力不济，加上年岁已高，力战已久，头昏眼花，一头栽下马来，宣花斧也撇在一边，鲁景仁一见，拍马上前，举挝就打。

杜慆见鲁景仁的金龙挝奔自己天灵盖而来，连忙一个就地十八滚，闪在一边，此时他气喘吁吁，连滚翻的力气也没有了。杜慆闭上双眼，知道自己这回要倒大霉了，一世英名，将付之东流。几个义兵扑了上去，对着杜慆举起了刀枪，杜慆的亲兵拼死抵抗。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王处存率兵赶到，王处存抡起八卦开天钺，率领着三千唐兵，大吼着杀进阵中，如一道闪电，打得义兵纷纷后退。王处存赶到杜慆身边，命令亲兵扶起杜慆，自己亲自断后，且战且退。

鲁景仁的人马被王处存的援兵一冲，折损了好几百人，他率领亲兵，打马扬鞭，追赶王处存。鲁景仁远远地喊道：“这位唐将，能否通报姓名？”

王处存勒住马头，战马嘶鸣，大声答道：“我乃滑州王处存，不怕死的尽管来！”

第八章　失于察兵

杜慆不听王处存劝阻，执意出兵追赶黄思邺的人马，在蒲城北面山谷里被鲁景仁打了伏击，七千唐兵伤亡惨重，死伤大半。幸亏王处存率领三千后队人马及时救援，才将命悬一线的杜慆抢夺回阵。王处存亲自断后，鲁景仁见唐军阵形整齐，王处存又勇猛异常，也就没有追杀，命令义兵迅速打扫战场，然后南下追赶黄思邺的大军。

王处存带领败残唐军撤回滑州后，杜慆因伤势过重，不能理事，在家医治。几天后，杜慆突然感到胸闷气涨，头脑昏沉，他自知天命不再，急召王处存、李峄等部下来他家里，交待后事。

王处存带着儿子王郜，急忙来到杜慆家里，看到杜慆在病榻上气如游丝，脸色苍白，李峄等将领都表情严肃，心情沉重。王处存赶忙抢前一步，来到杜慆身边，说道：“杜大人，处存带着儿子王郜到了。”

杜慆用浑浊的眼神紧盯着王处存，吃力地说道：“处存，我这次不听你的劝阻，一意孤行，追杀贼寇，中伏受伤，如今病情加剧，自知老命不保。我已年过五旬，死不足惜，遗憾的是没有能够剿灭黄巢贼寇。我遍观滑州诸将，只有你和李峄能力最强，智勇双全，可托大事。你出身将门，见多识广，知人善任，我死后，你要接下滑州这个摊子，李峄做你副手。我曾在定州做过节度使，那个地方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北可以拒胡骑，南可以保中原，拱卫西京，复兴大唐基业，定州是一个重要的战略支点。我料黄巢贼寇他日肯定会得中原，攻洛阳、长安，所以我已经写好章奏，向皇上举荐你做义武节度使，坐镇定州；李峄做义成节度使，坐镇滑州。你俩一南一北，一定要精诚团结，早日剿灭黄巢贼寇，保我大唐万世基业！”

王处存、李峄同时说道：“请杜大人放心，我们一定精诚团结，早日剿灭黄巢贼寇，保我大唐万世基业！”

杜慆听了，满意地点了点头，扫视了一下屋里的诸将，当看到王郜时，他用手招了一下，王郜连忙走了过去。杜慆对王郜说道：“你年轻有为，弓马娴熟，武艺高强，一定要和你爹爹奋勇杀贼，护卫大唐！”

王郜虽然只有二十出头，但长得高大健壮，一表人材，他含着泪花应答道：“请杜大人放心，我一定会按您的话去做！杜大人教我斧法，我就用我的金雀开山斧诛杀贼寇，为大唐立功！”

杜慆点点头，挣扎着昂起头颅，望着屋里的家人和部属说道：“诸位，杜慆该说的，都说了，你们也都听到了。杜慆一生，忠君爱民，没有余财，勤习武艺，性情刚烈。我死后，不准大办丧事，只备一副薄棺就行，将我葬在滑州城西郊，面对西京，我要在地下护佑大唐！杀贼护国！”

言讫，杜慆身子往下一沉，头一歪，瞑目而逝。

杜慆的妻子儿女猛地扑到床榻边，哭成一团。王处存、李峄等将领苦苦相劝，过了好一会儿，屋里才停止了哭声。杜妻二眼通红，像雨打的梨花，凄凉无比，哽咽着对王处存说：“王将军，你是老爷最倚重的大将，你一定要为老爷报仇啊！”

王处存此时也泣不成声，含泪说道：“请夫人放心，处存一定要按杜大人的话去做！眼下先将杜大人的后事操办好，接着我和李峄等将领演习兵马，一旦朝廷圣旨下达，我们就奉旨出征，和贼寇血战到底！”

杜妻听了，满意地点点头：“王将军，李将军，诸位将领，我相信你们，我等着你们剿灭贼寇的那一天！”

杜慆出殡后的半个多月，朝廷的圣旨下来了，调王处存赴定州，担任义武节度使，李峄接替杜慆，坐镇滑州，担任义成节度使。王处存、李峄互相道别，各自招兵买马，训练士卒，准备“剿贼”，就不细表了。

且说黄思邺大军一路南行，轻松地打下了阳翟，略作休整后，就向叶县进发，叶县守将乃是秦宗权派出的孙儒、马殷、刘建锋、许德勋四人，此四将均能征惯战，武艺高强，率领二万精兵，驻屯叶县。

黄思邺因为接连取得了几次胜利，产生了轻敌情绪，他命令大军在叶县北面扎下了几十座大营，拨给王�＇、毕师铎一万人马，要他俩三日内拿下叶县，大军在原地驻扎，防止秦宗权派军增援叶县。王�＇、毕师铎得令后，点了一万人马，开始攻打叶县，攻城第一天，义军动用了攻城车、抛石机等器械，向叶县发起了几次冲锋，均被唐军击退。杀至黄昏，王�＇一看伤亡惨重，折损了二三千人，可叶县依然岿然不动，唐军在城头上个个严阵以待。王�＇只好下令撤兵回营，第二天准备再打。

夜幕降临了，王�＇、毕师铎的大营里，很多义兵因为连日行军，又攻打了叶县一个白天，都相当疲倦，倚着营帐呼呼入睡，只有少数义兵睡眼朦胧地在外值勤。天交二鼓，孙儒、马殷趁着夜色，亲率五千唐兵，悄悄地向王�＇、毕师铎的大营摸来。离开大营二三百步时，孙儒一挥手，唐军弓弩手开始射击，值勤的义兵一下子死伤大半，一二百人还不知怎么回事就赴了黄泉路。马殷挥舞着冰魄寒光刀，大喊一声：“弟兄们，给我杀！”

唐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向义军大营，义兵从睡梦中惊醒，仓猝应战，抵敌不住，溃不成军。孙儒命令唐兵在义军大营里四处纵火，一时间，大营里火光冲天，浓烟翻滚。王�＇、毕师铎正在熟睡，忽听帐外喊声大震，金鼓之声大作，知道唐军前来劫营，连忙披甲上马，指挥义兵冒烟突围。王�＇抡起凤头斧，左劈右砍，带领人马向北冲杀；毕师铎挥舞着狼牙棒，在亲兵护卫下，杀开一条血路，直往黄思邺的大营奔去。

孙儒、马殷命令唐兵停止追杀，抢拾战利品，然后迅速撤回城中。

黄思邺、鲁景仁听到南边义军大营喊杀声四起，料定唐军夜袭，黄思邺命鲁景仁看守营寨，自己点了一万人马匆匆往南急行，走到半路，遇到了王�＇、毕师铎的败残人马，黄思邺将败退义兵接回自己大营。到了大营，清点人马，王�＇、毕师铎带去的一万人马，已折兵大半，只剩下了二三千人。黄思邺十分恼怒，责备王�＇、毕师铎，二人一声不吭，退出帐外。

第二天，黄思邺不顾鲁景仁劝阻，点了三万人马，余下人马由鲁景仁、王�＇、毕师铎驻守，亲自攻打叶县，孙儒等四将指挥唐军反击，杀得义军积尸无数，义兵当日损兵折将六七千人，依然拿不下叶县。

当晚，黄思邺召集众将，研究对策。鲁景仁说道：“攻打叶县二天，我军损兵已达万人，据侦察，驻守叶县的孙儒、马殷、刘建锋、许德勋这四员唐将，都骁勇无比，极善用兵，唐军一开始就有二万之众，叶县城高池深，利于防守，所以久攻不下。再打下去，我看也是徒劳，唐军洛阳、蔡州、许州方向援兵一到，我军腹背受敌，损失将会更大。军中粮草也已经不多，我看趁早拔寨而起，进入碴砑山区，和孟楷、赵璋部会合，休整一下。等黄巢大将军大军一到，就一起渡江南下。”

黄思邺无奈地点点头：“景仁说得是，因为我的轻敌，造成了弟兄们这样大的伤亡，我有责任。昨天我埋怨了王�＇、师铎，今天我向他俩道歉。我同意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