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蜀-第42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见潘濬流泪,潘子瑜心一软,也不忍心再刺激潘濬,温语相劝道:“阿爹,你也无须自责,好在女儿吉人自有天相,有赵中郎护佑,没吃什么苦。”
“还没吃苦,你看你这手。”潘濬拉过潘子瑜的手,摸着上面的老茧,心痛不已。在他看来,关凤肯定故意折磨潘子瑜得不轻。
“这是我主动去做的。”潘子瑜反手握住潘濬,“我从小衣食无忧,哪里知道人间求生不易,这次意外,让我知道了生活的艰辛,也更能理解阿爹和阿母肩上的担子,我才算是真正了解了世事,才算真正的长大了。阿爹,你相信女儿吧,伯仁是个有担当的好男人。”
“是吗?”潘濬疑惑的看着女儿。
“有其父必有其子,赵老将军的为人你还不清楚?魏霸经常说,伯仁简直是赵老将军身上扒下来的。”
潘濬沉默了。刘备夺取江南四郡后,赵云领桂阳太守,和潘濬多有交道。赵云拒绝赵范的寡嫂樊氏,避免了一场祸事,就算是潘濬也非常佩服他的明智守礼。在刘备麾下的众将中,赵云是一个非常另类的将领,他虽然是武人,但为人处事却更像一个饱学君子。更何况他虽然没给赵统什么好脸色,但是赵统的行为举止,他还是看在眼里的,正如赵云当年一样得体。他能顶住魏霸的压力,保护孙鲁班和自己的女儿,再怎么说,这也是一件恩德,自己那么对他,着实有些过了。
“他在外面么?”
“在呢,阿爹不点头,他不敢进来。”
“这一点可不像赵老将军。”潘濬哼了一声,用袖子擦了擦眼泪。“让他进来,老子要好好看看,看他是不是配得上我的女儿。”
潘子瑜听了,眉开眼笑,连忙起身把赵统拉了进来。赵统还有些不好意思,想挣脱潘子瑜的手,潘子瑜却紧紧的抓住他不放,一直拖到潘濬面前。蹲在一旁的周胤见了,又忍不住讥笑道:“潘将军,我看你还是别看了,令爱已经执子之手了,你同意不同意都没用。”
“那当然,像伯仁这么好的男子,见到了当然就要紧紧抓住。像某些欺心的伪君子,不仅要远远避开,就是看一眼,也会脏了眼睛的。”
潘子瑜说着,连正眼都不看周胤一下,这欺心的伪君子指的是谁,自然是不言而喻。周胤气得七窍生烟,撇撇嘴,不屑一顾:“也不知道要怎样的不知羞耻,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潘子瑜突然停住了,松开赵统,两步跨到周胤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周胤:“你想知道是谁说的么?”
“不想知道也知道了。”周胤一缩脖子,毫不退让的说道。
“原本你早就知道是公主说的。”潘子瑜忽然笑了一声:“看来公主说得没错,你就是屡教不改的败类。周家真是不幸,该死的没死,不该死的倒先死了。”
“你……”周胤气得咬牙切齿,却不敢再骂。他可以不把潘濬放在眼里,却不敢当着潘濬和朱绩的面说孙鲁班的不好。他后悔莫及,这和孙鲁班的仇还没解开呢,怎么又得罪她了?都是潘子瑜这个阴险的女人,这不是给我挖坑嘛。他恨恨的跺了跺脚,扭头就走。
潘濬和朱绩也是尴尬不已。这……还是那个知书达礼的潘子瑜吗,这可比孙大虎还孙大虎啊。
……
潘濬解开了心结,接纳了赵统,魏霸趁势打铁,邀请他们一起参加除夕的守岁。魏霸的理由很简单,现在汉吴双方正在谈判,你们不是俘虏,而是盟友,充其量算人质。既然不是敌人,那有什么仇恨解不开的?你看潘将军的女儿都要和赵中郎成亲了,以后就是一家人嘛。
潘濬心疼女儿,感激赵统保住了女儿的清白,当然要给点面子。周峻是个厚道人,不好意思拒绝,朱绩无可无不可,周胤却是窝了一肚子火,抱着存心要在酒席上闹事才去的。看着他那份横眉冷目,一副心存不良的模样,关凤心里来火,提醒魏霸道:“这人是个不识抬举的莽夫,我看还是赶出去的好。”
魏霸笑了:“来的都是客,怎么能赶呢?我倒要看看周大都督究竟生了个什么样的儿子。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我们不仅在要战场上打得他落花流水,在酒场上,同样也要让他输得鼻青眼肿。”
“就你能耐。”关凤没好气的瞥了魏霸一眼:“那么好的酒,给这样的蠢货喝了,你也不觉得可惜?”
魏霸四处看了一眼,扭过头,凑到她的耳边。笑道:“姊姊,你当我是随意之举吗?”
关凤以为他要亲她,脸一热,伸手就要推开他,听了这话,不免诧异的说道:“怎么,你还有其他用意?”
“当然。”魏霸诡异的笑道:“你知道媛容身边那个铃铛是谁吗?”
“不就是一个侍女吗,我管她是谁。”
“她是甘宁的小女儿。”
关凤愕然,半晌才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什么。”魏霸一本正经的说道:“你以为只有蜀汉争权夺利?吴国一样如此。当年那些南征北战的老将陆续离世,他们的后人在江东身份尴尬。论功绩,他们没有父辈辉煌,论实力,他们不如本地人雄厚。在仕途上,他们远远没有江东人来得顺利。孙权虽然不情愿,却也不得不顺从江东人的意思,非江东人受到排挤,举步维艰。甘宁一死,他的儿子甘瓌就被贬了,这周胤虽然有本事,能打仗,可是你也看到了,他为人处世非常差,就是个蠢货。这样的人,能在江东混得下去吗?”
关凤诧异的低声问道:“你想把他争取过来?”
魏霸点点头。
关凤斜睨着魏霸,嗔道:“我就说嘛,你怎么对这个蠢货这么客气,原来是这么想的。不错,这竖子虽然不成器,可他老子周大都督却是江东重臣。他的儿子如果归顺了我们,想来孙权会非常丢脸。可是如果他要留住这个蠢货,恐怕又是个祸害。嘻嘻,这可不是进退两难么。子玉,你这可是攻心计啊。没想到你除了打仗有一套,玩这些阴谋诡计也有一套。”
“还是夫人懂我。”魏霸毫无愧色的点点头:“我就当你是夸我了啊。”
“去你的,还没成亲呢,谁是你的夫人。”
“快了快了,要不我们也一起把事儿给办了吧?”
“你休想。”关凤眨了眨眼睛,抿唇笑道:“这可是大事,我要回到成都,堂堂正正的嫁进魏家,可不想就这么草率。”
“不会吧,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啊。你不会希望你的孩子到时候叫媛容的孩子叔叔吧?”魏霸眼珠一转,涎着脸凑了过去。“要不,我们先办正事儿?”
“滚,你这脑子里一天到晚都想些什么啊?”关凤恼羞成怒的推开魏霸,抬手作势要打。(未完待续。)
第517章 除夕夜,人未眠
诸葛亮披衣而起,没有点灯,伸出脚,在榻边摸索着自己的鞋。在冰凉的地上蹭了两下,一股寒意顺着脚涌了上来。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你怎么了?”黄月英在黑暗中睁开眼睛,静静的看着诸葛亮微驼的背。“睡不着?”
“嗯。”诸葛亮应了一声,停止了摸索:“心里有些烦闷,想出去走走。”
“外面冷,不要出去了。”黄月英伸出手,将诸葛亮拉了回来:“反正我也睡不着,我们说说话吧。”
诸葛亮犹豫了一下,反身回来,将已经冰凉的腿放进被子。黄月英伸过手,将他的腿抱在怀中,脸贴着他的大腿,轻轻的蹭了蹭,感觉到的是松驰的皮肤和硌人的骨头。
“武陵的事不是已经安排好了吗,你怎么还是心神不宁的?”黄月英很直接的提出了问题。“是因为关中的战事?”
“我也说不清。”诸葛亮扯过被角,将黄月英的肩膀掖好,看着被外面的火光映得微红窗户,眼神有些茫然。“我有些担心。”
“担心这次关中之战又不能取胜?”
“嗯。”
黄月英仰起头,看了一眼诸葛亮,眼中露出担心。“是担心准备不足,还是担心有人不听号令?”
“都有。”诸葛亮缓缓说道:“关中入手不过一年,屯田刚见成效,也不过能供关中的人马和百姓就食,大军一出,必然还要从汉中运粮,对我们非常不利。如果能缓上三五年,那就再好不过了。曹睿选择在这个时候发起攻击,显然是不想给我们这个喘息的机会。这一战,若能打平,守住关中,便是天幸。”
黄月英无声的笑了笑:“你想以守代攻,赵云想必不会说什么,邓芝也会支持你的决定,可是魏延却有可能会提出不同的意见。他是不是趁此机会,要调魏霸回关中?”
“嗯,他今天来见我,又提到了这件事。看来,他对我的疑心非常重。”诸葛亮的笑容有些苦涩。“他如今变得有礼了,我却希望他还和以前一样,有什么就说什么,这样猜来猜去的,实在让人不安。”
“你是担心马谡吧。”
“我应该担心他吗?”
“难道你认为是赵素?”黄月英冷笑一声:“我看赵素还没那么大底气,他说的话,魏延未必肯听。”
诸葛亮轻轻的叹息一声,这声叹息很快淹没在外面此彼伏的爆竹声中。一提到马谡,诸葛亮突然没有了说话的兴趣。黄月英也觉得自己有些失言,没有再说什么,伸出手,将诸葛亮的手握在手心里:“睡吧,不要想太多了,到了关中,一切自然明白。赵素也好,马谡也罢,只要你在关中,他们就兴不起风浪。”
诸葛亮点了点头,脱掉外衣,钻进被子里,闭上了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过了一会儿,黄月英轻叹一声:“放不下成都?”
“嗯,张裔恐怕难当重任。”诸葛亮睁开眼睛,看着黑漆漆的屋顶,“如果杨洪还在,那就好了。”
“杨洪已经死了,再想他也没有意义。张裔这个人……”黄月英沉吟了片刻,“别的都好说,只是这姓子实在是偏颇了些,不识大体。上次和岑述不和,闹得府里人心不安。我看还不如直接由蒋琬任留府长史。”
“蒋琬是好些,可是不能不照顾益州人的情绪。”诸葛亮沉默了良久:“只可惜魏霸不肯回成都,若是他在府中帮衬蒋琬,制衡张裔,也许是最合适的人选。”
“他啊,你还是别指望了。我看他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不仅张裔压不住他,我看蒋琬也控制不住他。”黄月英不假思索的否决了诸葛亮的猜想:“他就像是一只初生猛虎,就应该放在外面,不适合放在身边。让他在武陵折腾几年,吃点苦头,也许对他有帮助。”
“我担心会不会太苛刻了些。”诸葛亮转过头,看着黄月英:“他毕竟才二十岁,年轻气傲,万一为了脸面冒进,有所折损,那会不会太可惜了?”
“如果他不知深浅,一意孤行,就算是良材美质,于国何益?”黄月英拍拍诸葛亮的胸口:“玉不琢,不成器,他要真是一块美玉,老天就不会让他如此轻易的损坏。你就不要为他牵肠挂肚了,他现在正春风得意呢。”
“呵呵,当年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不也是如此轻狂?”
“你不一样。”黄月英笑道:“你不仅有天份,还能隐忍厚积,他却是只知道倚仗自己的天份,一味的张扬薄发,不肯静下心来温养。一旦天资耗尽,如何能长久?”
“这正是问题所在。”诸葛亮轻声叹道:“如此天资,就这么白白的浪费了,岂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