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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部分

归园田居 赵灵惜-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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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宫霄阴鸷的目光微眯,带着复杂而冷漠的口气,清扬,“皇后何出此言?”

  “臣妾不知文王忙于国事不能来,所以就让下人们请了文王妃来。谁知道众女眷们以来,臣妾知道自己太自私了,在座的美味卿家都有家眷相伴,又值着这千古华辰,让宫王妃独自一人,孤零零的去守着文王的空位置。唉臣妾实在该自责,请皇上责罚臣妾没有尽心吧。”

  “看来确实是皇后做的不对,那你说该怎么补偿文王妃?”

  骆尘鸢咬着唇,冷眼看着他们当着众大臣的面一唱一和,心里却有些茫然。

  “皇后想与你并肩齐坐,切记不要冲动,否则对宫明不利。”耳边传来云泽轻浅的嘱咐声。

  骆尘鸢紧抿的嘴微微蠕动了一下,依旧僵直着身子,绷紧所有的神经,冷眼看着。

  “臣妾想请皇上赐座给王妃。”皇后微笑着请求道。

  凝帝笑了,只是目光冷冽,依旧看着骆尘鸢这边道,“那要看看文王妃同不同意了。”宛如一只桀骜不驯的鹰,紧紧凝视着黑暗一角落里的缨红身影。

  骆尘鸢面带着微笑,缓缓起身,垂着头,施然站起,抬头。

  假如之前听到宫明的话,众人会惧他的威严,不敢贸然开口,那么现在,所有人为那张俊美的面孔,灵动如水的瞳眸给怔住。

  无言的浅笑淡淡浮上面颊,让所有人的惊叹和周遭的光华都黯然失色。

  衣如花,人美如眷。

  蔡婉月望着那波澜不惊的俊美面孔,不由的从心底知道,她比不过她了,也许从一开始到最后都比不过她的美。

  骆尘鸢的美,在骨子里,嵌在很深很深的灵魂深处,那种不卑不亢,那种平静刚毅,那种从骨子里都没有的奴颜婢膝,屈尊降贵的自尊,是她一生都无法企及的美丽。

  也许真如传说里说的那样,她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里的人,她是天女,不食人间烟火的天女。

  跟她比,自己永远只有败。

  蔡婉月忍不住握紧双手,也在暗自庆幸自己当初选择了嫁给宫霄,即便是那华丽宫衣遮盖下的身躯被打的遍体鳞伤,即便是她知道身边这个男人根本就是个冷血的,没有人性的暴君。她也在庆幸。

  因为她还剩下头上这来之不易的桂冠,这来之不易的母仪天下。

  所以,无论如何都要保住这一切,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些溜走。哪怕她的温柔的目光微微收了一收,让那仅剩下的最后一丝善意也吞噬。

  哪怕牺牲别人的幸福,也要保住。

  

  第二百二十四章 宫宴(2)

  于是蔡婉月那绝色倾城的俊脸上,笑得就愈加的光彩夺目,风韵动人。

  不少人将目光流连在骆尘鸢身上的同时,夜会回头看一看高高在上的皇后,昔日的凝国第一美人,那来回逡巡的目光,小心而贪婪的在这两张面孔上徘徊,私下比较。

  皇后的美在于那份雍容高贵,娇艳欲滴的美,而亲王妃的美,在于那抹清澈平静,归本朔源的美,天然而自成。

  只是当两人都绽开唇角微笑时,更多的目光,停留在那张倾城俊脸上,无法再移开半分。

  整个大殿中,几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骆尘鸢不想将自己继续浸泡在那些令她不安和厌恶的目光中,微笑着调转瞳眸,看着宫霄道,“多谢皇帝的赏赐。”

  宫霄凌厉的瞳眸展出一抹惑人的微笑,淡淡道,“赐座,”

  几个身材窈窕的宫婢抬着一个龙纹玉座,摆在了文王坐席的旁边,瑞亲王的坐席处。

  骆尘鸢抬头,迎上那炙火一般的瞳眸,淡笑着移开眸,径直从他身边走过,面无表情的坐到文王席塌旁边,冷眼看着整座大殿。

  许是老天真的特地跟她过意不去,刚落座下,骆尘鸢就察觉到对面有一双灼烈的目光始终紧紧盯过来,不经意的抬头,竟是那双曾经让她羞怯,欢悦的清澈瞳眸。

  只是不一样的,昔日干净如阳光般的少年,早已习惯将这深宫中的苍白华色代替那纯净的阳光青草气息。

  骆尘鸢默默的垂下头,对于张彦章,她一直都是被迫跟她对立的,她不是一个饮水不思源的人。张家在她最孤单,最无助的时候,给她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她没理由去怨恨他,只是可惜

  如果当初阿四没有上京城赶考,如果她没有想去收回落雁山那些土地,如果她没有去宋如此家,如果她会不会已经成为他的妻子,在那个清净无为的小山村,同那些干净可爱的村姑们一起日出而做,日落而息?

  骆尘鸢心中微微一涩,就在她出神之间,整个大殿已经恢复了之前

  的热闹和喧哗,耳边不时传来那个高位者胜利的朗笑。

  很刺耳,很压抑,骆尘鸢从未这么憎恶一个人的笑容。

  她从来也没想到,有一天她要忍着自己负重的尊严,陪在这个以她的失败为胜利筹码的敌人面前。

  酒酣三轮,皇帝和皇后要下去更衣休息,满大殿的人才松了口气。

  等周围的气氛活跃了些后,骆尘鸢悄然起身,走出大殿之外。

  已经月朗星稀,扑面而来的凉风让她浑身忍不住抖了两下,但胸口的那久久闷着的浊气,跟着那凉风也沉沉的吐出。

  因为第二次进宫,她知道这大殿外的另一侧有一个玲珑的花圃,于是带着身边的宫婢,打算去花圃那边歇一歇。

  不想自己才迈出去一步,就被一双温润的手拉住,同时一个温暖而宽敞的斗篷披到了自己肩膀上。

  骆尘鸢一惊,忙回过头,看到来人是谁时,恍如被触电似的甩开他的手,刚披到肩膀的斗篷也因为她的闪躲,无力的落到地上。

  “阿鸢”宫瑞觉得自己的胸口都快要被撕开,那陌生如惊鹿的目光如两把钝刀一般,狠狠地划到他的心上,牵扯的痛,几乎令他全身麻痹掉。

  骆尘鸢已经远远跳开,冷冷看着他那张苍白至极的俊脸,片刻之后,转身往大殿里走。

  “阿鸢。”宫瑞只觉得双眸发胀,难受的声音沉闷而没有生气,“阿鸢”他轻唤,“请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好不好?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

  骆尘鸢脚步微顿,缓缓转过身来看着他,“好,瑞亲王请说。”

  “不要叫我瑞亲王,和从前那样叫我宫瑞行不行?叫我死宫瑞行不行?”

  “瑞亲王,请说。”她一字一句的紧咬道。

  宫瑞星眸闪过一丝疼痛,“好。我说,阿鸢,让我来照顾你好不好?宫霄已经登基为王,他他已经彻底败了,他现在连自己都顾不了了,阿鸢,你的身份太复杂,你太美,没有人来庇护你,你会很危险。到我身边来好不好?”

  “宫瑞!”尽管夜风冰冷如刀,却依旧无法压制住骆尘鸢心底的怒火,“我不稀罕你的庇护和施舍!宫明对你什么样,你不知道吗?他从小庇护你到大,无条件的相信你,信任你!你却在他最软弱无助的时候,在他背后捅一刀,你于心何忍哪?现在不仅不反省,竟然还恬不知耻的让我像你一样!你可真冷血!”

  “我冷血?他又能好到哪里去?他对我很好吗?他从小都比我强,比我好,这些我都能忍着”宫瑞痛苦的抬起头看着他,“可是当他知道我在意你时,一面告诉我们要公平竞争,一面用她的权利将你紧紧占着,这就是他照顾的我吗?这就是他对我的疼爱吗?”

  “宫瑞!你在胡说什么?”骆尘鸢心痛如刀绞,简直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人还是那个让她花痴,让她在伤心时开怀宫瑞。

  “所以,公平竞争,他有权势可以将你占有,我一样可以!阿鸢,阿鸢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煎熬,多难受,从未有女人让我那么流连难忘,从未有人像你这么能让我近乎发疯,阿鸢”

  骆尘鸢满眼含泪的看着那张因痛苦而扭曲的俊脸,心里对他残留的一丝希望也消失殆尽,抬起手,轻轻拭掉眼角那滴冰冷到骨子里的泪,双手齐额,倒退三步,恭谨的折下腰,,冷冷道,“多谢瑞亲王厚爱,只是奴早已身为人妇,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此生此世,无怨无悔,永不背弃。望瑞王爷早日寻到自己的美眷。”

  宫瑞忍住自己心里那一阵阵撕裂的痛,“你不能,我不允许你这么做,不准!好就算是你看不起我也好,恨我也好,但在这深宫之中,你必须要听我的安排,阿鸢”

  “瑞亲王,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亲王好自为之。我的事情,不需要你再多问。”语毕骆尘鸢抬起头,幽瞳之中,已深如寒潭一般,再也看不出一丝情愫。

  她毅然转过身,像大殿人多处走去。

  宫瑞不甘,“阿鸢”然而刚追出去的步子,却被一直从黑暗中闪出来的身影冷冷截住退路。

  “瑞亲王好兴致。不过,看来瑞亲王好像美酒喝多了,有些醉了,不如早些回宫休息吧?”带着轻笑而桀骜的声音,言辞间却带着冷冽而威严的气度。

  宫瑞一惊,待看清来人,不由冷笑,“张少丞也很闲,刚刚升任做凝国世上最年轻有为少丞相,怎么有那份凄冷的心情,出来吹冷风啊。”

  “瑞亲王错了,人在高处,只会越来越觉得形单影只,更加寂寞才对。瑞亲王虽才刚开始,但应该已经体会到了些才对。”

  “张少丞真会说笑,若真如此,为何不辞去差事早日回落雁山再去当那个穷小子去啊?”

  张彦章冷笑,“因为我想看谁笑到最后。”

  “哈哈,张少丞真是好心情,无论是谁笑到最后,似乎也跟你没多大关系吧?有那个时间,张少丞不如回去吃好喝好,省的最后熬不住了,那你如今的地位和权势恐怕也难保住啊?”

  张彦章冷沉的脸一片铁青,拳头紧握,“离阿鸢远一点。”语罢,转身拂袖离开。

  宫瑞觉得自己像一只上面刺猬,里外都被刺得血淋林的,他冷笑着看着张彦章的背影,嘲笑道,“你觉得自己配提她的名字吗?你比我还不堪!你比我冷血,比我肮脏。起码我做不出那种事情!”

  张彦章远去的脚步一顿,但是很快就再次机械地向前走去。

  宫瑞阖上双眼,颓然的倒在一旁的朱红宫柱上,任宫婢太监把他当成醉酒一般抬回去。

  次日,当太阳刺眼的光芒投射到他的床楣,干净而耀眼,就像一个人的眸子。

  他轻轻阖上双眼,再次睁开时,已如洗尽铅华的冰晶一般,泛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霜。

  他冷冷抬起头,对着身边的侍卫道,“回去告诉太后,我答应同姜王联姻,另外让人把昨日登基大典受封或者被贬人的名单都送过来。做事情要利落,阻拦者,杀无赦。”

  侍卫吃惊的看着宫瑞,仿佛不能相信刚才那些话是眼前这个人说的,“王爷,您不是说姜王之女丑陋无比”

  “按我说的去做。”他凌然起身,同时道,“太后应允后,直接去让礼部去准备。”

  “是,王爷。”侍卫一瞬间仿佛悟到了什么,再也不废话,转身领命而去。

  阳光被斑驳的窗棂切割成一地碎片,风很嚣张的掀起宫殿外悬挂的宫幔,春季的土地下,有太多的东西在压抑的已久的隆冬后,开始蠕动,开始放肆而张狂的生长,迅速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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