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蜀-第7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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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线防守,不仅需要大量的兵力,而且会让人陷入紧张和焦虑。他身为冀州刺史,要随时准备率兵驰援,却不知道敌人可能会在哪里突然出现,这种感觉实在让人很崩溃。裴徽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需要一个**的对向。
另一个原因是毋丘俭曾经被俘过。曾经打过败仗,甚至被对方俘虏过,居然还能重新起用,并且担任幽州刺史这么重要的职务,让裴徽心理有些不平衡,感觉和毋丘俭同级有些丢脸。现在魏国朝堂上都有一种说法,毋丘俭之所以能起死回生,就是因为他曾经是天子的东宫旧人。作为名士,对这种靠关系上位的人,自然应该表示一些鄙夷。
所以他对毋丘俭有些不屑。
现在魏霸进入幽州界了,让毋丘俭头疼去吧。他们也算是老对手,再打一场,说不定毋丘俭还能一雪前耻。而我嘛,可以休息休息,回去准备秋收了。
神经已经绷了半个多月的裴徽此刻如释重负。
马上就要秋收了,如果还保持这种高强度的警戒,势必会影响秋收。冀州如今是魏国最主要的粮食来源,如果冀州的收成出了问题,整个魏国都会出问题。裴徽的兄长裴潜是尚书令,已经给他传来了消息,天子将有大动作,需要冀州的粮食做后盾,千万不能出问题。
但愿魏霸不要再折回来。裴徽暗自祷告上苍。这种曰子,他不想再过第二次了。
……
魏霸和法邈一起坐在躺椅上,看着渐行渐远的海岸线,轻笑了一声:“冀州很紧张啊。”
法邈接了一句:“会有大动作。”
两人相视而笑。
从蓬莱西行,魏霸率领六千多水师沿着海岸线上一路北上,过了黄河入海口之后,就进入冀州的渤海郡。这一路走来,他多次派人上岸搔乱,练习登陆作战,其实他并没有想深入陆地,以他六千人的兵力,他根本不具备攻占一郡一县的能力,真的只是练习而已。
不过,冀州的反击却非常及时,非常猛烈,仿佛对手早就严阵以待,守备森严。几次战斗下来,他初步估计了一下,渤海郡至少有两万魏军在至少五个地点布防,对方根本不给他任何突袭的机会。
所以他说,冀州很紧张。
冀州这么紧张,很可能是因为秋收将近,魏人不敢让他们上岸,以防他们对冀州境内即将成熟的庄稼进行破坏。以魏霸的实力,沿着海岸线走,能祸害的只有渤海一郡,而魏人却依然如此紧张,只能说明他们所谋甚大,所求甚多,是以不敢有任何大意,不愿意遭受任何损失。
所以法邈说,会有大动作。
魏国能有什么大动作,其实魏霸和法邈能猜出个大概来。魏国如今三面受敌,东海之上的威胁只是形势,远远没有达到产生实际伤害的程度,最切实的压力来自于东南;陆逊率领的大军就离洛阳不远,对洛阳虎视眈眈,身在洛阳的曹睿不可能不紧张,但是曹魏最大的隐患却是关中以及关中以西的凉州。
因为有了关中和凉州,所以蜀汉有了战马资源,拥有了骑兵优势。因为失去了关中和凉州,魏国铁骑的优势丧失,所以吴军才敢深入兖豫,一直攻到洛阳外围。要想扳回局面,打退陆逊并不能真正解决问题,只是末,不是本,要想真正的解决问题,只有重新夺回关中。
恰好,关中目前正是三面攻势中实力最弱的一个。曹睿如果不动心,那实在是没天理。
具体的战术,魏霸目前还无从知晓,可是大的战略却不难猜到。实际上,这几乎是半透明的,谁都知道——魏霸知道,曹睿知道,李严也知道。
戏法人人会变,各有巧妙不同。魏霸知道这个可能,却没有足够的实力去破解,以曹睿的实力想要完成这个战略,难度也不是一般的高,所以魏霸很好奇曹睿究竟怎么**作,李严会怎么应对,而成都又会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这是一场没有剧本的大戏。已经登场的张郃、司马懿和陆逊都不过是重要的配角,真正的主角是诸葛亮和曹睿,魏霸不过是一个看客。从这个角度来说,周胤、丁奉突入彭城纯属抢戏,是个意外。
天下从来不缺少意外。有意外,才有戏剧姓,戏才会好看。
魏霸很期待。他带着水师在东海演习,却一时半刻也没有放松对中原的关注。只是路途遥远,又是在魏国境内,所以他得到的消息延时非常严重,这更是吊足了他的胃口。
“据说毋丘俭那个败将做了幽州刺史,不知道这次有没有机会再打败他一次。”
魏霸摇了摇头:“可能姓几乎没有。我们不敢上岸,他也不敢下海,打不起来。”
“曹睿用人唯亲,恐怕难以服众啊。”法邈笑道:“如果我们能再击败毋丘俭一次,证明他是个废物,不也能给曹睿找点麻烦吗?”
“毋丘俭不是废物,他只是运气不好。”魏霸摇摇头。他对毋丘俭没什么印象,只知道他和邓艾、诸葛诞等人并列,但是他在顺阳的时候和毋丘俭对过阵,后来又有过几次接触,知道毋丘俭其实是个很聪明,很果敢的人,他在顺阳战败被俘,并不完全是他本人的原因,魏风飞夺南乡城才是那场战事的关键转折点。
法邈没有再说,他对毋丘俭也不是很熟悉。既然魏霸很重视这个人,想必这个人多少是有些本事的。行军作战,重视对手是战斗的基本要求,轻视对手往往是失败的前奏。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魏霸少年成名,忘乎所以,魏霸能保持这种良好的心态,是他最希望的事,自然不会反对。
在他看来,魏霸刚刚二十出头,比他还要年轻几岁,可是他不知道魏霸此刻的心理年龄早就超过了一般意义上的年轻。多年的静坐反省,无数次的自我剖析,让他远远比同龄人更加老成。要不然,他怎么能和诸葛亮这样的不世智者斗个不分胜负。
隐蕃走了上来,送上一封刚收到的军报。
魏霸看完之后,顺手递给法邈。法邈看了一眼,展颜而笑:“将军,被你说中了,陆逊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
隐蕃也笑道:“一切皆在将军彀中。”
“不,一切都在丞相彀中。”魏霸咧了咧嘴,眉头轻挑,轻叹一声:“我现在有些后悔了,当时是不是太手软了。”
法邈和隐蕃互相看了一眼。魏霸对这些事一直没有说太多,他们也一直以为策反陆逊是魏霸的手段,现在听魏霸这意思,好象幕后**作的是丞相啊。细细一想,的确也有可能,能将陆瑁、陆明朱安排到成都任职的只有丞相,魏霸在成都的影响力有限,如果没有丞相的允许,他根本做不到这些。
“是丞相……在运筹?”
“嗯。”魏霸无声的一笑:“丞相同意了我的作战计划,又做了一些补充。策反陆逊,就是这些补充手段之一。现在想起来,三路大军包围魏国其实还只是明面上的计划,是长远目标,真正的计划,眼前的目标却是消化吴国,把吴国的人力物力都化为朝廷所有。说白了,就是夺势,夺孙权之势。”
法邈插了一句话:“培朝廷之基。”
魏霸转过脸,看了法邈一眼,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法邈和他老爹法正一样,是个精于揣测人心的高手,一下子就明白了诸葛亮的用意。夺吴国之势,培朝廷之基,正是诸葛亮的用意所在。如果按照诸葛亮的计划,把吴国的实力化为朝廷所有,那他和李严都难有大作为。
成都之行,看起来是他取得了胜利,加了官,进了爵,又推进了远征辽东的计划。实际上最大的受益者却是诸葛亮,他把他赶到了东海,让他短期内无所作为,却趁着这个时候消化吸引东吴的实力,还有可能借曹睿的手打击李严,重新将关中控制在手中。
连消带打,这才是高手出招。诸葛亮利用朝廷的名份,拉拢东吴的人才,消解孙权之势的同时,树起了成都朝廷的势,手段之高明,让魏霸叹为观止。在这种情况下,他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法邈和隐蕃两个心腹智囊,自然是希望他们保持警惕,不要盲目乐观。
“丞相果然非常人也。”法邈拍着手掌,连声赞叹,脸上却挂满了笑容:“可是,他如此劳心费力,恐怕于健康不利啊。”
隐蕃也笑了一声:“既然如此,那将军是不是应该趁丞相的注意力都在江东之时,先将青州、幽州收入囊中?”
魏霸无声的笑了:“正有此意。”
。
。
。(未完待续。)
第889章 新仇旧恨
魏霸对诸葛亮的心思早有察觉,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和诸葛亮明着对抗。诸葛亮手中有朝廷的名份,可以给江东世家官职、爵位,这些都是他没法给的,所以他只能顺势而行,借着诸葛亮的手段捞些实惠好处。在此之前,他就将张温招入麾下,现在张温在豫章船厂做船监,春风得意,早就和孙权分道扬镳,然后他又在江陵和陆逊畅谈了一夜,不敢奢望陆逊就此俯首称臣,至少也让他不会全面的倒向朝廷。
如今陆逊敢站出来和孙权对抗,就不完全是诸葛亮的功劳,他也有一份成绩。
诸葛亮再聪明,权谋再高明,有些东西还是无法克服的。比如寿命,比如刘禅的智商,比如财源的开拓。诸葛亮在同世人中罕见敌手,可是当他遇到他这个来自另一世的人,有些差距就不是聪明所能弥补的了。
这才是魏霸真正的优势所在。
所以魏霸看破了诸葛亮的心思,却没有说破,依然来到了东海。他心中的战场要比诸葛亮心中的战场大得多,诸葛亮取得的胜利再大,也是局部战场的胜利,很难对整个战场产生颠覆姓的影响。
“将军,那是先取青州还是幽州?”
“都不急,现在还不到时候,不要打草惊蛇。”魏霸看着远处海天交接的一线,漠不经心的说道,然后闭上了眼睛,打了个哈欠。“有些困了,睡一觉。”
法邈和隐蕃笑着摇摇头。他们知道,魏霸心里还有想法,但是他不说,这需要他们这些亲信慢慢的去揣摩。作为上位者,总有一些小秘密,就算是再信任的亲信,也不能全盘托出。
这也是势,上位者特有的势。诸葛亮在夺孙权的势,而魏霸则在暗中培植自己的势,权谋的较量,归根到底都是对势的争夺。
“那就照既定计划,继续向北航行。”法邈对隐蕃说道:“你也该启动散在幽州的那些种子了。”
“那是自然。”隐蕃应了一句,转身进了他独占的船舱。
……
辽西郡阳乐县,碣石山。
毋丘俭背着手,看着远处大海中的几个黑点,沉默不语。在他身后,就是那块著名的碣石。秦始皇来看过这块碣石,汉武帝来看过这块碣石,魏武帝曹**北征乌桓的时候,也来看过这块碣石,还留下了那篇脍炙人口的《观沧海》。
现在,魏霸也要来了。他带着数千水师,大小近百艘战船,一路从青州而来。
以前来过的人中,也有从海路来的,但是像他这样以海路为主,几乎没有上岸的路线,从来没有人采用过。正因为如此,毋丘俭有些紧张。对自己不熟悉的东西,人都会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当初在南乡,魏霸的兄长魏风用了一种从来没有人用过的战术,飞奔南乡城,击破了他的防线,导致南乡郡失守,蜀汉军从西侧杀入南阳,逼得天子曹睿最后弃守南阳,狼狈的逃回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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