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教大明-第4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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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你们还敢如何?”
一个青年秀才盛气道:“我等是秀才,秀才你懂么?”
“我懂。”李达淡淡道:“刚刚把刀架在你脖子上的北虏,不知道他们懂不懂?”
“你混蛋!”那秀才指着李达跳脚大骂起来。
“老子自打落草便只有老子骂人的份,还未有别人骂过老子,饶是上头千户大人也客客气气一声李达,未曾见张口就骂的。”李达勃然大怒,一边说,一边伸手便是一马鞭打过去。
啪的一声,却是正好抽中那秀才相公的脸,在对方脸上打出深深一道印痕来。
“你好胆,你敢,某要到你们总兵衙门告你个兵痞,非叫你插箭游营不可。”
“俺们辽阳镇没有插箭游营,了不起关老子禁闭。”李达既然已经动了手,索性便又是一鞭子抽过去。
这一次却是打在对方肩膀上,抽的那秀才猛一哆嗦。
“你”
李达伸手又一鞭。
“好胆”
再一鞭。
“你”
抬手又一鞭,这几鞭下去,对方已经被打出五六条血条子来,身上被抽中的地方皮肤暴起来,看起来十分可怖。
秀才被打这一鞭感觉十分冤枉,忍不住泣道:“我是想说你莫打了”
“呸,这也是读书相公。你要真硬气老子还高看你一眼,这个尿性你还敢挑头闹事,真是读书读他娘的傻了。”
李达一脸嫌恶,四周旁观的民户都觉得有些难堪。只有一群生员,年老的只是摇头叹息,中年和青年则都是一脸愤色,有几个脸色特别阴沉难看的,脸上神色阴晴不定,却是明显在思索什么对策,或是估计在想着报复的办法。
这几鞭子,抽的虽然是同一个人,伤的却是全体秀才的脸面,众秀才神色难看也是自然之事。
只是这么一来,官绅和生员们是不闹了,这些人聚集在一起,开始低声商量起来。
他们的家奴也有不少,青衣小帽聚集在一起,一个个脸上都是嫌恶之色,看着辽阳镇兵,都是没有好脸色显露出来。
刚刚这些家伙都是垂头丧气,十分沮丧,谁都知道被掠上草原的后果是什么,但就算如此,有一些忠仆还是不停的替主人做事,扛东西,抱小主子,替主子扯扯衣服什么的,他们只管做,蒙古人也不管,此时获救了,这些家生子奴才,更是拼了命的护卫起主子来。只是看到镇兵凶恶,他们倒也不敢上来怎样,李达的恶形恶状将他们震慑住了,只是不论怎样,眉眼间十分难看,偷偷吐口唾沫什么的也是敢的
民户们犹豫了一会,终于还是跟着军户继续前行,谁知道前头有没有大队北虏了?不小心丧了命或是被掠到草原就更惨了,反正到了辽阳先想办法安顿下来,入不入屯堡,还不是自己决定的事?
民户们一动,官绅和生员们也是掌不住了,商量到最终,还是跟着大队继续前行。
几千人排成了长长的队列,夕阳西下,每个人都是又渴又饿,脸上遍布尘灰。但无人敢在这里耽搁,也就是现在还只是初秋,若是再过一个月,光是在野外生生就能有被冻死的危险。
在辽阳兵的后头,大股的人群看到了精锐的重甲骑兵脱下了身上的沉重铠甲,每具甲里都布满汗水,如同小溪一样被倾倒了出来,每个士兵身上都是湿漉漉的,不光是汗水,亦有沾染上的鲜血。
看到这些人,突然有一个军户扑上前去,在重骑兵的马腿前不远,重重叩了一个头。
有人带头,自然是不少人有样学样,很多人默不出声,叩了头再起来行走,也有不少痛哭出声的,不一会儿,整个队伍就被哭声所淹没了。
此次北虏入侵,抓着的时间点太好,几乎打了辽镇一个措手不及,因为被北虏深入,又没有反制,使得北虏能从容抢掠财物,杀戮抢掠百姓,这一次的人群中,有不少人的家小亲人在这一次的战事中被杀害,侮辱,*,想到亲人,自然痛彻心扉,难以自制。
“北虏这些该死的丑类,吾迟早随我家大人,灭了他们!”
第559章 暮气
着人送走官绅生员民户并大量军户之后,佟士禄等人休整了一个时辰,将士们卸甲休整,马匹喂水喂料刚刚的激战虽然时间不长,但重骑兵的战马都累的不行,身上都象泼了水一样,汗流的极多,这样的情形马的心脏跳动的很快,如果再坚持骑行,马会一匹匹的倒毙,损失就太重了。
猎骑兵们损失不大,刚刚他们的表现也是叫众人瞩目。
列队,发射子弹,打乱敌阵,配合火炮,然后白刃冲击,整个流程下来,打的对面的人数优势的北虏狼狈不堪,根本不是对手,现在新的军令下来,佟士禄命他们继续前行,进行哨探和架梁工作,这些猎骑兵脸上都带着骄傲的神采,慢慢的策马向前而去。
李达和龙骑兵们在打扫了战场之后也疲惫了,他们坐在重骑兵们的对面,拉成长长的散兵线,每个人都斜握着自己的步枪,把穿着军靴的两腿拉的长长的,尽可能的舒缓身体。
不远处,几个新兵小队的成员将收拢好的战马牵引回来,同时辅兵们将俘虏过来的北虏战马也拉了过来。
没有活的北虏俘虏,在这种被北虏深入境内,眼看百姓遭遇侮辱,*,打骂,残杀的时刻,俘虏是不可能留下来的,不如化成一颗颗首级,又是军功,银两,还可以震慑这些残暴的敌人。
“刚刚老子看到梅巡按叫人点算过了,六百一十七级,”李达坐在田埂边上,两脚的后足跟在地上踏出长长的印痕,他整个人半躺着,一脸的舒服惬意,从一个破落军户到指挥一百多人的局百总军官,这已经是超迁,这一次又立了这么大的军功,李达心里如何能不高兴。嘴里含着一叶草茎,李达乐呵呵的道:“老子怎么算这军功都够用了。”
辽阳镇的升迁除了因为才能受到重视和赏识外,最硬的标准当然就是军功。
斩首是很重要的军功,当然以辽阳镇的精确高效的体系,不必以斩首这种僵化的硬性标准来做为唯一的军功标准,但首级计功毕竟是二百多年的传统,在军人心里仍然是最硬通的标准,李达做为这一次大战的指挥者之一,最少可以算几次大功,升到司把总级,应该是足够了。
“头儿你莫高兴的太早。”
李达的指挥风格是战场上就得听老子的,不准废话,平时就大大咧咧,和麾下的弟兄们能够打成一片,说话并不怎讲究,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有人泼他冷水道:“这一次你动手抽了那读书相公的鞭子,他们准定到总兵衙门告状,就算上头不怎将生员放在眼里,到底大面上得过的去,你想计功升级,难了。”
“入你娘的马苏,偏你乌鸦嘴。”
李达心里也是一阵烦恶,升官受赏他当然是想的,老婆孩子全指着他,怎地能不想?辽阳镇新的军饷体系已经出来了,军心大振,每个人都打了鸡血一样亢奋。
他现在月饷已经涨到六十两一个月,听到消息之后,李达跑到杜家和几个旧日邻居家里,好生吹嘘了一阵,杜家的几个娘子媳妇脸上都是讪讪的,这些娘们没见识,见城里赚钱多,正在鼓动自家男人想法退伍回来,不冒风险,每日也是有酒有肉,象杜忠那样,才叫人放心。
待新的薪俸标准一出来,各家都是疯了一样,李达这种破落军户,现在也是拿六十两一个月的俸禄,一个月十亩好地,以前指挥使都没有这样的实力,这十年兵当下来,就算是指挥使也比不过了。
要是能做到千总以上,参与商行分红
这个梦,李达在某个夜里做过,自己家的院子里堆满了金银,怎么用都用不光,后来他笑醒了,将这梦告诉浑家,妻子当时眼中也是神采奕奕,陷入沉思之中。
只是在他临行时,妻子才淳淳劝告,叫他无论如何保重自己,再想着立军功,也需有命来领,对家人来说,到底还是活着最重要。
被马苏这么一说,李达的梦似乎做醒了一样。
打人的事他不后悔,不过一个小军官抽了生员的鞭子,搁在辽镇,估计落不得好,要是动静闹大了,漫说升官,怕是脑袋也未必保的住。
著名的导致明朝失去翻盘机会的吴桥兵变,无非就是孔有德的部下沿途得不到供给,饿着肚皮赶路,后来几个小军官带人偷了当地士绅家里的一只鸡吃了,聊以充饥,结果士绅家里要重罚这些犯法的军官和士兵,激起兵变,最终明廷花费巨资,聘请葡萄牙火器教官和佣兵,打造出来的西式火器部队全部成为叛兵,而且将登莱地区打的稀烂,辽东等地数省出动大兵,历时一年,耗费巨资,才将兵变平定下去。
而孔有德等东江镇诸将,带残兵精锐,投入满清怀抱,成为带路的大汉奸。
明末这种鄙视军人的风俗,绝不是零星偶例,而是一种严重的社会现象。
这也是唐末藩镇互相攻伐,武人为祸太厉害之后中国人的反思,宋人开始严格压制武人,几百年之后,这种风气已经渐渐深入人心,纵使是李达这样有个性的军人,在打完人后,被部下这么一提醒,心中也是惴惴不安。
“入他娘的,还真能砍了老子的六斤半去?”
李达最终还是摆脱了这种无谓的担忧,他信任上头,最信任的当然还是惟功这个总兵官。他对众人道:“俺们的总爷,不是那种砍自己部下脑袋,讨好那些酸丁的上司。”
“这话说的是,要不是总爷,咱辽阳的军镇也不会是现在的模样。”
“总爷若是肯放低些,分守分巡的各道衙门怎能红眼鸡一样,天天盯着咱们不放。”
镇守辽阳总兵与各道衙门不和,与巡抚和辽镇也不和,这在辽阳已经不是什么天大的秘密。对这事,大家和朴实的大明百姓一样,选边站队既然在辽阳端碗吃饭,漫说总爷是那样的可尊敬的人,是一个能叫大家供养牌位的大人,就算是普通平常,只要端他的碗吃饭,总也得站在他一边才是,只是无论如何,都没有站在惟功这样的大人身后,叫人觉得安心坦然便是。
“全体龙骑兵,整队出发!”
此时塘马过来,休息时间已经到了,连收拢战马回来的士兵们也休息了好一会儿,战马也重新喂好了水和精料,恢复了精神体力。
每个人将自己的火枪重新放在枪袋之内,刺刀悬挂好,李达左手持缰,右手按腰,策马在队伍最前,重骑兵们没有穿甲,和辅兵们已经穿行在官道之上,龙骑兵们殿后,猎骑兵在最前,从李达等人的位置遥望过去,就象是一条条火红的赤蛇,在官道上蜿蜒曲折,迅速前行着。
“走了!”
最后时刻,李达挥了挥手,全体龙骑兵按旗队拉开距离和间隔,成为行军队列,然后在均定的步速之下,向着沈阳方向穿行过去。
援沈支队打了半个月,深入到沈阳等地腹地,与北虏前前后后打了三次大仗,十几次小规模接触战,斩首一共九百七十余级,规模也从开始的精干小支队变成了半个骑兵总队都出动,同时组建中的龙骑兵也又出动了三个局,加上两个局的猎骑兵,骑兵由马光远带队,仍然接受佟士禄的协调指挥,仗打的坚决干脆,十分漂亮。
在感觉北虏往沈阳方向继续调拨重兵后,佟士禄也是下令部下全部集结,预备退回辽阳。
此次北虏的甲骑就有六千骑以