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死囚-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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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霏放开她,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算什么,本来顺风顺水,称霸一方的他,一夕之间却成了阶下囚,侍妾的背叛,陆野的泄恨,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一个人独闯沐春离宫,这一切全拜这个女人和那个意外来到世上的小鬼所赐,他们好像突然就闯进了他的世界,然后把他的世界搅得乱七八糟。
她死了的话,他应该就会变回以前的吴霏。不会对敌人再三地手下留情,不会免了州县的水路费,不会关心那个小鬼的病情,不会半夜站在她的屋顶上吹冷风,不会心烦气躁,不会莫名其妙
“呵呵,你在迟疑什么?是在想更好的交换条件?还是我的一条命不够?”袁园见他一脸凝重,似有千万结在他眉间化不开,便开口笑道:“你杀人不过弹指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一次次留下我性命”
话音未落,吴霏一下低头吻住她的嘴,冰冷地单刀直入,只是停留了片刻便离开。袁园一下没有回过神来,怔怔地看着吴霏,他的表情依旧冷峻,似乎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低声笑道:“我明白了,是为了更好地践踏我的尊严,看我是怎么被你玩弄在鼓掌之间。”
吴霏眯起了眼睛,转承道:“我需要时间化解体内的毒,如果想要你儿子活下来,就给我好好地活着。”他转身走向牢房的另一个角落坐下,回头却望见她迷惑不明的神色和眉眼间力不从心的笑,皱眉瞪道:“不准笑,笑一次我亲一次。”
“不如笑一次做一次。只是亲哪里是你吴霏的作风?”袁园寻得牢房的另一个角落蹲下,笑容没有收敛,反而出口讽刺道。
牢房中半刻的沉默,好像漫长的一个世纪。袁园执拗地蹲在角落,心道这一次沐春离宫无论生死,她都完全豁出去了。猛然一抬头,吴霏已经站在面前,低头看她,表情难测,心中咯噔一下,还是想往后退,却已经无路可退。
“我当真了,怎么办?”吴霏摸了摸鼻子,挑眉道,和往日又似乎没什么两样,却没有往日的轻浮,他蹲下身体,与她平视,心道这个女人怎么能这么讨厌,都已经是悬崖绝壁了,还要死撑,难道稍微服下软会比死还难受?
良久,他迟疑了下,道:“我们的恩怨日后再说,现在我要静心运功解毒。不是想救小鬼吗?何必出言激我”话语间,他不自觉便抬手挽她鬓间垂下的发丝,卷起又放下,卷起又放下:“我可激不起。”
除了他刚刚醒来那一会儿的失态,现在的吴霏已经和以往一样了,他起身又走回牢房的另一端坐下,闭眼凝神静坐。袁园沉默地看着他,心道世事难料,天意弄人,她竟然能和吴霏安然无恙地呆在一个牢房里面,还指望着他有回天之术。
天色阴沉,凉风一阵一阵穿过铁窗,她抬头望窗外,感到凛冽,这天气似乎是风雨欲来。虽然尽可能地将身体团缩在一起,可仍然无法抵御身子的寒意,打了个冷颤。
“你冷?”几个时辰犹如一尊石像的吴霏终于开口问道。
“我不冷。”袁园生硬地回道。
吴霏抬头望着铁窗外,已经零星飘进了细雨,随风风落,道:“沐春离宫的天气多变,早暖夜凉,东边太阳西边雨,你第一次呆这种地方,难免会生病。”难得见他说话这般心平气和,声音温柔,似乎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卸下了面具的吴霏,另外一个人。
袁园不觉脱口而出道:“这口气听起来好像你是沐春离宫的人一样。”
吴霏一直望着窗外出神,好似想起过往一些不好的事,有些惘然。袁园想起了陆野说过他们是师兄弟,看来他们之间深仇大恨成就了吴霏,而现在眼前露出这般神情的男人是谁?不好的回忆可以记不起,却无法忘掉。
它们随时都可以跑出来四面八方地攻击他。就像他留下给她的那些噩梦一样的回忆。
“当我没说过。”袁园随口补上。
“很久以前,这里只不过是个逍遥避世的地方,只有一家三口开心快乐地生活着。”吴霏喃喃自语道,语气不免可惜:“不是现在的沐春离宫,充满了杀戮和仇恨。”错就错在他爹娘,收留一个乱世祸水的少年,传授其全部,最后不免信错人,托付所有。
“如果真能在这里和心爱之人与世无争地过一辈子,何其有幸。”袁园想起了自己的很多年前的那个愿望,天涯海角也随那人而去的决心,可惜她没那种命。想必吴霏口中的一家人便是他和他父母吧。
吴霏想起了自己的父母,这些年,他已经很少想起他们,但是不知道为何在这样的环境下,他会如潮水般想起他们,一对归隐山林的神仙眷侣。
“三生有幸。”他轻轻附和。
“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袁园微蹙眉头,道:“你不是我认识的吴霏。”
吴霏顿时收敛了和蔼的神色,面上封上了一层寒冰,不屑一顾道:“少自以为是,我只是说一说罢了,换做任何人都可以说,不是因为你才说的。”
“那说正事,你的毒解了吗?功力恢复了吗?”袁园话锋一转,绕回了原点。
“嗯。”吴霏含糊不清滴应了一声,那毒是长期的慢性毒,唯有慢慢调理,功力因为受到了毒发的限制,根本是力不从心,最多也就恢复了四五成,要对付陆野,简直是痴人说梦。
“那你想好怎么对付陆野了吗?”袁园一听他好得差不多了,便急道:“明天太阳一落山,月园可就”
“够了,我知道了。”吴霏打断了她,语气冷淡又坚硬,他讨厌她一直在耳边絮絮叨叨都是那个小鬼,可以为他生为他死的,好像她的世界只为那个小鬼而存在。
话音刚落,两个白衣女子突然飘然而至,她们打开了牢房,步履轻盈走了进来。
吴霏站了起来,一步跨到袁园前面,将她挡在自己的身后,道:“来得正好,去告诉陆野,说我要见他。”
其中一个白衣女子有些惊讶,她放下饭盒,轻声笑道:“是想好要交出传家器了吗?见不见小女说了不算,还得先回了宫主话,让宫主决定见不见你。”
吴霏抿嘴浅笑,吟道:“期依倾城貌,嫁娶好郎君。彼此当年少,莫负好时光。”俊秀的面容透着一股说不清的风流劲儿,让两个白衣女子竟然看着怔了好半会儿,想她们日日陪在陆野身边,对貌美的男人应该已经到了心若磐石的地步,却被这个眼前这个男人摄住了。
“把这诗也一起回给他。”吴霏道。
待那两个白衣女子退了出去,一直在他身后默不作声的袁园终于开口道:“我想我听懂了这首情诗。”表情有些尴尬。
议和
那天过后,袁园便很少看见了静王了,将近半个月中,他不是在军帐中批阅前线的急件,就是陪着静王妃。
记得有一次静王明明就看见了她,这家伙居然转身就往反方向开始走,步履匆忙,还低着头念念有词道关于军饷之事本王还有一点嘱咐,袁园瞧他四周就他一人,也不知道是要给哪个空气属下嘱咐事情。
静王应该是故意地避开她,难道是借尸还魂的说法把静王给吓住了?还是那天他伤伤心心地抱着她哭的事情,让他觉得再面对着她很难为情?
袁园也不想主动去找静王,心道既然人家要避开就让他避开吧,何况现在静王妃还在坐小月子,她若是和静王保持了距离,静王妃的心情也会好一点,身子恢复地快一点。
日子突然闲静了下来,可是事情却永远不会结束。袁园让韩挺带着人去叠谷附近的城镇,小村庄寻找林逸诗,因为她总觉林逸诗不会走远,那小子身上那么多伤,一个人能走多远呢。
袁园把他留下的那张小纸条反反复复不知道看了多少次,他只说要离开一会儿,所以她就总是抱着希望,一会儿后林逸诗就会回来找她。当他在身边的时候,她有时候会嫌他话太多,管的事太多,可是他离开了,她憋了一肚子的话,却找不到人说了。
可是韩挺早出晚归,都没有带回任何消息。林逸诗就这样消失了,消失得很彻底。
时间一久,袁园也渐渐地放弃了寻找林逸诗的念头,想着其实林逸诗离开了自己也好,不用被牵扯到这么多纷繁复杂的事情中,说不定还能找到属于自己的生活,毕竟他还那么年轻,若是一辈子呆在王府做剑伎,岂不是糟蹋了。
只是希望他能捎个信儿,或者是偶尔来看看她,知道他过的还不错,不会差得饥寒交迫,穷困潦倒就行。
除了韩挺外,静王手下的副将也时常到她的大帐中报道,静王虽然避着不见她,可是却隔三差五地把静王妃喝的炖品也端了一份遣他送来。
袁园当然接受静王的一片好意,顺便也逮着副将询问了前线的情况,知道了骆阳频传捷报,已经攻到了京城的近郊,她的心情也好了许多,胃口也跟着好起来,晚上竟然能吃三碗白米饭,虽然明明不觉得饿,可是还是要吃那么多。
算起日子,这个宝宝已经有三个月大了,袁园本来对怀孕之事一窍不通,可是有一天却惊讶地感觉肚子里有东西在动,一开始她以为是肚子饿了,可是吃了好多东西后,也会有这种腹中轻微的震动,虽然次数不多,可是每次都能让袁园呆呆地伫立在原地,摸着肚子出神半天。
这种感觉好奇怪,让她有些无措和害怕,这是这么久以来,她清清楚楚地知道现在肚子里有一个家伙,他偶会动一动,提醒着他的存在。可是袁园潜意识中觉得自己还是小孩子吧,高中才毕业没多久,大学也才进去没多久,这穿越也才穿越没多久,可没多久后她就要当妈了。
想骆阳了,想他快点回来,陪着她。
可是骆阳的军报却突然断了,副将来她这里送了好几天的补品,却闭口不提战事,袁园问起他,副将便说正是战况激烈时,或许骆将军来不及写军报,也随便提了陵王,说陵王从来没有回过军报,这也算正常的现象。
袁园看他支支吾吾的,心道他一定有事没有明言,连续几天都是这样,她终于坐不住了,决定要亲自去找静王。
山野早已经灰暗,月郎星稀的天空,军营中巡逻兵按时接着班,有人三五成堆燃起了篝火,还有些士兵在准备着明天要送往前线的军饷和粮草,夹杂着一些小小的喧嚣,沉浸在叠谷的夜幕下。
静王的大帐中挑起一点灯光,不是太亮,微弱地印在帐布上,像一朵渲染开来的小花。袁园在帐外站了有些时候了,却迟疑着进去与否,寻思如果进去找静王,又要如何开口问询他才好。
“宗南王,有事么?”帐中传来了静王的声音。
袁园怔了下,捞起帐帘入内,看见静王正低着头,伏案在批阅急件,副将也立在书桌前,没有做声,似乎是在等着静王的批阅。
静王将手中的一张密件写好封好了口子,把它交给了副将,道:“快马加鞭,连夜送去给陵王,让他马上回个话儿。”副将接过信,抱拳退了下去。
“有事找本王么?”静王又低下了头,继续写着东西,他不看她。
“你怎么知道我在大帐外面。”袁园问道。
“因为,听见了宗南王的叹息。”静王仍然没有抬头看她,继续伏案写着文件。
“哦。”原来在方才自己在大帐外竟然不知觉叹息出声了,袁园环视大帐四周,只有静王的书桌前挑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