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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独步天下(五周年修订版)-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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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你将我丢在建州,置之不理,每次有难,都是因你将我像牲口般送来送去。若说我不恨你,不恨叶赫,那是天大的笑话!今天我不妨坦白告诉你一件事,叶赫会亡!它早晚要亡在你手里!”
  “啪!”一耳光狠狠的扇在我脸上,将我的头打得偏向一侧,嘴里有股腥甜的味道。我呵呵冷笑,很好!很好!这才像是真正的布扬古,之前的那种惺惺作态的兄长慈爱模样,全部都是套上了虚假的面具而已。
  “东哥你也是叶赫的一分子。”他的声音剧颤。
  我别开头不去看他,舔了舔嘴角咬破的伤口,哈地一笑:“是啊,我是姓叶赫那拉,可是亲人待我还不如敌人很感激贝勒爷的这一巴掌,让我清醒了许多”我推开他,冷笑着从他身边走开。
  随他如何处置吧!
  与布扬古彻底闹翻,代表了我今后的日子不会再过得如此轻松。这种情形虽然并非是我所愿,但要我承担那莫须有的罪名,却也实难忍受。

  大明国最终出面干涉了这场战乱,明抚顺游击李永芳派出游击官马时楠、周大岐等带领枪炮手一千人,分别驻守叶赫的东西两城。同时又借予叶赫豆、谷等各一千石,供给大锅六百口,暂缓了叶赫的饥荒问题,叶赫内部人心渐稳。
  努尔哈赤见明军驻守叶赫部,形势对自己不利,不得已放弃攻取叶赫,退兵之时却不忘修书于李永芳,与之解释曰:“与明无嫌也。”






  第65章 允婚
  漠南蒙古喀尔喀部,主要驻牧于西喇木伦河和老哈河一带,东临叶赫部,西接蒙古察哈尔部,北靠蒙古科尔沁部,南连明朝的广宁。
  喀尔喀部原为达延汗第五子阿尔楚博罗特之后,因其子虎喇哈有子五人,故称喀尔喀五部,分别为巴约特、巴林、扎鲁特、乌齐叶特、弘吉剌特,其中扎鲁特部驻牧于开原西北新安关外,在喀尔喀五部中最为强大,拥有骑兵五千余众。
  第一次听说介赛这个名字,还是在十六年前,那时候金台石把本该许给代善为妻的女儿悔婚改嫁给了介赛。没想到第一次见到他本人,印象竟会是如此之差,实在难以想象当初竟是这样的一个男人,把代善的未婚妻子给抢了去。
  这倒并不是他长得有多讨人嫌,而是他那种逞强好胜,自恃过高的性格实在叫人难以对他留下更好的印象——特别是在得知布扬古有意将我许给介赛,替代已经亡故的金台石之女,以继续慕邻邦友好,边界太平之后。
  甲寅,明万历四十二年。四月十五日,建州二阿哥代善在沃赫渡口迎娶蒙古扎鲁特部钟嫩贝勒之女;同月二十日,五阿哥莽古尔泰在沃赫渡口迎娶了扎鲁特内齐汗贝勒之妹。
  满蒙联姻越加密切,努尔哈赤的野心在逐步伸向蒙古境内。
  其后有消息传来,建州八阿哥皇太极六月初十在扈尔奇城,迎娶了科尔沁莽古思贝勒之女博尔济吉特哲哲。
  陡然间听到这个消息,我只觉得大脑眩晕,竟是在院子里望着天上满天的宸星痴痴的立了一宿。第二日便发起了高烧,持续病了大半月才渐渐好转。自那以后,我开始觉得身体大不如前,不仅月事紊乱,肤色黯淡,日夕起坐时更是常喉咙发痒,剧咳难止。
  布扬古对我竟是不闻不问,我也懒得自己找大夫,这病症拖了大半年,不见其好,也不见进一步恶化,慢慢的这咳嗽咳着咳着就成了一种习惯,我也没再有闲情去多加理会。

  甲寅年冬十一月,建州遣兵征渥集部雅揽、西临二路,得千人。
  己卯,明万历四十三年。正月,努尔哈赤迎娶蒙古孔果尔亲王之女博尔济吉特氏。
  三月,建州遣使入京第七次朝贡
  我虽然身在叶赫,却总是有意无意的打探着有关建州的一切消息,说来也是可笑,有时对于这份执著的痴念竟连自己都忍不住鄙视一把,然而我管得住自己,却管不住那颗伤痕累累的心。
  没过多久,忽又听闻努尔哈赤在建州釐定兵制,在原先的黄、红、白、蓝四旗之外,又增添四镶旗,置理政听讼大臣五人,以扎尔固齐十人副之。从如今八旗旗主的分置上,已可大抵猜出如今建州最高层势力的最新变化——正黄、镶黄两旗,尽归努尔哈赤亲领;正红、镶红两旗旗主由二阿哥代善统领;原先属于舒尔哈齐的蓝旗一分为二,正蓝旗,旗主由五阿哥莽古尔泰统领;镶蓝旗,旗主由舒尔哈齐次子阿敏统领;原先属于褚英的正白旗,旗主转由八阿哥皇太极统领;镶白旗,旗主由十二阿哥阿济格统领。
  这些旗主里面最让我感到吃惊,不可思议的是镶白旗旗主阿济格,一个年仅十岁,毫无战功可言的小孩子,居然统领了一个旗的兵力,这是何道理?难道只是单纯的因为努尔哈赤太过偏心这个儿子,亦或是格外宠爱这个儿子的额涅——大福晋乌拉那拉氏阿巴亥?还是因为褚英忤逆的关系,努尔哈赤又存起了立幼子守户的心思?
  正当我处处留心于建州事宜时,却忽略了身边的一些诡异动向。于是乎,到得六月的某一天,屋里的丫头嬷嬷突然笑嘻嘻向我道喜时,我整个人都懵了。
  布扬古最终还是将我许给了介赛,那个长相不恶,但人品粗鲁,会在吃饭的时候挖鼻屎,抠脚趾的恶心男人。
  “我不嫁!咳咳”因为一时激动,喉咙口痒得要命,咳嗽竟是一发不可收拾。
  布扬古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将手边冰镇的酸梅茶递至唇边,优雅自如的啜了一口,而后吐出的气息也仿佛被冰镇的液体冻过,冷得叫人发颤:“下个月,我让布尔杭古送你去扎鲁特。”
  “我不嫁除非我死!”我握紧拳头。再不会了!再不会被他像牲口一般送来送去!不过还有一年的时间,我就是赖也要赖在这里。
  “去不去由不得你。”茶盏轻轻搁下,布扬古扬起头冷淡的瞟我一眼,“介赛这人脾气燥,你嫁去蒙古后性子还是收敛些为好。”
  “你这是硬要逼着我去送死了?”我吸气,太阳穴上涨得生疼。
  “哪里是去送死?你年岁大了,总是要嫁人生子的,若是将你强留在家的话便是我这个做兄长的不是了。”
  我冷然大笑,多么可耻却又冠冕堂皇的说词。
  “我不会嫁的。”面对那张可恶的脸孔,我真想扑过去一把撕烂他伪善的面具,“就让喀尔喀蒙古打过来好了!”我凉凉的,刻薄的说,“你信不信,即使你把我捆绑住硬塞上车轿,我也有法子让介赛后悔娶了我,然后将一腔怒气转嫁到叶赫头上”
  布扬古一成不变的脸色终于有些动摇了,他微蹙眉心,给了我一个凌厉的警告眼色:“东哥,你若想活得长长久久,最好”
  “我就是不想活了!”我痞赖的打断他的话,“你能威胁得了一个一心求死的人么?不能吧!你毕竟也有左右不了我的时候。”
  他气得面色大变,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冲到我面前,怒道:“你当真不识好歹!莫要逼得我罔顾亲情我有很多法子可以弄得你生不如死!”他摊开手掌,五指在我面前缓缓收拢,“要死要活,由不得你”
  我冷笑,对他的强势威胁置之不理,傲然扬起下颌,仍是三个字:“我——不——嫁!”摆出一副你奈我何的架势,我成心气疯他。
  他扬了扬手,最终没甩到我脸上,狠狠的拂袖。隔了好一会儿,气色渐渐平静,在原来的座位上重新坐下:“说吧,让我听听你的价码。”
  我大大的一怔。
  “只要是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的,要求如果不是太过分的话,我可以考虑满足你。”
  我暗自吃惊。难道他以为我这是在趁机要挟他?脑子在那一刻晕晕的有点找不着北,对于他的问题我琢磨着不知该用何种措辞来给予辩驳,于是呆呆的僵立在他面前足有三四分钟,布扬古开始露出一副不耐的神情。
  我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一句未经深思熟虑的话,竟然就此脱口而出:“我要去趟建州!”
  “咣!”布扬古手里的茶盖滑落至脚下,摔裂成两爿。
  话一出口,我先还心跳如擂,但见他一脸吓到的表情,反而觉得好笑起来,故意恶意嘲讽:“怎么不行么?你若能让我回趟赫图阿拉,我便在下个月乖乖的坐上迎亲的轿子。”
  他眉头轩扬,露出一种审度的眼神,困惑的望着我,低声:“你出了个很刁的题不过,我凭什么相信你?”
  “信不信随你!你看着办,可以不答应的。”
  他盯着我足足看了五六分钟,然后在屋子里慢悠悠的踱起步子。过得许久,他忽然在我跟前一站,森冷的劈面厉声喝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在那里受辱作质,忍气吞声的待了十多年,为何还要回去?”
  我心里一痛,迎着他的目光,咬了咬牙,幽然叹道:“我要回去因为我在那里落下了一些很重要东西,我要把它找回来!”
  我的心,遗失在了赫图阿拉,在最后离开之前,我得把它找回来!否则我会因为心口的破洞,疼痛上一辈子!
  “好!我会和额其克商量,回头给你答复。”布扬古闪烁的目光直愣愣的盯住我,“不过下不为例。”
  我呵呵一笑,知道他虽未最后表态,但建州之行怕是已八九不离的允了,和金台石商议云云,不过是托辞罢了。于是忍不住感伤的长叹:“没有下次了!再不会有”






  【扎鲁特博尔济吉特】第三章
  第66章 诀别
  我缓缓抬起手来,右手食指轻轻的勾起他的食指。指尖的温度仍是比常人要低,在夏季里格外的沁凉。
  我微微一笑,注视着他错愕得完全惊呆的脸,轻声说道:“我回来了。”
  代善吃惊的上下打量我,过了许久,忽然“啊”地低呼一声,一把把我搂进怀里:“我不是在做梦吧?真的是你吗?东哥真的”
  我闷闷的轻笑,甩掉心底悲伤的阴影,只是笑说:“不是我还会是谁呢?”
  “对不起,对不起,你被带走的时候,我根本不知道,等我明白时”
  “都是过去的事了,不用提了。”
  “你怎么回来的?阿玛不,没人提起过,你会回来。你在叶赫过得好不好?好不好?”
  “嘘!”我食指放在唇上,“我偷着来的,不能久留,等天黑就回去”
  “回去?”他不解。
  “是啊,回叶赫”我淡淡的笑,尽量装出轻描淡写的样子,“我下个月成亲,嫁去喀尔喀。”
  “什么?!”他惊呼,抓着我肩膀的手一抖,不敢置信的望着我。
  我无法向代善解释更多,我之所以要到建州,只是想跟他道个别。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吧!他和褚英是我到古代认识的第一人,所以,就由他开始
  “东哥,这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我神思恍惚的看着他,遥想当年最初见到他时,那个稚嫩纯洁的孩子,如今竟已长得这么大了果真是沧海桑田,风云瞬息,年华易过。我情不自禁的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那样熟悉而又略显陌生的五官轮廓,一时感慨万千,险些堕泪。忙撤手别开头,闷声道:“啊我想见见褚英”
  “大哥他”代善眼神蓦然黯下。
  “我知道,他被拘了,轻易不能得见,所以,能不能想个办法,让我见他一见,只当道个别。”
  他犹疑不决,我静静的等待着他的答复。过了好一会儿才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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