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盛时光 by花满筛(现代,校园,欢喜冤家)-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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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搞什么?他本人对此也是相当不满,可是作为班长,这话他不能跟班主任说,只能硬着头皮上,几番挫败之后,去跟班主任复命,班主任一瞪眼,“不管怎么样都得给我弄出一个来,实在不行就你上。”
就在吴班长郁闷之极时,一本书砸中了他。
终于可以借机把烫手的山芋给扔掉了,吴班长打心眼儿里感激那个不长眼的拿书丢他的人。
吃饭的时候沈长乐两眼望天,这顿是孟洋请的,特意要了食堂里最贵的几份菜,楚见坐沈长乐旁边,对面是孟洋和肖千木,孟洋把各种菜往乐乐同学的餐盘里放,“乐乐啊,你多吃点,今天你算是救了哥哥一命,大恩不言谢,来来吃肉。”肖千木一脸鄙视地看着他,时不时的从桌子下面踢他一脚,沈长乐更是没有任何反应,像是在思考更像是在发呆,最后他一拍桌子说:“孟洋,这个事还是你来吧,我哪会什么唱歌跳舞啊,我普通话都说不利落,走路都会摔跤,不行,我上不了,你上吧。我这就跟班长说去。”说着就要起身。
孟洋一把摁住他,几乎哀求:“别啊,乐乐,我更不行,我这嗓子喊出来的声都是要命的啊,你就勉为其难吧,勉为其难吧”
肖千木看俩人在哪里撕吧,而楚见则是一副不用理他们的样子,继续吃饭,还时时拿手扯着沈长乐的衣角,以免沾到菜汤。直到吃完饭,沈长乐也没有把这差事转嫁出去。
整个下午,某人神情恍惚。放学的时候,肖千木实在是看乐乐同学神情凄惨,忍不住小声地跟他提醒:“哎,你怎么这么死心眼呢?”他瞟一眼走在前面的楚见,“他可是会好几种乐器呢,随便上去来一个就够那些人看的。”
肖千木以为沈同学一定会奔过去开始磨楚见,结果沈长乐只是摇摇头,拍拍肖千木的肩膀,“我还是自己来吧。”
四十二
楚见会乐器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他本来就不是那种爱现的人,也很少参与这类文娱活动,所以连班主任也是不知道的,但是沈长乐倒是听楚见自己无意中说起过,而且他还记得楚见家客厅里有架钢琴,楚见说那是他某个叔叔送给他的。
沈长乐心里很清楚,这个差事太浪费时间,对于高三的每个人来说,时间都是宝贵的,所以,他也没有去找别人代替自己的想法,谁的时间不是时间呢,既然这事让自己摊上了,那就认了呗。他也知道如果他去跟楚见求助,楚见一定会帮他,正是这样,他更不能这么干,那是他的楚见啊,与其浪费他的时间他宁可自己想破头。
于是回家的路上,沈长乐推着车子愁眉不展,楚见在旁边陪他走。
“乐乐,”楚见开口,“你怎么不问问我的意见呢?”
沈长乐皱着的眉忽而松开,笑嘻嘻地说:“楚见,我自己想想办法。”
楚见有点不爽地看着他:“我还以为你有什么为难的事情都会第一个跟我商量呢,我一直等你跟我说,可是这一天下来,你半个字都没问过我。现在还跟我嘴硬,你有什么办法?”
“办法还没想出来,没准我能来个单口相声什么的。”沈同学自嘲的一笑。
楚见火更大了,“乐乐,你怎么这么固执呢?表演个节目而已,对我而言,根本就无需花费什么功夫。”
沈长乐停下来,想了想才开口:“楚见,我知道你什么意思,可是,我不想耽误你的时间,我打听了,这个破节目每天下午自习都要去排练的,时间对谁而言都是一样值钱,更何况,”沈长乐停下来,帮楚见整整系在颈间的长围巾,“这么点小事,不值得你出马。”
最后几个字像只神奇的手抚平了楚见心中积聚的郁闷,不只是那个句子,更是说出这个句子的人所用的那种语气,宠爱的、骄傲的、理所当然的,让楚见无论如何再也气不起来。
好吧,好吧,这个别扭的自以为是的小孩子,老是这样一厢情愿的抱着这些傻想法,楚见无奈的感慨,更加无奈地看着自己在他纯净的眼神中泥足深陷,无法自拔。
“笨蛋,有些事情是可以商量的,比如,你所说的那个排练,”楚见用看傻瓜的表情看着沈长乐,“这个事情交给我就好了,你也别头大了,不就是个节目吗?还没什么能难倒我呢?”楚大少摆出惯有的傲然姿态,沈长乐发现自己对这个样子的楚见一点抵抗力都没有,酷帅,张扬,从容,他总是轻而易举地俘获他所有的视线,用一个不经意的眼神或稀松平常的一句话,当然,也许是自己的眼神从未离开过他,所以才觉得他的一举一动都如此夺目。
楚见看到沈长乐的眼睛忽然闪烁起来,他以为那是因为开心,结果那厮前后看看,一把扯过楚见的围巾,把他的脸拉近自己,开口声音有点低哑:“楚见,你怎么能这么帅呢,干什么都这么帅,我都忍不住想亲你了”楚见看着面前忽然放大的脸,先是惊了一下,马上又镇静下来,他一手扶稳车子一手搭上乐乐的肩膀,脸上绽放出一个迷魅的笑容,声音低缓而诱惑,“想亲,那就亲呗!”他闭上眼睛,一动不动,长长的睫毛在眼底画出一道阴影。
淡色的唇就停在沈长乐面前几公分的地方,呼吸温热地扑在他的脸上,连勾引人都做得这么到位。
心脏猛烈地跳动,敲得胸腔轰轰作响,沈长乐再次确认周围没有人后才小心地贴上去。冰凉的唇碰在一起,甜蜜得仿佛半融化的冰激凌,耳边除了细细的风语便是来自来自彼此的呼吸,偶尔还夹杂些让人面红心跳的湿哒哒的声音。楚见扳着沈长乐的侧脸,感觉对方的手在自己的腰上越扣越紧,如果不是身下的车子撑着,他几乎要重心不稳得靠在沈长乐身上。然后沈长乐不再用力,手却开始在楚见的腰间肋下不停地摸索,所过之处,像被点燃一般,引出更强烈的渴望,渴望更亲近,渴望更热烈。如果心里的感受不是那么直接,那么来自身体某处的反应却是明明白白了。
俩人分开时,默契地先看了看四周,不过是一两分钟的时间,周围一切如旧,路灯昏黄,树影伶仃,空中仍见大片的紫色晚霞,只有那两个人看来觉得是,漫天玫瑰,开到最盛。
沈长乐习惯性地舔舔嘴唇,“不够,怎么都亲不够!”
楚见掐掐他的脸,“走吧!”
次日沈长乐看着班主任话里话外的把某维护集体利益,自告奋勇为班级出力的风格高尚的同学表扬了一番,而受表扬的那个人,就在桌子底下偷偷打着手机游戏。沈长乐不解地问楚见:“你是怎么说服班主任特准不让你去参加每天的排练的?”
楚见手指灵活地在键盘上移动,不在意地说:“我用咱们音乐教室的钢琴给她弹了一段,然后,她就同意我不去排练了。”
“哦,这样啊。”沈长乐用脚趾头也能想象出当时的情况,楚大少得瑟地弹奏一曲,没啥见识的老师当做仙乐飘飘,然后就任其恃才放旷、胡作非为了。
估计就是这样,大体也确实是这样。
演出是在腊月二十二,那天天气极差,飘着小雪。学校各个班抽调十个学生组成小队,依次进入报告厅,算上老师、教工差不多四百号人要在暖气开到最大的报告厅排排坐着等待领导莅临。
后台是演员的化妆间,高一高二的小朋友们个个兴奋激动摩拳擦掌,里面穿着纱裙,外面披着羽绒服,化着夸张的浓艳彩妆,来来回回的奔走,找这个,送那个,蝴蝶般穿梭在道具、人群之中。高三的同学显然淡定得多了,他们只是围成一圈小声的聊天,而聊天的内容也多是时事政治之类,几乎看不出接下来还有表演。
楚见表演钢琴独奏,一个人的节目,所以更显的孤单,他无聊地摆弄手机,低着头,用某种类似气场的东西把一束束投向自己的目光弹回去,不过这样做的后果是让更多的目光不怕死地飞过来。
四十三
冷峻、桀骜、沉默,现在不就流行这样的嘛?满大街的大姑娘小媳妇不都对着这样的人物两眼冒心、惊声尖叫么?
真有走过来打招呼的,楚见抬头,竟是负责化妆的于老师,楚见马上站起来恭敬地把自己的椅子让给她坐。于老师是教美术特长班的,高一时楚见特地向她请教过铅笔画和素描,不过后来由于不在一个校区,也很久没见了。于老师惊讶地看着楚见说:“楚见啊,都长这么高了,也变得更帅了。”楚见回她一个孩子般的笑。
于老师问楚见今天表演什么节目,楚见回答:“钢琴。”
于老师不住地点头,看着眼前这个已经高大到需要自己仰视的学生,她有种发自内心的欣慰。两年前一个青涩的小男孩敲开了她办公室的门,用一种不符合那个年纪的淡定的声音问道:“于老师,我不是美术班的,我能跟您学习画画吗?”那双黑水晶般的眼睛和闪烁在眼里的光芒让她不由地喜欢,于是她朝他微笑,说:“可以啊!”
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于老师发现当初的决定十分英明,那真是个聪明而有天分的孩子,她曾提议让楚见转学美术,楚见却说这只是兴趣,而当她了解到楚见文化课的成绩时,她开始相信他确实只是因为兴趣才画画的。
两年的时间当初的小孩变成眼前英朗的少年,岁月消磨掉了他身上的稚嫩,沉淀下坦然和从容,像自时光之河滤出的熠熠金沙,在他的举手抬眉间,在他的神色话语中,流淌穿行。言谈间,于老师不得不感慨时间的魔力。
一个小女生过来叫于老师去给同伴化妆,她起身慈爱地拍拍楚见的肩膀,“我看你就这样上台吧,不用化妆了,别污了这张脸。”
楚见淡淡笑开,惹得旁边小姑娘暗暗红了脸。
短信铃音响起,是沈长乐发过来的,“在我的极力争取下,抢到了一个名额,我们班分在主席台后面第三排,比较靠前,到时候你准能看见我。”本来恹恹无趣的楚见突然心中一动,貌似乐乐同学还从没见过自己弹钢琴,想着那双分明的眼睛,楚见不自觉地整了整衬衫的衣领。
他身上的衣服可不是学校给配的演出服,是安克芬听说儿子要上台表演特地给选的一套西装,白衬衫、深色西装,配上楚见高挑匀称的身材,只是站在那里已经挤爆眼球了。他活动活动手指,又在脑子里把乐谱过了一遍,最后对着化妆镜看了眼自己,镜中人朝他挑眉轻笑,三分骄傲七分淡然,他对自己说:“楚见,别让你的观众失望!”
有时候人生就像一场演出,我们站在镁光灯下努力表演,并非希望得到所有人的掌声,而只是为了某个人的注视,你看着我,我就愿意把最好的自己拿出来给你。
前场突然响起噼里啪啦的掌声,领导们到了。主持人在台上开始白货,然后是校领导白货,最后终于宣布演出开始。
楚见的节目排在第五个,他把帘幕挑一条隙缝,眼睛在黑压压的人群中寻找自家班级,主席台后第三排,越过那些肥头大耳的领导,他一眼就看见了身材高大的肖千木和孟洋在咬耳朵,对着台上依依呀呀的一群人指手画脚,表情看不清,估计是在讨论台上小姑娘过短的裙子。他依次看过去,再看回来,居然没找到沈长乐。挨个地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