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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

丰盛时光 by花满筛(现代,校园,欢喜冤家)-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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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乐把衣服穿起来,虽然他瘦,毕竟一米八的骨架在那里摆着,衣服有点宽松,却也合适。慕容点头,“小彦你的眼光不错,看乐乐穿着这衣服多帅!”董彦笑道:“乐乐本来就很帅好不好?”他拍拍乐乐的肩膀,接着说道:“如果不这么忧郁,就更好了!”
  太久窝在室内,乐乐的肤色带着半透明般的白皙,头发却是绸缎样的黑亮柔顺,瘦削的脸上一双大眼睛经常没有焦距,灰蒙蒙地眼神把自己藏得很深很深。其实乐乐经常笑,基本上面对这俩人的时候,乐乐都是笑的,虽然他们很清楚那只是安慰的表情,而非心底的写照。慕容和董彦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他们知道这世上有些苦是说不出来的,有些痛是没人能替代的,不管乐乐心里藏着什么样的心事,只要他不想说,他们就绝对不会逼他。
  果然,乐乐又是习惯性的摆出一张笑脸,对俩人说:“慕容哥、彦哥,我想出院。”
  其实从上周起,乐乐就开始要求出院。现在的治疗主要就是输液、吃药和每周一次例行的检查,乐乐觉得这些在家里或者诊所就能办到了,不必花着每天80的床位费在医院耗着。主治医生开始不同意,说让他至少要住满三个月,可是经不住乐乐同学的软磨硬泡,苦苦哀求,医生都觉得很无奈,明明平时一句话都不多说的乖小孩,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水磨工夫?
  最后医生给乐乐写了三大页的医嘱,并在出院单子上写上了如下免责条款:“因病人不顾医生阻拦强烈要求提前出院,我院对病人的后续治疗将不负任何责任。”
  慕容和董彦哪能同意啊,可是没等两人开口劝呢,乐乐就把已经按上鲜红的指印的出院单拿出来了,“我已经跟医生说好了,他也同意了。”乐乐转头跟董彦说:“彦哥,让我出院好不好,我实在是住不下去了。”这还是头一次乐乐像一个小孩子样的对董彦提出要求,董彦看已经这样了,只好无奈的说,“好吧,不过,回家你也不能乱跑,得静养。”乐乐点头。
  
  乐乐出院那天,是董彦来接的,慕容要上白班,而董彦是夜班。
  坐着出租车里,乐乐看着窗外的陌生的风景,忍着剧烈的晕车反应,一声不吭。董彦问道:“乐乐,以前来过北京吗?”
  乐乐摇头,其实他来过,只是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董彦他们曾经在北京呆过一段时间,便一路给他指点着,这是哪里,那是哪里,结果,他发现乐乐脸色越来越白,董彦立马紧张起来,“乐乐,你怎么啦,是不是不舒服?”
  乐乐说:“没事,我晕车。”
  董彦把一瓶红茶递给他,“你忍一下,马上就到了。”
  乐乐点头,喝了口水,酸甜的味道让他胃里舒服不少,他慢慢闭上眼睛,迷迷糊糊地时候就听董彦说道:“前面就是Q大了。”
  Q大?Q大!那个他曾心心念念地地方。
  乐乐忽然把脸贴上车玻璃,在车子开过的短短时间里,看着那扇大门,看着里面走动的人们,绿树、花坛、成排的自行车、远处高大的灰色楼群,像是看着自己前世的一个梦。
  “本来,我也是要考这里的”他喃喃地说。
  出租车过去一段了,乐乐仍在回头看,董彦想了想,跟前面的司机说,“师傅,就在这里停下吧。”
  董彦背着包,拉着乐乐下了车,对他说:“反正这里离咱们租的房子也不远了,我们可以走回去时间还早,你,想去Q大看看吗?”
  乐乐眼中闪过一道光,他犹豫着点点头,董彦几乎是兴高采烈地带他走过去,乐乐有些茫然于董彦的快乐,其实董彦只是惊喜地发现,原来乐乐对这世界仍有渴望。
  学生们没有下课,校园里很安静。俩人走在青色的树荫下,董彦随口问道:“不知道Q大的新生开学了没?”乐乐回答道:“没有,他们9月6号才开学。”注意到董彦的神色,乐乐解释说:“跟我一个病房的阿姨说的,他家孩子就是考得这里。”董彦点头。
  美丽的建筑物掩映在郁郁葱葱的树影里,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花香,这个校园里安详平静的气息让乐乐不禁出神起来。他想到自己和楚见的约定,那个一起来这所大学读书的计划,现在是无法实现了,而今他走在这所大学里,却是纯粹的过客,他跟这里没有一点关系,身在其中却远在天涯。不过,乐乐又想到,不久之后,楚见也会来到这里,开始他的大学生活,他也会像自己这样走过这条路,看过这些风景,那时他会不会想起那个未完成得约定,会不会怪自己失约?
  想到这里乐乐忽然意识到,当时以为自己活不下来了,才会拼了命也要离开L市,是因为他不能让楚见高考的时候面对自己死亡的消息,虽然现在活下来了,对楚见和其他的朋友而言,自己却是凭空消失,消失近三个月,不知道楚见会急成什么样子。
  他知道那种等待的滋味,销魂蚀骨的想念和担忧一点点削薄灵魂。他知道楚见一定24小时开机等着他的消息,只要他给楚见发个信息,楚见就能在一个小时甚至半个小时的时间内赶到自己面前。只是,见了又如何,见了,又能如何?
  不是已经决定了吗?要远远的看着他,不为他带来任何困扰与伤害。不是已经看到了吗?他会在这所美丽的校园开始他必然光彩夺目的未来,会像飞的最高的鹰,冲破云层,沐浴阳光。而相见,只会回到曾经的纠结的漩涡里,逼着楚见在矛盾和感情的撕扯中做一次又一次的抉择,让他本来平坦顺畅的通天大路崎岖坎坷,把他本该明媚的人生拖进无边暗夜里。
  所以,不如不见,不如就此不见。
  沈长乐消失了,从离开L市的那天起,彻底消失了,他带着楚见的爱,带着对未来的期待,带着小优秀和小普通的完美结局,结束在那天晚上,遗憾总是有的,不过好在当时他说了对不起。现在站在这里的乐乐,是带着前世记忆的一缕孤魂,他把所有的爱和遗憾都放在心底,却不敢再靠近楚见一步,他只能隔着千山万水,隔着前世今生,隔着人鬼殊途,默默瞭望。
  董彦拉拉乐乐的胳膊,说道:“你看,这就是朱自清《荷塘月色》里的那片荷塘。”乐乐抬眼,看到一池碧水,几株粉莲,虽然不是他学这篇散文时想象的样子,可是仍然很漂亮。是啊,即便不是以前所想,不也可以接受吗?
  他在池边蹲下来,看着自己映在水里的倒影,那个人也看着自己,微微一笑,他用口型对自己说,再见。然后一滴水落下来,激起层层水纹,最终模糊了那张脸。
  乐乐回头,说道:“彦哥,咱们回去吧!”
  
  明天就要去Q大报到了,安克芬早就把楚见要用的东西准备妥当。肖千水跟楚见同是一个学校,于是两家人联系好了,明天一起把孩子送过去。肖千木和孟洋也都是报的北京的学校,不过都是二本,开学比较晚,俩人也说要跟去见识见识Q大。刘岚比较忙,他在为“乐世”的事情奔走,很多东西他都得现学,最先就是银行打交道,办公地点也得重新选,之前营业执照写得那是何家的地方,不能用。楚见给了他一些资金,也给了他很大的权限,让他看着遇事只要觉得合适就可以做主,不用事事都通知自己。
  晚上的时候,楚见回到了沈家。这两个多月以来,乐乐没有一点消息,有时候他怀疑是不是警察和父亲所谓的朋友根本就没有用心去找,有时候他又觉得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这样反复的拉扯纠结,让楚见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安克芬几乎是见他一次哭一次,她觉得儿子再这样下去非垮了不可,可是偏偏楚见又是谁的话都不肯听,好在终于要开学了,她盼着换个环境能让他恢复过来。
  将近三个月了,乐乐失踪的事情外面早已经平静,老师、同学、甚至乐乐的亲人在寻人无望中,也开始回到自己正常的生活,回不去的只有楚见,他仍每日勤勤恳恳地收拾着乐乐的屋子,吃饭的时候仍摆两副碗筷,白天的时候和刘岚讨论“乐世”的细节,夜晚的时候看回忆把自己切割得支离破碎。他现在喜欢一个人对着空气说话,开始还觉得没有回应很难受,后来居然也习惯了,所以如果半夜有个人入室盗窃,一定会被屋子里诡异的气氛给吓死过去。
  楚见手里削着一个苹果,嘴里说:“乐乐,明天我就开学了,到时候,我就不能在这里住了,要是哪天你回来,记得给我打个电话啊!我的这个手机号不变,全天候带在身边,随时都开机。”
  他把削好的苹果切成两半,一半自己吃,一半放旁边,“乐乐,我这个苹果还是不会削,你看削完还剩核了,你回来还是得让你削,我只管吃就好了”
  “对了,明天肖千水跟我一起去,大家都是一个学校的,又考得一个大学,正好一块过去报到。你别吃醋,我们只是同路而已。”
  “乐乐,我这一去要很久,平时上课还要管咱家公司的事儿,恐怕会很忙,没什么时间回来,你有什么要嘱咐我的么?”
  楚见把屋子里的电器的电源都断了,又细细的找过每一个抽屉,把里面可能会过期、会生虫的东西拣出来扔掉。
  他拉开一个抽屉,当时乐乐就是把“乐世”的文件袋放在这里的。原来他没有注意,现在才发现这个抽屉靠里面还有一个很精致的金属盒子。楚见出来打开看了一眼,便再也移不开眼睛。
  一张纸条,上面画着两个滑稽的小人,一个头顶着“乐”字,一个头顶着“见”字。
  一张书签,朦胧的背景,卡片上一个人回头微笑,如梦如幻。
  一张被整齐的剪切下来的白纸,上面用黑色钢笔水书写着“沈长乐”三个字,墨迹像是自纸面上生长出来。
  一张被横七竖八的胶带粘起来的A4纸,还能看出被撕得粉碎程度,上面有大大小小,形形□的“乐”字,只是中间部分缺少了一块,一个“乐”字的最后一“点儿”。
  楚见翻到最后,最下面的一张,是一张锡箔纸,平平整整的放着,一面有德芙的标志,另一面画着粉色的心形图案,里面写着一句话,“我不想说我爱你,我想说在一起!”
  时光回到那一天,碎金般得阳光里,乐乐笑着说“不告诉你”,便将这片锡箔纸塞进口袋,起身跑开,他回头冲自己大声喊,“走啦,you and me together。”
  
  往事流水样在指尖穿行,那些他知道和不知道甜蜜和痛苦,期待与挣扎,生生地放在眼前,让楚见本以为自己已经痛得麻木、绷到极限的神经,在某种山呼海啸般的冲击下,根根断裂。他将盒子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摆在茶几上,整夜地看着它们,回忆荆棘一般从墙角、柜门、沙发后爬出来,从虚空中爬出来,从时光里爬出来,从身体里爬出来,将他裹紧,疼痛让他清醒,清醒让他更加疼痛。
  天色泛白时,楚见终于动了动保持了一夜的姿势,他挑出那张写着沈长乐名字的白纸,拿起茶几上的笔,犹豫许久,直到一滴水渍“啪”的落下,还没等楚见去擦,便渗入纸张纤维,楚见就在那个浅浅的斑点后面写道:“我想说,我爱你,我想说,在一起!”
  然后他将这些东西重新装好收回那个抽屉,关灯,锁门,离去。
  
  
                  一零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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