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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归园田居 赵灵惜-第32部分

小说: 归园田居 赵灵惜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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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漫步走到马车前,掀开车帘,透明的眼眸中,只有那个又固执又难看的丑八怪,淡淡的微笑,“阿鸢,好好养伤。等忙完了,我就用牛车把你载回来。”

  骆尘鸢听他这么说,先是一怔,原本会以为他会再次斥责自己不能与陌生男子同坐在一辆马车,或者说一些关于刚才那个令人压抑的话题,没想到人家比她释怀的更快,继而心情也好了许多,像往常一样,不耐的瞪了他一眼,“我知道了,你赶紧回去吧!好好关照着大伙,好好读书,明年打春的时候就要考试了,可别让柳先生失望。”

  张阿四哑然失笑,垂下车帘的同时,清逸的面容上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疼痛。

  没有回答,不是因为他回答不了。只是因为答案在心中,回答与否,都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有些答案不是说出口,就能叫答案的。

  来到绛雪山庄,骆尘鸢和骆伯被安排在外院的一个僻静的小院落里,因为她受伤的缘故,宫明半个月内许她暂时休养着,半个月后,获得医师廖伯的同意,方可出门整理农事。

  她出不出门似乎也不是太重要,因为骆伯第二日便走马上阵,雷厉风行的手段再加上山庄那几位精干管家的帮忙,千亩良田芒种一事,做的极好,这让骆尘鸢不得不打心眼儿里佩服,也打心眼里承认,宫明任人唯贤,收敛能人异世的手段非常之厉害。

  从而也认识到,世界之大,知识之浩瀚,她一个来自异界的穿越者,好比是个三岁孩童一般,要学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而原来拥有的那些知识,也在每天的更新和学习中,渐渐消退。

  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

  “姑娘,公子回来了。”名唤翠儿的美婢,头梳着规矩的丫鬟髻,推开小院的门扉,笑靥如花的走进来。

  骆尘鸢为了不想在床上闷着,又怕行走太累,所以前几日画了个草图,托人回竹桥村让鲁木匠给她做了个木质轮椅,鲁木匠的手艺一向很可以,再加上除了对木头有兴趣,他的手艺愈发的精益求精,轮椅做的更是无可挑剔。可惜做生意的不是只有手艺才行的。

  翠儿推开门扉,见到的就是骆尘鸢裹着头巾,坐在轮椅上,手里捧着一本纸卷,她似乎酷爱这种线订的书籍,而对实现主流的竹简只报着敬而远之的态度。

  她一手扶着轮椅,一手勉强的俯下前身,轮椅左侧是一小园圃,花圃本是荒了已久的,如今却被她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苗子,栽的这一片,那一片的。

  听见翠儿的声音,骆尘鸢扁着嘴巴,支起身子来,翠儿一身青纱罗衫,穿着打扮都比她好许多倍,这就是她高薪聘来的护理啊!

  有这么一个很时尚,又很精巧懂事,品位又高的下人,骆尘鸢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反正这丫头在眼前那么一晃,她就会觉得又扎眼,又刺耳的,所以没事儿她常把她支出去,自己借着轮椅在小院子里乱转悠,乐的自在呢。

  “你家公子不是自打我那日来了,就有事出庄子了吗?怎么回来那么早?”骆尘鸢眼皮不安的直跳,今早上就听乌鸦在房檐上呱呱乱叫,合着今天真有坏事发生啊。但愿骆伯的表现让他满意到忘记自己的存在。

  余光扫向园圃那一片刚发出牙儿的小东西,骆尘鸢墨眼轻眯,没想到这玩意儿这里竟然有,嗯如果他真闲的没事干,非找自己开刷,不防拿它来挡一挡,也不枉她辛苦栽培了那么久。

  第四十四章 突击检查

  翠儿笑吟吟的回道,“这翠儿哪里知道?现在还好呢,往年这庄子除了几个老管家守着,主子三年五载的都不过来一趟。只有这两年才经常来看一看,庄子里的几位管事都赶去正厅里,向公子陈述近几日的事务和要公子定夺的一些事情,骆伯也去了,让翠儿来问姑娘,姑娘是不是也应该去请安。”

  “恩,骆伯负责的最多,他去去就好了。我行动什么都不方便,过去除了碍眼就是碍事,实在不行,等公子不是那么忙了,我再去问候一下也成。”骆尘鸢一边耍着太极腔,一边俩眼猫儿一样,眯成一条线,懒懒的望天,再过半个时辰就该午饭了,转悠这么一会儿也乏了,趁着宫明没腾出手来收拾她的功夫,赶紧回去闭目养神,随时准备披甲上阵。

  善战者,总攻其不备出其不意。

  宫明将随行的几个人阻隔在门外,自己放轻脚步,脚步如蜻蜓点水,几个交错之间,便近到骆尘鸢的床前,长身玉立,如葱白般的修长指头拂开那层葱绿色的薄纱帐,不敢有丝毫犹疑,指尖轻点过她颈项的睡穴,方才轻吐一口气,“廖伯,她伤势如何?”

  沙哑如锣的声音,低迷回道,“此女天资不凡,伤势恢复极快,常人颈项受此创伤,起码需要一百余天,方能无大碍,她则只是用了十几天就脱离险境,早已无妨。倒是殿下臂弯的伤,她坠地时的重压全负到您臂膀上,那些矸石尖锐无比,又极为不洁净,应当好好的包扎,让老夫仔细观察一段时日才行。”

  “无妨,不过一小伤。”宫明漫声回道,如繁花一样的眸子,雪霁一般,冷丽而绚烂,如风如月,清淡无痕的口气,“天资不凡?嗤,倒真是世间唯一剩下的活宝。”

  纤长的手指,一遍遍抚mo那稍有清秀的面颊,柔软而滑腻,指尖的触觉完美如丝缎。

  微风中,她睡意酣浓,罗帐中弥漫着令人迷离的甜香,脸颊感到呵气一般的轻痒,不耐的挥了挥手指,像猫儿一样,转了个身,面朝里,不悦的蹙起小眉头,蜷缩着睡去。

  见她如此,宫明脸色变了一变,薄唇紧抿,低垂的眉睫颤了一颤,现出一双乌黑清亮,带着疑惑与惊异的瞳眸。

  他没有再去拨弄她,只是转身带着廖伯迅速退出屋子,掩上门。方才回头,看着廖伯,神色凛然,“如何解释?”明明点了睡穴,却像没点一样,竟还能感觉到他的抚mo与挑弄。

  廖伯青蓝色旧布袍,满脸深入沟壑的皱纹,驼背高耸,身形低矮,宫明的问话同样让他蚕眉高蹙,喃喃低语,“老夫不知,从未见过这般奇女子。那个族类自古就十分古怪的很,而且内部规矩十分严密,即便是后来的叛军,对他们天赋异禀之事都缄默其口,这丫头天资过人,想非凡品。”

  宫明墨眸深入寒潭,冷冽如冬雪,淡淡的余光,斜睥着身后紧掩的房门,目光仿佛能够穿透那扇门,落在那酣睡中的脸上,“非凡品?廖伯言重了。”他不屑道。

  冷哼一声,冰丝玄袖不耐的一拂,光影绰约间,他凌然转身,将要走出院门时,身形忽然顿住,冷冷吩咐,“来人!把几个管事的都给我叫到议事堂,包括农执事!”语罢,长袖一挥,面无表情的向议事堂行去。

  乌云一般罩在小院的巨大低气压,随着某人的离去,渐渐多云转晴。

  满院子人(翠儿一个),“呼”地松了口气,坐在地上想扭头找个人说话,缓和一下因压迫还喘不过起来的小心肝,却不想院子里人影全无,呆愣了一下,忽而想起什么,“啊”的一声尖叫!

  刚才王爷说什么来着?农执事也得去议事堂?!

  山庄里因为骆伯的精干,下意识的都把他当农执事了,若不是宫明来小院子里搞突击检查,翠儿还真差点儿就忘了,真正的农执事还在床上躺着呼呼大睡呢!!

  登时吓得脊背嗖嗖直串冷风,也顾不得啥规矩形象了,“嘭”地一声推开房门,将床上睡得跟“死猪”一样的女人连扶带拖的拉起来,带着哭音叫道,“姑娘哎,王爷来了!王爷来叫您去议事堂了,翠儿求您赶紧梳洗了去吧。”

  骆尘鸢迷糊中,正拧着脖子,被翠儿唐突的吵闹,搞得一肚子起床气,正待要开火,听到翠儿那话后,登时像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冰水,别说起床火了,就是撒哈拉沙漠的非人高温,也给浇成南极冰川,当即打了两个寒噤,不可思议道,“啥啥王爷来了?哪呢?”

  “走了!刚走,叫您赶紧去议事堂。几位大管家可能都要去。”翠儿一边将她脖子上那木械固定结实,一边用最快的速度给她穿衣,梳洗,心里哀怨无比,她侍候的都是什么人啊?王爷刚才明明都带着廖伯进屋子里来了,竟然都没把她给吵醒,这新主子真实在是这下王爷火气那么大,这农执事怕是要没好果子吃了。

  只恨自己怎么给调到她身边侍候了!翠儿几乎快要上香拜佛了,但愿王爷那火气别浇到自己头上来。想到这里,翠儿更是心神恍惚,胆颤不已,忙将骆尘鸢打扮好了,叫来一个外院的小厮,推攘着把骆尘鸢送往议事堂,自己则收拾干净,径直向内院找相熟的关系打听这连坐之刑的厉害去了。

  骆尘鸢惊悚无比的搓搓小脸,想起院子里自己种的那些好东西,勉强挺了挺腰杆,可转念又想到自己偷睡觉,被逮了个正着,腰杆顿时也虚了。这宫腹黑好死不活的,非就跟自己给杠上了是吧?他就吃定自己将来没有反扑的机会是吧?有句话还说山水轮流转,对人都要和谐客气,今儿你是老板,明儿说不好,本姑娘就是老板了呢,你你凡事不能做那么绝!

  一路上骆尘鸢不断的泄气,再给自己打气,泄气,再打气终于折腾到议事堂。

  议事堂外面,门两侧各排排站着几位脸色极差的庄内管家,骆尘鸢挺起的腰杆,在迎上他们那种“保重”的同情目光,彻底低迷掉。她正犹疑着要不要观望观望再进去,轮椅已经保持直线运行的被人推了进去。

  骆尘鸢脸呈猪肝色,无比悲催的回头瞪视那办事麻利的小厮,磨牙,腹诽道,我还没想好说啥呢,你这么勤快的把我推进去干啥?小兄弟,我平日可没得罪你吧?

  第四十五章 黄鼠狼给鸡喂饭(加更)

  一进议事堂,感觉头顶的气压低得不行,挂上副乞怜迷糊的神色,连忙从轮椅上踉跄着下来,头低不得,腰弯不下,只得悲催的正视着那高高躺在软卧上的宫明,扎马步似的半蹲一下,算作见礼,“给给王爷请安。”

  宫明闭着双眸,淡淡嗯了一声,再也没有下话。

  骆尘鸢转动眸子,议事堂光线很暗,很压抑,除了高高在上的宫明在闭目养神外,还有几位庄内执事,都是黑脸精瘦的大汉,从外貌上看出,这几个人估计是农事司里,成日下地的那种,因为坐在他们上首的便是骆伯。

  骆伯见骆尘鸢进来了,乌黑僵硬的脸稍有缓和,自动从首座起身,推着骆尘鸢的轮椅,恭谨的站立在她的身后。立场很鲜明,那就是他至始至终都认骆尘鸢一个主子,方才那脸色,就是觉得自己与宫家的食客坐在一席上了。

  骆尘鸢想回头问一问骆伯,到底叫她来干啥的,可惜悲剧的她,由于脖颈被固定的结实,若想回头的话,就得站起身来,回身才行。于是连唯一可以探听情报的人,都站在身后去了,她剩下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瞪着俩眼,直勾勾的目视前方。

  本想装木头,但看情形装木头很可能被轰成柴灰,于是打着哈哈同自己排排坐的几位执事闲聊,“呃,这位执事看起来很眼熟哈,是农事司里的吧?”

  都知道山庄新来了个女执事,被问到的那人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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